“你是誰。”


    瞧清楚七姐的模樣,月老沒有去慌亂,很快調整好情緒。


    說話間,月老捋著長到腰的發白胡須不加掩飾驚訝道:


    “今天真是稀客,居然是一位來自人世間的生靈,實力連我都看不透,我說怎麽這個時代的人世間不該誕生有鬼仙,原來是鬼中異類。”


    越是端詳七姐,月老越是恍然明悟。


    七姐是鬼中異類。


    想想也是,唯有異類才能在無法位列仙班的時代成就仙神,乃至走在仙神的前列。


    隻不過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祂見過鬼中異類,但從未有一位鬼中異類能讓祂心悸,就在剛才端詳七姐,不知道為何,祂竟生出了一種莫名心悸。


    那種感覺很奇怪。


    有種祂當年麵對大鬧天宮的鬥戰勝佛,要救出三聖母的二郎神楊戩。


    要知道無論是鬥戰勝佛,還是二郎神楊戩,無不是非凡絕倫的仙神,祂迄今為止還從未見過哪位鬼中異類可以媲美。


    就在祂為這種想法驚異之際。


    幹麵對月老誇獎,七姐笑了笑:“你就是傳說中的月老?”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月老,但她來時從殿宇的牌匾‘月老殿’判斷出了月老的身份,能住在的仙神且身著媒人式的紅衣裳,隻能是月老了。


    “是的,正是我。”月老捋著胡須,吩咐小仙童道:“去倒茶,遠道而來是客,難得月老殿來了人世間的生靈,這都多久沒來客人了。”


    祂掐指算了算。


    自從人世間斷了聯係以來,從未有人世間的生靈來過,久到祂都記不住年份。


    “這個就不用了,我來找你是有正事,先不喝茶了。”


    七姐謝過月老好意。


    口中迴應著,心中則是有些感慨,果然如阿一老師所說,大夏天庭的仙神,非戰鬥類的仙神都很和藹。


    與二郎神、巨靈神、哪吒等仙神不同,祂們屬於武官神職的仙神,月老屬於非戰鬥類的仙神,或者說是文官神職的仙神。


    “噢,正事啊。”


    月老先是一愣,不由得捋著胡須含笑道:


    “也是,你大老遠從人世間過來,可不就是為了正事,你這是想要查姻緣嗎?還是你想要和誰有姻緣?”


    祂笑容慈眉善目,已然把七姐當成了其他仙子、女仙一樣的目的,前來查姻緣等相關的。


    然而下一秒。


    祂就見到七姐神色一怔,緊接露出哭笑不得,搖頭道:


    “月老你誤會了,我來找你不是打聽姻緣,我不在乎這些,我隻是想找仙神打聽點事情,正巧來到上界後,你住的月老殿離我很近,所以過來找你打聽。”


    噗嗤。


    一旁捧著姻緣簿的小仙童捂嘴笑。


    月老大人會錯意嘍。


    月老露出抹尷尬,沒想到自己所掌的神職,居然有女性會不為所動。


    “咳,原來是這樣。”月老白了一眼在旁偷笑的小仙童,手一把捋過白須的同時道:“不知你是要打聽什麽,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我倒是能幫你。”


    祂並沒有就此謝客,相反依舊熱情招待七姐。


    原因無他。


    七姐是鬼仙沒錯,可祂感受不到半點七姐有絲毫邪念,想來不是什麽大奸大惡的存在。


    “我想打聽上界最近有哪些仙神將隕,兇獸、神獸、鬼仙、妖仙都可以,隻要是將死或者命犯死劫。”


    七姐見月老如此熱情,也是很暢快道明來意。


    氣氛瞬間安靜。


    上一秒還保持笑容捋胡須的月老,下一秒手保持著捋到胡須尾部的動作,視線一動不動看著月老。


    這一刻。


    月老都忍不住懷疑起自己,難不成最近喝酒喝太多了,不止牽姻緣都能搞錯,連看人的眼光都能搞錯。


    麵前的女鬼仙其實真是大奸大惡的存在。


    而且不是一般的大奸大惡。


    已經達到了魔頭,或者說是足以顛覆一個時代大災禍?


    不是沒有可能。


    試問得大奸大惡到何等程度才能連仙神都敢窺探就算了,還直接跑上界來了。


    這不是月老胡思亂想。


    七姐問出的問題太引人瞎想。


    畢竟即將仙隕的仙神,要說在鬼怪眼中是什麽情況,那是天大的補藥。


    再者……


    一個鬼怪要找仙隕的仙神,怎麽想都很難不往壞處想。


    別說是月老了,連身旁的小仙童也是相同想法,她不再是偷笑,而是捂著嘴瞪大眼看著七姐。


    糟糕?!


    月老大人好像是碰上了一個邪物。


    正當她想入非非時,月老的話音也在這個時候響起。


    “你找祂們做什麽?”月老表現看似還是和藹可親的問道:“前來上界的人世間生靈,我見過還是不少的,他們來上界的理由眾多。”


    “但我還是頭一遭聽到衝著即將仙隕的仙神而來,祂們生命已經到了盡頭,應該幫不上你什麽忙吧?”


    祂沒有選擇去藏著掖著。


    盡管實力上不如七姐,這一點祂能清晰感受到,但祂是月老,是天庭古老的仙神之一,並不會因為七姐的強大而退縮。


    七姐沒有因為月老的變化而如何。


    她不傻,知道自己這一詢問說出月老能如此反應實屬正常。


    “確實幫不上忙。”七姐如實迴答:“不過我找祂們並非隻是要祂們幫忙。”


    “那你找祂們是做什麽?”


    “救祂們。”七姐徐徐道。


    一瞬間。


    警惕中的小仙童怔在原地,一度以為自己出現幻聽。


    不僅是小仙童。


    月老也是一副發懵,差點以為自己是不是昨晚偷偷喝酒還沒有從醉酒中醒徹底,居然把他人的話都聽錯了。


    “你要救祂們?”月老開口確認自己是不是聽錯。


    當見到七姐點頭。


    饒是作為天庭的古老仙神之一,月老都無法保持平靜,動容的看著七姐。


    救人。


    這在人世間很常見,沒有人會不願意在受到生命危難時而求助仙神救命,古往今來沒少發生人們找仙神求救。


    可人世間的存在救仙神確實少之又少。


    更別提是救的不是什麽受了傷的仙神一類,而是對於仙神來說都屬於無力迴天的將死仙神。


    然而今天見鬼了。


    是真的見鬼了!


    月老眼睛逐漸瞪大,沒想到時隔遙遠歲月遇到人世間的生靈來上界,而且還是個鬼怪,竟揚言要救仙神。


    “你沒開玩笑吧。”


    小仙童都在這個時候脫口而出:


    “仙神救鬼怪見多了,鬼怪救仙神第一次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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