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抬起劍,一劍橫斬而來。


    速度不算多快,就像是普通人提起一把劍的正常速度。


    有人說速度快到極致,任何動作都在眼中都是緩慢,所謂的物極必反,如今的白起就是如此。


    看似平平無奇一劍揮出,卻是帶起了無與倫比的鋒芒。


    這片由嬰兒做夢而構築成的天馬行空般的夢境,驟然間一分為二,殺氣充滿了夢境,甚至都從夢境影響到了現實。


    此刻。


    一棟高檔公寓的一間嬰兒房。


    這裏有著一嬰兒的搖搖床,通體由合金材料打造,售價最少上萬,裏頭躺著一個小嬰兒。


    忽然的。


    這個睡覺中的嬰兒哇的大哭,伴著哭啼,迸發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殺氣。


    合金材料的搖搖床瞬間分為了兩半,嬰兒從中落了下來,好在嬰兒房的地麵都是軟材質,沒能給嬰兒造成傷害。


    殺神白起的殺氣太重,太濃烈。


    就算是在夢中,依舊在恐怖的殺氣下衝破了夢境,在現實實質化。


    若不是殺神白起有所反應,不打算在這個時代濫殺無辜,一分為二的將不再是搖搖床。


    而是整棟高檔公寓樓,連帶著公寓所在的小區……


    不!


    不單是小區,就是所在的城市,乃至是附近的周遭城市,都將被一分為二,在這股劍鋒殺氣的鋒芒下斬開。


    難以去想象,白起這一劍若直接在現實裏揮出,威力將是多麽巨大。


    站在張澤身旁的夢魘鬼王切身感受到了。


    要不是有張澤護著,它相信光劍鋒揮來的餘波,它都得死在夢裏。


    不禁的,它有些明白為什麽殺神白起被譽為殺神,不單單是因為他在那個時代殺了90萬人,更是其恐怖的本事。


    然而就是如此的一擊。


    鏘————


    三尺青峰發出鏗鏘爭鳴,嗡嗡作響。


    這一刻。


    被夢魘鬼王護在身後的秦羽看得目瞪口呆,同時也看得真真切切。


    那被師傅尊稱為尊上的存在,明明光看模樣似乎也就比自己大個十歲左右,可如此的年紀,卻是僅僅抬起手,靠著兩根手指,便是擋住了殺神白起的揮斬。


    確切的說,應該是兩根手指夾住了揮斬來的劍鋒。


    任憑三尺青峰多麽鋒利,曾斬過神靈、沐浴過神明之血,哪怕縈繞著白起的滔天殺氣,依舊被張澤雙指夾住,不得再寸進分毫。


    也傷不到張澤分毫。


    秦羽看到的隻有劍鋒揮斬來,激起的劍氣吹得張澤劉海抖動飛揚,效果僅此而已。


    “師傅每天的吹噓是真的……”


    他怔在原地,視線裏隻剩下張澤雙指夾劍,以及白起對此露出的驚訝。


    自從被夢魘鬼王收為徒,他每天聽到最多的除了夢魘鬼王教授的道術外,就是天天聽夢魘鬼王說尊上,每一次提及,夢魘鬼王能誇上天。


    在他看來,師傅口中的尊上應該很厲害,但師傅肯定吹噓過頭了,因為實在是尊上厲害的離譜。


    但現在看來,還有接下來張澤和白起交手……


    張澤雙指一扭,白起浮現不妙之色,當即要抽迴三尺青峰,卻是來不及,張澤以雙指將能斬殺神明的三尺青峰給折斷了。


    饒是白起都愣神了半秒。


    陪伴了自己大半生的兵器就這麽毀掉了,結果令他始料未及。


    “你……”


    白起臉色一凝,看著斷掉的三尺青峰,然後對著張澤再次出手。


    隻不過他不再用三尺青峰,選擇收了起來,以殺氣作為了攻擊的利器。


    隨後。


    他一次次的出手,每次都是殺勢滔天,不知道的還以為白起要重新在其殺戮,且殺的不是90萬人,而是漫天神佛。


    可攻勢再怎麽兇悍恐怖。


    尤其是最後一次,殺氣從夢境反映到了現實。


    幾乎一瞬間,這座城市以及周邊城市,足足九千多萬的人口,每個人莫名生出驚悚,感覺像突然有一個人正殺氣騰騰要殺了自己。


    感覺極其真實。


    那種麵臨死亡之感。


    每個人都嚇得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嚇得差點腿軟。


    可就算是如此,張澤都是一次次瓦解。


    秦羽呆若木雞在原地,視線澆注在張澤的衣角處,那裏有幾道缺口,這是白起造成的,也是唯一白起造成的傷害。


    “咕嚕……”


    秦羽吞咽了抹唾沫。


    另一邊。


    白起有些失神,跟張澤交手一共就幾十秒。


    連半分鍾都不到。


    但在這半分鍾裏,他把底牌都盡數使出,然而隻給對方衣服斬了幾個缺口。


    “你真的叫張澤?二十幾歲?”


    白起見鬼似的看著張澤。


    從張澤生命氣息,他知道張澤年紀就那麽點,連他的歲數零頭都沒有,實力卻比主神級的神明都要強。


    這不是誇張。


    因為白起的實力就是主神級。


    那是淩駕於神級之上的存在,位列仙班後是天仙,之後是上仙,而上仙之上便是神,而再往上則是上位神、主神。


    “我就叫張澤。”


    張澤微微一笑:


    “你要是不信,可以給你看我的身份證。”


    白起錯愕了下,他不知道張澤口中身份證是什麽意思,但能理解張澤是在解釋,顯然名字是真實。


    這時候。


    張澤又是道:“你不再繼續攻擊嗎。”


    他注視著白起,從剛才白起問自己後,白起就不再動手。


    “已經沒有打的必要了。”白起搖了搖頭。


    簡短的幾十秒交手,他認清了張澤實力在自己之上,且不是一星半點,自己不是他對手,哪怕同為異類。


    “你動手吧。”白起很是平靜麵對:“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是值得。”


    他沒有去怨言,沉睡了古老歲月在如今醒來,結果還沒在這場異類爭奪中初露鋒芒就慘敗了。


    緊接著。


    他準備閉上眼睛坦然赴死。


    卻是下一秒。


    “我沒說過要殺死你。”張澤悠悠話音傳來。


    嗯?


    白起半閉上的眼皮抬起,有些錯愕看過來。


    “你我的立場不同,你對我出手很正常,但我看得出來,你隻是想要抹除我的鬼關於莊周夢蝶一脈的道術記憶,不會對我和我的鬼下殺手。”


    張澤說到這裏,繼續道:


    “換做我是你,和三代傳人是摯友,我也會這麽做。”


    “你不怕我繼續為我摯友找你的鬼麻煩嗎。”


    “你不會。”


    “為什麽。”


    “因為你是白起,殺神白起。”


    張澤微微一笑間,隨手朝著缺口的衣角抹去,頓時缺口消失不見,衣角恢複如初道:


    “當然,我不殺你,可你對我的鬼動手,這件事我不會就此饒過你。”


    白起聞言先是愣了下,然後哈哈大笑。


    這一笑不是嘲諷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暢快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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