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著裝破破爛爛,說是穿著破衣服,不如說身上掛了幾個布條。


    今夜月色明亮。


    借助倒映在溪麵上的月光,半個身子看得清晰,髒兮兮的皮膚,像是在泥潭摸爬滾打過,滿身汙垢塵土。


    要不是身上繚繞近乎實質化的黑色屍氣,乍一看都會以為是個落魄乞丐,但屍氣加持,不再是乞丐,更多是驚悚恐怖。


    恐怖身影此時站在溪邊,低頭看著水裏倒映的自己麵容。


    “還不夠,還不夠,還要再多吸點有道行的人的血,不然沒辦法蛻變。”


    像是砂輪摸索般的嗓音,讓得聽得直硌牙打顫。


    它的麵容驚悚,灰白色的膚色除塵土外,結上了層厚厚的痂層,似乎正像蜥蜴蛻皮似的,蛻皮到了一半,蛻的皮還卡在皮膚。


    突然。


    恐怖身影迴過頭,往前方小道瞥去,那雙眼睛沒有半點活人該有,死氣沉沉,跟死人的眸子沒區別。


    在沒有水泥前,路的形成是人走多了,路自然就形成了。


    小道路就是常年被人踩踏,久而久之成了條小路,如今午夜的郊外溪邊,這條小路有八人走在路上。


    盡管他們距離恐怖身影所在還有段距離,但恐怖身影二話不說,雙腳一蹬,一崩而起,向八人的方向而去。


    “小心,封門村僵屍來了!”


    恐怖身影一靠近,高挑老人手中搖鈴叮鈴鈴作響。


    音質清脆悅耳。


    可沒人去欣賞搖鈴聲的美妙,有的是肅然起敬,嚴陣以待,擺出作戰姿態。


    他們毫不猶豫在揭下四隻僵屍額頭的黃符。


    刹那。


    四肢僵屍原先還正常的眼睛,眼白部分急速充血,被血紅所覆蓋,墨黑色屍氣從每個毛細血孔溢出。


    上一秒四隻僵屍還像個正常人樣,下一秒它們比恐怖片裏的僵屍都要來得悚人發毛。


    砰!


    恐怖身影緊隨其後,於遠處飛躍落在四位湘西派高人麵前。


    “是封門僵屍。”


    趕屍派掌門見到對方,雙目怒氣無休止增長,一字一句吐出話,後槽牙都要咬碎。


    同時的。


    當瞧見封門村僵屍,高挑老人即刻喝出聲:“動手!”


    音落。


    叮鈴鈴!


    趕屍派掌門和三位族老,各取出樣式不同的搖鈴,搖動間,四隻僵屍王動了。


    身上屍氣在清脆叮鈴音下,變得濃鬱,黑得深層,仿佛要將這片山清水秀的郊遊山林都拖入黑暗。


    “吼!”


    屍吼震耳欲聾,周遭小樹林都被震得搖曳,簌簌紛落枯葉。


    在這四隻僵屍似火箭般,雙腳蹬地衝天而起,從四個方位撲向封門村僵屍。


    僵屍的戰鬥跟其他鬼怪不同,沒有過多花裏胡哨,如果說鬼比喻成魔法師的對拚,僵屍便是武者的對拚。


    四隻僵屍王伸出雙手五指,僵屍指甲漆黑鋒銳,於月光下劃出刀光劍影般光華,直劃封門僵屍身體。


    哧!


    四雙手接踵而至的劃過。


    鋒芒所至,草地被犁出深不見底的溝壑,劃過林間樹木,樹幹攔腰截斷,切麵光滑平整,餘波掠至溪流岸邊鵝卵石。


    經曆歲月洗禮得光滑堅硬的鵝卵石仿佛紙糊,一並被切開。


    鋒銳程度似乎鋼筋水泥都可以輕易切開。


    然而連餘波都兇悍,作為被攻擊的主目標,封門村僵屍一動不動,任憑攻擊臨至,打在自己身上。


    鏗鏘作響不斷。


    ……毫發無傷。


    封門村僵屍掛著幾塊破爛布條的胸膛,被正中,血肉被切割的動靜沒出現,有的是似刀劍砍在金屬上的響動,火星子都迸發。


    但它胸膛皮膚除了布條被切斷,身上灰塵汙垢被劃卡來,表皮都沒有傷痕。


    “它果然在蛻變成旱魃。”


    趕屍派掌門陰沉如水,眸中凝重都不禁加深數分。


    三位在旁族老亦是眼神攢動,霎時相互對視一眼,再度搖動鈴鐺。


    清脆搖鈴如風鈴般悅耳。


    無形音波迴蕩在這片地方,封門僵屍似乎也被搖鈴吸引。


    同時間。


    趕屍派掌門一把扯下自身外套,赤膊上身展露出,可見上麵寫滿密密麻麻的鬼畫符。


    “敕!”


    口中厲喝一字之音,伴著三位族老搖鈴,身上鬼畫符刺青動了。


    鬼畫符像貼在他身上的紙,而非刺青,輕飄飄離體,飄在他麵前,整齊羅列出整列整排的繁瑣符紋字,文字歪七扭八,不知道是何朝代字體。


    要是有懂得古文字的人就能看得懂,但時間並不能來得及看完。


    “封!”


    伴隨趕屍派掌門目視前方封門村僵屍,心念一動,上千鬼畫符飛出,像流星子彈,一字字爆射,直指封門僵屍。


    封門僵屍見狀想要有所行動。


    三位族老不給機會,在其有所意動瞬間,搖鈴猛一搖顫。


    四隻僵屍王來到封門村僵屍前後左右,一擁而上鎖住它的四肢,甚至左右兩隻僵屍王在鎖住它雙臂時,更是一左一右,咬向封門村僵屍的脖頸。


    下一秒。


    帶著兇悍威勢,上千鬼畫符咻咻咻打在封門村僵屍身上。


    如同貼紙紋身似的,鬼畫符擊中,徑直烙印在封門村僵屍的身上,不到兩三個眨眼,封門村僵屍全身多出了各種鬼畫符的刺青紋路。


    “趕屍派的封屍訣,尊上,他們想要先你一步降服封門村的僵屍。”


    距離交戰地千米之外,樹林裏最高聳古樹的樹梢頂上,張澤不知何時站在樹梢上,圓月掛於身後夜空,將他的背影影子拉得欣長。


    四娘依舊是輕飄飄的飄著,飄在張澤身後旁。


    它隨話語說出,雍容華貴中不失絕豔美麗的容靨露出不滿。


    看樣子,它很不爽湘西趕屍派的行為,竟敢搶在尊上的麵前,‘狩獵’尊上的獵物,要不是張澤就在旁邊,沒它的允許,它不會主動動手。


    否則它定要收拾湘西趕屍派。


    “沒事,封屍訣是厲害沒錯,聽糟老頭子說過,這是湘西趕屍派創始人所創,能封天下一切屍。”


    張澤說到這裏,話音停頓了下:


    “但也得實力相差不大,才能以封屍訣進行鎮壓。”


    張澤看著被四隻僵屍王鎖住行動的封門僵屍,眸子在黑夜中顯得異常明亮,深邃而神秘,此刻正瞳孔裏映著封門村僵屍:


    “那隻封門村僵屍比他們強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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