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的在黑暗中睜開眼眸,眼波流動,看著四周熟悉的環境,言羽華知道自己已經迴到了單子爵的住處。


    她坐起身,屈膝、張開雙臂環抱住自己,原以為已經哭幹的淚水再度從眼角跌落。


    迴想梢早的爭執,她既感到疲倦,又瞧不起自己的懦弱,曾經對自己許諾過,絕對不會在父母親麵前失控,可是今天她卻徹底失控………


    她討厭掌握不住的感覺,討厭自己的懦弱,也討厭挫敗;卻因為愛上單子爵,事情一再地超出自己的控製範圍,她脫去了堅強固執的麵具,隱藏在心中的脆弱無所遁形,她這些年來的努力,毀於一旦…


    聽見哭泣聲,單子爵步入房內,來到床邊,伸出手給予安慰,末料,被言羽華拒絕在外。


    “不要碰我。”拍開單子爵溫暖的撫慰,言羽華臉上有著複雜的怒意,像刺蝟般豎起滿身的刺。


    “怎麽了?”單子爵溫聲問,稍早發生過那些事,他知道她難免會情緒不穩定。


    垂首,她不看他的眼,不敢感受他的溫柔,“為什麽要接近我?”


    斂下眼眸,單子爵沉默不語。


    “如果你沒有接近我就好了,如果不是你那無聊的征服遊戲,我就不會落得這等地步,不會這麽狼狽!”


    她的言語犀利,淚水掉得兇,心更痛,卻克製不住不斷地埋怨,傷害自己所愛的人。“都是你!是你害我愛上你!否則我絕不會顯露我的懦弱,不會卸下我一向堅強的偽裝!”


    單子爵俯身想擁抱她,卻再度被她推拒。


    “事情變得不在我的掌握之中,而我隻能越來越狼狽,我什麽事情都處理不好,迴不到以前了!這樣你滿意了吧?……其實你根本不愛我.你隻是想擾亂我的心,讓我不能再對你構成威脅對不對?!”


    被言羽華聲聲撕裂般的無情質問,單子爵終於忍無可忍,用力鉗製住她的雙肩,他厲聲道:“你給我閉嘴!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麽?”


    被他的嚴厲話語震住,言羽華頓時含淚噤聲。


    “為什麽要這樣說?為什麽要傷害我們之間的關係?”他嚴肅的睇著她。


    “我說錯了嗎?”捏緊她的肩,這次,他是真的動怒了。


    “你說呢?”


    “我不想再繼續,我累了,愛情對我而言,隻不過是一種奢求。”


    “你竟然敢說這種話!”單子爵揚聲:“昨晚、今天早上,難道我所說的,你都當隻是普通的甜言蜜語,聽完就算了嗎?”


    從未看過單子爵如此震怒,言羽華的心被撕扯著,別過眼,不敢看他的眼神。


    “愛情難道可以說收就收,說不愛就不愛?”他扳正她的頭,這她直視自己。“你告訴我,為了挽迴你的公司,為了那個總裁的位置。你真的要放棄我們的感情嗎?”


    逼自己迎視他的憤怒,言羽華咬牙道:“對!因為我不想懦弱。因為我不喜歡無法掌握,我要我從前的生活,我的事業、我的公司,我自己的人生!”


    “你隻是害怕!因為你膽小,所以你要逃!你隻是怕改變,怕去接受不可預知的未來!”


    “就算是又怎麽樣?對!我膽小、我逃避,所以我才更不要愛情!因為沒有愛情的牽絆,我才不會懦弱,才不會因為敞開心防而無法控製!”


    “你不能因為強烈渴望的親情落空就這樣選擇故步自封!”他搖晃她,企圖將她的理智搖醒。“你到底在怕什麽?怕未來?還是怕愛我?”


    “我怕自己的軟弱……”淚水模糊了言羽華的眼。“如果不是過去藉由事業強迫自己、逼自己成長,我隻是個膽小的女人,害怕失敗,害怕什麽事都做不好,明明很渴望被愛,卻又懦弱,於是用一堆可笑的借口包裝自己,這自己堅強,讓這些年來能獨立走過。”


    “所以呢?你現在更沒有理由退縮!你從前的堅強呢?真的隻是偽裝?脫掉那層保護就什麽都不是了嗎?”


    “沒錯!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


    她低喊:“因為愛上你,我敞開心扉,塑造了那麽多年的獨立堅強,卻因為你口口聲聲的保護,變得凡事都想依賴,變得容易歇斯底裏、變得隻會逃避。現在的我,連我自己都瞧不起。我是真的什麽都沒有了,你到底懂不懂?”


    “誰說沒有?”單子爵捧住她的臉。“你有愛,你有我。誰說你什麽都沒有、誰說你一事無成了?”他的眼神軟化成溫柔,“你教會了我何謂愛情,是你讓我懂得如何去愛,所以我愛你啊。”


    “你說什麽?”言羽華難以置信,“……不可能,你說謊,以你的個性,怎麽可能還會愛上我,尤其我……”


    言羽華的話未完,就被單子爵出言打斷:“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不可能收迴。你隻要聽我現在說的,相信我現在說的。”


    他凝視著她,認真、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膽小、懦弱、不再堅強。甚至是隻會逃避,都沒有關係,因為你有我,因為我愛你。”


    聞言,言羽華不再壓抑澎湃的激動情緒,伸出雙臂緊緊地摟住單子爵,而她的淚水掉得更兇。


    他明明白白告訴她,她是真的找到了棲身之所,找到了可以安心的港灣,她愛著的男人所說的話語,是種承諾。


    這晚,他們相擁而眠,淚水幹枯了,痛苦也即將過去,直到天破魚肚白,躺在單子爵懷中的言羽華,終於露出了釋然的淺笑。


    經過了昨晚的折騰,言羽華難得睡晚了,當她醒來時,已經是日正當午。


    雙眸雖仍有些紅腫,但言羽華的臉上已不再是完全的哀愁,隻是過了一個晚上,她已經有所領悟,也想通了許多事情。思及此,她的唇邊忍不住一抹苦笑。


    經過了那麽多年,她還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那依賴性強的懦弱個性,卻沒想到,自己依舊是當年那個,脆弱得隻想往哥哥懷裏鑽的小女孩。


    仰首望著自己愛到無法自拔的男人,看見單子爵臉上的倦容,言羽華感到很歉疚。


    說她是仗著他的愛而有恃無恐的無理取鬧,一點也不為過吧!因為信任他的愛,所以她昨晚才那樣任意說出傷害他的話,否定他的情感。


    “感覺好點了嗎?”其實單子爵早就醒了,但不想吵醒她,才索性陪她躺在床上到現在。


    “你沒在睡?”


    “沒有,我醒一陣子了。”他抬手揉揉眉宇。


    “那為什麽……沒有起床?”


    “因為不想吵醒你。”難得淺眠的她睡得那麽熟,他怎忍心吵她呢?


    “睡醒了還躺在床上,不無聊嗎?”她輕聲問。


    “不會啊,可以閉著眼睛想事情。”


    “在想什麽事?”


    “你。”


    眼色暗了暗,她問:“我有什麽好想的?”


    “當然有。”他的笑容中出現一絲淡淡的苦澀。


    “怎麽了?”她不解他的苦澀為何而來。


    “羽華……”他看著她,竟然蹙起眉宇。


    震驚的睨著單子爵,言羽華沉默,沒想過會看見單子爵如此擔憂的神情。


    “你知道嗎?”他歎氣,“昨晚看到你那樣崩潰,我真的很擔心。”


    “對不起。”她斂下眸,“昨晚,我一定傷到你了吧?”


    “我知道那些都不是你的真心話,”輕撫她的頰,單子爵績道:“其實,我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害怕,但是當我握住你的肩膀,企圖搖醒你,那一刻,天曉得,我有多恐懼……”


    他緊緊的摟著她,“我怕會說服不了你,怕你真的執意離開我……;最後那恐懼,變成了憤怒。我一定嚇到你了吧?”就連他,也會有軟弱的時候,而那都來自於她。


    搖搖頭,在他的懷裏,聽他熱烈的心跳聲,言羽華知道,他所言不假,因為她能感受到,他話語中的激動。


    這個一向充滿自信,任何方麵都強勢的男人,卻打從心底被她的情緒而牽動,為她而擔憂害怕……


    好感動,難以言喻的感動,他跟她的心靈,像是相係著般彼此牽動。


    擁著她,他柔聲道:“答應我,要一直開心快樂,要自由自在,因為一切有我在。”


    身子一震,言羽華瞠大了眸。為什麽………他會說出跟哥哥一模一樣的話?!


    見言羽華不對勁,單子爵問:“怎麽了?”


    “沒什麽。”她將臉埋人他的胸懷,確信他會是她未來的依靠。“我答應你。”


    緊抱懷中的珍寶,單子爵的心中滿溢著愛情的喜悅,從前對於愛情,他總是抱著遊戲心態,女人對他而言,不過是一種追求新鮮感的手段,可從沒想過,他會在一場具有挑戰性的遊戲中,將心遺落在一個女人身上。


    從此,他為她悸動,喜怒哀樂為她而牽引,想永遠守護著她,想用最真的心對待………


    單子爵手裏拿著無線電話重覆撥打了同支手機號碼多次,卻始終得到末開機的迴應。


    倚在沙發內,他的眼色越來越沉。


    昨晚言羽華還在他的懷抱中纏綿了一整夜,今晨他醒來時,枕邊的人兒卻已消失無蹤,最可惡的是一一她的手機還打不通!整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單子爵失去了原本的冷靜,焦躁浮上俊容,手指更是因為緊握電話而泛著慘白。


    然而就在此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他急切的接起。“喂?羽華!”


    電話那頭的魏少祺嘴角上揚,完全不顧現況,直糗他:“怎麽?熱戀中是吧?”


    蹙眉,單子爵忍著想掛電話的衝動。


    “少祺,有事快說。”他現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隻想找到言羽華,沒心情跟他哈啦。


    “怎麽了,聽你的聲音怪怪的。”他仍依舊故我。


    “羽華不見了,我找不到她。”他幾乎是快用吼的出聲了。


    哈哈笑出聲,魏少棋還以為是什麽事。


    “你一點都不用擔心。”


    “我限你在一秒之內掛電話。”他的聲音低沉,警告意味頗重。


    “唉,你聽我說。”魏少棋察覺玩笑開過火了,趕緊切入正題,“羽華很快就會迴到你身邊了,我向你保證。”


    聞言,單子爵臉上的陰霾緩緩斂去。他知道無憑無據魏少祺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這就是你打來的原因?”


    “不隻。”他道,心情似乎很好。


    “今晚你找羽華到我們常去的那間餐廳吃飯。”


    “理由?”


    “凱琳娜說想四個人一起吃頓飯。你不會拒絕吧?”聽電話筒一陣沉默,魏少祺續補道:“你就這樣狠心讓好友妻失望嗎?”


    “你跟凱琳娜結婚了嗎?”他挑眉,故意調侃他。


    “就快了。”他迴敬他,“那你呢?”


    說到這個,單子爵正色道:“少祺,我會跟羽華結婚。”


    “你決定了?”幾十年的好友,魏少棋希望單子爵能體會愛情並得到幸福。


    “我愛她。”他說得肯定。


    魏少祺點首,輕笑出聲,“好啦,晚上一起吃飯,算算時間,羽華應該快到你家了。”


    “你怎麽知道?”


    “因為她今天一早就找凱琳娜,兩個女人失蹤了一整天,我也是不久前才接到凱琳娜的電話。”他也搞不清楚這兩個女人在神秘什麽。


    “知道了。”


    正巧,他一切斷電話,門鈴聲就響了。


    快步至門邊,他急切的想見到言羽華,然而,在開門後的刹那,他竟然愣住了,一個身著鵝黃色削肩洋裝的女人佇立在門口,她的容貌脫俗,淡施粉妝.紅唇不點而朱,俏麗短發不失女人味,而且還更顯可愛。那女人的眼眸明亮如星辰,在看見單子爵時,更是散發出異樣色彩。


    半垂下眼眸,單子爵的嘴邊勾起一抹迷人的笑.他有禮的問到:“小姐,請問你找誰?”


    挑眉,女人的眼裏竄起抱怨。“你不認得我了?”


    忍俊不住的笑出聲,單子爵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摟人懷中。“怎麽可能不認得。”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呀?”推拒著他,女人的美麗臉龐上帶著些許不服氣。


    “怎麽會不知道。”他的聲音,為了安撫她而溫柔。“我美麗的羽華。”


    終於,言羽華的臉上浮現笑意。“我還以為你認不出來。”


    “你這張臉,即使畫再濃的妝我都認得。”


    昨晚纏綿過後,一早言羽華趁他還沒醒時便離開,打了手機給凱琳娜請她幫忙。她想改變過去錯誤的自己,她要從新開始。


    她們先迴公司的休息室打開衣櫃,才發現這幾年她不斷的在淘汰女性的衣物,櫃子一開隻剩下一套套的西裝。


    當下,凱琳娜馬上決定帶她到自己的服裝門市挑選適合她的服飾和配件。


    然後,又帶她去弄頭發,同時化妝。轉眼間整個上午都耗在改造中,連手機都沒時間開,電話都沒空打。


    “你為什麽沒跟我交代一聲,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他緊緊圈著她,才一個上午沒她的消息、沒見到她,他的感覺卻像是分開多年的失而複得。


    “對不起,整個上午我都處在忙碌狀態,沒辦法撥空跟你說。”發現他的緊張擔憂,她心裏感到開心。


    “而且……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摟著她在沙發內坐下,他凝視著她的美麗讚歎:“是呀,真是叫我驚豔。”其實不管她是什麽打扮,他都一樣真心。


    “喜歡嗎?”她現在的表情,就像一個期待被人讚美的女孩。


    指腹輕撫她細致的臉頰,他的眼神炙烈,垂首準確無誤的攫住她的紅唇。


    她不知道他有多心急,雖然表麵冷靜,但是不可否認他整整焦急了一個上午。


    早晨醒來枕邊卻空蕩蕩的感覺有多空洞,愛上了言羽華後他才了解,從前能冷靜麵對的雞毛蒜皮小事,在愛上她之後,變得容易擔憂急躁,也容易害怕,害怕她會突然就走出他的生命。


    因為愛她,所以他不想要再過以前的生活;心能被某個人牽動著,是該感到幸福快樂的。


    思及此,他恨不得將她融入體內,親吻也隨之更加猛烈,他鉗製住她的後腦勺,一再的加深唇舌間的糾纏,一手撫摸著她光滑的裸肩和在洋裝下的優美脊背,欲火更是洶湧點燃。


    將她按倒在沙發內,單子爵開始動手解開她的洋裝,唇也遊走到她白皙的頸項,然而,就在他要吻上她半露的酥胸之際,言羽華卻連忙喊停,硬生生的將他推開。


    “不行啦!”她拉攏好自己的洋裝。


    “為什麽不行?”他問,唇又貼上去。


    “因為我們晚上要跟凱琳娜他們吃飯。”


    “不要去了,我又沒答應他。”抗拒無效,他的唇再度吻上她。


    “單、子、爵!”她生氣了,咬了一下他的唇。“現在我這身裝扮都要歸功於凱琳娜耶!”


    壓倒她,他霸道的說:“我又沒有求她把你變成這樣。”


    厚!這個男人,原來也有這麽無賴的一麵。


    “那你是說,我這樣不好看就是了?”她板起臉,瞪他。感受到她認真的怒氣,單子爵停下動作。


    “我想要你,你的美令我心動。”


    “吃完飯再說。”她堅持。


    “不要。”他的下腹都開始在騷動了,怎麽及時煞車?


    “我忍不了。”


    “去衝冷水,我們快遲到了。”用力推開他,她離開沙發,離他遠遠的,就怕他再撲過來。


    睨著她,單子爵雖然惱怒,但是不一會兒卻笑了出來。


    這就是他愛上的女人不是嗎?不肯妥協的個性也是深深吸引他的一點呀,即便是這身柔美裝扮,也還是不改風格。他慶幸她即使變了模樣,骨子裏卻仍然沒變。


    離開沙發,他真的去衝了個冷水澡,然後才穿著一身鐵灰色西裝迴到客廳。


    言羽華看著他,嘴角彎起了美麗的弧度。


    他依然是那個她第一次見到時的男人,依然擁有著壓倒群雄、俊美無儔的臉蛋,依然有那股驕傲、宛如王者般的氣勢,但不一樣的是一一現在這個男人,變成了一個愛她的人。


    因為相愛,她看到了他在別人麵前不質展露過,內心深處最柔軟的一麵,跟一般人一樣會擔心受怕,跟一般人一樣會焦躁煩惱,為著他的所愛。


    “走吧。”來到她身旁,他的眼中盛滿柔情。


    “嗯。”她迴以甜美微笑。


    遠遠的看見一桌靠窗的風景座位,一對男女顯然已經入座許久,卻爭吵不休。單子爵和言羽華朝著那桌走近,臉上都帶著一抹邪惡的幸災樂禍神情。


    “你沒聽見他的保證就掛電話,那我們如果被放鴿子,也不能怪他們羅?”凱琳娜瞪著辦事不利的魏少祺,嘴巴可毒了:“真搞不懂像你這種男人有何吸引人之處,那些喜歡上你的女人不是花癡,就是瞎子!”


    “那你不就也是其中之一?”他絲毫沒有動怒,反而還談笑風生。


    “你去死啦,誰說喜歡你了!”


    “還真熱鬧呀。”言羽華逕自在凱琳娜的座位旁坐下,笑道。


    “嗨,美女,你是凱琳娜的朋友嗎?”魏少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著,但話才一出口,就覺得身旁異常的寒冷。


    “你是認不出羽華來,還是沒聽過朋友妻不可戲這句話?”單子爵冷冽的瞪道。


    “我開個玩笑嘛。”魏少祺當然知道她就是言羽華。


    “你們怎麽遲到那麽久?”凱琳娜一雙眼來迴巡視著他們,怒氣全退了。


    “有事耽擱了。”招來服務生點餐,單子爵淡聲應道。


    “我就說我們兩個吃就好了,子爵的個性你又不是不了解。”點完餐,魏少棋話多了起來。


    “美女當前,不吃幹抹淨枉為男人呀!”


    “那你的意思是他不是男人,因為他來赴約嘍了?”凱琳娜有意點“火”。


    接收到好友不悅的視線,魏少祺明則保身,趕緊改個話題。


    “難得大家聚在一起,點瓶紅酒來喝吧!”


    待服務生離開,他們緩和了一開始鬧劇的氣氛,開始聊起許多未曾認真談過的事情。


    “羽華,我們兩個跟子爵是舊識了,你有沒有想知道什麽關於他的事?”凱琳娜笑得很詭異,根本就是假好心,暗地裏想破壞單子爵的形象。


    看了單子爵一眼,見他一副無事的樣子,她相信該知道的她都知道了,不過,倒是還有一個問題,“你們當初為什麽會分手?”


    她口中的“你們”,正是單子爵跟凱琳娜。她曾經問過單子爵,但卻沒得到答案。


    “子爵沒告訴你嗎?”凱琳娜瞟了單子爵一眼。


    “他說他忘了。”


    鬼才相信記憶力超強的單子爵會貴人多忘事!凱琳娜深意的笑了笑,這個答案就由她來迴答吧。


    “事實上,我跟他交往的那段期間是很快樂的,給彼此的空間也很大,相處模式和諧。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會娶我的,我相信。”


    “單子爵,這種事你不會自己迴答,為什麽一定要凱琳娜講?”魏少祺難得的火了。他討厭凱琳娜去迴味和其他男人交往的時光。


    聳聳肩,單子爵的嘴邊揚起一抹很故意的笑容。


    “不過,其實我跟他分手的原因很簡單。”講到最後,凱琳娜變得幹脆多了。


    “因為我們都知道彼此不愛對方。”她的神情淡淡的,看著魏少祺的時候,多了一份情感。


    “就是因為不愛對方,所以才能給彼此那麽離譜的空間,你知道嗎?我給他的空間,寬容到他和別的女人在床上滾都無動於衷。”收起所有的玩味之心,四人現在的心境都是無比真摯。


    “愛一個人,是不可能如此寬容的。愛一個人,你會想去限製,會想去占有;而適量的吃醋,會讓感情加溫,不過過量就不好了。”眼神總是飄向魏少棋,她的言語中有著感謝。


    “不得不承認,認識了少祺之後,我才認識了愛情,也明白即便沒有當初分手的真正原因,我跟子爵,也不可能真的相守。”不得不承認,她愛上了魏少棋,所以她終於懂了愛情,也才會在省視過去時,發現當初與單子爵在一起時沒有看見的問題。


    “當初,我跟子爵分手的最大原因,其實是因為一一你。”


    “我?”言羽華望著單子爵,他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


    “因為你,他說他要迴台灣。當時,我可以不答應的,但是我卻意外的在他說出這句話時,感覺到隱隱約約的不同。”


    笑了笑,她道:“他說要征服你的口吻,跟他看中其他獵物時都不同,我知道那是因為他對你跟對一般人不一樣。也是那時,我才毫不猶豫的放手,因為我也意外的發現,我對他竟然是看得那麽清楚。人家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如果我當時真的愛他,我恐怕就不會那麽清楚了。所以為了自己好,為了他好,我們分手了。”


    因為不愛單子爵,所以她才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將單子爵看透。然而真正的當事人,即便是一個多麽心思細膩的人,麵對自己的感覺,還是會遲鈍的。


    “這才是真正的分手原因,所以嚴格說起來。子爵的確不清楚。”因為他就是那個沒察覺到自己真心的當事人。


    如果要說,單子爵從很早以前就對言羽華動了心,所以才會引發這一連串的糾葛,可一點都不為過。


    “謝謝你告訴我,”單子爵誠心道謝。如果不是凱琳娜現在說出來,恐怕連他自己也不會搞清楚自己是何時開始對言羽華感覺不一樣的。這也能夠解釋,當言羽華問他為什麽要找她下征服挑戰時,他無法迴答。


    “既然你從那麽早以前就喜歡羽華了,那現在也該求婚了吧?”魏少祺索幸推好友一把。


    “好啊,那你先做示範,”如果他這個旁觀者沒看錯,當年他在和凱琳娜交往寸,這位好友似乎也已經動心了,“唉,我已經說了不下十遍了,但是這個狠心的女人每次都用工作正值高峰、事業很忙來搪塞我。”


    說到這,魏少祺停不了開始抱怨連連:“我是不介意晚點再結婚,但是她可以先答應呀,沒必要每次問她,她就顧左右而言他吧,根本就沒有認真在思考我這個問題……”


    其餘三人聽他嘮嘮叨叨的念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來,這位在女人麵前玉樹臨風的魏少棋先生,在麵對所愛時,會像個女人家般碎碎念,十足的“怨夫”嘛!


    “你既然喜歡,為什麽還不答應?”趁魏少祺在茶毒單子爵的耳朵時,言羽華笑問身旁的凱琳娜。


    迴以壞心的一笑,她低聲道:“我會答應,隻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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