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伊水真沒想到,荊紅命竟然很有長舌婦的潛質。


    從莊純提出想做大局長的可笑要求後,荊紅命就始終在苦勸她,並在列舉百分之一的困難後,卻把百分百的好處都拋了出來。


    哪怕是在超市內買菜時,荊紅命的嘴都沒閑住。


    尤其當他們來到停車場,拎著大包小包的秦伊水,隻對跑過來收費的老頭子呶呶嘴,讓他看清車牌時,荊紅命就說:“喏,看到了沒?隻要你能成為大局長,來超市買東西時,連停車費都不用交。”


    秦伊水雙膝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


    這還是他盲目崇拜的十叔,龍騰十月冷血荊紅命嗎?


    啥時候,連為能省下幾塊錢的看車費,都得意洋洋了?


    更讓秦伊水隻感覺背後冷氣直冒的是,在荊紅命喋喋不休的轟炸下,小娘皮竟然有些動心了。


    沃草,是這個世界太瘋狂,還是十叔他老人家腦子出問題了?


    幸好,就在秦伊水為荊紅命腦子出問題而擔憂時,聽到門響後就從客廳裏迎出來的十嬸,讓他立即閉嘴,望著她的眼神立即溫柔了起來。


    冷血的荊紅命,隻有在十嬸麵前,才會卸掉所有的偽裝,成為一個正常人。


    看到和丈夫並肩進門的莊純後,荊紅夫人先是愣了下,隨即笑道:“小命,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今天家裏要來客人呢?”


    “哦,半路上碰到的。”


    荊紅命走過去,牽起她的左手,轉身看著莊純:“這是內人。冬兒,她叫莊純。”


    冬兒,是荊紅夫人的乳名,隻在家裏叫,就像她稱唿丈夫小命那樣。


    “嗬嗬,剛才我還納悶,誰家公子長的這樣俊俏呢。原來,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孩子。莊純?莊子曰純,是為大道純潔也。好名字,人更好。”


    荊紅夫人不愧是知識女性,立即杜撰出了這麽一番話來“恭維”莊純。


    別看她這些年來,始終在家安心做賢妻良母,但能成為荊紅命的老婆,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荊紅命擔任大局長的這些年來,來她家做客,有資格被丈夫鄭重介紹的女性,絕對屈指可數。


    無非就是塔克拉瑪幹沙漠下的莫邪征東,安歸王陳果果,隱居八百帝王穀的軒轅王楊逍幾個人。


    除了這幾個,像楚揚的老婆柴慕容,高飛的老婆沈銀冰,李南方的老婆嶽梓童……一幫晚輩罷了,進門看到荊紅夫人後,沒有下跪磕頭請安問好,就已經是很沒禮貌了,還當得起十叔如此鄭重其事的介紹?


    荊紅命夫妻倆,一個比一個鬼,配合更相當的默契,有些事根本不用說啥,隻需一個眼神就明白了。


    尤其當荊紅命說莊純希望能把他取而代之,成為最高警衛局的大局長後,荊紅夫人的熱切表現,讓秦伊水看了後,嘴角直抽。


    他覺得,十叔在忽悠莊純時的樣子,就已經讓他開始懷疑人生了。


    真沒想到十嬸大力蠱惑莊純要努力,一定要實現夢想的樣子,那簡直就是……啥時候,最高警衛局的大局長寶座,變成燙手的山芋了?


    在荊紅夫人嘴裏,大局長的寶座,那簡直就是給莊純量身打造的。


    隻要她能成為莊大局長,各位領導的人身安全,那就是上了八十八層保險,過馬路都不用帶看紅綠燈的,所到之處,宵小之徒隻會望風而逃。


    而荊紅命退下來後,他們夫妻會能實現十五年前的夢想,從此無官一身輕,看孫子啊,攜手漫步夏威夷的沙灘上啊,在北極看日出啊等等,從此盡享美好人生。


    蹲在地上悶頭清洗白菜的秦伊水,眼角餘光飛快的掃了眼莊純,心中歎了口氣。


    想當初在南越時,這小娘皮多麽的威風跋扈?


    隨便一抬腳,就用鞋底狠抽了秦大公子一個大嘴巴,讓陸家軍的黎元明當夥夫,讓嬌滴滴的黎小草親自給她當搓澡工啥的。


    可現在,她卻坐在沙發上滿臉茫然狀。


    一手挽著她胳膊,一手攬著她腰肢的荊紅夫人,看她的眼神,估計和看兒媳婦沒啥區別。


    那眉梢眼角,全是濃濃的母愛,噓寒問暖,她今年多大了,現在住哪兒啊,習慣吃外麵的飯嗎,如果在外吃住不習慣,那以後就來家裏好了,想吃什麽,咱娘兒倆就做啥。


    無論是邪性,功夫,還是殺人如麻的殘忍,莊純都遠勝莫邪征東和陳果果,能和軒轅王楊逍比肩。


    但她卻徹底臣服在荊紅夫人濃濃的母愛之下。


    尤其得知她從小就不被祖母待見,疼愛她的母親已經去世,當前孤家寡人一個,沒人關心沒人疼後,荊紅夫人都心疼的哭了,把她擁進懷中,輕撫著她的絲般秀發,哽咽著說我可憐的兒……


    然後,秦大公子就發現,可怕小娘皮雙肩輕顫了起來,白玉般雕刻而成的左手,緊緊攥起,手指關節都發白了。


    因兩個女人的淚水,屋子裏的空氣濕度,有了明顯的增加。


    秦大公子心中默默的說:“完了,這小娘皮算是給十嬸給忽悠瘸了。”


    更讓秦大公子感到惡心的是,本來荊紅家的婆娘就挺遭人恨了,荊紅命還不住神助攻,特意和遠在外地的小孫子視頻通話,說給他介紹個漂亮的姑姑。


    才幾歲的小孩子知道啥啊,隻會在看到“漂亮的姑姑”後,按照爺爺的意思,甜甜的喊姑姑抱……


    激動的個莊純,淚水都顧不得擦了,連聲答應著,手忙腳亂把口袋裏的東西都掏出來,擺了半案幾,說是今天來的冒昧,沒有準備好禮物,先勉強收下這些吧。


    饒是秦大公子出生在巨富之家,啥鑽石名表的從來都不當迴事,可在看到莊純拿出的那些小禮物,價值估計數千萬之巨後,還是為她心疼的嘴角直抽抽。


    而可惡的荊紅兩口子,也就虛情假意的說代替小孫子,收下漂亮姑姑的見麵禮了。


    廚房裏。


    腰間紮著圍裙和荊紅命一起包水餃的秦伊水,看了眼依偎在一起,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的那倆女性,幽幽歎了口氣:“唉,十叔,你們兩口子的心,也太黑了點吧?人家隻是來你家吃頓飯,就收這麽多好處?”


    荊紅命冷冷的迴答:“我老人家看起來很風光,可口袋裏有多少銀子,你小子心裏應該很清楚。這些年來,你十嬸積攢的那點私房錢,都給你大哥娶老婆養活孩子用了。我足足三年,都沒吃過一個飽飯。現在有發財的機會,憑什麽要放過?”


    荊紅命說他三年都沒吃過一個飽飯,肯定是誇張。


    但秦伊水卻很清楚,外表特風光的十叔,確實囊中羞澀的很。


    他當大局長這些年來,賺錢倒是不少,可一年到兩頭的,往家拿的薪水,不會超過三個月。


    隻要家裏夠開銷,所有錢財都被他私下送給烈士家屬了。


    最高現役看上去很威風,但當領導有危險時,他們卻隻能無視生死,必要時以血肉之軀當盾!


    尤其最高現役不僅僅是負責領導安全,還要出某些任務。


    最高現役也是人,功夫再高也會在出任務時出意外。


    秦伊水很清楚,這些年來犧牲的最高現役,早就超過了三位數。


    每每接到下屬犧牲的消息後,荊紅命表麵淡然,可他內心有多麽的痛苦,自責,不明白他的人,是看不出來的。


    荊紅夫人,絕對是世上最好的女人。


    不是她長的有多漂亮,有多賢惠,而是她很疼男人。


    無論她男人做什麽,她隻會無條件的支持。


    荊紅命獨自外出吃飯時,每次餐飲費不會超過十五塊錢。


    也很少有人知道,在人前貴婦氣場十足,穿著很有品位的荊紅夫人,隻有兩身高檔衣服。


    現在有天真的小妖孽,主動登門拜訪送好處了,荊紅命有啥理由不笑納她的“孝心”?


    把一個水餃放在案板上後,荊紅命滿腹怨氣的說:“人家哪像你們這些混蛋,每次來我家都白吃白喝。”


    秦伊水不敢吭聲,隻是專心耍擀麵杖……


    白菜豬肉的水餃,絕對是最好吃的,遠比羊肉牛肉啊,蝦仁水餃的味道更純正。


    怪不得老祖宗總說,白菜自有白菜美,豬肉自有豬肉香。


    當白菜和豬肉湊到一起變成水餃後,就成了無可替代的美味。


    沈嶽一口氣吃了五大盤。


    每盤三十個……都把大丫鬟看傻眼了,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大老爺,而是在看一頭豬。


    用勺子舀了點醋喝下去後,沈嶽才打了個飽嗝,問:“看啥呢?”


    趴在桌子上,領口下露出一道深溝的大丫鬟,喃喃的問:“大老爺,妾身以前咋沒發現,你這樣能吃呢?”


    “那是因為你太能吃了。”


    沈嶽抬頭往那道溝內看了眼,幽幽的說:“人家昨晚被某個不要臉的女人,足足吃了六個小時。多吃點東西,補充下、體力,增加點營養,難道不該嗎?”


    陳琳嬌軀打了個寒顫,趕緊訕笑:“該,該。您還要不?那個啥,大老爺,以後別用這語氣和妾身說話好吧?我渾身……那兒癢。想吃您。”


    “滾蛋。”


    沈嶽毫不客氣的罵了句,又打了個飽嗝,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你去泰山酒店找老錢他們吧。估計現在他們還在忙著今晚的產品演示策劃,不知道本大老爺去鬼門關前溜了一圈的事。你去了,也別說。”


    “您去哪?”


    “你說呢?”


    “當然是趁著還有點時間,去安撫您那些姐姐妹妹了。”


    “知道還問。”


    “人家就是問問。”


    陳琳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撇撇嘴,站起來,拿起小包,故意扭著腰肢,篩著雪臀,邁著黑絲長腿,噠噠的走向門口。


    她剛要出門,就聽沈嶽說:“把衣領扣子給扣上。”


    陳琳迴頭,滿臉妖媚的蕩意,小香舌自唇角掃過,緩緩抬手解開了一個襯衣扣子,卻又搶在沈嶽瞪眼之前,裹緊外套,吃吃的笑著走了。


    “哥們貌似對她太過寵愛了。這樣不行,早晚她會無法無天起來,難於管教。”


    沈嶽摸了摸下巴,拿出手機找到小妖精的號,剛要打過去,卻又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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