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在以往,有人敢對秦凝心說這種話,她絕對會暴怒。


    很奇怪。


    當沈嶽丟過一顆剝皮的牛肉幹時,本想躲閃的秦凝心,卻莫名其妙的張嘴接住了。


    然後,沈老板就在呆了下後,哈哈大笑:“哈,哈哈,不愧是它狗媽。”


    秦凝心滿臉漲紅,抬手抓起紙杯,剛要砸過去時,沈嶽的笑聲忽地止住,滿臉看到鬼的樣子,瞪大眼看著她背後。


    下意識的,秦凝心迴頭看去。


    辦公室內除了她和沈嶽外,就再也沒有人了。


    她秀眉剛皺了下,明白了。


    假裝看到鬼,是沈嶽轉移她怒氣的小把戲。


    “無聊。”


    秦凝心嗤笑一聲,雙手環抱這穌胸,迴頭看著他時,順勢架起了還有點疼痛的右足。


    沈嶽感慨:“秦大書不愧是秦大書,泰山崩於眼前而不形於色的本事,果然了得。”


    秦凝心看著這個比她小好幾歲的家夥,眼神複雜,也不說話。


    她好像明白,表嫂的芳心,是怎麽被這廝俘虜的了。


    有原則的壞男人,尤其比女人小幾歲的這種,對生活始終平淡如水的成熟、女人來說,有著不一般的殺傷力,在不知不覺間,就成了他的俘虜。


    “不過,我是不會像蘇南音那樣,被你攻陷的。像你這種混蛋,我見多了去了。你願意玩,那就玩唄。反正,我就當作是勞累太久,找人陪著放輕鬆了。”


    秦凝心眉梢挑起的那一沫諷刺,在沈嶽看來,就是對他的挑戰。


    真切感受到她的想法後,沈嶽有些不高興,又剝開一粒牛肉幹,拋物線丟了出去。


    秦凝心張嘴,接住。


    這次,她沒有了被侮辱的感覺。


    隻是借助沈嶽侮辱她的機會,放鬆下疲憊的身心。


    沈嶽也沒再說“它狗媽”的話,隻是不信她能總是這樣淡定,等她咽下去後,又丟出一粒。


    如果讓小秘書看到,高傲古板甚至陰狠的秦五小姐,竟然好像被沈嶽喂小狗那樣,喂牛肉幹,卻沒太多的羞惱,反而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鍾內,和這廝吃光了一整袋後,肯定會驚訝的不能自理。


    漸漸的,沈嶽感覺沒趣了。


    秦凝心卻說:“我抽屜裏還有。”


    “你喜歡被我當小狗?”


    “不。我喜歡被親兒子孝順。隻是方式,與眾不同罷了。”


    “我叫你一聲媽,你敢答應?”


    “你叫。”


    “媽。”


    事實證明,沈嶽相當不要臉的,在喊人家媽時,沒有丁點的難為情。


    秦凝心也像中了邪那樣,和昔日截然不同,張嘴迴答:“哎,好兒子,喊媽幹啥?”


    “我想吃奶。”


    “那就來,媽媽喂。”


    秦凝心伸手,就把衣服掀了起來,那對飽滿在燈光下更加耀眼,迷人。


    沈嶽站起來抬腿,就邁過案幾,坐在她身邊,低頭張嘴


    秦凝心動都不動。


    他卻退縮了,訕笑了聲,把她的衣服扯了下來,隨即真摯的讚歎:“小的佩服,你比我還不要臉。”


    “乖兒子,你該喊媽。”


    “你有完沒完?”


    “乖兒子,你說呢?”


    “別把我惹急了,不然我,哼,後果自負。”


    沈嶽冷哼一聲,又坐迴了對麵。


    “沈嶽,我們之間,誰也不欠誰的了。”


    秦凝心放下右腳,正襟危坐,目光清冷的看著他:“無論剛才之前,我們有過什麽樣的矛盾。”


    看著這個女人,沈嶽莫名其妙感覺有涼氣自腳底板升起。


    他感覺到了危險。


    秦凝心給他的危險。


    當然不是因為她的出身,權勢,更不是能把狗狗看得比人重要,而是因為她當前的冷漠。


    也可以說是偏執。


    這樣的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隻要認定了一個目標,那麽就會全力以赴,不擇手段的去實現。


    為實現這個目標,她可以放棄包括尊嚴、親情在內的所有東西。


    為證明自己沒看錯,沈嶽又點上一顆煙,看似隨口問:“昨天晚上的那條小狗呢?”


    秦凝心淡淡的迴答:“已經埋了。”


    沈嶽抿了下嘴角,皺眉:“昨晚我把它踢飛時,並沒有踢傷它。這點,我能保證。”


    “它讓我丟了很大的臉,就該死。”


    秦凝心的聲音裏,沒有一點點的感情。


    沈嶽又說:“可我能看出,你很愛它”


    秦凝心打斷他的話:“你要是再冒犯我,我也會把你埋了。”


    沈嶽真想嗤笑一聲啥的。


    但他嘴角撇了下,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因為他能清晰感受到,秦凝心說的是心裏話。


    哪怕,她沒有這個能力。


    但她一旦下定這個決心後,就會全力以赴的這樣做。


    不擇手段。


    不惜代價!


    “你這樣的人,活著有意思嗎?”


    這也是沈嶽的真心話。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草,少和我拽文嚼字的。”


    “把你的廠子,從我的地盤上遷走。給你五千萬,一個子兒都別想多要。”


    秦凝心立即改變了話題。


    沈嶽馬上說:“我是七千萬,從大成集團手裏買過來的。”


    “四千九百萬。”


    “秦凝心,你特麽還講不講理?”


    “四千八百萬。”


    “沃草”


    “四千”


    “打住,老子接受。明後天,會有人找你簽終止協議的。”


    沈嶽站起來,轉身快步走向門口。


    他算是看出來了,秦凝心不但不是一般女人,還是個瘋子。


    沈嶽當然可以據理力爭,也不用聽她的威脅,死活不搬走。


    可真那樣,秦凝心會有一萬種辦法,讓星沈集團始終無法正常運轉。


    畢竟讓水電單位給星沈集團不時的斷下,對秦凝心來說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


    要想解決麻煩,除非讓她滾出北郊經濟開發區,或者殺了她。


    可沈嶽一沒權力讓她滾蛋,二沒必要殺了她,第三則是星沈集團已經有了去處,那麽再和她對著幹,那就是腦子進水了。


    何況,沈嶽本想三千萬賠本轉讓廠房的,既然這女瘋子主動給五千、不,現在是主動給四千八百萬了,說起來也是賺的。


    至於不慎在眨眼間就損失兩百萬的後悔之舉,就當是尋開心了。


    話說秦凝心表麵上雖說和滅絕師太似的,可膚白奶大,白白讓他占便宜了?


    開門後,沈嶽又轉身,看著秦凝心,笑道:“秦凝心同誌,你會後悔把星沈集團踢出北郊的。”


    秦凝心同誌冷冷地說:“隻要我決定要做的事,從來都不會後悔。”


    給了她一個蒙娜麗莎般的神秘微笑,沈嶽禮貌的關上門,走了。


    片刻後,站在窗前看著沈嶽在小秘書殷勤相送下,跳上車子駛離管委會後,秀眉皺起,喃喃自語:“難道說,他真把芯片研發成功了?”


    如果沈嶽聽到她這句話,肯定暗吃一驚。


    女瘋子不可怕。


    可怕的是,瘋子有著高智商,冷靜的頭腦。


    幫、幫幫。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後,秦凝心轉身:“進來。”


    進來的是小秘書,怯怯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垂首低聲問:“秦書,王東問您什麽時候迴家。”


    王東是秦凝心的專車司機。


    秦凝心還從單位離開,那麽他就得原地待命。


    “讓他先走吧,我還有工作要忙。哦,小王,你也迴去吧。”


    秦凝心走到辦公桌後麵坐下,手指敲了下桌子:“你今天做的不錯。好好幹。”


    “謝謝秦書。”


    小秘書立即滿臉喜悅,彎腰道謝後,剛要告辭,卻又聽老板說:“告訴王東,明天去管委會司機班報道。另外,那個還沒滿一年實習期的馬希文,不合格,還請他另謀高就。今晚你迴去後,好好想想,誰適合給我開車。”


    小王愕然。


    她實在搞不懂,老板怎麽忽然就把王東給從專車司機職務上踢飛了。


    至於害老板差點變成的馬希文,幹脆的被辭退,小王倒是沒有任何的惋惜。


    女孩子們,都特別討厭那樣的勢利男人。


    “怎麽,沒聽明白我的話?”


    打開筆記本的秦凝心,皺眉看向了小王。


    “明、明白了。謝謝,謝謝秦書。”


    小王這次如夢初醒,慌忙道謝,轉身出門。


    她謝謝秦凝心,是因為老板說了,讓她好好考慮下,誰來接王東的班。


    單位有好多個司機呢,但個個都殷切期盼,能給秦凝心開車。


    一把手的專車司機,會得到什麽樣的好處,不說也罷。


    反正誰來接替王東,小王說了算!


    快步走出大廳後,小王抬頭看了眼老板的窗口,眼神裏的喜悅,逐漸被敬畏所代替。


    敬畏。


    是的,就是敬畏。


    葉春城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用敬畏的眼神,看他最看不起的葉修羅。


    葉修羅已經迴京幾天了,今晚卻是第一次和葉家核心人物見麵。


    她那天接到葉老的電話,火速返京後,卻被告知老爺子去了西山別院。


    西山在京華的城郊結合部,這邊也著名的風景區。


    能有資格在這邊居住的人,也沒必要多費口水,所有人都該明白怎麽迴事。


    這幾天內,葉老和葉修羅說了些什麽,除了他們倆和身邊的工作人員之外,就再也沒誰知道了。


    現在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葉修羅身上的葉家諸人,都不知道這幾天是怎麽熬過來的,時刻盼望著她能快點迴到這棟院落中。


    終於,今晚八點,葉老那輛款式沉穩大氣,卻異常低調的專車,緩緩停在了老宅門前。


    馬上,葉臨風就快步走過去,打開了後車門。


    他剛要張嘴叫“爺爺”,卻看到一隻穿著高腰馬靴的細高跟,從後座緩緩邁了出來。


    嗒。


    細高跟落地的聲音,一點都不響,卻像重錘那樣,狠狠敲在了葉家全體成員的心上,讓他們瞳孔都微微一縮。


    葉修羅,竟然從本該隻有葉老才能乘坐的專車下來了。


    而且,車上除了司機之外,就隻有她一個人。


    這證明了什麽?


    隻能證明,葉老再用這種方式,來告訴全體家族成員,葉修羅在家裏的地位,是僅次於他的。


    也證明了,葉修羅終於接受了葉老賦予的重擔,要拋棄她當前的幸福,遠嫁東洋山間家族。


    隻為,能把葉家力挽狂瀾於不倒。


    但從她邁步下來的這一刻起,也代表著她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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