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啟的一生中,重要的轉折點不在少數,遇到梅比烏斯算一個,小姨變成冰之律者算一個,而之後……則是第六次大崩壞爆發,死之律者降臨。


    死之律者的降臨,讓全球乃至逐火之蛾都感到深深的無力,派遣的作戰部隊現在連一支也沒有迴來,投入的熱武器也全部啞火,一顆核彈投下去連一點波瀾都沒起。


    死之律者棘手的地方就在她那充斥著凋零氣息的死霧,不僅是一切生命,連能量體都躲不過這份凋零之力,逐火之蛾高層唯一能夠想到的,便是用人命去硬堆,就像人類第一次麵對律者時那樣。


    提案遭到了無數人的反對,而在逐火之蛾經過半天的商討之後,有人提到了維爾薇研發的武裝人偶,可以用武裝人偶組成一隊死士,攜帶武器前往死霧中心殲滅律者。


    這個提案沒有任何人反對,在人類的眼中任何族群仿佛都低自己一等,卻完全忽視了武裝人偶的感受,她們靈動地好似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這次會議的內容甚至都沒有告知武裝人偶裏的指揮官。


    “很好,一小時之後準備開始作戰。”


    “人類——必勝!”


    而當一個個武裝人偶收到命令之後,很少有人偶進行響應,甚至有不少起了反叛的心理,而人類可不會過問區區人偶的意見,反抗的直接擊斃,放棄掙紮的植入控製芯片再裝上飛機準備空降。


    被死霧籠罩的城市……


    一架客運飛機飛過死霧的上空,飛機已經定好了路線,無人駕駛技術會將這些炮灰投放至死霧中心,她們的任務便是找到死之律者,不論生死。


    “哼。”


    “傲慢,人類始終擺脫不了的陋習。”


    “不過……我的學生,你可真是做了件好事啊。”


    看著影像中一個個人偶露出憤怒仇恨的表情,梅比烏斯冷哼了一聲,她的眼界可不比那些高層政客,在她看來,星啟和維爾薇把武裝人偶的技術共享出去就是個錯誤。


    “博士,這是……什麽意思?”


    星啟在一旁候著,他雖然也有些可憐這些武裝人偶,但這可是她們與生俱來的使命,所以他並非覺得有什麽不妥。


    “沒事,你就當我是在誇你吧。”


    梅比烏斯說著,但她表情的陰冷可從未消退過,她也是真的在誇這個學生,他做的可真好啊,讓機械造物都有了這麽高的靈智,如果說人偶們最恨的是那些高層,那第二恨的便是星啟和維爾薇這對將她們創造出來的“父母”了。


    不僅是他們,現在高層的辦公室內全都播放著這些武裝人偶傳輸迴來的影像,他們盯著屏幕大氣都不敢喘一個,靜靜等待著武裝人偶的探索行動。


    在高層的控製之下,數萬隻武裝人偶終於在一個小時之後找到了死之律者的所在地——她那裏也沒有去,自始至終便站在自己誕生的那個中心廣場,但僅僅是散發出去的死霧就造成了這麽大的損傷。


    “發現目標了!”


    不知是哪個高層喊了出聲,一些人紛紛開始操控著武裝人偶接近律者,不過奇怪的是那名藍紫發白裙的少女像一幅畫一樣靜止坐在那裏,抬頭望著被死霧遮蓋的天空。


    放大影像,律者的身上有很多的傷疤,針孔,淤青紅腫,被鐵鏈削下皮膚過後暴露的血肉,鞭子抽打的痕跡,最明顯的便是她的眼睛被劃了一刀……沒有人知道她生前到底經曆了些什麽,也很少有人會在乎。


    “博士……”星啟指著屏幕中的那個少女,神情有些激動,“我……我應該沒認錯吧。”


    梅比烏斯也同樣無法平靜,之前的一個論點總算得到了證實。


    “果然如此麽,律者……本身是由人類轉化而來的。”


    那個少女,在被安排到其他地區前曾經過星啟的手,她的父親是個人渣,酒瘋子,在崩壞爆發的時候發酒瘋把自己女兒的眼睛劃了一刀,之後雖然被逐火之蛾救出,不過她生活中的陰影再也沒有辦法抹消了。


    星啟無法對這樣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下手,雖然這個女孩有點崩壞能抗性,他最終還是給她安排進了歐洲的一個地區,讓那裏的負責人給她和同行的一群難民安排工作,生活。


    可不曾想,如今卻是變成了這副樣子……


    星啟深吸了一口氣,眼神無比堅定地看著梅比烏斯。


    “博士,讓我去吧。”


    毫無疑問,星啟的提議遭到了梅比烏斯拒絕,並被她給罵了一頓。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那裏的死傷就顯示在屏幕上,數萬的武裝人偶現在隻剩下了十個!”


    “我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就是縱容你跑到作戰部去報名,你就是純吃飽了撐的!你怎麽就是認不清自己真正的價值在哪裏!”


    星啟現在的科研水平甚至不及克萊因,但他的天賦在梅比烏斯看來絲毫不在她之下,要不是他的定力太差,在這個學生的配合下她早就探尋到人類的進化之路了。


    星啟低著頭默默挨批,他的想法不會因為梅比烏斯的話而改變,他隻知道眼前這個孩子是他親手送出去的,哪怕是殺死她也好,這最後的步驟隻能讓他自己來。


    “博士,我已經想好了,我需要崩壞獸的力量。”


    “你——!”梅比烏斯指著他的鼻子,有些氣急敗壞,她也知道自己這個學生的性子,死強死強的,別人再怎麽勸都聽不進,氣的她都想直接給他綁起來丟迴家,反正有克萊因在,不怕他到處亂跑。


    星啟看著她的眼神無比認真,在老師的指責下,這位曾令她無比驕傲的學生,跪在了她麵前。


    “老師,您的超變手術實驗已經進行了9999場,你我都已經證實過,這項技術已經到達了瓶頸期,您隻是缺少一個優秀的素體,以及……一個奇跡。”


    “冰之律者的伴生獸——審判級崩壞獸帕凡提,老師,就用這個吧,這次若是成功,便能證明您的方向並沒有錯。”


    “啊——”梅比烏斯抓狂地撓著頭發,隨後她的眼神變得無比危險冰冷,看向星啟的就像是看著平日裏她實驗台上的那些垃圾。


    “來吧老師,‘梅比烏斯’,是不會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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