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移植手術。”


    “警報,目標腦神經出現劇烈波動,她的潛意識在排斥著植入核心。”


    “核心匹配值……開始迅速減弱!已經低於百分之二十了,繼續手術下去會有讓雙方核心同時死亡的風險。”


    “長官,目標……目標要醒了。”


    ……


    蘿莎莉婭被關在了單獨的禁閉室裏,理由是毆打醫護人員,冰冷的牆麵和地板,單向透視的玻璃窗,禁閉室內隻有一些簡單的家具,一張床,一把椅子,一張桌子,除此外再無其它。


    她拒絕了融合莉莉婭的崩壞核心,潛意識的反抗終於起了作用,至少她們說她跟核心暫時不匹配了,這也讓她鬆了一口氣。


    整座禁閉室都是由魂鋼製成的,能夠隔絕崩壞能,被繳械的蘿莎莉婭也沒辦法從這裏逃出去。


    昔日威風凜凜的少校如今淪落到這個模樣,任誰經過禁閉室都會說上兩句,蘿莎莉婭雖然聽不見,但能夠根據她們的口型和表情判斷大概意思。


    這些人的謾罵對她來說已經無所謂了,莉莉婭的死亡讓她徹底看清了這裏的麵目,用魔窟來形容都不為過,這裏全是高層培養的人形兵器,而沒有用的兵器則會被她們無情地處理掉,就像……她這樣。


    應該是高層的特別授意,除了第一天那個眼神不屑,看什麽都高人一等的家夥,後麵幾天的觀察員都變成了她的熟人。


    為了說服她,高層們可謂是計策百出。


    ……


    “是嗎?莉莉婭她……迎來了屬於自己的結局呢。”


    粉發的少女坐在蘿莎莉婭的床邊上,聽著她講述她們的遭遇,少女也不禁露出了惋惜和同情。


    蘿莎莉婭講述得很隱晦,現在的她反而冷靜了不少,並沒有失去理智一股腦地在她麵前控訴著高層的行徑,她抬頭瞥了一眼,這裏隱藏的攝像頭實時記錄著一切,高層們隻想告訴她,兵器就該有兵器的自覺。


    她不甘地攥著拳頭,知道如果把這件事情抖出去會引來什麽後果,首先便是她眼前的朋友,絕對逃不過高層的清算,那些傳播謠言的人都會被一同處死。


    於是,蘿莎莉婭隻能生硬地迴答著她:


    “嗯,是啊,她迎來了她想要的結局。”


    那個笨蛋……


    而在索菲婭眼中,她隻是接受不了妹妹的死亡,所以想要離開這裏,這樣的人她見的很多,但每個離開的人,無一例外,所有幸存者基地內都沒有過她們的消息。


    “那……我就先走了。”


    索菲婭小心翼翼地起身,臨走前,她還特地把禁閉室內打掃了一遍,讓它完全看不出被暴力損壞過的痕跡。


    “明天我也會過來看你的,對了,我家裏還有幾個多的水果,明天做成果盤我們一起吃吧。”


    “……”蘿莎莉婭一直沉默不語,索菲婭也就這樣尷尬地站在門口,希望她能夠早些收拾好心情,哪怕隻是踏出一步都好。


    “好。”


    蘿莎莉婭隻迴了一個字,卻讓索菲婭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離開禁閉室後,蘿莎莉婭又坐在床上發起了呆,目光呆滯地看向索菲婭留在桌上的書本。


    她的終端被收走了,這裏除了燈泡和監控以外也沒有其他的電器,思來想去打發無聊時間的辦法也就隻有看書了。


    蘿莎莉婭不在乎高層想要對她再做些什麽,但她是絕無可能接受移植手術,.也不能容忍她們要拿莉莉婭的屍體去做些什麽見不得光的事。


    所以……她要離開這裏,帶上莉莉婭一起。


    眼下她沒有任何好用的武器,破壞禁閉室也無從說起,仿佛她的餘生就注定要在這裏度過了一樣。


    ……


    基地後方,這些人在禁區裏卻挖了一個專門拋屍的天坑,裏麵的屍體都是些無用的實驗體,甚至還有許多人穿著囚服,身上卻有著手術刀和針線的痕跡。


    而誰也沒有觀察到,一縷黑色的霧氣從拋屍坑中升起,而下一刻,被幾具屍體壓住的藍色身影動了動手指。


    ……


    第二天,索菲婭果然如期而至,她按照約定帶來了自製的果盤和零食,她沒有別的心思,門禁也自然檢測不出來別的東西。


    一時間禁閉室搞得跟下午茶會似的。


    “蘿莎莉婭,你快嚐嚐這個蘋果派,可好吃了。”


    “還有還有,你最喜歡的櫻桃蛋糕,為了做這個我可是特地學了好久。”


    “嘻嘻,我還特意準備了冰鎮的可樂哦,想必你也不會因為擔心糖分太多擔心長胖而拒絕的吧。”


    起初,在索菲婭的不斷挑逗下,蘿莎莉婭隻肯吃一點點櫻桃蛋糕,但邊上某個家夥吃東西總要發出那種非常享受的聲音,整的她拳頭梆硬,最後直接切下一大塊蛋糕通通炫完。


    “嗝——不行了,吃的好飽啊——”


    索菲婭一臉滿足地躺在床上,擺成大字直接占據了大半的床位,蘿莎莉婭坐在椅子上,她學會了克製自己,體內的情緒因子也有很長時間都沒有活躍的跡象了。


    “索菲婭,謝謝。”


    蘿莎莉婭眼中的陰霾也消散了些許,索菲婭看著她現在的樣子,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行了,你要是真的想感謝我,就早點迴來跟我一起守門吧。”


    “不。”蘿莎莉婭遺憾地搖了搖頭,她的悔恨減少了些許,但對整個組織的恨意不會改變,這裏就是一個人型兵工廠,她要徹底摧毀這裏,“我不會再迴去了。”


    索菲婭的眼神中透露著失落,“是……是嘛。”


    “……”


    沉默是兩人之間最好的調和劑,許久之後,索菲婭緩緩開口道:


    “蘿莎莉婭,你還記得我們在新兵訓練營的時候嗎?”


    “那個時候,你和莉莉婭可是教官眼中的問題兒童,不僅平日裏的訓練也完不成,就連最基本的軍姿也沒法保持太久。”


    索菲婭陷入了迴憶之中,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著,比起現在大家分道揚鑣,她更喜歡當初在一起訓練的日子。


    “當時,誰也沒能想到你們會成為融合戰士,直到那一場年測,你和莉莉婭展現出了驚人的配合,大爆冷門誒——!”


    迴憶起那場年測,那是她們夢開始的地方,不被任何人看好的雙子姐妹憑借配合衝入了前三,站在領獎台上時,莉莉婭正攙扶著摔斷腿的蘿莎莉婭,一臉無奈地拿走了第二第三的獎勵。


    那張照片至今還保留在床櫃邊上,但蘿莎莉婭已經不可能迴去再拿起它了。


    但那一天的場景,大家的笑容和祝福,她永遠都會記得。


    迴憶起這些場景,蘿莎莉婭的嘴角也微微上揚。


    “我還記得,那時的下注還讓薇薇安教官賠了一瓶珍藏多年的酒,她哭的可傷心了。”


    索菲婭大笑著,隨後耐心地給蘿莎莉婭補充著後麵的內容。


    “你和莉莉婭迴去的早,沒見到後麵更有意思的事情。總教官帶著一堆教官當著薇薇安姐的麵把那瓶酒給分了,氣的她在現場又哭又鬧,還跟其他教官打起來了呢。”


    “哈哈哈,原來還發生了這麽有意思的事情啊,我就說第二天薇薇安姐的臉怎麽一塊青一塊腫的。”


    兩人在禁閉室內盡情講述著往事,仿佛這樣就可以讓她們放空腦袋,丟掉一切煩惱,像是時空還停留在從前。


    聊天一直持續到了時間上限,看著外麵的人敲了敲窗戶,索菲婭這才不舍地離開,把剩餘的零食留給了蘿莎莉婭。


    而蘿莎莉婭偶然間瞥見了那人手中的安排表,第七日上畫了一個鮮明的紅叉,而第六日的表格上看不太清,她隻記下來兩個字——“複檢”。


    蘿莎莉婭心灰意冷,得知自己的結局後她可不準備坐以待斃,反叛的火焰從未有過地高漲,她要離開這裏,要給莉莉婭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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