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王,下一步要如何做”侍衛拱手,也是愁眉不展“隻怕是,楚宮那邊覺得不對,先下了手,那就麻煩了”


    “……”東界王的雙手握成拳,青筋暴起顯示著緊張,看著中午偏移的日頭,隨後轉身看那侍衛“楚宮那邊隨時看著,一旦覺得不對,也隻好出手,記著,做二手準備”


    “是”那侍衛躬身往外跑,東界王著急著,確實著急。


    現在更緊手的是,楚宮那邊像是也是再等情況,若是今天一天西秦驛站都沒有動靜,一旦被楚宮那邊察覺出是內部相爭,那沈蝶舞根本就不用等待南界王迴國,快則今天,慢則,明日就得命喪楚宮。


    畢竟,挾持使臣這個罪名,大到無法想象的地步。


    莫說新後承擔不起,就是楚君,也不會貿然承認。


    那麽,現在,緊要的事兒,就是把沈蝶舞救出來,今天下午必須救出來。


    “叫燕田來”東界王在屋裏喚,外麵的人跑出去,不大一會兒,謀士燕田跑了進來,氣喘籲籲顯示著緊張。


    “大王”謀士燕田躬身“找微臣嗎?”


    “對”轉身坐迴主位,東界王急急的開口“你帶著人,看清情況,黃昏之前,想辦法把南界公主弄出來”


    “大王”謀士燕田為難的開口“怕是不容易,今天的西秦驛站防固的銅皮鐵壁一般,怕是為難”


    “那你就去看看”東界王陡然開口,聲音急躁“去試試,若是黃昏時分還進不去,本王就親自進去”


    “不可啊大王”謀士燕田聞言嚇得臉色蒼白“這,這不行啊大王,大王沒有拜帖,不可貿然行事啊……”


    “我讓你去你就去”厲聲,東界王的眼睛裏充滿血絲“再廢話,我現在就殺了你”


    “是是是”連連躬身,謀士燕田小心的擦拭著額頭的汗,弓著身子退出去,額頭上都是汗,但也毫無辦法,隻好對著身邊的侍衛招手,吩咐他們去西街驛館。


    豪華房間內,東界王的雙手握了又握,鬆了幾鬆,緊張卻沒有停止半分,最後也隻有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南界王怎麽會突然起了殺心?!


    不外乎兒女情長那些事兒,隻是兒女的事兒,老人怎麽能出手,這也忒不地道!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再去討論為什麽已經沒有意義,現在最主要的是把人救出來。


    隻是不知道,楚宮那邊怎麽樣了?!


    西秦驛館那邊是怎麽打算的!?


    楚宮中,厚實的雪地裏,大門口蕭弘揚滿是愁緒從外麵走了進來,芸妃看到後,慌張的跑出來,隻是蕭弘揚並沒有理她,徑直往裏走,芸妃木訥的在一旁的柱子旁站著,神色緊張。


    一天的時間,她迴味過來,想到了裏麵涉及的事兒,早已嚇破了膽。


    明天就是十八了,她真害怕了,如果這一次她再立不了後,那麽,她這一輩也就是跟皇後無緣了。


    簫弘揚低著頭坐著,從開始的慌亂,到現在漸漸冷靜了下來“那女人怎麽樣了,醒來了沒有”


    “醒來了”一個太監端著茶過來,緊張的開口“連同她帶來的那幾個宮女,都在偏房裏關著呢”


    “哦”愁緒滿滿,蕭弘揚抬頭看著外麵的天色,突然向想起什麽似的,對著身邊的人開口“現在是什麽時辰”


    “稟大人,現在是申時了,就要進入酉時了”太監慌張的躬身,讓簫弘揚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後快速站起身走向外麵的屋簷,看著外麵的日頭。


    抬頭看著天邊的日頭,好半晌,簫弘揚笑了。


    看來,這件事還有個更簡單的方法解決。


    “爹爹”看著簫弘揚站在屋簷下笑,芸妃全身激靈,跟過去,小心翼翼的開口“爹爹,您是怎麽了?”


    “看來事情遠沒有我們想象的複雜”簫弘揚抿唇笑著開口“也是天地保佑你,或許你可以安穩的度過這一難”


    “爹爹”芸妃不解的開口,微皺眉看著簫弘揚“女兒聽不懂啊”


    “早上辰時來的,到現在酉時西秦驛館還沒有人來問,為父看這裏麵的事兒不簡單”簫弘揚思索著開口“大概跟西秦北界內鬥有關”


    “爹爹”芸妃仍然是滿滿的不解“還請爹爹明示”


    “兒啊,為父問你,沈蝶舞跟皇上出宮的消息,是你知道的,還有有人來送信”簫弘揚開口,芸妃像是問住了一樣,半晌後,諾諾的開口“孩兒的探報確實探得,皇上跟一個女子卻了西郊……”


    “是沈蝶舞嗎?”簫弘揚認真嚴肅的看著芸妃“你想清楚,可親眼看到的是沈蝶舞?”


    “這……”芸妃聞言也愣了一下,隨後很確定的開口“探報確實看見皇上跟一個女子私會,而且送了那女子迴驛館”


    “為父問的是,看到了是誰沒有?”簫弘揚急急的開口,哪有心情跟芸妃兜圈子“是否看到了是沈蝶舞”


    “這……到沒有”芸妃皺眉,而後倔強的開口“是皇上好像發現了探子,故意把探子甩開了,我們的人到的時候,人已經進了驛館了……”


    “所以你昨天就去質問皇上了嗎?”簫弘揚微怒開口“所以才有人傳出來,你在後宮裏鬧了半夜!”


    “那是皇上他不見我”芸妃的眼裏都是委屈的淚花“不就是我容顏老去,皇上看上了新的人嗎?看上了年輕貌美的女子嗎……”


    “……”坐在主位上,簫弘揚瞥了芸妃一眼,滿眼的不耐煩,也有滿眼的無奈“你既已知你姿色老去,為何還不收性子,好好地去親和皇上,換個方式去知冷熱……”


    “難道女兒是以色侍君嗎?”芸妃聞言,委屈的滿眼淚,猛地站起身,倔強的開口“女兒是以色侍君嗎?”


    “你說呢?”簫弘揚轉頭,眼睛像刀子一樣射在芸妃身上“你覺得你這些年用什麽贏得皇上的恩寵,除了家族地位,還有什麽?!”


    “……”眼淚滿滿的就要溢出眼眶,芸妃雙手握成拳,隻是倔強不允許她低頭,但是眼淚卻順著眼眶成串滑落。


    “陸氏還癡長我兩歲,是不是陸氏活著也是我這樣的境遇?”忍了許多年,芸妃終於說出了心裏的話“若是陸氏那樣的方式,才能留住美好在皇上心裏,那皇上的心也未免太硬……”


    “君心誰能測”沒有看芸妃的悲傷,簫弘揚揚起頭,心硬如詩“君就是君,不會為你們任何後宮的女子做停留,這就是天命,皇宮中的女子,哪個為的是自己,就是陸氏,那些年陸家在朝的時候,陸氏也不是一隻的隱忍,不是到了最後家破人亡的時候,才出來反擊的嗎?你以為陸氏那些年難受不難受。”


    “爹爹讓我也鬧嗎?像陸氏那樣鬧嗎?……”芸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再說陸家跟跟我們蕭家比嗎……”


    “怎麽不能比?”簫弘揚揚起頭,眼睛裏是看不見的落寞“可比不比又能怎麽樣?!到頭來不還是家破人亡,想當年,陸氏一族何等的風光,幾朝的元老舊臣,陸氏族長更是現在皇上的啟蒙恩師,對皇上有再造之恩,但是皇上消滅陸氏,下手的時候,可有留過半分薄麵。


    相比起來,我蕭家又算是什麽?


    都說陸氏是尷尬的存在,我蕭家又豈不是這樣的存在,哪一個王朝的君主,想讓天下人時時刻刻記著,自己的血統不純,有哪個君主想讓朝臣時時刻刻提醒著皇朝嫡裔的存在。


    為父看得清楚,皇上早就對蕭家起了殺心,但是礙於前朝舊族的護嫡裔誓言,才遲遲不動手,但是不動手不是皇上不想動手,一旦有足夠的理由,我們蕭氏一族,必定在劫難逃”


    “父親”芸妃也像是終於意識到嚴重性,睜大了眼睛,驚恐的開口“父親的意思是,皇上要殺我嗎?要殺我們嗎?”


    “早就顯現了,你沒有看到嗎?”簫弘揚看著眼前的芸妃,唉聲歎氣“你自己應該知道啊,你沒有一點感覺嗎?”


    “……”瞬間霹靂一樣,芸妃跌坐在椅子上,雙眼空洞的看著遠方,腦海中閃放著迴幕。


    是啊,皇上好久沒有來了,久到她都忘記是什麽時候了。


    好像所有的恩愛都戛然而止,曾經的你儂我儂都沒有出現過,就那樣,突然成了陌生人。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好像是從蕭太後打入冷宮開始的,從蕭太後的勢力落下為止的。


    多少年了,她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是每一次,她都強迫自己不去想。


    猶記得那一年,她初入宮,二八年華的芳華少女,洞房花燭夜,紅燭盈動中,他挑開了她蒙在頭上的紅巾,滿眼喜慶的房間裏,她抬頭,看到了燭光裏,她英俊的夫君。


    那些時候,多少的恩愛說不盡,她耍性子,他笑,他說,他愛她的耿直。


    她跟他鬧,砸壞他的書桌,他笑,他說,他愛的是她的嬌蠻,他說從沒有人那樣對他,她讓他有做夫君的感覺。


    她說她討厭過冬天,不能穿美麗的裙裝,他就命人搬來所有的炭火,讓她的室內如同炎夏,讓她在室內穿著裙裝翩翩起舞。


    她說,炎夏熱,他就為她在禦花園的湖中心打造了一座涼亭,特地給那座亭子起了一個名字,叫蓮心亭,寓意連心亭。


    蓮心亭的夏夜是處處是他們恩愛的身影,讓她如置天堂,讓她不能自拔,一顆心,深深種。


    你現在想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利用。


    不,她不能接受,或者說,她接受不了,因為如果是假的,那她的人生都是假的。


    她的那些年的恩愛廝磨,妾意郎情如果是假的,那麽支撐她走下去的動力是什麽?!


    多少年了,每每的,都有人話裏話外的提醒,每一次她都暴跳如雷,她拚命反駁,她強烈的縮起自己,就是怕這件事是假的。


    可是,現在父親都在跟她說是假的……


    不,不……


    突然全身顫抖,芸妃坐在椅子上低著頭雙手握拳,眼睛的血絲在集聚,再抬頭眼睛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恐懼,換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


    “我不相信父親說的話”芸妃開口,字字鏗鏘“我與皇上十幾年的夫妻,皇上愛我憐我,疼我縱我,我與皇上多少年的恩愛夫妻,豈能幾件事能夠抹殺的,就算蕭家倒了,皇上也不會動我,我與陸氏不一樣,我與皇上有恩情在,跟陸氏是不一樣,這個沒有人比我清楚,沒有人比我清楚……”


    “哎”唉聲歎氣,簫弘揚看著女兒布滿血絲的眼睛,終於還是轉迴了頭,看著外麵的天色,對著門口的掌勢太監招手“你去準備一輛馬車來”


    “大人”掌勢太監不解的開口,諾諾半晌還是說出了心裏的疑問“這女子打成這樣,就這麽送迴去,妥帖嗎?”


    “誰說要送迴去”簫弘揚冷酷危險的眯起眼“隻要送人的車子從昭陽宮出去,她是死是活,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了”


    “大人的意思在路上找人除之嗎?”那太監也同樣狠厲的開口,而後也帶著擔心“可是,盛京眼多口雜,怕是街上不好行事啊”


    “蠢”微揚起下巴,簫弘揚冷笑“京都處處護城河,馬匹總有失驚的時候,失驚掉進河裏,人還能活嗎?馬怎麽失驚,不用我教你吧”


    “是”那太監戾笑著躬身,保證的開口“老奴一定做到天衣無縫”


    “隻要這件事西秦南界不追究,就沒什麽大事,就沒有我們什麽事兒”


    “那,老奴現在去備車”那太監狡詐的躬身開口“趁著現在的天色,把人弄出去,丟進護城河裏去”


    “現在不能去”簫弘揚開口,眼神透著謹慎“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得看看這裏麵到底是什麽事兒,一天的時候,南界王毫無動靜,皇上也沒有動靜,或許這件事還有一件特別容易的處理方法,或許根本就不用這麽為難”


    “請大人明示”那太監躬身,眉頭稍皺“老奴愚鈍”


    “或許,西秦南界王根本就沒有打算把這件事張揚出去”簫弘揚思索著開口。


    “這件事前前後後的想一遍,疑點甚多,第一,南界王昨天晚上興師動眾的來請禦醫,就是讓芸妃知道,南界公主一天都沒有出去,本來是沒有什麽的,但是聯係到,芸妃昨天皇上郊外的事跟皇上鬧了很久,那南界王撿這個時候帶來消息,就是讓芸妃懷疑這件事是沈蝶舞做的”


    “再者”簫弘揚再次皺緊眉頭開口“沈蝶舞從西秦驛館出來這麽久,照理說,南界王早就應該覺察到不對來要人了,畢竟,沈蝶舞初次來北楚,跟芸妃沒有單獨有過任何交流,怎的,一天不見人,也不見有人送信,南界王就這般的淡定,這件事隻有一個結論,南界王是故意為之,或者說,南界王,就是靠我們的手要打掉沈蝶舞”


    “可是”那太監仍然滿滿的不解“據說這沈蝶舞是西秦的護國嫡女,在西秦的地位超然,那南界王作為一方霸主,怎會起了這樣的心思……”


    看到簫弘揚抬頭,那太監猛然覺得自己失言,慌張的躬身“大人恕罪,奴才多嘴了”


    “你問的很好”簫弘揚點頭,肯定的開口“但是你隻記得沈蝶舞是護國嫡女,你還忘了一件事”


    “請大人明示”那太監躬身,不敢在多言。


    “沈蝶舞還是北界王的夫人”簫弘揚開口,那太監醍醐灌頂一樣抬起頭,瞪圓了眼睛,連連點頭“大人說的對,大人分析的極是”


    “哼”冷笑,簫弘揚看著外麵又洋洋灑灑落下的雪粒,笑的極冷“南界公主是北界王的王後,沈蝶舞是北界王的夫人,這個關係,有足夠的理由讓南界王下手了,作為父親,誰都會這樣做,更何況是沈蝶舞這樣的女子,肯定是要除的”


    “大人說的是”那太監再次躬身,小心的轉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癡傻了一樣的芸妃,轉頭為難的看簫弘揚,簫弘揚轉頭看了芸妃一眼後,煩躁的對著那太監擺手“不用理她,你去準備馬車就是了,那沈蝶舞帶來的宮女都綁上手腳,堵住口丟在車上,務必不能見血,反正早晚也是死的,我們手上絕不能沾血。


    沈蝶舞也是,把她的手腳綁上,堵上嘴,待落日時分出城,車子趕到護城河裏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管了,但是動點腦子,別在人多的地方,在人少的地方”


    “大人放心吧”那太監躬身,自信的開口“奴才一定辦到最好”


    “綁住手腳給她們喂上毒”一直沒有說話的芸妃突然開口,前麵說的簫弘揚跟那太監都一震,轉頭看芸妃。


    芸妃此刻滿眼血絲,無聲的揚起頭,滿臉的暴戾“讓她死,讓她們都死,給她們喂了毒,就算淹不死,也毒死她們”


    “不行”簫弘揚想也不想的拒絕,冷眼看芸妃“婦人家的思想,喂了毒,藥性發作,滿車子的血,你是怕別人發現不了嗎?”


    “不是堵住嘴的嗎?”芸妃赤紅著眼對著簫弘揚喊“爹爹什麽時候這麽婦人之仁了”


    “混賬東西”簫弘揚怒斥,瞪圓了眼睛看著芸妃“你敢跟為父這樣說話,再者,劇毒都是七竅流血,隻堵住嘴就行了嗎?前前後後的五六個人,隻怕到不了護城河,更甚者出不了宮門,車裏就血流成河了,車子裏淌血,你怎麽解釋,你不是給自己找事嗎?”


    “啊~”芸妃突然雙手抱住頭,瘋了一般在殿中大喊,殿中的宮女太監嚇得低頭往後退,被簫弘揚嗬斥“混賬東西,這麽喊,是怕喊不來人嗎?還不扶著芸妃迴屋”


    “是”殿中的宮女太監小心翼翼的上前,芸妃突然收聲,猛地抬頭,圍上來的宮女太監看到芸妃的神色後,慌張的跪倒。


    “……”無聲的歎息,簫弘揚冷著臉看著門外,冷硬的對著一旁的芸妃開口“芸妃,為父勸你,收起你的性子,好好地做你的皇後,因為你得明白一件事,這件事壞了,做不了皇後,你不但是皇宮的棄婦,還會是我蕭家的棄子”


    “……”轉過頭,芸妃青紫著臉,牙齒打著架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父親,不敢置信的,顫抖著開口“父親……我……可是你的女兒,嫡出的女兒,唯一的嫡出”


    “你也別忘了”簫弘揚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笑意,冰冷的如同外麵的天氣“蕭玲雖庶出,但是有皇子傍身,如果推,也不是推不上去……”


    芸妃聞言霎時蹲在了地上,臉上青紫,神色怔忪,睜圓的眼睛像看著陌生人一樣,看著自己的父親“爹爹,我……可是你的女兒啊”


    “乖乖聽話,你還是我的女兒”簫弘揚看著外麵逐漸下大的雪,聲音裏已經是寒冷“若你不能做到,爹爹,也隻當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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