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卓君臨負手而立,眼眸之間滿是凝重。


    夜冥站在卓君臨的身側,眼眸之間滿是錯愕。


    這個時候,那怕是夜冥身經百戰,但對於眼下的情況也是瞠目結舌,根本就沒有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們的將士,都撤出來了吧!”


    “已經全部撤出來了,除了戰死的將士,活著的都已經撤出戰場。這時候已經妥善安排到了後方休整。不過這一次他們也有很多將士根本就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已經有不少將士非常擔心,根本不敢撤退下去。”


    卓君臨卻是一聲輕歎:“即然他們不願意撤下去,那麽就讓他們看看也好。血族的行事作風雖然並沒有可取之處,可是那些將士的情況卻是足以有可取之處。尤其是他們那種近乎瘋狂的戰法,卻是值得我們借鑒。”


    夜冥一聲苦笑,卻並沒有說話。


    眼下的這種情況,那怕是夜冥現在也不由覺得有些奇怪。


    那怕是現在親眼所見,夜冥也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敵軍突然就開始自相殘殺,而且現在這種時候,雙方越打越是激烈。甚至現在這個時候,敵軍彼此之間就如同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一般,不止是下麵的將士在不斷的拚殺,就連那些將領這時候也都變得瘋狂起來。


    這樣的情況,一時之間讓夜冥都不由百思不得其解。


    難不成,那些敵軍突然之間全部都瘋了不成?


    如果隻是一兩名將士的反常,夜冥或許還不會覺得這麽意外,畢竟這世間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可是現在足以數以千萬計的敵軍將士突然變得詭異起來,這樣的情況又如何不讓夜冥心驚?


    “山主,敵軍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下麵的地界,已經被我布置成了一個迷人心智的陣法。而在陣法之中,我更是布下了三千可以令人致幻的藥物。他們現在所看到的並不是真實的自已,而是他們的敵人。”卓君臨一聲長歎:“這方圓數百裏之間,隻要任何一個他們能看見的活物,都是他們攻擊的目標。甚至他們現在所感覺到的,就是在不斷的與敵人廝殺,除非他們這些將士全部戰死,周圍不再出現任何一個有生機的生靈,否則他們就會永遠一直戰鬥下去,直至爆體而亡。”


    夜冥臉上露出驚駭的神色,眼眸之間卻是帶著古怪。


    如果真的是卓君臨所說的一樣,那麽隻怕現在這些敵軍已經都隻的死路一條,這數以千萬計的敵軍將士,也會因為卓君臨的陣法和毒術而消耗貽盡不成?這等匪夷所思的手段,那怕隻是想想就讓人覺得心驚膽戰。那怕夜冥也是身經百戰,可是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僅僅依靠陣法和毒術就能讓敵軍有如此之巨的損失。


    這樣的手段用在任何大軍的身上,都將會是致命性的打擊。


    “將軍是否覺得,我用這樣的手段未免太殘忍了一些?”


    “山主用這樣的手段,或許別人會說山主手段狠辣,但現在我們麵對的卻是數倍於我們的敵軍。而且他們都是受到了某種禁術的控製,敵軍的手段又何曾光明?就算是山主用再狠辣的手段對付他們,未將也都不會覺得意外。”


    “將軍能這麽想,那我也就放心了。這世間有很多自命不凡的迂腐之徒,總覺得有些事情應當一板一眼。就算是自已處於不利的局麵之時,也隻會在別人的身上找原因,總覺得是對方的過錯。可是他們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間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成王敗寇。如今我們無論是兵力還是其他的一切都遠遠比不上敵軍。所以現在這種時候,我也不得不做出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出來。”


    “山主放心,這件事情,未將會為山主保密,絕不讓其他生靈知道山主用了這種不光彩的手段。”


    卓君臨搖頭,滿臉苦笑:“將軍誤會了,即然這件事情是由我安排,那麽這件事情我又何需怕外人知道?這手段雖然陰損了一些,可是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我不懼讓世間生靈知道我的陰毒手段,更不懼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世間的所有生靈,但凡是招惹到我頭上的生靈,我都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夜冥不由一愣,臉色卻不由變得古怪起來。


    卓君臨不僅行事手段出人意料,而且想法更是千奇百怪。


    一般的生靈遇到這樣的事情,總是想著不讓他人知道自已的所做所為,可是卓君臨卻偏偏相反,甚至做出這種事情之後,還生怕別人不知道。


    這樣的舉動,那怕是夜冥也不由暗暗慶幸。


    如果是以前是遇到卓君臨與之為敵,就算自已的修為境界遠在卓君臨之下,隻怕也終將會絕滅在卓君臨的手段。


    此等超出常人想象的手段,已經根本不是一般生靈能想象的到。


    “那麽,即然大局已定,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夜冥麵色微微一白:“發生這麽大的動靜,未必就不會讓敵軍的高層感應到什麽。到了帝皇境的生靈,神念感知遠超一般的生靈,未將擔心留在這裏恐怕會發生變數。”


    “無妨。”


    卓君臨搖頭,眼眸之間卻是閃過一絲玩味:“其實早在布陣之前,我就已經在此處布下了一處結界,就是為了擾亂強者的神念所用。除非是事先知道了這裏的情況,否則就算是再強大的生靈,也絕不可能感應到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是,,,,,,”


    “現在我之所以留在這裏,就是要在關鍵的時候救出幾個敵軍將領。”


    “什麽?”


    夜冥不由愣在當場,一時之間卻是實在有些聽不明白卓君臨的意思了。這些敵軍本來就是卓君臨設下陣法將其困死於此,為何卻又要救出幾個敵軍將領?這樣茅盾的做法,是不是有些難以讓人理解了?


    “想要將這些敵軍全部滅絕並不困難,尤其是眼下他們已經陷於陣中,隻要想讓他們全部滅絕也不是什麽難事兒。可是我卻需要他們將這裏的消息帶迴去。至少我也要讓他們背後的生靈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未將愚鈍,不知山主這麽做有何用意?”


    “眼下這種時候,其實就算是敵軍全軍覆沒,也仍然隨時都可以再調集更多的兵力出來。我想讓他們在幻象中看到的一切,親口傳到他們背後的主子口中。”卓君臨咧嘴一笑:“如果讓他們知道在他們後衛大軍的後麵,還有一支數量不下於盟軍的敵軍存在,那麽將軍覺得敵軍還敢輕舉妄動嗎?”


    “可是山主,你不是說這隻是幻象嗎?”


    “他們所看到的的確是幻象,可是在這樣的戰場之上,他們又如何能分辨的出那個是事實,又有那一個是幻象?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眼下的這一切對於他們來說,又豈能分辨出他們所經曆的一切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這,,,,,,”


    夜冥的眼眸之間滿是驚駭。


    對於卓君臨,現在夜冥的心中已經不止是敬重,更多的卻已經是畏了。這等匪夷所思的手段,無論用在什麽生靈的身上,都必然會造成前所未有的損失。


    此等手段,仙神難及。


    甚至可以說,這種幻象中所產生的一切,換作是任何生靈都無法承受,,,,,,


    正在閱看戰報的黑衣人突然皺了一下眉。


    不知道為什麽,眼下這種時候心中卻突然有了一種不安的感覺,仿佛在這一刹那間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令自已都有一種心神不寧的錯覺。


    可是當黑衣靜下心來的時候,一切卻又似乎沒有發生過一樣。


    “主上,怎麽了?”


    親衛查覺到了黑衣人的情緒反應,輕聲開口。


    身為黑衣人的親衛,對於黑衣人的一舉一動都十分熟悉。一般的情況之下,黑衣人是很難有這樣的情緒波動的。尤其是黑衣人的一身修為已經到了至強之境,這世間的一般的事情也不可能會對黑衣人造成任何影響。


    “沒事兒,就是突然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內心深處有了反應一般。”黑衣人苦笑:“或許是這段時間經曆過的事情太多,這時候有些心神不寧罷了。”


    親衛一聲苦笑,卻不再多言。


    隻要黑衣人沒有事情,那麽對於親衛來說一切都不再重要。


    “你說,這段時間以來所發生的事情,到底是巧合還是,,,,,,,”


    黑衣人的突然開口,讓親衛不由一愣。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親衛一時之間也實在不知道如何迴答。眼下發生的這些事情,親衛也實在分不出黑衣人意指的到底是那一件。


    “關於血傀長老失蹤的事情,你怎麽看?”


    “這,,,,,,”


    親衛臉色不由一黑,一時之間卻是直接愣在當場。


    這樣的問題現在來問自已,這不是故意為難自已的嗎?要知道血傀長老和黑衣人之間的關糸本就特殊,而且血傀長老本身就是血族德高望重的存在,這時候讓自已來開口,這不是要把自已架在火堆上烤嗎?


    “但說無妨,本座不會怪罪下來。”


    “主上,這件事情屬下並不知情,所以也實在不好多言。不過血傀長老在血族德高望重,曾為血族的發展出過大力,即然血傀長老說了是如此,那麽應當也相差不遠。畢竟屬下相信,血傀長老不會做出不利於血族的事情出來。”


    “哦?”


    黑衣人一聲苦笑,卻並沒有多言。


    這時候親衛的言語,雖然看似是說的有理有據,可是這時候卻根本沒有得到自已預想的答案。


    “其實此次血傀長老的失蹤,雖然血傀長老自已說是發現了金猿山主和敵軍的行跡,可是本座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金猿山主是何許人也,又豈會輕易讓人發現自已的行跡。就算是真的偶然發現,血傀長老可是後衛大營之中,為何卻並沒有任何一位將士隨行?雖然本座也並不願意懷疑血傀長老,但這件事情卻是疑點重重。”


    “這個,屬下也實在不知。”


    親衛搖頭:“血傀長老的失蹤,雖然的確有些古怪,但從下麵將士傳來的各種消息來看,也的確是有可能發現在敵軍行跡的。”


    黑衣人眼眸一沉,卻終是沒有直接做出決定。


    對於血傀長老的事情,其實到現在為止黑衣人也十分頭痛。一邊是自已最為尊重的師父,一邊卻是有著種種疑點,現在到底應當做出何種決擇,那怕是黑衣人現在也是左右為難。甚至此時,黑衣人的內心也在猶豫不決。


    “金猿山主此人奸詐狡猾,更是詭計多端,而血傀長老的失蹤也是疑點重重。”黑衣人一聲長歎:“雖然本座的確相信血傀長老不會做出對血族不利的事情出來,可是本座卻擔心血傀長老所發現的一切,是金猿山主故意留下來的破錠。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情況或許有可能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更加危險一些。”


    親衛眉頭一皺,神情也不由變的古怪起來。


    如果真的和黑衣人所說的一樣,那麽事情或許就真的將會有極大的麻煩。可是親衛這時候總覺得似乎那裏有些不對。可是不對之處究竟在那裏,親衛一時之間也有些想不明白。


    “這件事情,本座原本是想讓你去走上一趟。”


    “隻要主上發話,屬下願意前往。”


    “可是你的存在,一直以來都是秘密。就算是血族內部之中也沒有任何生靈知道你的存在,這也是本座最後的一張底牌。眼下這種時候,你還不能出動。”


    “屬下,,,,,,”


    “即然血傀長老帶了那麽一位神秘強者迴來,那麽總得要讓對方做些什麽才行。”黑衣人輕歎道:“那位道友不是自稱與金猿山主有著深仇大恨嗎?現在剛好乘著這個機會,也好讓我們好好看看,對方究竟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可如果,,,,,,”


    “如今,我們其實也已經沒有太多的選擇。雖然這麽做的確有些冐險,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至少,現在探明他們的動向,遠比留下隱患更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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