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算凝眉苦思,忽然,腦子裏靈光一閃。他發現,自己忘記了一個事實。


    米國十輛裁決者,就縱橫加泰羅尼亞,差一點就不可收拾。而這一次,據前線報告,悍軍光在弗倫索,就屠殺了一百輛裁決者。


    其後的夕陽山陣地戰,一個四百多人的悍軍特種營,又在華夏守軍的協助下,力敵兩百裁決者。擊殺一百五十多名裁決者,己方傷亡不過三百。


    這樣的戰績,足以說明這支軍隊的強大。若是駕駛‘遊俠’的悍軍機士都能和裁決者抗衡,那麽,當上萬名悍軍機士在駕駛十二代‘橫行’數百悍軍戰神領導下,在沒有時間限定,沒有任何客觀條件約束的情況下,向北約已經洞開一個缺口的防線發動攻擊,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趙小算的心,忽然間砰砰直跳。


    “斯提勒怎麽樣了?”段天道走出指揮機甲,一邊向邏輯走去,一邊通過耳機詢問鳳凰城指揮部的葉晚晴。


    “小腿受傷嚴重,已經送進戰地醫院了。”葉晚晴說著,有些擔憂地和身旁的熊輝,黃小蕾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所有人都知道,盡管天機老人和李興海禁止方楚天親自上前線,可是,這家夥一旦被激怒,誰的話也不會聽,尤其是在他認為錯誤在自己身上的時候。


    一百多名戰死的悍軍機甲戰士,足以讓他變成一隻憤怒的公牛。


    “全力救治所有傷員,告訴他們,老子替他們報仇去了!”段天道說完,不等葉晚晴迴話便關閉通訊,摘掉了耳麥。


    他腳下加快步伐,穿過樹林。


    林中,五百輛黑色魔鬼般的機甲,已經靜靜地等候著了。陽光被樹冠遮擋,零星穿透地麵的光線,更讓這片山坳中的樹林,顯得陰森可怖。


    段天道目不斜視,腳下一蹬,身體宛若一隻閃電隼,掠過隊列,三下兩下攀上邏輯機艙。


    反身坐倒在合金的座椅上,看著控製台和艙門在自己麵前合攏,段天道咬牙切齒,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悍軍第一師,是以當初自己麾下的特種偵察連為班底組建的,其後,為了更快的形成戰鬥力,第一師中,聚集了大量自自由港普羅鎮就跟隨自己的自由港機士。師直屬特種營,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原本,自己以為以一個特種營協助夕陽山防禦,已經足夠了。可誰知道,竟然遇上了蔣秋實。


    一百多名機士戰死,其中包括原特種偵察營六人,其他華夏機士二十一人,剩下的都來自自由港,有三十多人是普羅鎮出來的老兵。


    正是他們,在實力不如對手的情況下,依然拚死搏殺,後方傳來的戰報和視頻顯示,麵對敵人十幾次強攻,一師特種營,始終頂在最前麵,一個倒下了,另一個頂上去,任憑蔣秋實領銜的裁決者如何衝殺,始終血戰不退。


    而倒在蔣秋實一個人手下的,就有二十八人!


    那個狗娘養的金屬腦袋,機甲操控頻率,已經超過了手速每秒八十五動的標準。


    邏輯的戰艦版引擎,轟然啟動,發出一聲尖嘯。


    段天道打開機甲擴音器。


    “剛剛收到消息,一師特種營,夕陽山一戰,陣亡一百五十六人,重傷七十八人。”他環顧四周:“他們幹掉了一百五十多名裁決者!”


    嘩地一聲,整個樹林都炸開了,一時間,群情激憤。大家在為一師特種營隻憑‘遊俠’,就幹掉一百五十多輛裁決者感到痛快的同時,也為一師的傷亡而憤怒。


    如果守在夕陽山的,是直屬特種營,那幫鐵頭孫子,一個也別想活著!


    “裁決者還剩了四十個,他們和夕陽山潰軍主力,正在向我們這裏接近!我已經下令正麵防線的部隊讓開道路。”段天道一拉機甲操控杆,麵色猙獰:“跟上我,咱們讓這幫北約雜種,長長見識!”


    華夏軍擊敗北約朗曼所部,二十個蓄剛華夏師沿著盆地西部縱橫密布的城際公路高向西挺進。


    兵鋒所向,盡皆披靡。


    戰火,在夕陽山盆地西部的每一寸土地上燃燒。


    在夕陽山戰役中損失慘重的蘇斯白蘇斯聯軍,士氣原本就已經非常低落。發現落入圈套後,更是毫無鬥誌。除了夕陽山進攻部隊四散潰逃外,盆地西部各戰略要地的駐守部隊,也紛紛在華夏軍兵鋒前放棄陣地,向西麵敗退。


    從空中看去,在南至夏洛克斯讓脈,北至蘇格拉底山脈,寬近六十公裏的盆地西部,無數裝甲集群卷起滾滾塵土,縱橫馳騁。


    兩道山脈之間。到處都是到處都是炮火硝煙,都是推進的華夏裝甲部隊和高舉雙手投降的北約士兵。


    醫護官陳娟皺著眉頭,坐在搖晃的醫護機甲裏,強忍著心頭的翻江倒海。


    這種被命名為聖光的醫護機甲。比團級的指揮機甲都還大。擁有十二個中級醫療艙,六個手術室和三十二張病床。如果展開成戰地醫院模式的話,可以同時處理兩百多名傷員。


    不過因為這個型號的機甲是戰場急救機甲,需要足夠的生存力。因此,在行進時的舒適性方麵,就沒有其他型號的醫護機甲那麽好了。


    設計者為它設計了加厚的裝甲,比人臉還小的舷窗,強大的引擎和獸型驅動係統。當它處於行進模式下的時候,坐在裏麵的人,簡直像是被關進了一個緊鄰噪音巨大的輪機艙且還是密不透風的小黑屋裏,然後丟到狂風巨浪中上下顛簸。


    那種痛苦,足以讓最強壯的獅子,也變成一隻病懨懨的可憐貓!


    陳娟死死咬著自己青的嘴唇,嫩蔥般的手指緊緊抓住座位扶手。在她身邊的其他座位上,醫療小隊其他成員的臉色,也同樣不怎麽好看。


    不過,所有人都在忍耐著。


    大家都知道,機甲主控駕駛員,此刻非但顧不上他們,反而在不斷的提升速度。除了他們所在的這輛醫護機甲外,指揮部幾乎派出了所有的醫療隊。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夕陽山!


    夕陽山戰役已經結束了。那個最高主峰海拔才兩百多米的小山丘,最終還是阻擋住了北約聯軍十幾個裝甲師的輪番進攻。


    誰也不知道,那一個個被炮火蹂躪了十幾個小時的山頭,此刻是什麽樣子。但是從指揮部派了近六十輛醫療機甲,不但掏空了後方的所有醫療倉庫,甚至還讓投入反擊的部隊留下了三分之一的醫護人員這上麵,大家就能在腦海裏勾勒一個大致的畫麵。


    座艙裏的氣氛,沉悶而壓抑。


    幾分鍾後,一直感覺在向上攀行的機甲停了下來,綠燈亮起,厚重的艙門隨著液壓拉杆緩緩下降,落在地麵上。


    陽光,如同洪水一般從艙門湧了進來,晃得人睜不開眼。陳娟微眯著眼睛,第一個走出了機甲。陽光和新鮮的空氣,是她此刻最需要的東西。


    可是,在踏出機甲的第一時間,陳娟臉色的血色,就完全消失了,白得就像一張紙。


    她的眼珠,在艱難地轉動著。一個個走到她身旁的醫療小組成員。也停下了腳步,目光呆滯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眼前,是一個陽光下的地獄。


    低矮的山頭上,一道道蜿蜒的戰壕縱橫交錯,一直延伸向遠處。滾滾濃煙,自還在燃燒的機甲殘骸上升起。隨風斜上天空,整個陣地彌漫著一種刺鼻的焦臭味道。


    一具具肢體不全的屍體,一塊塊奇形怪狀的機甲殘骸,橫七豎八重重疊疊,向著遠處,向著山坡下漫山遍野地鋪陳開去,鋪滿了整個視野。


    數量成千上萬!


    鋼鐵和血肉,黑色和紅色,就這麽毫無鋪墊地迎麵而來,衝擊著所有人的心靈。


    那密密麻麻的屍體,有些隻是一片模糊的血肉。有些成了燒毀的機甲殘骸裏一塊焦黑的炭,更多的,就那麽靜靜地躺著,趴著,跪著,坐著,蜷縮著。


    機甲旁邊不到兩米處的一段戰壕,已經垮塌了,不到五米場的壕溝底部。就堆積了至少十具屍體。裏麵有蘇斯人,也有華夏人。這些死去的士兵渾身泥濘,肢體殘缺。不是少了手腳,就是胸口小腹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大洞。


    那紅紅的肉,向外翻著,泥水在他們身下流淌,全是混合著鮮血的黑紅色。


    破爛的武器。在四周隨意散落著。大大小小的彈孔,一個連著一個。戰壕的金屬防彈牆已經被炸成了破銅爛鐵,原本應該是銀白色的金屬板,變成了大小不一的扭曲金屬條,上麵濺滿了讓人觸目驚心的放射狀血跡。


    這哪裏是那個從夕陽山衛星城抬頭就可以看見的蔥鬱小山,這是魔王降臨的末世之國。


    哇的一聲,陳娟劇烈地嘔吐起來。即便是見慣了死亡和各種恐怖外傷的她,也無法接受眼前的慘烈景象。


    或許是受了陳娟的影響,或許是機甲顛簸得實在太厲害,醫療小組的其他成員。也是臉色慘變。兩位承受能力差的女護士吐得昏天黑地。幾位男性醫師,也是目光發飄,臉色發白。


    “還愣著幹什麽?”一個嚴厲的吼聲驚醒了眾人,陳娟抬起頭,就看見二十米外。一名中校正在衝自己這邊拚命招手:“快點,把機甲開過來!”


    醫師身旁,是陣地中央的一片相對平坦的空地。


    看起來像是一個被拆掉了防爆棚的機甲隱蔽室。兩輛體型較小的綠光醫護機甲,已經在那裏展開了醫院模式。數百名士兵,抬著擔架往來穿梭,數十名護士和醫官,正背著醫藥箱,端著醫用托盤忙得不可開交。


    醫護機甲展開的四個病員床架,每個都高十米,寬二十米。上麵已經擺滿了擔架。一道道藍色的光,正在長寬都是一米的格子裏移動,那是在進行傷口消毒和身體檢測。傷勢重的,迅即被機械臂抽出來。送進機甲的手術室或液體醫療艙。


    遠處,還有更多的傷員,正源源不斷地被送過來。


    迴過神來的醫療小組迅速翻過戰壕,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稀泥向戰地醫院跑去。機甲駕駛員也飛快地將機甲開到醫院旁邊的空地上,啟動展開模式。


    對醫生來說,陳娟已經完全忘記了身體的不適和恐懼,全力投入到工作中。


    這種大型醫療機甲的到來,讓這個臨時醫院的效率頓時提高不少。


    先期抵達的兩個醫護小組成員,頓時鬆了一口氣,忙著攙扶運送受傷戰友的士兵們,則衝陳娟等人報以感激的微笑,人人都是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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