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耳的眉毛剛剛豎起,正待發飆,突然看清大漢的相貌,眉毛立即順滑的如同一隻乖巧的小貓:“哎喲喲!我說是誰這麽霸氣!原來是東升哥!這是什麽風把您給吹到這來了?”說罷屁顛屁顛的從兜裏摸出一包煙,滿臉帶笑的湊了上去。


    大漢瞥了大耳一眼,一巴掌打在大耳的腦袋上:“這都是你這小兔崽子的狗?狗鏈子栓好咯!”


    “是是!”大耳使勁揉腦袋,大氣都不敢出,轉過臉喝了一聲:“都什麽狗眼!青鐵會東升哥的車也敢敲!不想活了!都給我滾一邊去!”


    青鐵會這三個字,猶如帶著一股奇異的震懾力,剛剛還囂張無比的一群混混,瞬時就變成了一群柔順的小雞,連哼都不敢哼哼,倒地的幾個連滾帶爬躲到車庫的一角,繼續滿地亂滾。


    來的大漢正是青鐵會郎東升!


    郎東升目光一掃,看到一側的段天道,登時愣了一愣,隨即諂媚的湊了上去:“段哥!您在這呢?正準備給您打電話!”說罷上前一步,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掛香噴噴的香蕉:“這是小的孝敬您的。”


    段天道眼睛一亮,接過香蕉就準備吃,想想還有周曉華在一邊,一個人吃獨食不大好,才咳嗽了一聲:“那個,你吃嘛?”


    實在覺得這個時候不應該吃香蕉的周曉華:“……”


    “段?段哥?”正在一邊摸腦袋的大耳險些把下巴掉在地上!一雙細小無比的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死死定在段天道身上!


    郎東升見慣風浪,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出了什麽事,當即冷笑一聲:“段哥,這幫小崽子敢惹你?段哥說,是要腿還是胳臂,交給我辦就行!”郎東升就是郎東升,隨隨便便開個腔,整個地下車庫都震得嗡嗡作響!


    “咳咳,你悠著點,別把人嚇著了。”可不能郎東升一出場,連表現的機會都沒了……段天道一臉期待的走到大耳麵前:“甭管他,咱們繼續。”


    大耳看看郎東升,又看看段天道,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擠出一個難看無比的笑容:“段,段哥……誤會,這,這是個誤會。”


    “誤會?”段天道苦惱的摸了摸頭:“你不打了?”


    大耳拚命的搖頭,差點把頭晃到掉下來:“不打了不打了!堅決不打了!”


    “我的女人……你也不要了?”


    大耳兩腿一軟,險些坐到地上,豆大的汗珠子唰唰的往下掉,突然把牙一咬,狠著勁朝自己單薄的臉上一個大耳刮子扇上去,耳光過處,印出清晰的五個指印,單薄的臉皮立時胖了一圈:“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給段哥賠罪!我,我把我的女人都送給段哥!”


    段天道眼睛一亮,隨即又遺憾的搖了搖頭:“雖然我很心動,不過你的貨色我實在沒什麽興趣。忘了告訴你,我也有個調調,最喜歡別人在我麵前演活春宮來著,你剛剛說的那事,還算不算數?”


    “不算數不算數!”


    “嗯?”


    “算數算數!我,我立馬就給我馬子打電話!立馬叫她來!就在您麵前演!”大耳算是豁出去了,今天是小鬼撞到了閻王,顯然沒法善了。他能混到今時今日,全憑不要臉三個字,隻要能把這事圓過去,幹什麽都成!


    段天道的眼睛又一亮,但很快再次暗淡下去:“可惜可惜,我趕時間,但你給我添了個念想,這事不辦又不行……”他轉過頭,看了看癱軟在一邊的戴德:“大耳哥,你要是能把這位同誌給辦了,這事我看也就算了。”


    大耳的下巴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雙目突然就呆滯到沒有半絲神采。


    周曉華‘噗哧’一聲,實在忍不住,躲到段天道的身後,將頭埋在他的背上,強壓住笑意,渾身激烈的抽搐,震得段天道渾身酥軟,丫丫的,這簡直比按摩椅還舒爽啊……


    “哈哈哈哈!”郎東升就沒這麽多顧忌了,放聲狂笑:“段哥果然好主意!我郎東升做個主,隻要你大耳辦妥這事,青鐵會保證再不追究!”


    大耳哭了。


    郎東升鄙夷的撇了撇嘴,衝身後兩人喝道:“去!把那胖子的褲子脫了!”


    郎東升帶來的兩位都是身手矯健,久經戰陣的大漢,聞言一起哈哈一笑,一人上前提起戴德,一人老鷹抓小雞般三下五除二就把戴德的褲子扒了。


    戴德連掙紮的勇氣都沒了,渾身癱軟,肥肉一顫一顫,話都說不出來。


    大耳的耳朵一扇一扇,哭得恍如死了親爹一般。


    郎東升冷冷道:“大耳哥,怎麽著?你也準備讓我幫你一把?”


    大耳渾身一震,一邊抽泣,一邊慢慢朝戴德走了過去。


    戴德的臉已經哭喪到不成人形,他不敢求饒,隻好用哀怨到了極點的目光看著大耳,用發顫的聲音道:“大耳哥……大耳哥……”


    你還別說,這架勢,像極了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小媳婦。


    大耳看見這一身肥肉,喉頭一滾,險些吐了。一股子怨氣逼上腦門,頓時惡向膽邊生,狠狠一腳就朝戴德的大肚子上踹了下去:“狗日的!讓你害我!讓你害我!”


    一口氣踹了十七八腳,還不解氣,沒頭沒腦上去一頓王八拳,戴德臉上頓時如同開了染坊。


    沒多大會,空氣中飄起一陣惡臭,卻是戴德被打得大小便失禁,已然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段天道捏了捏鼻子,攬住身後的周曉華:“咦,太煞風景了!走了走了!”


    郎東升皺了皺眉:“喏,你們滾之前,把這裏給我打掃幹淨!要這味汙了我的車!老子殺你大耳全家!”


    幾人消失在地下車庫,大耳噗通一聲歪倒在地,軟成了一灘爛泥。


    郎東升看起來好像有點著急,但段天道說這個時候有事要辦,他也不敢多說半個字,隻好跟在旁邊等著段天道先把事情辦完。


    段天道在電梯間一邊和郎東升鬧嗑,一邊若無其事的把周曉華緊緊攬在懷裏剝香蕉吃。


    周曉華乖巧的偎在某人懷裏,一副低眉順眼的小媳婦模樣,和段天道你一口我一口的吃香蕉,這可是郎東升從精品水果店千挑萬選出來的,味道的確不錯。


    “這妮子真漂亮,段哥的福氣真好。”郎東升沒敢要香蕉吃,感慨的看著如膠似漆的兩人:“南春藝校真是個好地方。”


    “啥小妮子?”周曉華十分不滿的飛起一雙媚眼,緊了緊段天道的腰:“你既然喊他段哥,難道不應該喊我一聲嫂子麽?”


    郎東升一怔,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碩大的腦袋:“咳咳,是是,嫂子好。”


    周曉華得意的嘟了嘟嘴:“這還差不多。”


    電梯一直升到二十樓,周曉華立即放開段天道,整了整衣衫,若無其事的快速走出電梯:“段哥跟我來。”


    隨即開始轉身帶路,緊繃繃的柔體在某人麵前可勁的晃悠。


    滑膩的感覺如猶在手,某人不得不做了二十八次深唿吸,才勉強將心血強壓了下去。


    “就是這裏。”周曉華禮貌的敲了敲人事部辦公室的門:“請問有人在嗎?”


    裏麵登時傳出一個很威嚴的聲音:“請進。”


    周曉華似乎對這些地方十分熟悉,率先推開門就進去了,剛要開口,忍不住頓了頓:“張校長?您,您怎麽在這裏?”


    段天道好奇的繞過周曉華,正看見一個老頭。


    這是聲音洪亮,中氣十足的老頭,白發白胡流露著一股歲月滄桑的痕跡,這副模樣在西方若是穿著教袍,一看就知道是主教級別的人物。


    但他穿的,不是教袍。


    卻是一件打滿了密密麻麻補丁的粗布襯衣,腳上還蹬著一雙樹皮編製的草鞋,褲子是破了很多洞的牛仔褲,這身打扮看起來不中不洋,怪裏怪氣,一時間讓人不知道應該是種什麽樣的感覺。


    這樣的穿著要不是在這辦公室裏坐著,分明就是丐幫的幫主啊!


    丐幫幫主似乎跟周曉華很熟,慈祥的笑了笑:“聽說戴主管今天要開除新來的段醫生,我來看看,畢竟他的前任姚大夫和我是老關係,當時就跟我交待過要好好關照他的,我起碼也要來看看,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唔……


    沒想到這個姚大夫人還不錯,段天道滿意的點了點頭,隨意揮了揮手:“那都是自己人,就比較好說了。”說罷他就朝前一步,朝丐幫幫主……噢,不是,是張校長遞過去一根香蕉:“來,你也吃一根吧。”


    張校長:“……”


    身為南春藝校的校長,什麽樣的人他都見過,有見麵遞煙的,有見麵給錢的,甚至還有見麵磕頭的。


    嗯,就是沒有見麵給香蕉吃的。


    丐幫幫主……不是……丫滴,就丐幫幫主!


    丐幫幫主怔了一會,饒有興趣的接過了香蕉:“你就是新來的段醫生吧?”


    段天道點了點頭,咽下手裏最後小半截香蕉,匝吧匝吧嘴,覺得有點渴:“小華,給倒杯水,對了,給他也來一杯。”


    丐幫幫主:“……”


    到底誰是主人誰是客人?


    為什麽總覺得自己不是坐在自己的學校裏,像是在這個段醫生家裏呢?


    周曉華掩口輕笑,輕輕答應一聲,返身倒水,經過段天道身側,纖細的手指似有意似無意的在他腿上輕輕滑過,段天道一股熱血險些衝出頭頂,急忙二話不說直奔房間那張巨大的沙發,一屁股坐了下來。


    郎東升大大咧咧的坐在段天道旁邊,他身旁兩個大漢很默契的分立兩側,作為青鐵會的雙紅花棍,在南春除了牛高和段天道,他還真不知道應該給誰麵子。


    莫名其妙的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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