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晉是個花心大蘿卜,他和標準渣男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有能力和手段維持住局麵的和諧,僅此而已。


    在一個聰明漂亮、動不動就鑽他被窩的姑娘麵前,他會突然變成柳下惠嗎?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能讓他直到現在也不敢對陸熙柔下手的原因,隻有恐懼。


    是的,他很害怕對這個女孩兒動情,因為動情就意味著他要把身上最柔軟的地方敞開,一旦陸熙柔背叛,所能帶給他的傷害將呈幾何倍數增加。


    多情的人通常都很脆弱,就算他們能勇敢的麵對這世間任何艱險,也決做不到坦然承受靈魂層麵的挫折。


    簡單來講,被人千裏追殺,變成喪家之犬的蕭晉可以因為一個小寡婦的柔情而重新振作起來,但若是那個小寡婦在他心上插了一刀,他必將元氣大傷。


    許多人都覺得,他到處留情的行為讓他的感情看上去非常的不值錢,但其實隻有他自己清楚,其中的每一份都是重若生命的。


    很不符合傳統的道德價值觀,可這就是事實。


    陳漢飛舉辦的慶功宴在市郊的一座私人會所內。


    會所是典型的和式風格,也就是所謂的島國風庭院,裏麵保留了許多華夏大唐的元素,但小國寡民心目中的大唐同樣透露著難以磨滅的小家子氣,精致有餘,大唐雄渾卻被改動的麵目全非。


    說起來,國內那些叫囂著什麽“大唐遺風在島國”的家夥,其實不一定就是所謂的“精神島國人”,而是因為被辮子狗打斷的脊梁還沒有恢複,奴性後遺症讓他們完全想不起黑白二色才是我華夏民族大氣正統,大紅大綠這種庸俗到極點的顏色都能冠以“莊嚴”之名,會那麽想一點都不奇怪。


    當蕭晉他們進入會所不久,一輛黑色的摩托車就駛入了會所前的停車場。車上的騎手摘下頭盔就要朝會所大門走去,不遠處的一輛商務車側門忽然滑開,有人開口說道:“張小姐,我認為你還是和我一樣在外麵等著比較好。”


    騎手自然就是張安衾,她轉臉循聲望去,借助商務車裏的燈光發現說話的竟是昨天清晨在裴易安房中的那個年輕姑娘,就蹙眉走過去道:“我得到消息,陳漢飛今晚要對語兒小姐不利。”


    “我們知道。”陸熙柔伸手示意著車廂,“張小姐還是先進來再說吧!”


    張安衾又望了會所大門一眼,跳上車就問:“既然知道有鬼,為什麽還要來?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這裏是夷州,不是內地,我們能幹什麽?無非就是自保罷了。”陸熙柔關上車門,口氣鬱悶的說道,“今晚如果語兒小姐不來,那就是不給陳漢飛陳少麵子,之後不管他使什麽陰招,理虧的都是我們,這個道理,張小姐不會不明白吧?!”


    “那你們來了就能解決問……”張安衾忽然停止,緊接著便瞪大了眼憤怒道:“你們要犧牲語兒小姐來換取主動?”


    “這確實是一個能獲得不少好處的辦法。”陸熙柔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無奈道,“隻是可惜啊!那個女人太有心機了,在來的路上短短幾個小時就讓那混蛋把她當成了寶,所以犧牲什麽的,根本不可能啦!”


    張安衾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你到底在講什麽啊?什麽有心機?那混蛋又是誰?”


    陸熙柔搖了搖頭:“具體的跟你說了你也聽不懂,不過呢,如果你是真心想幫助秋語兒的話,那就準備好你的直播工具,乖乖的跟我一起在車裏等著。”


    張安衾聽的一頭霧水,正要再問,卻見那女人打開一個筆記本電腦已經劈裏啪啦的忙碌起來,有心不聽她的進入會所,但想起阿公在電話裏的告誡,隻好耐著性子掏出手機跟秋語兒後援團夷州分會中的會員們聯絡起來。


    陸熙柔見狀,嘴角就微微一翹,心說那個混蛋雖然沒什麽出息,但看女人的眼光確實很準,可惜了,那麽好的一個梟雄胚子,竟然心甘情願葬送在溫柔鄉中,女人的那兩團脂肪就那麽好?


    想到這裏,她下意識的瞄了瞄自己的前胸,嘴角瞬間便耷拉了下來,在心裏狠狠的罵一句“死變態”,就甩去所有思緒,專心工作起來。


    宴會是在一個院子裏舉行的,早已過了花期的櫻花樹被燈光點綴的絢爛多彩,圓石壘就的池塘裏,鮮豔的錦鯉被打擾了睡眠,以為又有人投食,紛紛遊到岸邊來迴徘徊,不肯離開。


    由於是西式酒會,所以現場並沒有多少桌椅,參會的賓客也都身著典雅的禮服,如此一來,能和秋語兒一起參加的立十人員,就隻剩下潘麗珠和負責商業聯絡的寥寥幾人,其餘員工隻能迴酒店休息。


    這當然是陳漢飛刻意為之的,蕭晉和秋語兒心裏都非常清楚,但潘麗珠不知道,所以她非常的不滿,卻不得不為了業務拓展保持得體微笑,遊走於各色身份的來賓之中。


    開場的介紹和一些慶祝演唱會圓滿成功的客套話已經結束,待秋語兒矜持的謝過眾人或真或假的祝賀,陳漢飛便端了兩杯香檳來到她的麵前,笑著恭維道:“語兒小姐今晚的表現實在是太完美了,尤其是最後那幾句清唱,漢飛至今想起,依然忍不住心旌神搖啊!”


    秋語兒接過酒杯,淡淡微笑說:“陳先生謬讚,那不過是一時激動下的幼稚行為,沒有給您帶去什麽麻煩,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另外,非常抱歉,我剛剛連續唱了將近三十首歌,嗓子需要休息,實在不宜飲酒,還請陳先生原諒。”


    眼看著她把酒杯隨手交給了身後的保鏢,陳漢飛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堪。“語兒小姐,隻是一杯香檳而已,沒關係的吧?!”


    秋語兒像是沒看見他的表情一樣,搖頭道:“香檳也有酒精,我是靠嗓子吃飯的,真的不敢怠慢了它,如果陳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給我來杯果汁或者蘇打水?”


    陳漢飛眼睛猛地一亮,神色就恢複了自然,連連點頭說:“當然可以,請語兒小姐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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