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璣星位,猇亭的冉遺溶洞。鄧瞳躡手躡腳的從柳濤身邊走過。


    “沒用的,”柳濤對著鄧瞳說,“我看得見你。”


    鄧瞳恨恨的看著柳濤,“我得出去,老是呆在山裏,我要被逼瘋了。你知道嗎,我不是來坐牢的。”


    柳濤看了看溶洞,“冉遺已經開始在移動了,你沒看見溶洞前的小溪已經開始出現了裂縫。”


    鄧瞳不說話,把自己的口鼻捂住,繼續慢慢的向前走。


    “都說了我看得見。”柳濤被鄧瞳的舉動鬧得無可奈何,“你有完沒完,都試了幾百次了。”


    “可是我明明可以隱身啊,”鄧瞳煩躁的說,“為什麽現在就做不到呢?”


    “旌旗不調動,你什麽本事都沒用處。”柳濤耐心的迴答,“我也說了幾百次了。”


    “那還不如你眼睛瞎了,”鄧瞳更加的憤恨,“還是我用鬼方治好你的眼睛,算是給我自己找了麻煩。”


    “我也說了幾百次了,”柳濤說,“溶洞周圍都有鐵鏈,就算是我不看著你,你也走不出去。”


    “媽的,吃沒得吃,玩也沒得玩,連個電視機也沒有。”鄧瞳說,“沙洋的農場,犯人都能出去透透氣,在鎮上理個發什麽的。”


    柳濤拍了拍身邊的電視機。


    鄧瞳大怒:“媽的隻有一個台,讓我看個屁啊。”


    柳濤看著鄧瞳,“你是修道的,本來就應該清心寡欲,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清閑的時間,你應該潛心修煉才對啊。”


    “可是黃坤那個大傻逼,為什麽就能從星位走出來,走到了七眼泉,”鄧瞳更加的憤怒,“我偏偏就要在這個山裏呆著,媽的他還有兩個妹子跟著他,你倒是給我弄個妹子來陪我。”


    “你師父不是讓你在這裏享受,你是詭道司掌的徒弟,”柳濤說,“以後要拿螟蛉,在術士裏揚名立萬的,怎麽就這麽沒出息呢。”


    “我師父自己不也是結了婚,”鄧瞳說,“哦,他自己舒服了,把我撂這?”


    柳濤實在是沒法跟鄧瞳說下去,隻好對臉偏到一邊,過了會才說:“我還是看得見你。”


    鄧瞳氣衝衝的折返,迴到溶洞跟前的小木屋裏,在屋子裏躺了一會,大罵:“洗個澡都要用水桶!這讓人活得下去嗎!”


    柳濤看見鄧瞳心浮氣躁,心裏難免替王鯤鵬和徐雲風焦急,第三輪的對手隨時就要來了,這次龍門還將過來一個高手,比龍門派職高攻更加厲害的高手,很可能就是龍門派中明字輩的一個潛藏的人物。龍門幾乎是當今道家門派裏最鼎盛的一宗。李成素在龍門派裏不顯山露水,是隱秘的職高攻,但是李成素並非龍門派裏最厲害的道士。王鯤鵬也猜不到那一個龍門派的明字輩道士,掌握著驅動神獸的能力。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人來了之後,鄧瞳就算是能化為隱身人,或者是百鬼朝拜,也無法與那個對手有交手的資格。


    柳濤也不知道第三輪會發生什麽險惡的事情,但是有一點他明白。鄧瞳絕對不能離開。


    七星陣法第三輪即將來臨。七星陣法將迎來最後的一次考驗。張天然出陰的時刻已近,他沒有時間再試探下去,該來的馬上就要來了。


    江蘇蘇州的工業園區。何莊一片狼藉,何莊已經被列為政府開發的光伏產業園園區的範圍內。拆遷工作已經臨近了尾聲。


    在一片狼藉中,一個房屋被推倒了一半,仍然還有半邊房屋,孤零零的矗立在殘垣斷壁裏,房屋的上麵,坐著兩個老人,房屋旁邊搭了一個臨時帳篷,年輕人住在裏麵。


    挖掘機轟隆隆的開到了房屋前。臨時帳篷裏走出了一個年輕人攔在挖掘機前麵。


    挖掘機隻能停下。拆遷辦的主任,也是何莊的街道主任何翠,從一邊走過來。


    何翠繞過年輕人,走到房屋之下,對著房屋上的兩個老人喊話:“好爹好婆,下來吧,不能為了你們一家,阻攔政府的工作。”


    兩個老人放佛沒有聽見,隻是坐在上麵,一動不動。年輕人走到了何翠跟前,“他們已經鐵了心了,不肯拆遷。”


    “你們做釘子戶,無非就是為了錢嘛,”何翠說,“何強,你自己說,給的錢不少了吧,開發商答應補償你們兩套房子,再給七十萬現金,已經高出其他拆遷戶兩倍都多了。”


    何強對著何翠說:“我爸媽說了,這個宅子可以拆,但是我們的地基不能賣給你們。”


    “這不是廢話嗎?我們要你們房子有個什麽用,再說了,”何翠急了,“到時候這裏是工廠,你們住在別人車間裏?”


    “我爸媽說了,”何強看了看房屋上的父母,“他們不要一分錢,留下這個地基就行。”


    “在原定的補償協議下,再給你們加二十萬!”何翠說,“不能再多了,而且你們不能告訴其他人。算是新加坡駐華商會私下補償你們的。”


    何強也急了,“我父母的底線隻有一個,房子你們可以拆遷,但是必須得留下地基,不能開挖。我們家不要錢。”


    “都是親戚,”何翠的眼神恨不得把何強一家給撕了,但是壓抑了自己的情緒,“我不想太極端,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裏,這房子拆也得拆,不拆也得拆,就是中午之前!”


    何強看著房屋上的父母,何家的兩個老人仍舊是一動不動。


    一群拆遷隊的工人,在何翠與何強交談的時候,已經聚攏了過來。何強對著工人大喊:“你們要幹什麽?”


    但是兩個工人把何強給狠狠的拉在一邊,其餘的工人,搬了梯子,強行把兩個老人往下拉扯。


    何翠大聲喊:“他們是我的親伯親伯姆媽,你們別弄傷他們。”


    何強要跑過去幫忙,可是工人已經把他的父母從房屋硬生生的拖到了地麵。挖掘機的鏟鬥,一刻也不耽誤,立即把房屋推倒。


    工人鬆開了何強,何強跑到了父母跟前。何家的老人對著房屋跪下來,何強的父親嘴裏喃喃的說:“完了,一切都完了。”


    何翠把他的伯父拉起來,“臨時安置的房屋比這個老房子好多了,您怎麽就是想不開呢。”


    “你知道個屁!”何強的父親對著何翠罵道,“這是我們何家的祖宅,天塌下來都不能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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