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流星拳!”盛林對著定影盆大喊。


    我哈哈的大笑,笑的跪下來,扶著盛林。都忘了對付楚大。


    盛林不停地對著定影盆喊著。


    我忍住笑,慢慢的伸出手。扣住楚大從定影液裏冒出來的腕部。楚大的手背現在化作實體,表麵是一層銀白。


    “你快點把這東西弄走!”盛林在大喊,他身體緊張,看著楚大白慘慘的爪子摳住他的手腕,卻又不能動彈。


    我的手指捏透楚大爪子表麵的那層結晶。裏麵是一股液體。在我的握力下,楚大的手爪迸裂,化成液體沒入定影液裏。


    盛林鬆了一大口氣,退到屋角,打算把門打開。


    “別開門!”我喊道。


    “怎麽啦?”盛林伸出的手又停下。


    “你一開門,就麻煩大了。”我說道:“門開了,就都進來了。”


    我把手上的結晶看了看。問盛林:“這東西是什麽?”


    “陰離子啊?”


    “什麽陰離子?”我大惑不解。


    “就是銀子!”盛林說道。


    “銀離子?”我問道。


    “是啊,我說了幾遍,你怎麽聽不明白。”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是我聽錯了。


    楚大想借銀粉出來。


    “還有沒有定影液?”我問道。


    “要幹嘛?”盛林問道。


    “倒進來!”我催促盛林,“快點!”


    楚大的魂魄在定影液裏變得稀薄,再下去,就永遠無法凝聚。他隻有迴到底片裏。


    我把定影液裏的底片拿出來,放到清水裏,慢慢清洗。這是盛林在一旁指點下,我照做的。盛林現在打死也不碰底片。


    我對著盛林說道:“你不是不相信嗎?怎麽還害怕。”


    盛林嘴硬:“誰說我怕了。。。。。。。”盛林說不下去了。他看見我手中底片在水裏的模樣。一股黑氣就在底片上彌漫,把我的手都環繞。


    “那到底是什麽?”盛林喊道。


    “我說過,”我平靜的說道:“我的一個朋友、朋友。”我在咬牙切齒。其實恐懼很容易驅散,一個人若是無比的憤怒,就會無所畏懼。


    楚大現在在底片裏麵哭號。他很不舒服。他不喜歡被禁錮在一個狹窄的地方。他想咬我,可是一觸碰到我的手背,就如同含了塊木炭一樣鬆口。


    我把已經洗好的底片拿出來,彈了彈,夾在在暗房裏吊掛的夾子上。


    照片慢慢的在空氣裏陰幹。


    我站在照片跟前,一動不動,就把照片裏的楚大看著。楚大在裏麵很驚恐,他不知道我會用什麽辦法對付他。等照片完全變幹,他就沒有任何辦法脫身。他的魂魄隨著影像會定格在照片裏。他不能再像底片裏那樣,還有很多機會出來。


    時間在緩緩的流逝,陰暗的燈光下,我看著柔軟的照片在慢慢堅硬。楚大在照片裏掙紮的幅度,隨著照片影像的漸漸粘稠而越來越遲鈍,再過十幾分鍾,楚大就隻能一動不動的被禁錮在照片裏——永遠,如果我願意。


    我能感受到他的恐懼,他害怕這種感覺,不能動彈半分的感覺。我心裏升起報複的快意。


    盛林在屋角呆了很久,見沒有發生什麽,膽子漸漸大了。


    走到我身邊,遞煙給我。我扭頭點火。邊抽煙,邊和他並排看著照片。


    “照片裏到底是什麽人?”盛林連忙改口:“什麽鬼東西啊?”


    我說道:“照片幹了,我給你看。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他長的可不經看。。。。。。”


    盛林拍拍我的肩膀:“看不出你還有這一套?”


    我苦笑一下。抽了一口煙,把煙霧吐向照片。煙霧在照片前化出楚大扮陰伶的身段。


    “他不會再發惡吧?”盛林看到陰伶的樣子。


    “應該不會。”


    盛林湊近照片,嘴裏說著:“看你還。。。。。。”


    “別——”我還沒喊出來。


    照片緊緊貼上盛林的臉部。把盛林的口鼻都死死的蓋住。盛林不停的擺頭掙紮。手在臉上亂抓,卻摳不住照片。


    我伸手把照片從森林的臉上撕下來。照片幹了。楚大做出的張牙舞爪的樣子,定格在照片裏。


    盛林氣喘籲籲。嘴裏罵著:“到底什麽東西。又被你騙了。”


    我不停的跟盛林道歉,這件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瞞著他,讓他無端受了這麽多驚嚇。


    幸好盛林的脾氣很好。不太計較。


    我不好意思,不知道怎麽感謝盛林。


    “既然這樣,你幫我算個命吧。”盛林說道:“我都三十四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這下我就為了難。我對盛林說道:“我有個朋友,很會算命,但是現在他不在。他迴來了,我帶他來找你。”


    和盛林道別後。我走到濱江公園。金仲還在,正靠在大牌坊的柱子上。已經是半夜,公園裏沒什麽人,隻有幾個聯防的保安在巡視。他們警惕地看了看金仲,楞一會,然後繼續走開。


    金仲看見我向走去,臉上掩飾不住的激動。我終於看到他臉上有誇張的表情。


    我走到金仲跟前,把照片掏出來,遞給金仲,冷冷的看著他的眼睛,目光盡量的透著威脅。


    金仲把照片收到懷裏,他甚至都沒看一眼。


    “你放心”金仲堅定對我說。


    “無所謂了。”我故意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能治他一次,就能治他二次。。。。。但是,絕不會有第三次。”


    金仲看我的表情,有點詫異。


    我忽然覺得他也不過爾爾。記得我當初對他是非常的忌憚,想到這裏,不禁好笑。


    “替我給金師傅問個好。”我可沒虛偽,若不是金旋子教我聽弦,也許趙一二已經死掉。我很感激他。


    金仲點點頭。


    我把金旋子給我的收音機和古曲譜一並還給金仲。


    金仲愕然的看著我。


    “我不需要了。”我說道:“做事的不是法器,是人。”


    我等金仲走了,自己走到江邊,看著長江,百感交集,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


    江中傳來一聲汽笛,綿綿悠長。


    (詭道算術之聽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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