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還以為柴駿沒發現呢。


    韓峋更是一臉無奈,他提醒柴駿:“講點道德,別隨便拉人下水。”


    柴駿就當沒聽到。


    他清了清嗓子,向來帶笑的五官忽然變得極為正經,他看向葉星友,語氣嚴肅地說:“追求的過程也是互相了解的過程。即使以前不了解,未來也會了解。我知道,我的外貌太過英俊,朋友很多,財產不菲,有充分且必要條件成為一名情場浪子。但其實我為人正直,潔身自好,如果需要的話我還可以提供我的體檢報告我說這麽多,就是想告訴你,我本人是一個非常值得投資的項目,希望你抓住這個風口,不要放過這絕無僅有的投資機會。”


    葉星友:“……你可真能吹。”


    柴駿就當葉星友是在表揚他。


    對於柴駿說要追求自己這件事,葉星友既不覺得欣喜,也不覺得厭惡他隻覺得無聊。


    他對任何類型的戀愛都沒有興趣。


    葉星友讀書時,女同學和遊戲人物談戀愛,經常請他喝聯名奶茶;上班時,男同事是某個女愛豆的夢男,看演唱會買專輯就連手機壁紙都換成這位老婆;生活裏,他的發小好友成了同性戀,他親眼見證他們的感情發展。


    ……但是這些愛情,都與葉星友無關。


    至少到現在為止,戀愛並不在他的人生清單內。


    “柴總,如果你想追我,隨你的便。”葉星友如此迴答,充分演繹什麽叫做薄情,“反正不是我花精力,也不是我花錢。你願意付出什麽就付出什麽,但不要期待我會給你任何迴應。”


    “沒事兒~”柴駿笑嘻嘻,“我這人,生性愛犯賤。”


    葉星友:“……”


    這一局,勉強算平手吧。


    ……


    這頓晚餐,他們四個人邊吃邊聊,居然一直沒有冷場。


    葉星友當場開了韓峋送他的葡萄酒:“不用祭奠夭折的創意,不如祭奠我終於落幕的牛馬生活,來幹杯!”


    這瓶酒隻有韓峋沒喝,他覺得他們四個人裏總要留一個清醒的。


    他送的酒度數不高,葉星友和陳咚各喝了一杯,微醺。柴駿倒是被勾起了酒蟲,又拿過酒水單另外點了一瓶酒。


    他們一直待到閉店,韓峋結賬時打印出來的長長長長賬單,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可真沒少吃。


    柴駿喝酒後沒辦法開車,隻能暫時把車停在停車場,想要蹭韓峋的車迴去。


    韓峋有些嫌棄他,和他約法三章:“可以坐,但是不準吐在我車上,要是吐在我車上你負責洗車。”


    “這才幾杯啊。”柴駿拉開副駕駛的門,一屁股坐進去,“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陳咚和葉星友的家在另一個方向,他們本來想直接打車迴家,韓峋說這麽晚不方便,最終他們還是坐上了車。


    深夜的路上沒什麽人,他們一路疾馳,車輪軋過路燈的投影,把霓虹夜色甩在了道路盡頭。


    踩著十二點的鍾聲,韓峋的車子停在了熟悉的單元樓下。


    “晚安哦。”陳咚拉開車門,和韓峋揮手道別。


    柴駿很殷勤地下車想要幫葉星友搬行李,葉星友搶在他之前把行李箱提下來。柴駿即使被嫌棄了,還是一副笑嗬嗬的模樣,問他:“你在滬市找到房子了嗎?我剛好有個朋友在人民廣場那邊有房子,那邊是市中心,地鐵去哪裏都方便,租金好商量。”


    葉星友問:“你朋友的房子,你能替他決定租金?”


    “都說了是朋友……”


    葉星友打斷他:“所以你這個朋友是不是你?”


    柴駿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太晚了,現在已經數九寒天,在夜風裏站一會兒就瑟瑟發抖,他們沒再多聊,陳咚和葉星友快步走進了單元樓裏。


    這棟樓並不高,電梯每上行一層,電梯間的聲控燈就被喚醒,韓峋和柴駿站在車旁,望著一層層的電梯間被點亮,直到停在了八樓。


    然後,燈光又隨著晚歸者的身影走進西側的房子,直到那套房子的客廳燈、臥室燈接連亮起,韓峋才戀戀不舍地收迴目光。


    “咱們也走吧,我送你迴去。”韓峋催促柴駿。


    柴駿:“等會兒。”


    韓峋:“?”


    柴駿:“我想吐。”


    韓峋:“……”


    話沒說完,柴駿就捂著嘴跑去找垃圾桶了。


    韓峋無奈,心想剛剛是誰吹噓自己不會喝多的?不過這麽看來,柴駿最近確實應酬少了,之前他千杯不倒,今天隻喝了一瓶就醉了。


    這麽冷的天,韓峋也不想在寒風裏等他,先坐迴車裏暖暖身體。


    車裏暖氣很足,戶外又冷,冷熱碰撞之下很快玻璃上就凝結出一層細密的小水珠,影影綽綽看不清外麵的夜色。


    就在此時,駕駛座的車窗外忽然響起一陣敲玻璃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咚。


    同時還有一道荒腔走板的兒歌響起:“大灰狼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兔子要進來~~”


    韓峋一哂,緩緩降下車窗。


    車外站著一個年輕人,他裹著厚重的羽絨服,扣字都沒有係好,一頭自來卷短發被風吹得炸起,鼻尖也凍得紅紅的,看起來愈發像一隻人形大兔子。


    韓峋問:“你怎麽又出來了?是落了東西在車上嗎?”


    陳咚推了推滑下來的眼鏡,有些小得意地說:“不是,我來給你送東西。”


    一邊說著,他一邊從兜中伸出右手探進車窗,手握拳頭,舉到韓峋麵前。


    韓峋下意識地伸手去接。


    下一秒,陳咚鬆開手,一包小小的糖果就落入了韓峋掌心。


    “是強效檸檬糖。”陳咚說,“今晚聊了那麽久,你又要開夜車,我怕你打瞌睡,本來想找薄荷糖給你提神的,實在找不到,隻剩下這包檸檬的,這可是我平時趕稿的秘密武器哦。”


    “謝謝。”韓峋沒想到陳咚這麽細心,他小心撕開檸檬糖的包裝,倒出一顆放進嘴裏。


    果然,沁爽的檸檬味幾乎立刻在口腔裏爆炸。


    陳咚觀察他的表情,見他居然沒被酸到皺眉頭,陳咚還有點失望呢。


    “不酸嗎?”陳咚問。


    “還好。”韓峋迴答,他本來就很喜歡檸檬、柚子一類水果的味道,對酸味有很強的適應力。


    “怎麽會還好呢?”陳咚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我每次吃這個檸檬糖,都會酸得五官扭曲,你居然一點事兒都沒有!哎呀,這包不會過期了吧?”


    一邊說著,他一邊想把那包糖果拿走,仔細看看生產日期。


    結果他剛把手伸進車窗,就被韓峋拉住了。


    下一秒,韓峋棲身靠近,男人一手摘掉他的眼鏡,另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就這樣不講道理地吻了過去。


    唇齒相觸,舌尖相抵,那枚檸檬糖從韓峋的口中渡到了陳咚的口中。


    陳咚的酒意還沒散盡,那枚糖果霸道地撞進來,掠奪著所剩無幾的酒香。


    車內空氣炙熱,車外夜色冷清;舌尖上蔓延著檸檬糖的酸意,他們的吻卻纏綿甜蜜。


    明明滴酒未沾,但韓峋有些醉了。


    如果……這個吻能一直延續下去就好了。


    韓峋腦中閃過一些瑣碎的念頭:和喝酒的人接吻後還能不能開車?算不算酒駕?


    能不能以這個借口留宿?


    不行,陳咚家裏還有朋友在。


    哎,真可惜。


    距離車子大概三十米遠的垃圾堆旁:


    剛從滬市出差歸來、渾身上下隻穿了一件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大衣、在京城零下十度的夜風裏凍得渾身發抖、剛剛吐完腳步虛浮一臉蒼白的柴駿,卑微地躲在垃圾桶後,看向車旁溫存親昵的兩人。


    柴駿仰天長歎:“……我可真tm多餘!”


    第51章 正文完!


    尾聲


    與悠長又愜意的暑假相比, 寒假短得像是兔子尾巴。


    大家還沒享受夠春節的餘韻呢,就那麽一眨眼的功夫,新學期的腳步又臨近了。


    甭管小朋友們再怎麽撒潑打滾耍賴, 該補的寒假作業還是要補,有人一夜時間寫完半個月的《觀察日記》, 有人全家老小齊上陣抄寫《一日一練》。


    開學報道第一天,小學生們愁雲慘淡,被家長趕牛似得趕進了學校大門。


    除了各大中小學以外, 位於二環路東北角的少年宮,也迎來了新的學期。


    紅漆綠瓦的大門外,掛上了“喜迎202x春季新學期”的紅色大條幅, 牆邊的公告欄內也貼上了新鮮出爐的課程表。


    傍晚時分,家長們圍在公告欄旁, 一邊等著接孩子放學, 一邊閑聊。


    “你們這學期給孩子報了什麽課啊?”


    “還是老三樣唄, 數學英語硬筆書法。眼瞅著孩子要上五年級了, 我想要不要再給她加一門?”


    “圍棋課挺好的,可以鍛煉孩子的邏輯思維能力。”


    “我外孫子連三百字的日記都寫不出來, 錯別字連篇,語言也幹巴巴的,要上什麽課?”


    “那要上作文課!我聽說春節前的冬令營, 請來了一位童書老師,講寫作講得特別好!”


    “對對對,我女兒就上了冬令營,迴來不停念叨咚咚叔叔, 說想看咚咚叔叔的書,還想繼續上咚咚叔叔的課。”


    “就是公告欄裏的這個陳咚老師吧?哎呦, 這張證件照拍得真不錯,小夥子長得白白淨淨,蠻俊俏的,還戴眼鏡,看上去挺有學問的。”


    “他之前是不是去小學開過講座?我好像聽我兒子提起過。”


    “你們消息也太滯後了!半個月前,少年宮的微信公眾號上就發了陳咚老師的簡曆和課表,據說第二天傍晚陳咚老師的課就報滿了。”


    “這麽火啊?”


    “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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