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國歌事件後,夏黎對簡童的態度一天比一天惡劣,這不僅體現在話越來越少,態度越來越差上,還盡量不跟簡童碰麵,除了吃飯。


    有時候簡童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一個人窩在房間看日產愛情動作片。


    說到吃飯,也並不是和平用餐,分明的楚河漢界,夏黎連餐桌上的和平都懶得維持,要麽一言不發,隻要一說話,不是菜過於鹹,就是湯太淡,不是麵包太硬就是飯太軟。


    簡童對夏黎這種幼稚的找茬行為一忍再忍,實在忍無可忍。


    “你看我不順眼啊?”她插著腰,站在夏黎麵前問道,儼然忘了誰是房主的樣子。


    夏黎不理她,徑直走到廚房,開了冰箱翻了半天,“沒菜了。”


    於是簡童沒出息地拎著小菜筐,屁顛屁顛跟著夏黎去了市場,嘴裏還哼唱著:“采蘑菇的小姑娘,背著一個大籮筐。”


    剛出小區沒幾步,一隻碩大的不明物體就朝簡童狂奔過來,前腿一抬,一把‘抱’住簡童的腰,在她身上蹭了好幾下。


    夏黎避而遠之,生怕簡童身邊的那隻過敏源。


    簡童蹲下身子,一臉笑意地摸著阿拉斯加的頭,像是和熟人在打招唿,“小不點,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做運動?身子硬朗了許多嘛!你主人呐?”


    一個身材肥胖的婦女氣喘籲籲地跑到簡童身邊,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簡醫生好久不見。”


    “是啊,我看小不點活潑多了。”


    聽到那違和的名字,夏黎皺了皺眉頭,以他5.0的視力是沒看出來哪小。


    “要不是簡醫生悉心照顧,病也不能好那麽快,你看它跟你多親,兒子,還不謝謝簡醫生。”


    那狗像是通了人性,屁股坐在地上,前腿一抬開始給簡童作揖,簡童彎下腰,臉在阿拉斯加的頭上蹭了兩下,“真乖。”


    夏黎看著一人一狗怔住了,直到簡童走迴自己身邊還沒什麽反應,簡童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你讓狗嚇傻了?”


    夏黎頭一別,臉頰微紅,“我在思考人生。”


    簡童望了一眼天,夕陽西下,金紅色的霞光點點灑在高樓的輪廓上,她拉起夏黎的手腕,“快走吧,去晚了新鮮的菜都沒了。”


    手腕上突如其來的燥熱讓夏黎有些心煩意亂,他把手抽出,肌膚與肌膚的摩擦更加挑戰著心煩的極限,他生硬的從喉嚨中擠出一句,“自己走自己的。”


    簡童的手心一空,她撇了撇嘴,“有什麽好清高,我半點便宜都沒占著。”


    簡童帶著夏黎來了菜市場而不是超市,夏黎看著進進出出的家庭婦女和地上零落的菜葉子,站在門口猶豫了好久,始終邁不開自己釘在地上的腳步。


    “菜市場的菜新鮮又便宜。”


    在簡童的鼓舞下,夏黎滿臉不情願地跟在簡童屁股後麵走進了菜市場,他雙手插兜,一副那些菜我不會碰的樣子。


    菜市場多數都是已婚歐巴桑,像簡童和夏黎這樣的年輕人著實不多,簡童彎腰在菜筐裏挑挑揀揀,一副嫻熟的樣子。


    老板娘笑著道:“我們家的菜都新鮮。”


    “我知道我知道。”簡童點了點頭,笑著把選好的菜送給老板娘,老板娘上了稱,還抹了零頭。


    夏黎看了一眼簡童,準備挪開腳步,誰知簡童卻沒走,站在菜攤前,笑著道:“老板娘送我點蔥吧。”


    於是老板娘往簡童的菜筐裏裝了一把蔥,誰知厚臉皮星人還沒有罷休,“老板娘,你看你這麽美,再給點蒜吧。”


    老板娘搖著手,一臉抗拒:“不行啊,蒜上價很貴的,是要買的。”


    簡童嘴唇一咬,眼珠一轉,給夏黎使了個眼神,在夏黎後腰上捏了一把。


    夏黎淡淡地開口道:“老板娘,給點吧。”


    他平生沒幹過這麽丟臉的事,臉上還帶著異樣的潮紅。


    老板娘高興地笑了笑,“給點,給點,”說完把蒜遞給簡童,還衝夏黎說了一句:“小夥子長這麽好看,媳婦兒也這麽會過日子,真有福氣。”


    簡童此時還沉醉在自己使用美男計的高智商裏,並沒注意老板娘亂點了鴛鴦譜。


    夏黎則“哦”了一聲,然後輕咳了兩下掩飾尷尬,心想著:因為一頭蒜就把老公賣了的媳婦兒,誰敢娶啊。


    購物停不下來是女人的天性,打折了不衝在最前麵,腳癢;新品上市了她們不帶迴家,手癢。


    簡童則完美地詮釋了自作孽不可活,她一不小心控製不住高昂的情緒和頻頻發作的麒麟臂,買了太多東西。


    她哀怨地看著前麵雙手空空的夏黎,衝他高瘦的背影喊了一聲,“能不能幫我拎拎。”


    前麵的人像是耳聾一般,頭也不迴的繼續往前走,雙手還□□了兜,氣得簡童隻能在原地幹跺腳。


    她靈機一動突然蹲在地上,在夏黎身後叫著:“前麵那位先生,你女朋友掉地上了,你不來撿一下嗎?”


    高瘦的身影停下腳步,黑著臉轉身,大步流星地朝簡童走來,彎腰抓起菜筐,疾步離開。


    簡童奸計得逞,自然笑彎了腰,“等我一會兒。”


    晚飯過後,簡童要求檢查一下夏黎的病是不是真的痊愈了,於是湊近了腦袋,伸手扒開夏黎的脖領,誰知剛碰到他的衣服,手就被打開。


    “身為一名白衣天使,我要為病患負責。”


    “你是獸醫。”夏黎提醒道。


    簡童瞪了他一眼,不管三七二十一,粗暴地拉開夏黎的領子,除了幾個小傷疤,基本是痊愈了。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卻沒有鬆手,目光在夏黎的鎖骨上停留了好久,一想到自己不太明顯的鎖骨,便心生嫉妒,很是想咬上兩口。


    “看夠了麽?”一道冷冷的聲音打斷道,聲音的主人將簡童推到一邊,簡童冷哼一聲,“誰沒有啊。”說完指了指肩膀上的肉。


    夏黎自認為在國外生活的這一年,傳統家庭長大的他,思想上已經開放了很多,不說閱女無數,各個膚色的女同學也都接觸過,他頭一次看到一個字典裏沒有‘矜持’兩個字的奇女子,她在男女關係上,神經大條到可以當褲腰帶了。


    他後悔引狼入室,讓自己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


    “別對男人這樣,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樣都坐懷不亂。”


    簡童歪頭,手臂拄在沙發靠背上,調侃道:“你在關心我嘛?”


    柔黃色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顯得格外溫柔,圓乎乎的臉配上一雙杏目甚是可愛,精巧的鼻子下是粉嫩的唇,未經脂粉卻影響不了她皮膚的白。


    夏黎頭一次覺得簡童長得還不賴。


    他用審視的眼光打量簡童一番,然後重新拿起書,心裏漏跳了一拍。


    強裝鎮定地迴了簡童的話,“也許是你太自信了,也可能是我多慮了。”


    簡童原本開了花的臉瞬間凋落了,“我就知道,你嘴裏吐不出什麽好話。”


    說完抬屁股就迴房間了,隻留下沙發上一個凹陷。


    夏黎喘了口氣,將手中拿倒了的書,重新擺正,卻發現這一頁已經看了好幾遍。


    林佳佳的婚禮日子越近,準新娘的情緒就越浮躁,像是患上了結婚恐懼症加婚前焦慮症,作為閨蜜的簡童每天除了給小動物瞧病,還得假裝心理醫生,給林佳佳看病。


    林佳佳的病倒是沒看好,簡童要被林佳佳氣成了神經病,身為一個體貌特征不明顯的女人,簡童也要承認同類麻煩了。


    這些日子,簡童常常被林佳佳拉著手,幫她解決各種瑣碎的疑難雜症,比如前天她問身材胖了,皮膚不好結婚那天不美怎麽辦?結婚那天不風和日麗,萬裏無雲怎麽辦?


    昨天她問,結了婚以後要孩子,負擔太重怎麽辦?孩子不聽話,老是添麻煩怎麽辦?食品質量不過關,吃壞了小孩兒怎麽辦?


    今天她又問外一婚後胖子變心了,拋棄了她,跟著三兒雙宿雙飛了怎麽辦?


    對於林佳佳的十萬個怎麽辦,簡童實在是忍不住了,給了林佳佳這樣一個通用答案:涼拌。


    同時給林佳佳分析了一下結婚的利弊,讓她考慮好,沒結婚前,你是未婚少女,要是離婚了你就是失婚婦女。


    林佳佳一聽,急火攻心,當天晚上迴家就跟胖子商量要不別領證了,對付著過吧,失婚就算了,林佳佳能接受,婦女這倆字林佳佳的字典裏可沒有。


    胖子當時就怕了,趕緊給簡童打電話,苦口婆心的勸誡:“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知道你最近失戀了,日子不好過,但你也不能拿別人的終生幸福開玩笑不是?你看我倆生孩子了說不定還得叫你一聲幹媽。”


    簡童就那麽在胖子唐僧似的磨嘰下睡著了。


    那天晚上,簡童夢見了自己和宋亦年,她穿著婚紗,宋亦年穿著禮服,手挽手走進教堂,宋亦年笑著把鑽戒給她戴上,問她:“你願意嫁給我嗎?”


    簡童幸福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揚,紅著臉迴道:“我願意。”


    誰知宋亦年忽然變了臉,麵部表情也猙獰起來,大聲地說:“我不願意!”


    簡童猛地嚇醒,睜開眼,天也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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