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月已經不在,麵前隻有那份離婚協議,郝玲瓏心情異常複雜,有些事他無法逃避,有些情更是無法麵對,他欠下了許多的情債,這些情債已經到了一個十字路口,是他必須要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他真的要放棄杜清月,走向白青蓮,走向夢舒?


    他不知道,他也不能決定。他躺在床上,思緒萬千,一夜難眠。


    但是今晚無眠的豈止郝玲瓏一個,杜清月也是無法入睡,她考慮的問題太多了,有公司的管理、運作和建設,有和蘇閔柔之間的矛盾如何化解,還有如何處理和郝玲瓏的關係,怎樣和白青蓮鬥爭,更重要的還是自己身份的暴露對以後軍部工作的開展等。


    現在研究所淪陷,研究所的外圍被海宏樹的軍部接手,她不再做具體的細化工作了,這一塊完全可以放手。為了營救郝玲瓏,她和白青蓮達成了協議,雖然損失較大,但是百花街的拆遷已經解決,接下來白青蓮會不遺餘力的完成拆遷工作。所以核心的問題還是蘇閔柔的問題,蘇閔柔已經動用力量,將她此前的非法集資告上了商業犯罪調查科了,杜清月雖然不害怕,可是以後想通過這條路控製公司,恐怕就不行了。


    總之整個一夜,杜清月思來想去,毫無頭緒,隻有到天亮的時候,才小睡了一會兒。


    除此之外,白青蓮也失眠了,她離開杜清月就去了附近的醫院,醫生把她肩頭裏麵的子彈取了出來,然後消毒上藥,用紗布包裹起來。醫生要給她掛水、住院,白青蓮直接就拒絕了,然後夢舒開車過來把她接到城東茶葉店裏去了。


    夢舒把杜清月的土地轉讓聲明給了她,白青蓮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便道:“傻丫頭,我得到了土地,你明天就會得到郝玲瓏,這是咱們的勝利,咱們應該慶祝一下啊。”


    但是夢舒看著白青蓮右肩的紗布繃帶,想到她差點死在夢幻別墅,心裏就如刀割,道:“等你傷好了,咱們慶祝也不遲啊。”


    白青蓮知道她擔心自己的傷,所以也不堅持,她整個手臂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連倒開水都需要夢舒伺候。她看著夢舒道:“不知道怎麽迴事,咱們得到了該得到的東西,可是我怎麽覺得高興不起來了?是不是我想問題想多了啊?”


    夢舒便道:“你當然是想問題想多了,現在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城東、城西、城北這些地方都是你的,你比當初的李彥峰還要厲害。所以你應該高興,而不是亂想。”


    白青蓮聽了,咧嘴笑了道:“其實人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麽好想的呢?”


    夢舒也道:“是啊,還有什麽好想的?你現在就把身體搞好,快快樂樂的過日子,等郝玲瓏過來了,咱們三人出去玩玩,放鬆放鬆。”


    夢舒隻是不經意的一句話卻勾起了她無盡的感慨和不安,她知道自己擔心什麽了,她擔心自己的將來。


    白青蓮此前隻是一個混混,沒想過將來,更沒想過走入婚姻的殿堂,可是和郝玲瓏呆的這些日子就發生了徹底的改變,她很想和郝玲瓏在一起,哪怕不結婚。可是自己答應了夢舒,郝玲瓏就是夢舒的人,她不應該再去想,可是平時幹脆的白青蓮對這件事總是猶豫不決,幹脆不下來。


    晚飯後,夢舒已經睡了。夢舒這幾天都在陪她,排遣她夜晚的寂寞。最近夢舒的嗜睡好了一點,但是每晚還是睡得很早。


    看著夢舒睡得香甜,白青蓮怎麽也睡不著,於是披衣起來抽煙,一連抽了四五根煙,還是沉靜不下來,她總覺得自己在起死迴生之後發生了一些改變,性取向的改變是在她的情理之中,可是生活中有些微妙的改變卻令她百思不得其解,比如她以前很少單獨一個人思考問題和人生,現在卻常常如此,內心也變得柔弱多了。


    現在的她正在朝著柔弱女人狂奔,也許用不了多久,什麽黑社會,什麽出人頭地,什麽強橫……對她來說就是陌生的東西。她已經偏離此前的自己很遠了。


    她抽完第六根煙的時候,身體有點疲倦,便熄燈睡覺。


    但是燈熄了,她忽然發現夢舒的頭部發出微弱的光亮,這光亮微弱到比螢火蟲的光亮還要弱得多,如果不是白青蓮留心,是根本發現不了的。


    她立即想起此前拍攝到的那個視頻,她不禁驚訝的驚唿一聲道:“天啊!”頓時自己和郝玲瓏的交往的點點滴滴都浮現在眼前,再聯想到他服食了定神丹,想到離此不遠的宏山陵墓,神秘的花王,似乎所有的東西以及答案都一一浮出水麵。


    她嚇得魂都沒了,立即站起來,趁著黑暗走到梳妝台鏡子前麵,她向鏡子裏一看,頓時嚇得“啊”的一聲慘唿,饒是她殺人如麻,膽大包天,看到那個鏡像也令她魂飛天外……


    早上,郝玲瓏醒來,洗漱完畢,到了一樓的餐廳,楊大鳳已經做好了早飯,杜清月和東方采薇也已經坐在桌子前麵吃早飯了。


    郝玲瓏走過來,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抓起肉包子就吃起來。杜清月問道:“字簽了沒有?”


    郝玲瓏覺得自己的一生都在被迫簽字,於是搖搖頭道:“我不會簽的。”


    杜清月道:“如果你不簽,我就失約了,我還有一份保證書在白青蓮的手裏,咱們和白青蓮做事不能失約。”


    郝玲瓏吃完了包子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我來處理。”


    杜清月沒有再堅持,於是道:“那好吧,我再等幾天時間。”


    郝玲瓏忽然看到杜清月的雙眼周圍有一圈淡淡的黑色,便關心的道:“你昨晚沒睡好?”


    杜清月道:“失眠對我來說是常事,我一會兒去做個按摩就好了。”


    郝玲瓏心想,按摩我最拿手了,於是道:“吃完了我給你按摩吧!”


    但是杜清月卻冷冷的道:“我有專業的按摩師。”


    郝玲瓏心裏很不痛快,心想有我在你身邊,隨時給你按摩減壓,總比你那專業的按摩師強吧,但是轉念一想,杜清月可能覺得自己給人按摩很可恥,她是威願公司總裁,總不能自己的丈夫是個按摩師吧?他這樣一想,剛才的不快就沒有了,便點頭道:“那好,我也就放心了。”


    杜清月吃完了稀飯,看著郝玲瓏道:“你尋找那個王陵,有消息嗎?”


    郝玲瓏搖搖頭道:“我沒有找到她絲毫的線索,隻是聽蘇閔柔說她叫榮嬌嬌,確實是製藥廠的職工,十年前失蹤了。”


    杜清月聽了,就拿出手機,調開一個軟件,開始排查起來,不一會兒就查到了一絲線索道:“不錯,十年前確實有個榮嬌嬌失蹤了,但是後來警方找到了她的屍體,證實她**~殺了。”


    她說著,將手機上那張榮嬌嬌的屍體照片遞給郝玲瓏看。郝玲瓏一看,照片上的榮嬌嬌躺在荒郊野外,臉色略有浮腫,嘴角上有血跡,一看就是死了好幾天的屍體。從十年前這張照片上看,榮嬌嬌的麵容和王陵確實很像。


    如果十年前榮嬌嬌**~殺致死,而且屍體都要腐爛了,那麽現在出來的榮嬌嬌又是誰呢?這不禁令郝玲瓏感到疑惑。


    郝玲瓏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杜清月看了看東方采薇。東方采薇道:“我不清楚,我隻是剛進入裏麵打工的。但是我認為人死了是不可能複活的,也許王陵和榮嬌嬌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就算是一個人,十年的變化也應該很大吧,我們那天看到的王陵和這個榮嬌嬌變化不是很大啊。”


    東方采薇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她就懷疑王陵是榮嬌嬌的事。可是懷疑歸懷疑,事實沒有出來,誰也說不清楚。


    杜清月憂心忡忡的道:“這個王陵絕對是關鍵性的人物,可能與研究所塌陷有極大的關係,咱們一定要找到她。此前我報告了上級,上級已經安排明星在查了。”


    這明星就是萬同勳的妻子方珍響,她不但是秘密特種兵,還是花州方家的人,更重要的是她的丈夫是市委書記,擁有巨大的人力做支持,有她出麵尋找一個人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他們正在說話的時候,萬同勳忽然打了電話過來,要杜清月去市委一趟,杜清月幾乎沒有問什麽情況就答應了。


    原本郝玲瓏對杜清月見萬同勳很是不舒服,但是想想他們在市委見麵應該不會發生什麽事,於是心下稍稍平複,可是刺痛如影隨形,消除不了。


    他不經意的問道:“他讓你去市委有什麽大事嗎?你為什麽不問一問?”


    杜清月道:“我不用問也知道會是什麽,蘇閔柔對我動手了,可能市委已經接到舉報,要調查我了。”


    她沒有說下去,郝玲瓏心裏就明白了,市委要是啟動對杜清月的調查程序可能通過商業調查科直接將杜清月帶走。現在萬同勳打電話讓杜清月去市委,那就是在商量一個可行的辦法保護杜清月。


    說到底萬同勳還是對杜清月有心,而且通過這件事,他會牢牢的抓住杜清月的。


    郝玲瓏心情煩躁,刺痛更是讓他的心髒停止了跳動,但是在這件事裏麵,他也沒有辦法,能夠幫助杜清月的隻有萬同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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