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九郎準備出門的時候,被手鞠叫住讓他等一下。女人風風火火地做了三人份的煎蛋,監督勘九郎把他的那份吃完,又風捲殘雲地解決掉自己的那一份。最後叼了一片麵包,風馳電掣地趕去上班。


    看著手鞠遠去的背影,勘九郎心中嘆道不愧是風一般的女子。他端著剩下的一份煎蛋,又倒了杯牛奶,送到我愛羅房間。勘九郎由衷希望,在他不在家的這段時間,他們千萬不要吵架。


    事實證明,勘九郎的擔憂是正確的。我愛羅與手鞠,在他離開的第二天,終於忍無可忍地又吵了起來。


    手鞠啪的一聲把一疊文件拍到了我愛羅的案台上。“我要去建設部。”


    我愛羅接過文件,那是一份完整而詳細的轉職申請和工作交接報告。他掃過文件中的細節,意識到可能這次是他們最後亦最兇的爭吵。


    他頭也不抬,淡淡應道,“不行。”


    “為什麽。”這個問題手鞠已經問了無數次,到了最後關頭,她倒是有些期待看我愛羅還能迴答出什麽花樣來。


    “外交部不能沒有你。”我愛羅波瀾不驚。


    “你很沒有新意。”


    “為何需要新意。”


    “我已經在外交部幹了十年了,阿澈一直跟著我學,早就能獨當一麵了,為什麽不能沒有我?”


    “……阿澈,沒有辦法成為你。”


    “阿澈為什麽要成為我?”


    “……”我愛羅沉默不語,他放下了手上的文件,冰封的麵龐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論伶牙俐齒,他其實比不過手鞠,更何況在他們長久爭執的問題上,他是理虧的一方。縱然身處劣勢,他仍有不願放棄的堅持。


    “……我愛羅,拜託了……”手鞠忽然軟了語氣。“你身為風影,平時身邊隻有勘九郎一個護衛,而他為了這次的任務又被你派了出去。我們的砂隱就是這麽缺人,你知道的,比起外交部,建設部更需要我,你知道的,對不對?”


    又是一陣沉默,我愛□□澀地擠出兩個字,“不行。”


    他微微偏頭,輕移視線,不願直視手鞠的眼睛。


    手鞠心中蹭蹭蹭地竄起怒火,聲調不受控製地抬高,“我愛羅,你不要太任性!你這是公私不分!”


    我愛羅又偏了偏頭,但挺直脊背,沉默著與手鞠對峙,就是不肯退讓。


    “我跟他早就結束了!不要沒事就把我派去木葉了!我在村子,我去建設部,明明這樣才是最正確的決策,你是風影,不要跟我說你看不清!”


    到了這一步,沒有什麽好隱藏的,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也該說個敞亮。


    “你們沒有結束。”我愛羅似是受了手鞠情緒的影響,有些激動地爭辯。


    “結束了!”


    “你還單身,手鞠。”他平靜地指出事實。


    “我還單身?你不一樣單身?你已經三十歲了,不小了,勘九郎不也是單身?”


    “我跟勘九郎沒有喜歡的人。”


    “我也沒有喜歡的人!”


    “奈良——”


    “他不是!”手鞠近乎尖叫地打斷了我愛羅的話。


    如同爆炸轟盡空氣,爭吵中的兩人忽然陷入緊張而燥熱的靜寂中。我愛羅依舊是撇著頭,手鞠則垂下了眼,誰也不看誰。


    “好了,我愛羅,我們不鬧了。我們還是繼續討論關於我轉職的問題。”片刻之後,手鞠冷靜下來,繼續道,“不過你所指出的我們三人都是單身,是個不錯的切入點。”


    “有一個問題很有趣,為什麽我們都沒有心上人呢。”女人緩慢吐著字眼,並沒有要我愛羅迴答的意思。


    “那是因為,我們都忙得根本沒有時間談戀愛。你說對不對?”


    是的,手鞠說的都是事實,理虧的他隻有用倔強應對。我愛羅戴上一張毫無表情的麵具,遮掩內心洶湧澎湃的感情,仿佛一堵厚重的牆,任憑手鞠如何進攻,他都不為所動。


    “我想你應該不知道,村子裏的孩子們都這麽說,我們一家的家庭成員是村長,村長保鏢,和村長顧問。很生動形象,不是嗎?”


    我愛羅感到一陣鈍痛從心髒蔓延開來,震顫波及體膚每一處。工作侵蝕了他們生活,家,辦公室,兩點一線的日子不知持續了多久。村裏許多其實需要我愛羅親自考察的事情,他都分身乏術。砂□□固然可以幫他獲取更多的信息,然而做決策的隻有一個大腦。如同囚鳥,他被困在了辦公室中日夜辛勞,稍有懈怠,就會被排山倒海的工作淹沒。


    手鞠捕捉到無懈可擊的麵具上出現了細小的裂紋,似乎輕輕觸碰就能碎成一地的渣。我愛羅仍舊勉力維持脆弱的偽裝,好像一個瘋狂的賭徒,義無反顧地下注在篤信卻愚蠢的選項上。


    決勝的時機到了。她有些心痛,但理智仍忠實地履行職責,“上次去木葉,他的孩子都已經八歲了。”她緩緩道出最後的殺手鐧,用溫和卻冷酷得不容拒絕的語氣說,“我跟他真的結束了。再怎麽派我去木葉,也沒有用了。”


    愛或不愛,都結束了。


    麵具慘烈地碎成齏粉,我愛羅混雜著驚駭,茫然,歉疚與哀求的表情,也深深刺痛了手鞠。我愛羅是為她好,他的心思很好猜。為了達成她的目的,隻要粉碎他心中對她和鹿丸還有可能在一起的幻想就可以了。


    鹿丸的兒子我愛羅見過的,在幾年前木葉那次五影大會期間。那個孩子突發高燒,鹿丸在非正式會議中中途退席,我愛羅自己隨後也去探過病。他知道鹿丸是奈良一族的族長,便以此說服自己,鹿丸隻不過是去關心他族中別人的孩子。幼年時期就被自己一手葬送的天真,不知為何在這件事上紮根心底。他總是去相信那個最美好卻又最無可能的設想。


    關於鹿丸的個人瑣事,被繁重的工作與責任囚禁的我愛羅所知甚少。出於私心,砂隱與木葉的來往他統統交給了手鞠。而後者同樣出於私心,向他隱瞞了一些信息。比如鹿丸這個孩子是領養的,比如鹿丸其實並未結婚。但說這些有何用,隻是徒增虛無的幻想罷了。他們彼此的處境與責任不會有任何改變。她有意選擇了一些信息組合,暗示我愛羅一個虛假的情報,把她與我愛羅之間的矛盾,推向她更偏好的結局。


    意識到這一場綿延數年的對決他終於是輸了,我愛羅再一次拿起手鞠拍在案台上的轉職申請。他垂死掙紮著試圖從中挑刺,令他的姐姐在外交部長的職位上多堅持一段時間,然而理智告訴他,他完美的姐姐在對她來說如此緊要的對決中,不會給他留任何翻盤的機會。


    我愛羅顫抖著,抗拒著,最終仍是在轉職申請上簽了字。手鞠抿起嘴角,匆匆告退,好像她才是落敗的那個。她隻是無法忍受當下的氣氛,在此多呆一秒都是煎熬,便裝作沒有看見我愛羅隱忍著,卻仍依稀可辨的脆弱就離開了。那不是她熟悉的弟弟,也不是她認識的風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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