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十三不說話的樣子,陳長生笑了。


    “天賦差點就差點吧,有些時候天賦並不能確定一切。”


    “既然我答應幫你變強,那你就選一個變強的方向吧。”


    “或者說,選一樣武器。”


    “我要練劍!”


    陳十三平靜的說出了四個字。


    聞言,陳長生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還真挑了個我不太擅長的東西,要不我教你拳法吧。”


    “一拳打出,天崩地裂,諸神退避。”


    “我要練劍!”


    陳長生:“......”


    “不喜歡拳法也沒問題,我教你陣法。”


    “以山川河流為勢,以天地為陣,翻手之間定叫敵人灰飛煙滅。”


    “我要練劍!”


    陳十三依舊是那個迴答,這下徹底把陳長生給弄無語了。


    “不是,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強。”


    “劍法我雖然會,但這不是我最擅長的東西,如此一來我怎麽能讓你變成最強呢?”


    聽到這話,陳十三抬頭看著陳長生的眼睛,平靜道。


    “你遇到過最強的人嗎?”


    “遇到過。”


    “那你為什麽還要來找我?”


    “因為那個最強的人隻成功了一半,這件事太難了,哪怕是最強的人都隻能完成一半。”


    聞言,陳十三微微低頭,說道。


    “你剛剛說了,我的天賦很爛,所以我大概率成為不了最強的人。”


    “我能做的,就是揮出我手中的劍。”


    “至於我的劍能不能幫到你,那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情,我隻負責出劍。”


    看著眼前這個瘦小的少年,陳長生沉默良久。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這裏有本基礎劍法,你先看著。”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先待在這吧。”


    說完,陳長生走了。


    看著手中的劍譜,陳十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十個唿吸之後,陳十三慢慢的翻開了劍譜的第一頁。


    ......


    萬花樓。


    一位絕色女子正對著銅鏡梳妝。


    而她旁邊擺放著的,是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


    “嘖嘖!”


    “那個趙克為了娶你,可真是下了大功夫呀!”


    原本安靜的房間裏傳來了一道男子的聲音。


    然而麵對這突如起來的聲音,女子並沒有驚慌,隻是淡淡說道:“多謝你今天救了他。”


    “要是沒有你,他會被打死的。”


    聞言,陳長生咧嘴一笑,拿起了桌上的果子吃了起來。


    “五年前,你十五歲,他十一歲。”


    “你是萬花樓的丫鬟,他是逃難至此的乞丐,你用一個雞蛋救了他一命,並且央求萬花樓的媽媽收留他。”


    “如果沒有你,他很可能已經餓死了。”


    “五年的時間過去了,你成為了萬花樓的花魁,他依舊是最低等的雜役。”


    “不過讓我想不通的是,你為什麽在成為花魁以後,從來不與他見麵。”


    “我想著應該不是身份的原因吧。”


    “畢竟在成為花魁的第一年之後,我就與你見麵了。”


    “那個時候你知道我想幫他,而且你也知道,他的成就不會僅僅局限於一個小小的金山城。”


    聽完,看著銅鏡的女子輕聲道:“我知道他喜歡我,但是我不能見他。”


    “為什麽?”


    麵對陳長生的問題,銅鏡前女子緩緩轉身。


    明眸皓齒,肌如白雪,這樣的容顏,放在修仙界也是頂尖的存在。


    傲雪紅梅成為萬花樓的花魁,不是沒有道理。


    “我一無所有,如果他隻想玩弄我的身子和破敗的感情,那給他便是了,我無所謂。”


    “如果他認真,我反而要考慮。”


    “可你知道他不會在乎這些,隻要你們是真心相......”


    “可是我在乎!”


    傲雪紅梅直接打斷了陳長生的話。


    “成親,未來,幸福,這些東西都是他應該擁有的。”


    “他喜歡我,我也在掂量著我自己的分量,我給不起,也配不上。”


    “五年的時間,我每時每刻都在暗處看著他。”


    “他雖然做著最髒最下賤的事情,但他的眼睛還像五年前那樣清澈,他的心還是像五年前一樣純潔。”


    “這樣的人,值得讓更好的女子去愛,而不是喜歡上一個像我這樣的風塵女子。”


    “你是仙人,你或許有辦法讓我脫胎換骨,舍棄這肮髒的身體。”


    “但我的心髒了,你有辦法換嗎?”


    看著眼前的傲雪紅梅,陳長生沉默了一會,隨後笑道。


    “可惜了,他要是早點求我,我就能救你脫離苦海了。”


    “不可惜,”傲雪紅梅搖了搖頭說道:“十三其實很聰明的,他早就知道了我的命運會怎樣。”


    “四年前他偷偷的來找過我,他問我想不想離開這裏。”


    “我知道十三為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以他的能力沒有辦法做到這一切。”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要幫他。”


    “仙人知道,當時我是怎麽迴答他的嗎?”


    聞言,陳長生饒有興趣道:“那段時間看得不太緊,我還真不知道這件事,你是怎麽迴答的?”


    麵對陳長生的詢問,傲雪紅梅小臉一紅,低頭輕聲道。


    “我告訴他,不用為我去改變自己,我心中的十三,不會向任何人低頭。”


    “十三的性格太執拗了,他情願丟掉性命,也不會向任何人低頭。”


    “但他卻願意為了我低頭,他把最好的東西給了我,他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


    “若有來世,我一定會奮不顧身的嫁給他。”


    “滴答!”


    一滴清淚順著傲雪紅梅的臉龐滑落,看著地板上的淚痕,陳長生再次沉默了。


    “這樣做值得嗎?”


    “不值得,但這是我們這些凡人僅有的東西了,這也是我們賴以生存的東西。”


    “身處這滾滾紅塵當中,每個人都會身不由己。”


    “我和十三是幸運的,因為我們可以向仙人你求救,但是仙人能救得了天下所有的人嗎?”


    “仙人確實可以幫我們解決所有問題。”


    “可是當有一天,出現就連仙人都無法解決的問題時,我們又該去求誰?”


    “十三和我都明白這個道理,也更明白求人不如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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