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池還沒離去,魯臨平才想起他前來的初衷,說道:“約個時間地點,是時候會會他了!”


    張華池離開了,辦公室內恢複了安靜,黎莎依舊站在魯臨平的身後,像是不存在一樣,不發出一點聲音,魯臨平卻知道她一直都在。


    所有的工作都在繼續,似乎並沒因為缺少了孫雯而有所不同,隻有孫理千裏迢迢的從北槐市趕迴來,在魯臨平辦公室坐了兩個小時,詢問了所有的細節,最後她長歎一口氣,說道:“姐姐的內心其實最倔強,她一旦認定了的事,打死都不會迴頭。當年她上大學,去找媽媽要學費,但媽媽更希望她能夠和我一起出國深造,所以拒絕了她,但姐姐硬是打工兩個月,賺夠了學費!”


    魯臨平也想到了孫雯遇到事情時那股堅韌的勁兒,那股絕不服輸的鑽勁兒,才讓她在臨水電商集團獲得了成功,而如今,自己卻把她一個人留在了倭國,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國度,讓她在山口勝一的狼窩中生存,自己於心何忍呀?


    臨離開前,魯臨平拜托給了美優,代為打聽孫雯的消息,一連幾天都是杳無音訊,如果真像山口勝一說的那樣,與蘇麥冬交換,那她應該拋頭露麵的工作才對,也絕不可能沒有任何消息。


    很長一段時間內,魯臨平都無精打采,他始終難以適應沒有孫雯的日子,即便是在經協,麵對王玉柱的咄咄逼人,他始終難提起鬥誌,隻能任由他興風作浪。


    王玉柱與魯臨平現在是水火不容,源於出國深造名單,當王玉柱同時把“柯小凡”和“謝文娜”兩個名字報上去之後,才被告知省經協已經有了人選,並且早早的與魯會長交流過了,王玉柱勃然大怒,一個電話打到了倭國。


    魯臨平確實知道省經協早有了心儀的人選,也知道有人把省經協的關係打通了,之所以仍然安排王玉柱和紀蘭蘭大張旗鼓的負責整件事情,也是想著給省經協壓力,讓他們多放一個名額給臨水,卻不知每年的出國深造名額都是固定的,從來都沒有過增加名額一說,畢竟這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這一下把王玉柱坑慘了,他可是在市裏拍胸脯打過保票了,最終的結局居然是兩個候選都被刷下來了,這一下讓他徹底失了顏麵,今後在市裏估計沒人會再高看他一眼了。


    魯臨平向王玉柱解釋清楚了整件事,但王玉柱始終認為是魯臨平挖好了坑讓他往裏跳,也就形成了現在水火不容的局麵。


    王玉柱幾乎接管了除“行政”之外的所有工作,連崔璨都未能幸免,時不時的被叫去訓話,魯臨平樂得清閑,每日把自己關在辦公室,用時間來消磨掉內心的不平靜。


    張華池與韋金光聯係之後,向魯臨平匯報,稱韋金光一天前去了歐洲,將會在一周後返迴,到時再具體敲定雙方見麵的細節,魯臨平不知韋金光著急見自己,卻又在關鍵時候去歐洲是什麽意思,他也懶得關心這些。


    剛剛過了幾天清閑日子,突然接到了程前的電話,鄒中海要見他,魯臨平不得不收拾起自己的壞心情,第一時間趕到鄒中海的辦公室門口,與程前匯合後,把一張購物卡塞到他手裏,程前推搡了一會,說道:“每次都這樣,我怎麽好意思?”


    魯臨平笑著說道:“這是我們的固定支出,送給誰都是送,就安心揣著吧!”然後壓低聲音問道:“這次是什麽事?”


    程前搖搖頭表示不清楚,說道:“老板的心情不錯,應該不是壞事!”


    但當魯臨平走進鄒中海的辦公室後,卻見他的臉色並不怎麽好,嬉皮笑臉的湊上去,問道:“領導,誰惹你生氣了?”


    鄒中海本來想晾他一會,怎想到他會賴上來,不由得說道:“魯會長,最近過的逍遙呀,你恐怕是臨水經協組建以來,最逍遙的一位會長了!”


    魯臨平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這叫禦下有方,下麵的人幹活得力!”


    “少給我扯淡,老子把你弄到會長的位置,現在的經協都姓‘王’了!”鄒中海感覺自己就不能給他好臉,這人蹬鼻子上臉的功夫實在了得。


    “領導,你這說話的作風……!”魯臨平聽他口吐“老子”二字,提醒道:“注意領導你的位置,說話做事不能家長作風!”


    “少他媽扯淡,老子每天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現在見到你隻想毫無顧忌的聊會天,少給老子上綱上線!”鄒中海摸過煙扔給他一支,魯臨平先給鄒中海點上,後給自己點上,親自把茶幾抽屜裏的煙灰缸放到他麵前一個,現在到處都是禁煙,已經不敢把煙灰缸擺在明麵上了。


    “怎麽把自己搞得又瘦又憔悴的?”鄒中海見他胡子拉渣的樣,問道。


    見鄒中海今天難得這麽清閑,魯臨平把這次倭國之行的事娓娓道來,鄒中海聽的很用心,離開座位坐到他對麵,看著他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去吧!”


    見魯臨平吧嗒吧嗒抽著煙難以釋懷的樣子,鄒中海說道:“老子這麽大的官,居然在這裏安慰你這臭小子!”魯臨平被他的話逗樂了,鄒中海重新點支煙說道:“你把副董弄丟了,隻能說你不了解她,都說對領導要揣摩上意,對下屬何嚐不是如此?要想讓下麵的人死心塌地的給你幹活,也需要投其所好,拿住他們的命脈,這才叫禦下之術!”


    魯臨平理解的沒有這麽透徹,但卻覺得他的話很對。


    “你連自己副董心裏想要什麽都不知道,又怎麽會知道她為什麽會留在倭國不迴來哪?”鄒中海不想再和他糾纏這個話題,說完把辦公桌上的一個文件拿起來遞給他。


    魯臨平知道他找自己必定有事,估計都在眼前的文件上,拿起來看到最上麵的紅標頭,才知道是省裏下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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