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麗麗不愧是做家務的行家,也沒見她怎麽忙活,魯臨平洗刷完出來的時候,昨晚三人糟踐的一片狼籍,已經變得井井有條了,她正在伏著身子拖地。


    “茶幾上有糖茶水,你喝一杯,新年第一天,能夠甜一年!”甘麗麗說完自己走進了廚房,拿出昨天她們準備的麵和拌好的餡,圍著圍裙忙碌起來,魯臨平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抑製不住的就想流淚,大年初一,按照習俗就是吃水餃,而且早晨必須吃素,一杯糖茶水也是慣例,以往母親在身邊的時候,都是這樣沿襲下來的。


    一時無聊,坐在沙發上看著重播的臨水市春節聯歡晚會,兩男兩女四名主持人衣著光鮮而又華麗,而胡海燕居中站著,手握話筒滿臉笑容,身上的旗袍加身,耳朵上的耳環是一個大大圓圈狀,長發盤在頭上彰顯著高貴,主導著四位主持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她就是個美豔的尤物,不知誰能有幸得此妖孽!”不知什麽時候甘麗麗來到了身旁,望著電視中的胡海燕說道,魯臨平轉臉看著她,頗有感觸的說道:“幸或不幸誰又能知道哪?”


    甘麗麗顯然難以理解魯臨平這句頗有深意的話,魯臨平腦海中卻還存留著“鳳凰居”中胡海燕的那套住房,如果真要有人收了胡海燕,把她娶迴家的話,這輩子是否能知道她曾經有這麽一段不光彩的經曆哪?


    “我包了水餃,咱們先吃,等海燕迴來我再給她做!”說著話甘麗麗把兩碗水餃端到了茶幾上,輕輕放下一個碟子,裏麵是做好的蒜泥,第三次她端過來兩碗水餃湯,這些都是吃水餃的必備品,魯臨平就這麽癡癡的望著她,甘麗麗伸手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說道:“你傻了,不會連吃都不會了吧!”


    說完她自己掩口笑了起來,魯臨平卻在享受著這份溫馨,甘麗麗為了不耽誤他看電視,特意把就餐地點轉移到了茶幾上,這份細膩的小心思讓他特別感動,魯臨平有感而發說道:“你是我見過最適合做老婆的女人!”


    甘麗麗聽到他的話臉色一紅,那份羞澀和扭捏像極了一位居家過小日子的小媳婦,魯臨平拿著筷子夾起一個水餃粘了粘蒜泥放進口中,那滿口的鮮味充斥著口腔,單單這份手藝就是母親無法比擬的!


    房門響起了鑰匙轉動的聲音,魯臨平和甘麗麗一致的盯著門口,胡海燕推開房門低頭換上鞋子,抬頭見到二人目視她的樣子,眼神中突然出現了一絲慌亂,卻又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走上前來,說道:“你們這是要在我這裏居家過日子呀?”


    甘麗麗臉一紅,放下碗碗說道:“這碗給你,我再去包水餃!”


    胡海燕倒是不客氣,挨著魯臨平坐了下來,端起甘麗麗的碗吃了起來,甚至還用屁股撅了撅魯臨平說道:“老弟,往那邊挪挪,不知道我臀肥嘛!”


    魯臨平一驚,趕緊給她騰出一片大的空地,自顧自的吃了起來,眼睛的餘光卻一直留意著她的反應,胡海燕一口一個水餃吃的很香甜,吃著一半的時候突然轉過臉,兩人麵對麵,胡海燕壓低聲音說道:“兩……女……一……男!”


    驚愕之下,魯臨平手中的筷子“吧嗒”掉到了茶幾上,目光呆滯的望著她,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昨晚……你……!”


    胡海燕一下子笑噴了,笑的捂著肚子,手指著他,說道:“你就是個傻子,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傻子……!”


    魯臨平確實像傻子一樣看著她,腦子裏似乎全變成了漿糊,失去了思考和分析的能力,就這樣看著她,看著她笑的瘋狂,最後看著她笑出了眼淚,直到甘麗麗重新端著一碗水餃走過來,胡海燕才止住笑聲,胡海燕看著甘麗麗說道:“你的這個寶貝疙瘩就是個奇葩!”


    甘麗麗重新拿了個矮凳子坐好,白了她一眼說道:“又說瘋話!”說完沒再理會她,拿起筷子開始吃水餃,不忘了說一句:“海燕,還有一杯糖水茶是你的!”


    電視中的胡海燕滿臉洋溢著青春和活力,而她的笑容似乎固定在臉上一樣,胡海燕突然摸起遙控關閉了電視,說道:“看這垃圾頻道幹什麽!”


    魯臨平和甘麗麗麵麵相覷,不知她發什麽神經,而魯臨平心中又隱隱的有些懷疑,卻無法得到印證,心中很是著急,一頓飯也沒吃出什麽滋味來。


    吃完之後,甘麗麗主動把碗筷收起來,在廚房裏麵洗刷,絲毫看不出她昨晚痛不欲生的樣子,魯臨平也算是放心了!


    “喂!”胡海燕突然用眼角瞟了他一眼,說道:“你怎麽還不走?”


    “啊?”魯臨平一驚,說道。


    “吃也吃了,年也過完年了,難道你還打算常住這裏?真想過兩啥一啥的日子呀?”胡海燕的聲音控製的很好,魯臨平聽的很清晰,但廚房裏的甘麗麗卻是怎麽也聽不到的。


    “呃,我手機也沒電了,是該迴去了!”說完他拿起電視櫃上的車鑰匙,有心要與甘麗麗道個別,卻又擔心被誤解為自己不想走,隻能悶悶的開門離開,然後輕輕的掩上房門。


    而在廚房忙碌的甘麗麗聽到開門聲,急忙走出來一看,不見了魯臨平,她手拿著一個正在刷洗的碗趕到陽台向下望去,時間不長就見魯臨平走出單元門,找到他的車鑽進去,汽車很快就消失在了小區的拐角處,甘麗麗癡癡望著。


    “走遠了,就別看了!”身後的胡海燕雙手插進褲兜,說道,甘麗麗低頭重新走進廚房。


    大年初一,整條路似乎成了魯臨平的專線,他茫然的開著車,行駛在空曠的道路上,心中依舊在糾結昨晚的事,他也明白,這事已經無法得到印證了,即便是得到了印證,他又能怎麽著哪?再次麵對胡海燕時,豈不是會更尷尬?


    心中煩亂,他索性開車沿著臨水市區轉了一圈,難得的沒有遇到堵車,最後才駛迴“玫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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