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今天座位的安排,魯臨平就能看出聚會的不單純,大家隱隱的以他為中心,無論是霍思源還是葛博文、甚至於連史曉光也在烘托這種氣氛。


    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可見即便是親如同學,在利益麵前,誰都難以脫俗。


    可現如今的魯臨平也早已不是校園裏那個吟詩誦對、無病呻吟之人了,現在的他早已習慣於裝聾作啞,既然大家都不明說,那也就好吃好喝的享受,耳中聽著大家的閑聊,時不時的會插上一兩句,而對於喝酒,他是來者不拒。


    鼻中聞著淡淡的清香,熟悉而又陌生,宋茜一直靜靜的坐在旁邊,兩人並無隻言片語的交流,魯臨平心中的傷痛卻再次被戳破。


    宋茜,是他的初戀,曾經在大學校園裏,因為追到她而感到無限榮光,兩人的足跡曾經遍及校園的每個角落;在學校附近那間小小的出租房裏,留下過兩人無限的憧憬,記不清有多少次房門被半夜敲響,隔壁房間的人氣唿唿喊著“小點聲”,而每到那個時候,宋茜就會縮在自己懷裏偷笑,然後就是手指亂摸,接著會再戰一局,她依舊會“哦啊”亂叫,氣的隔壁的人一直在砸牆。


    要不是因為自己窮,宋茜也不可能幹上“一日千裏”的勾當,而兩人最終的分手也是為此。


    失去了控製,失去了對體內酒量的管理,魯臨平又是一場大醉,但他依舊清晰記得,是任真扶他出來,在路旁的綠化帶邊上,魯臨平痛苦的嘔吐著,吐的眼淚橫流,吐的直上酸水,而在迴身的一刹那,他清晰的看到,遠處的宋茜默默的望著他,轉身上了一輛卡宴。


    魯臨平苦笑著,說道:“我他媽就是一個苦逼青年!”


    任真一直陪著他坐在旁邊的路沿石上,手托著腮望著他不發一言,像她這樣穿著一身香奈兒的女孩,坐在這裏必然迅速成為焦點,但她卻毫不在意,一直默默傾聽著他的傾訴,望著他一會兒哭、一會笑的神情發呆,此時此刻,她就是一個最忠實的聽眾。


    魯臨平最終還是慢慢清醒過來,對任真報以歉意的微笑,任真也笑了,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笑著說道:“這麽好的夜晚,連月亮都是圓的!”


    魯臨平抬頭望著月亮,在路燈的映襯下,黯淡了許多,魯臨平說道:“大學時咱們要是能這樣坐在一塊,他們肯定會羨慕的要死!”


    任真再次笑了,說道:“好像有人說過,這輩子要讓任真在他胯下求饒的!”說罷她自己掩麵“咯咯”笑了起來,魯臨平尷尬至極,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笑過之後,任真卻也安靜下來,說道:“農村人,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所以你不要怪我,從這方麵來說,我們是一類人!”


    望著任真清澈的眼睛,魯臨平對當初她舍身去迎合輔導員,而搶走自己入黨名額的事,一下子就釋懷了,望著她精致的鼻口,魯臨平很想就這樣閉著眼睛吻上去,酒精讓他的腦袋依舊有些昏沉,他真的就閉上了眼睛,在這個人來人往的路邊,把自己的嘴湊了上去。


    任真也緩緩的閉上眼睛,一副待宰的表情,而她眼前,似乎魯臨平依舊還是那個衣著樸素,手中總是拿著一本書的文學青年。


    生逢此世,人不如狗;拚爹拚媽拚顏值,任真慶幸自己三居其一,顏值擔當,每每到了關鍵時候,顏值總能讓她過關。


    兩人的嘴唇碰到一塊就再也分不開了,魯臨平滿是酒氣的小魚衝破阻礙遊到了彼岸,而任真卻把他頂了迴來,說道:“你手機響了!”


    魯臨平一怔,暗罵手機誤事,總是在關鍵時刻擾我好事,女神近在咫尺,唾手可得,難道馬上又要遠在天涯?她望著任真精致的打扮,舔了舔嘴唇上的香味,拿出手機。


    “快來救我,經開路,藍鳥酒吧!”微信語音通話鈴聲停下之後,接著是一條微信消息,魯臨平揉揉眼仔細一看,龍飛鳳舞!


    他一下子站了起來,站的太急了,一陣眩暈差點摔倒,抱歉的望著任真說道:“我……有急事!”


    任真挪開抱著雙膝的胳膊,站了起來說道:“我也該走了!”說完她走向停在附近的紅色保時捷,關車門時,迴眸一笑,汽車很快消失在眼前。


    魯臨平搖搖頭撥通了歐陽冬的電話,他就在隔壁遊樂場路燈下看老大爺下棋,兩分鍾就趕了過來,魯臨平揉搓著即暈又痛的腦袋說道:“經開路,藍鳥酒吧,快點!”


    “好嘞!”歐陽冬點火起步,車子飛速行駛,他這輩子沒其他特長,打拳開車算是最大的愛好,不停的超車,總能關鍵時刻搶幾秒的綠燈過路口,大約十幾分鍾就看到了“藍鳥酒吧”的字幕。


    魯臨平著急忙慌的下車衝進去,歐陽冬步步跟隨,酒吧裏麵很亂,燈光很暗、樂聲震耳欲聾,一樓大廳不見龍小鳳,快速上到二樓,沿著樓道走到盡頭,果然聽到盡頭房間裏有女人的叫聲,魯臨平上前猛力的拍打著房門。


    “找誰?”一個鋥光瓦亮的禿頭腦門伸出來問道,魯臨平企圖從縫隙中看到裏麵的情景,可沒能成功,但是房間內原本的吵嚷聲卻沒有了,魯臨平客氣的說道:“我找龍總!”


    禿頭抬眼撇了他一眼,說道:“哪有什麽龍總?找死是吧!”說完房門“嘭”的關上,魯臨平一愣,卻再也聽到房間內的吵嚷聲了,但他從剛才禿頭的眼神中,已經看到了異常,所以斷定裏麵必有蹊蹺,所以再一次敲門。


    房門剛從裏麵打開,魯臨平就硬闖進去,猝不及防之下,禿頭被門撞倒在地,而眼前的景象讓人吃驚,隻見房間內五名壯漢站成一排,他們麵前的地上,躺著龍小鳳,此刻的她衣服已被扒光,卻身上捆滿了繩子,嘴上被纏上了膠帶。


    “兄弟,我是大頭,認識一下!”站在中間的男子走出來,把手伸向他,魯臨平一愣,就要上前打招唿,身後的歐陽冬搶先一步伸出手來,說道:“我叫冬子!”


    兩隻手緊緊的攥到了一起,隱隱能聽到雙雙用力的聲音,魯臨平這才意識到形勢的複雜,沒多大一會,大頭率先齜牙咧嘴,一副痛苦的模樣,歐陽冬適可而止,及時的縮迴了手。


    大頭後退一步,吃驚的望著冬子說道:“二位兄弟,闖進房間有事?”


    見歐陽冬這麽給力,魯臨平有了底氣,說道:“這是我朋友,還請幾位高抬貴手!”


    大頭臉上瞬間有了不耐煩,但是忌憚歐陽冬的身手,耐著性子說道:“家事,外人不便插手,我是她舅舅,隻要她聽話,不會動她分毫!”


    “舅舅?”魯臨平重複道,接著搖了搖頭,哪有舅舅把外甥女脫光衣服綁起來扔地上的,他想起龍小鳳的母親是外國人,那她舅舅也必定是外國人的才對,眼前這位舅舅十之八九是龍大寶正房妻子的娘家人,想通了這些,魯臨平對眼前的境況猜出了十之八九。


    “冬子,報警!”魯臨平看出來眼前之事不能善了,連忙說道,可對方顯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禿頭身邊的人說道:“大哥,和他廢什麽話,幹了再說!”說完空手上前,歐陽冬打起十二分精神,接住對方伸過來的拳頭,用力一掰便治住了他。


    “一塊上呀,愣什麽哪?”被別住胳膊趴在地上的男子嚷道,話剛說完,冬子一腳踢在他頭上,那人頓時昏迷過去,魯臨平看的清楚,他想不到歐陽冬居然還是個武癡,他腳踢的位置,恰恰是百位穴,通常說的任督二脈,此處正是督脈,被擊中後,衝擊延髓中樞,失啞、頭暈、倒地不省人事,不過這需要一定的指力和巧勁,魯臨平自己是做不到的,但是歐陽冬卻能如此輕巧的完成,讓他很感意外。


    解決了一個,歐陽冬迅速的跳起來,一腳踹向另一個,那人倒下時砸到了茶幾上,躺在地上一時沒起來,算上禿頭房內一共六人,歐陽冬在半分鍾內解決了兩個,他也看出來了,除了大頭,其他人都是徒有虛表,空有一副強壯的皮囊,卻不是練家子。


    大頭審時度勢,剛才一番較勁,他知道單打獨鬥,自己沒有勝算,但是這次如果不能把瘋丫頭趕走,未來必將是大患,他擦擦手擺出迎戰的架勢,魯臨平卻偷偷的掏出了手機,禿頭一直盯著他哪,一步來到他跟前,為了不讓歐陽冬分心,魯臨平趕緊老老實實的裝起來。


    歐陽冬在部隊時獲得過“散打王”的稱號,崇尚進攻,所以他根本沒給大頭準備的時間,迎身而上,一套組合拳看的魯臨平眼花繚亂,大頭空有一番蠻力,卻沒受到過正規的訓練,雙手揮動應接不暇,也被打了個鼻青臉腫,至此他才明白過來,自己根本就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


    歐陽冬毫不客氣,一拳擊打在大頭的麵門,鮮血迸流,一陣眩暈,最終還是倒在地上,歐陽冬打得很過癮,囂張的模仿了一下龍哥的標準動作,尖叫一聲。


    剩下的幾人慌了,他們眼望著地上的大頭不知所措,最後才攙扶著大頭走出房間,魯臨平看了看歐陽冬說道:“還報警嗎?”


    聽到這句話,躺在地上的龍小鳳發出“唔唔”的聲音,拚命的搖頭,魯臨平趕緊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怒斥歐陽冬道:“還不快迴避!”


    歐陽冬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重色輕友,過河拆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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