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賠償,絕對不走!”一個禿頭紋身的男子粗曠的聲音響起,兇狠的目光瞪的魯臨平心裏發虛,但他退無可退,因為花仲岩已經退縮認慫了,他隻能頂上去,畢竟他是工程監督!


    換句話說,他是在給花仲岩擦屁股!


    再說了,這件事一出,估計大家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吧?畢竟他昨天才剛剛當上辦公室主任,今天自己負責監督的工地就出了人命事故!如果處理不好,那對自己今後在集團的發展可是大大的不利!


    想到這些,麵對著眼前這些人,魯臨平的心不得不剛硬起來!


    為了給母親一個幸福的晚年,為了報答她獨自一個人撫養自己二十年的恩情,他不得不讓自己變得無情一些!因為他很清楚,一旦離開了冠華,他將無路可走!


    “司機無視公司的規定,直闖公司非安全區域,無視警示牌,再鬧下去,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魯臨平霸氣側漏,這話說的相當有氣勢,連花仲岩都被他的話嚇一跳,唯恐再次惹急了這幫人!


    花仲岩平時痞裏痞氣的,但那都是裝的,他外強中幹,遇到眼前這幫真正的痞子,他直接慫了!所以他是從心裏佩服魯臨平的膽量和魄力!


    “誰褲襠沒勒緊,漏出你來了!”禿頭紋身男子兇神惡煞的樣子讓守在魯臨平身邊的宋玉竹不得不退後一步,臉都變色了!


    “本來就是你們理虧,不要以為你們人多就可能撐場麵,我敢保證,你要是敢動我一指頭,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魯臨平豁出去了,一個人頂在最前麵,聽到這話禿頭紋身男子兇光畢露,衝著魯臨平走來,一直走到與他麵對麵,兩人的肚子頂在了一起,四目相對,魯臨平忍著內心的恐懼,背後的汗水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花仲岩、宋玉竹及一直躲在後麵不敢出來的會計公豔玲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花仲岩,他知道眼前的兇漢是個亡命徒。


    “大寶,不行呀,慶寶已經不在了,你千萬不能再出事了!”慶寶娘突然出聲,她唯恐再發生什麽意外的事,尤其是她總感覺魯臨平似乎看穿了她的秘密!


    “哈哈哈哈!”禿頭紋身男子突然大笑起來,拍著魯臨平的肩膀說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朋友,我敬重你,好,我等著你們的賠償,如果不能讓我們滿意,很快就會再見麵的!”說著這個叫大寶的一揮手,所有人瞬間走的幹幹淨淨!


    “組長,有你的,我花哥服你了!”花仲岩用袖子擦擦額頭的汗豎起了大拇指,魯臨平也舒了口氣,剛才他差點嚇得尿褲子!


    鄙視的看了花仲岩一眼,想不到這家夥居然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的貨!


    “這慶寶肯定不是他娘親生的……!”魯臨平肯定的說道。


    “為什麽?”公豔玲好奇的問道。


    “兒子死了,一點都不難過,卻一直在這裏討價還價的要賠償,哪有這麽狠心的娘!”魯臨平心中想到了自己母親對自己的嗬護,一陣心酸!


    “原來是這樣呀……!”宋玉竹抱著雙臂似懂非懂的自言道。


    這一陣折騰,魯臨平雙腿發軟,就近找了個地方坐下,望著花仲岩道:“這種事故集團以往都是怎麽賠償的?”


    “噢,這倒是簡單,凡是集團簽了合同的員工,集團都是給買了保險的,到時候不需要我們出麵,保險公司會主動去洽談的!”花仲岩對魯臨平是由衷的佩服。


    這場鬧劇雖然暫時消停了,但魯臨平依舊在思考著運輸隊招聘的事,順口問道:“運輸隊的司機都是考核錄用的嗎?”


    “也不全是,運輸隊是塊香餑餑,裏麵的司機工資幾乎是外麵司機的兩倍,平時的福利也好,所以周邊村落凡是能開車的,都削尖了腦袋往裏進,我們集團的總部在人家的地盤,如果村裏出麵安插人,也沒有拒絕的道理,所以運輸隊的人也是參差不齊!”公豔玲是集團的老人,又多年一直待在工地,對這裏麵的事是門清。


    她的說辭倒是與魯臨平昨晚在柴草堆聽到的對話聯係上了,看來這裏麵的水也很深!


    “集團怎麽會有墜物?”魯臨平不懂工地,但也很好奇,怎麽會有東西掉下來砸死了誤入的司機?


    “噢,那個……,那個塔吊的鋼絲負重過大,塔筐墜落……!”花仲岩結結巴巴的道,魯臨平依舊不是很懂,但是花仲岩的態度讓他生疑,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道:“鋼絲怎麽還會負重過大?你用它吊什麽了?”


    “那個……那個……,主要還是運輸隊的人不懂規矩,有警示牌,他居然開進來,不然也不會出事……!”花仲岩吵吵道。


    “行,你既然不說,那就讓集團監察部的人來調查,你向他們解釋吧,我倒是懶得問了!”說完魯臨平起身就要離開,這一陣折騰,他確實有些倦了!


    “別別別,我說還不行嗎!”本來坐在桌子上的花仲岩一聽到“監察部”三個字,臉都快綠了,監察部一直以來都是由關彪親自領導的,就是為了追查這些營私舞弊,在外麵拉業務、投機倒把的事。


    “我們施工隊沒按照集團的指定廠家去購買塔吊為了節省資本,我們……自己……聯係了其他廠家,價格幾乎剩下了一半哪……!”花仲岩有些興奮的說道,聽到這話魯臨平明白了。


    “剩下的一半錢哪?”魯臨平咄咄逼人的目光讓花仲岩心虛,其實他一直看不上這個白麵書生,但是今天的事讓他刮目相看,他突然覺得魯臨平身上有那麽一股子讓人害怕的狠勁。


    “花了嗎,施工隊開銷那麽大……!”花仲岩目光躲閃的說道。


    “你是會計?”看著這個與花仲岩水乳交融的女人,魯臨平問道。


    “嗯!”公豔玲低聲應著。


    “會計的職責是負責施工隊的金錢往來,而不是陪著他搞出出進進的那點事!”魯臨平生氣的道,聽到“出出進進那點事”幾個字眼,宋玉竹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她覺得這幾個字概括的形象極了!但是看到魯臨平那鐵青的臉色,連忙止住。


    “出納哪?”魯臨平一直忽視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沒見過出納,也不是他忽視,而是他根本就不懂,畢竟剛走出校園就進了集團,第一次負責監督工地的事物。


    “原來集團派來的出納被他趕走了,現在的出納……也是我!”公豔玲有些擔憂的說道。


    會計和出納居然是一個人,既管賬又管錢,不出事才怪!


    到現在,魯臨平終於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麵對著的是關總的小舅子,自己如果把這些內幕公諸於世,那就等於逼著關彪對他親小舅子下手,雖然當麵不說什麽,但是心中難免會記恨的!


    事情又陷入了兩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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