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學期結束還有兩個星期。天空突然放晴,變成了明亮耀眼的蛋白色。一天清晨,泥濘的場地蒙上了一層晶瑩的白霜。城堡裏洋溢著一種聖誕節的忙碌氣氛。拉文克勞的院長弗立維教授已經在他的教室裏裝飾了五光十色的彩燈,它們會變成真的仙女,撲扇著翅膀。小鷹們都在愉快地討論著假期的計劃。艾維斯和赫敏決定留在霍格沃茨,他們得陪著哈利,當然,羅恩也做出了這個選擇。


    這些日子,艾維斯和赫敏沒有再去找斯內普教授,不過這一點兒也不耽誤艾維斯魔法研究的進度,在大愛無疆的基礎上,他已經又研究出了兩個魔法,咒語分別是神傷淚泣和心慵意懶。至於效果嘛,一個是讓中咒者表現得發自內心的悲觀和傷心,淚水洶湧而出無法停止;一個是讓中咒者表現得極度的懶惰,對任何事提不起興趣,連手都懶得動一下。


    最後一個周末,他們又要去霍格莫德遊玩,艾維斯和赫敏自然也很高興,不過他們顧及到哈利的想法,並沒有在他的麵前表現出來,看得出來,哈利還是對自己無法前往霍格莫德這件事感到十分失落。


    星期六早上,艾維斯、赫敏以及羅恩裹在鬥篷和圍巾裏,跟哈利道別,然後經過正一臉不爽地盯著他們的費爾奇,朝著霍格莫德走去。


    艾維斯和赫敏暫時沒有跟羅恩分開,他們要先前往蜂蜜公爵,幫哈利帶一些好吃的糖果,這樣一來可以略微彌補一下哈利沒有一起過來的遺憾。


    “誒嘿,這種棒棒糖居然是血腥味的。”艾維斯拿起一根棒棒糖,看了看頭頂上寫著“特殊口味”的牌子,有些新奇地說道。


    “呃,我猜哈利不會要這種東西,它們是給吸血鬼的。”赫敏說著,她的手裏拎著一袋毛毛牙薄荷糖,這是格蘭傑夫婦喜歡吃的。


    “這些怎麽樣?”羅恩這時把一罐蟑螂糖拿到了艾維斯兩人跟前說道。


    “絕對不行。”哈利說。


    羅恩差點兒把罐子扔掉,赫敏也被嚇了一跳,隻有艾維斯在哈利開口之前就察覺到了他的到來。


    “哈利!”赫敏尖叫一聲,“你在這兒幹什麽?你怎麽——怎麽——?”


    “哇!”羅恩佩服得五體投地,“你學會幻影顯形了!”


    “當然沒有。”哈利說道,“霍格沃茨是不讓幻影顯形的。”


    “是通過密道,是吧,哈利?”艾維斯問道。


    “沒錯,”哈利壓低了聲音,“是這樣,喬治和弗雷德提前送了我一個生日禮物,”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張大大的正方形羊皮紙,磨損得很厲害,上麵什麽也沒有。


    “哈利,這是什麽?”赫敏好奇地問道。


    “它叫活點地圖,是喬治和弗雷德在費爾奇的一隻檔案櫃裏找到的。”哈利答道。


    “地圖?可是它該怎麽看?那上麵什麽都沒有。”羅恩疑惑地問道。


    哈利悄悄地拔出魔杖,輕輕敲了敲羊皮紙,說道:“我莊嚴宣誓我不幹好事。”


    刹那間,細細的墨水線條像蜘蛛網那樣自魔杖尖碰過的地方蔓延開來,相互連接,縱橫交錯,擴展到羊皮紙的每個角落;然後頂上現出了字樣,是綠色的花體大字:


    月亮膾、蟲尾巴、大腳板和尖頭叉子


    專為魔法惡作劇製造者提供幫助的諸位先生


    隆重推出


    活點地圖


    這張地圖繪出了霍格沃茨城堡和場地的所有細節,但最不同尋常的是,有許多小黑點在圖上移動,每個都用極小的字體標出了名字。艾維斯幾人驚奇地俯身細看,左上角一個帶標記的黑點顯示鄧布利多教授正在書房踱步;管理員費爾奇的貓洛麗絲夫人正在三樓逡巡,專愛搞惡作劇的皮皮鬼此刻正在獎品陳列室裏蹦蹦跳跳。幾人的目光沿著那些熟悉的走廊上下掃視,忽然發現了一些新的東西。


    地圖上還有一些他們從來沒走過的通道,許多都通往——


    “就是這兒,霍格莫德,”哈利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描繪著一條條通道的路線,“一共有七條。費爾奇知道這四條——”他一條條指出來,“這三條現在隻有我們還有喬治和弗雷德知道。根據他倆所說,五樓鏡子後麵的那條現在已經塌陷——完全堵死了。還有這一條,也沒人用,因為打人柳正好栽在它的人口處。剩下的這一條,直接通到蜂蜜公爵的地窖,我就是從這條密道過來的。”


    說完,哈利用杖尖敲了敲地圖,說道:“惡作劇完畢!”圖上立刻變得一片空白。


    “弗雷德和喬治怎麽從來沒有給我呢!”羅恩來氣了,“我是他們的親弟弟啊!”


    “但哈利不會留著它的!”赫敏說,好像這想法很是荒唐可笑,“他要交給麥格教授,是不是,哈利?“


    “我不交!”哈利說。


    “你瘋了嗎?”羅恩瞪著赫敏,“把這麽好的東西交出去?”


    “如果交出去,我就必須說出從哪兒得來的!費爾奇就會知道這是弗雷德和喬治偷的!”


    “可是小天狼星布萊克呢?”赫敏從牙縫裏擠出聲音說,她想要用這個來嚇一嚇哈利,讓他有一點兒警惕心,“他會利用圖上的某條秘密通道潛人城堡的!老師們必須知道!”


    “他不可能從秘密通道進來。”哈利馬上說,“圖上有七條秘密通道對吧?費爾奇知道其中四條了。另外三條一條已經塌陷,沒人能穿過。另一條的洞口栽了打人柳,沒辦法躲開它。我剛才用的這一條——嗯——地窖裏的洞口很難看得出來,所以除非他知道通道在那兒……”


    哈利遲疑了。如果布萊克確實知道通道在哪兒呢?但羅恩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指著糖果店門後的一張告示。


    魔法部令


    顧客請注意,若無另外通知,每天日落時分起都有攝魂怪在霍格莫德街頭巡邏。此項措施乃為保護霍格莫德居民之安全,待小天狼星布萊克落網後方可解除。因此請所有顧客在日落前結束購物。


    聖誕快樂!


    “看到了吧?”羅恩悄聲說,“滿街都是攝魂怪,我倒想看看布萊克怎麽闖進蜂蜜公爵。再說,赫敏,蜂蜜公爵的店主也會聽見的,是不是?他們就住在店鋪樓上!”


    “是這樣,可是,可是——”赫敏似乎竭力想再挑出什麽問題,但是她自己也清楚,小天狼星現在是他們這邊的人,哈利根本沒有什麽危險,除了那些攝魂怪。


    “好了,赫米,”艾維斯伸手握住了赫敏的手,“讓哈利出來逛逛也是一件好事,他已經悶了太久了。”


    赫敏歎了口氣,說道:“好吧,反正我們也不是第一次違反校規了。”


    哈利和羅恩對視一眼,都笑了出來。


    “看到滋滋蜜蜂糖了嗎,哈利?”羅恩把哈利拽到一個大桶前,“還有果凍鼻涕蟲?還有酸味爆爆糖?我七歲時弗雷德給過我一顆——把我舌頭燒了一個洞。我記得媽媽用飛天掃帚狠狠揍了他一頓。”羅恩若有所思地看著酸味爆爆糖盒子裏麵,“如果跟他說是花生,弗雷德會嚐一點蟑螂串嗎?”


    幾人付錢買了一大堆糖果之後,他們離開了蜂蜜公爵,走到暴風雪中。


    霍格莫德看上去像一張聖誕卡,茅草頂的小屋和店鋪都覆了一層新落的白雪,房門上都掛著冬青花環,樹上點綴著一串串施了魔法的蠟燭。


    哈利打了個哆嗦;跟艾維斯三人倆不一樣,他沒有穿鬥篷。艾維斯抽出魔杖,一道魔法光芒落到了哈利身上,他這才好受了一點兒。四人在街上低頭頂著風往前走,羅恩在圍巾裏麵喊話。


    “那是郵局——”


    “佐科笑話店就在前麵——”


    “我們可以去尖叫棚屋——”


    “我說,”羅恩牙齒格格打戰地說,“我們去三把掃帚喝杯黃油啤酒怎麽樣?”


    幾人對視一眼,都沒有意見,雖然有艾維斯的魔法加持,但誰能拒絕一杯暖融融的黃油啤酒呢?於是四人穿過馬路,幾分鍾後就鑽進了那家小酒吧。


    裏麵極其擁擠嘈雜,熱烘烘的,煙霧繚繞。一位相貌標致、曲線優美的婦人正在吧台前招唿著一群吵吵嚷嚷的男巫。


    “那是羅斯默塔女士,”羅恩說,“我去拿飲料,好嗎?”他加了一句,臉有點紅。


    艾維斯、赫敏和哈利擠到酒吧後邊,在窗戶和一棵漂亮的聖誕樹之間有一張小小的空桌子,靠著壁爐。五分鍾後羅恩也來了,端著三大杯冒著泡沫的熱黃油啤酒。


    “聖誕快樂!”他舉起酒杯快活地說。


    赫敏喝了一大口,頓時露出滿足的笑容,艾維斯小口抿著,眼睛裏露出笑來,描摹著赫敏的眉眼。哈利也痛飲了一口,立刻就紅光滿麵,眉開眼笑起來。。


    突然一陣涼風拂亂了他們的頭發。三把掃帚的門開了,幾人望過去,差點都嗆了一口。


    麥格教授和弗立維教授卷著一陣風雪走進了酒吧,隨後是海格,他正在跟一個胖子親密交談。那胖子戴著一頂暗黃綠色的圓頂硬禮帽,身披細條紋鬥篷——是康奈利·福吉,魔法部長。


    霎時間,羅恩和赫敏都一把按住了哈利的頭頂,把他從凳子上按了下去,藏到桌子底下,艾維斯則挪動了一下位置,擋住了哈利的身形。哈利嘴邊流著黃油啤酒,躲在暗處,抓著他的空酒杯。隻見幾位老師和福吉的腳走向吧台,停住,然後腳跟一轉,向他這邊走來。


    赫敏眼看情況不妙,立刻悄聲念道:“移形幻影!”


    桌子旁邊的聖誕樹從地麵升起幾英寸,向旁邊飄移,輕輕落在他們的桌子前,把他們遮住了。透過茂密的枝葉,幾人看到老師們和部長在他們旁邊不遠處坐下,發出一陣的嘟噥和歎息聲。


    羅斯默塔女士這時走了過來說道:“一小杯紫羅蘭水——”


    “我的。”麥格教授說。


    “四品脫蜂蜜酒——”


    “謝了,羅斯默塔。”海格說。


    “一杯加冰和傘螺櫻桃糖漿蘇打水——”


    “嗯!”弗立維教授咂著嘴唇說。


    “那您就是紅醋栗朗姆酒了,部長。”


    “謝謝你,羅斯默塔,親愛的。”福吉的聲音說,“我必須說,又見到你真高興。你也來一份吧,好嗎?來跟我們一起……”


    “哦,非常感謝您,部長。”


    赫敏露出緊張的神色,她怎麽沒想到這也是教師們這學期的最後一個周末呢?他們會在這兒坐多久呢?如果哈利今晚想迴學校,就得及時溜迴蜂密公爵……


    “安心。”艾維斯傳音道,同時用手輕輕在她的手背上撫了撫。


    “什麽風把您吹到這旮旯來了,部長?”羅斯默塔女士的聲音傳來。


    福吉肥胖的身子在椅子上扭動了一下,似乎在檢查周圍有沒有人竊聽。然後他小聲說道:“還能有什麽,親愛的,還不是小天狼星布萊克?我猜你也聽到學校萬聖節前夕發生的事情了吧?”


    “我是聽到了一些謠傳。”羅斯默塔女士承認。


    “你是不是告訴了整個酒吧的人,海格?”麥格教授惱火地問。


    “你認為布萊克還在這一帶嗎,部長?羅斯默塔女士小聲問。


    “我相信還在。”福吉簡短地說。


    “您知道攝魂怪已經把我的酒吧搜查了兩遍嗎?”羅斯默塔女士的語氣有一點尖銳,“把我的客人全嚇跑了……對生意影響很壞,部長。”


    “羅斯默塔,親愛的,我也不喜歡它們啊。”福吉尷尬地說,“必要的預防措施……很遺憾,可是你瞧……我剛剛還碰到了幾個。它們對鄧布利多非常惱火——他不肯讓它們進入城堡的場地。”


    “我看也不能,”麥格教授尖刻地說,“那些恐怖的東西到處遊蕩,我們還怎麽教課啊?”


    “對啊,對啊!”瘦小的弗立維教授尖聲說。


    “然而,”福吉爭辯道,“它們是來保護大家免遭更可怕的威脅的……我們都知道布萊克能幹出什麽……”


    麥格教授撇了撇嘴,不過並沒有人發現。


    “您知道嗎,我至今都難以相信,”羅斯默塔女士沉吟地說,“在所有投靠黑魔勢力的人中,小天狼星布萊克是我最想不到的……我是說,我還記得他在霍格沃茨上學時的樣子。如果那時您告訴我他會變成什麽人,我會說你蜂蜜酒喝多了。”


    “你知道的還不到一半,羅斯默塔。”福吉粗聲說,“很少有人知道他幹過的最壞的事情。”


    “最壞的?”羅斯默塔女士的聲音中充滿好奇,“您是說,比殺死那麽多無辜的人還要壞?”


    “當然。”福吉答道。


    “我無法相信。還能有什麽更壞的呢?”


    “教授,”艾維斯這時對麥格教授傳話道,“羅恩在這兒,彼得也在,別露出破綻,我們可以麻痹他。”


    “你說你記得他在霍格沃茨時的樣子,羅斯默塔,”麥格教授看了看周圍的人,目光在聖誕樹上停留了片刻就立刻移開,她輕聲說“你記不記得他最好的朋友是誰?”


    “當然記得,”羅斯默塔女士輕笑道,“從沒看到他們倆不在一起,是不是?他們在我這兒的那幾次——哦,他們逗得我直笑,像演雙簧一樣,小天狼星布萊克和詹姆·波特!”


    哈利的大酒杯掉到地上,發出響亮的當啷一聲,羅恩踢了他一腳。


    “正是,”麥格教授說,“布萊克和波特,是他們那個小團體的頭頭。當然,兩人都非常聰明——絕頂聰明,但我想我們也從沒見過這樣一對搗蛋鬼——”


    “我不知道。”海格吃吃地笑道,“弗雷德和喬治·韋斯萊倒是可以跟他們有一番競爭。”


    “你會以為布萊克和波特是親兄弟呢!”弗立維教授插話道,“形影不離!”


    “可不是嘛,”福吉說,“波特信任布萊克勝過信任他的任何一個朋友。畢業後也沒有變。詹姆和莉莉結婚時布萊克是伴郎。後來他們又讓他當了哈利的教父。當然,哈利毫不知情。你們可以相信知道這些事會帶給他怎樣的折磨。”


    “因為布萊克跟神秘人是一夥的?”羅斯默塔女士輕聲問。


    “比這個還要壞,親愛的……”福吉壓低嗓門,低沉地嘟噥道,“沒有多少人了解波特夫婦知道神秘人在尋找他們。鄧布利多那時當然在堅持不懈地跟神秘人作鬥爭,他有一些能幹的密探,其中一個向他吐露了消息。他立刻提醒了詹姆和莉莉,建議他們躲一躲。當然啦,要躲過神秘人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鄧布利多告訴他們,最好的辦法是使用赤膽忠心咒。”


    “那咒語怎麽用?”羅斯默塔女士好奇地屏息問道。弗立維教授清了清嗓子。


    “一個極其複雜的咒語。”他尖聲解釋道,“用魔法將某個秘密藏在一個活人的靈魂之中。那秘密藏在被選定的人——即保密人的心裏,因此永遠不會被發現——當然,除非保密人主動泄露。隻要保密人不說,神秘人即使在莉莉和詹姆住的村子裏搜尋上千年萬載都不會發現他們,哪怕他把鼻子貼在他們起居室的窗戶外麵!”


    “這麽說,布萊克是波特的保密人?”羅斯默塔女士悄聲問。


    “自然。”麥格教授說,“詹姆·波特告訴鄧布利多,布萊克寧死也不會說出他們在哪兒的,而且布萊克本人也準備躲起來……然而鄧布利多還是不放心。我記得他提出要親自擔任波特夫婦的保密人。”


    “他懷疑布萊克?”羅斯默塔女士吃驚地問。


    “他斷定波特夫婦身邊的某個人一直在向神秘人報告他們的動向。”麥格教授陰鬱地說,“實際上,在之前的一段時間裏,他就已經在懷疑我們中間有人叛變了,為神秘人提供了許多情報。”


    “但詹姆堅持用布萊克?”


    “是的,”福吉沉重地說,“然後,赤膽忠心咒才施了不到一個星期——”


    “布萊克就出賣了他們?”羅斯默塔低聲問。


    “是的。布萊克厭倦了他的雙料間諜角色,他準備公開宣布支持神秘人,而且似乎計劃在波特夫婦死去的那一刻宣布。但是,我們知道,神秘人在小哈利·波特麵前一敗塗地。他失去了法力,變得極其虛弱,隻能逃走。這使得布萊克的處境非常尷尬。偏偏在他暴露了叛徒的本質時,他的主子垮台了。他別無選擇,隻能狼狽出逃——”


    “卑鄙、齷齪的叛徒!”海格大叫一聲,半個酒吧都靜了下來。


    “噓!”麥格教授提醒海格。


    “我碰到他了!”海格咆哮道,“我一定是在他害死那些人之前最後一個看到他的人!在莉莉和詹姆死後,是我把哈利從他家的房子裏搶救出來的!我剛剛把他從廢墟中抱出來,可憐的小東西,前額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爸爸媽媽都死了……這時小天狼星布萊克就出現了,騎著他以前的那輛會飛的摩托。我壓根也沒想到他在那兒幹了什麽勾當。我不知道他是莉莉和詹姆的保密人。還以為他剛聽到神秘人襲擊的消息,趕來相救呢。那小子臉色蒼白,渾身發抖。你知道我幹了什麽嗎?我還安慰了那個殺人的叛徒!”海格怒吼道。


    “海格,拜托!”麥格教授說,“聲音放低點兒!”


    “我怎麽知道他不是為莉莉和詹姆難過呢?他關心的是神秘人!然後他說:‘把哈利給我,海格,我是他的教父。我會照顧他——’哈!但我有鄧布利多的命令,我就對布萊克說不行,鄧布利多說哈利要去他的姨媽和姨父家。布萊克跟我爭辯,但後來讓步了,叫我用他的摩托車送哈利去。‘我用不著它了。''他說。


    “我當時就應該想到這裏麵有些可疑。那輛摩托車是他心愛的東西,為什麽會送給我呢?他為什麽用不著它了呢?實際上是,它太容易被追蹤了。鄧布利多了解他是波特夫婦的保密人。布萊克知道他得連夜逃走,知道還有幾小時魔法部就會通緝他。


    “要是我把哈利交給了他會怎麽樣呢?我打賭他會在大海中央把那孩子從車上扔下去。他好朋友的兒子!當一個巫師投靠了黑勢力,就會什麽也不顧,什麽人也不認……”


    海格的故事講完之後,一陣良久的沉默。後來羅斯默塔女士帶著一絲快意說:“可是他沒有逃得掉,是不是?魔法部第二天就把他逮住了!”


    “唉,如果是我們就好了。”福吉苦澀地說,“不是我們找到他的。是小矮星彼得——波特夫婦的另一個朋友。他一定是悲傷得發了狂,知道布萊克是波特夫婦的保密人,就自己去追布萊克。”


    艾維斯這時看了看羅恩的胸口,他看到那隻老鼠在裏麵不安地動了動。


    “小矮星……那個小胖墩男孩,在霍格沃茨總是像跟屁蟲一樣跟著他們的?”羅斯默塔女士問道。


    “把布萊克和波特當英雄一樣崇拜。”麥格教授說,“從天賦上講,他跟他們從來不是一個級別的。我對他經常很嚴厲。你們可以想象我——我現在有多麽後悔……”聽聲音她好像突然得了感冒,甚至都帶上了一點兒哭腔。


    艾維斯暗暗咂舌,麥格教授的演技真的沒話說。


    “好了,米勒娃。”福吉溫和地說,“小矮星死得很英勇。目擊證人——當然都是麻瓜,我們後來消掉了他們的記憶——說小矮星截住了布萊克,哭著叫道:‘莉莉和詹姆!小天狼星,你怎麽下得了手?’然後他就拔魔杖。當然,布萊克比他敏捷,把小矮星炸成了碎片……”


    麥格教授擤了一下鼻涕,甕聲甕氣地說:“傻孩子……傻孩子……他決鬥總是沒希望的……應該交給魔法部的……”


    “跟你說,要是我在小矮星之前堵住布萊克,我才不會浪費時間去拔魔杖——我會把他撕成一塊——一塊的!”海格粗聲說。


    “你不知道自已在說什麽,海格。”福吉尖刻地說,“堵住布萊克,隻有訓練有素的魔法法律執行隊的打擊手才可能有些許勝算。當時我是魔法災難司的副司長,布萊克把那些人統統殺死之後,我是最先趕到現場的人之一。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幕,至今有時還會夢到。街心炸了一個大坑,深得連下水道都裂開了。屍橫遍地,麻瓜們哭天喊地。布萊克站在那兒哈哈大笑,他麵前的小矮星隻剩下……一堆血染的袍子和些許——些許碎片——最大的一塊不過是一截手指——”


    福吉的話音突然中斷了,隻聽見五人擤鼻子的聲音。


    艾維斯又看了看羅恩的胸口,他記得斑斑那缺了一根指頭的爪子。


    “就是這樣,羅斯默塔。”福吉聲音發悶地說,“布萊克被二十名魔法法律偵查隊的隊員帶走了,小矮星被頒以梅林爵士團一級勳章。我想這對他可憐的媽媽也是一絲安慰吧。布萊克此後就一直關在阿茲卡班。”


    羅斯默塔女士發出一聲長歎。


    “他現在真的瘋了嗎,部長?”


    “我希望能說是的,”福吉緩緩說道,“我確實相信他主子的垮台讓他精神失常了一段時間。殺害小矮星和那麽多麻瓜就是一種狗急跳牆的行為——殘忍……毫無意義。可是我上次去視察阿茲卡班時碰到了布萊克。你們知道,那兒的大部分囚徒都坐在黑暗中自言自語,沒有正常的意識……但我驚訝地發現布萊克看上去很正常。他相當理智地跟我說話。這令我感到不安。你會覺得他隻是悶得慌——問我報紙看完了沒有,要多冷靜有多冷靜,還說他很想做報紙上的填字遊戲。真的,我大吃一驚,攝魂怪對他的影響似乎非常小——你們知道,他還是那裏被看守得最嚴密的要犯之一呢。攝魂怪日夜守在他的門外。”


    艾維斯和赫敏對視一眼,他們在此刻弄清楚了小天狼星是怎樣知道斑斑的,因為那張報紙,應該是報道韋斯萊一家去埃及旅遊的那一版,斑斑就站在羅恩的肩膀上。


    “可是您認為他越獄出來想幹什麽呢?”羅斯默塔女士問,“天哪,不會是想去投奔神秘人吧?”


    “我猜這是他的——呃——最終計劃。”福吉含糊其辭地說,“但我們希望在那之前就抓住了布萊克。我必須說,神秘人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是一種局麵……但如果讓他找迴他最忠心的仆人,他會迅速東山再起。一想到這裏我就不寒而栗……”


    玻璃碰到木頭的輕微丁當聲,有人放下了杯子。


    “你知道,康奈利,如果你要跟校長一起吃晚飯,最好現在就返迴城堡。”麥格教授說。


    教師們紛紛起身,羅斯默塔女士也消失在吧台後麵。三把掃帚的大門再次打開,一陣風雪再次卷入,教師們不見了。


    “哈利?”


    羅恩麵孔出現在桌子底下,他呆呆地望著他,不知說什麽好。


    艾維斯和赫敏則是緊盯著羅恩的胸口,心頭陣陣發悶。是啊,真正的英雄被關入大牢,真兇在外麵躲藏了這麽多年,現在還就在他們身邊。真是有夠令人唏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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