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嗎...嗬嗬嗬。”


    陸浮笑了,笑得很開心。


    他終於確定了自己的感情不是無根的浮萍,不是飄在半空的煙塵。


    他愛的人,從來都值得他愛啊...


    就算這份愛意得不到迴應又有什麽關係呢?


    陸浮覺得,對他來說,接近幸福比擁有幸福要更美好。


    因為那樣,他就可以每天都活在期待中,每天日落之後都能有值得迴味的欣喜。


    這樣,就足夠了。


    “你笑什麽?我...我知道剛才的迴答是有些矯情了。”陸沉皺著眉說道。


    雖然剛才那個迴答對他來說著實有些肉麻了,可那是因為看到小陸那樣真摯期待的眼神才讓他也不自覺地認真了起來。


    仔細思慮了小陸對自己是什麽樣的存在後,陸沉突然發現,自己不知從何時起已經習慣了這個一向愛“欺負”自己的分身的存在了。


    而且,自從小陸獲得獨立神魂後,他就沒有再把他當做分身,而是一個可以傾訴衷腸的人。


    在這個世界上,他太需要一個在心靈上能夠讓他敞開心扉的存在了。


    小陸對他而言,就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存在。


    看著陸沉臉上的尷尬之色,陸浮會心一笑,隨後鬆開了手,再度將那顆領域之心遞向了陸沉。


    “我覺得剛才的話挺中聽的,所以這顆領域之心你還是先收著吧,我也舉了好半天了,很累的。”


    陸沉輕哼一聲,接過了那顆還在滴血的領域之心。


    將領域之心收起後他才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中的血漬,然後拿出治療外傷的丹藥,學著小陸前幾日那樣,將丹藥捏碎後用靈力籠罩著所有的藥力,抬手欲要覆上陸浮的胸膛。


    看著陸沉這套動作,小陸不著痕跡地笑了笑。


    他太清楚陸沉是怎樣一個潔癖之人,接過領域之心時他沒有擦手,治療自己時卻擦了手,心真細啊...


    “喂,愣神幹嘛,把內襯解開啊,還要我幫你脫不成?”陸沉看陸浮發起了呆,沒好氣地說道。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是有什麽特殊的影響力嗎?


    怎麽和自己待久了的人一個個都有發呆的毛病。


    小天是這樣,小陸也是這樣。


    陸浮迴過神,很是自然地解開了內襯,袒露出了胸膛。


    陸沉頓時瞳孔一顫,緊緊盯著陸浮胸膛之上的那道深可見骨的劍痕!


    他小心翼翼地將握著藥力的手慢慢覆上了陸浮的傷口。


    “嘶...啊...”


    陸浮唇裏吐出輕微的氣聲。


    聽著這與自己相似度頗高的聲音,陸沉沒來由的臉龐一紅,很是尷尬。


    無他,隻因為這氣聲居然莫名地帶著一絲魅惑的感覺。


    陸沉抬眼瞪了一眼陸浮,氣道:


    “能別發出這種奇怪的聲音嗎?”


    陸浮無奈一笑道:


    “這可不能怪我,我的一切都來自於你,聲音雖然因為如今修習功法的差異有了些區別,但本質上還是與你同源的。”


    “合著還怪我咯?我是什麽魅魔之體嗎?還能發出這種帶著魅惑之力的聲音?”陸沉反問道。


    “這是你自己說的啊。”陸浮壞笑著迴應道。


    “滾!”


    陸沉哼了聲,繼續埋頭治療陸浮。


    他算是明白了,如今的自己在鬥嘴方麵,是大大不如從前了。


    尤其在麵對小天和小陸時,更是廢得不行。


    “呃...有點痛。”


    “忍著!”陸沉氣唿唿地說道。


    “可是,你太用力了。”


    陸沉陡然一愣,而後動作輕柔了些許,“那我輕點,這樣好些了嗎?”


    “嗯...還行。”


    陸浮閉著眼享受著陸沉“服侍”的同時,臉上慢慢浮起了舒適的笑意。


    剛才適時地施展了此前在正魔交流大會上見識過的魔道魅功,也算是成功地將氣氛緩和了些許吧。


    此刻的陸浮心情很是不錯,盡管因為陸沉的力度不統一導致了他的痛感再度加劇了一些,他還是笑著暗自想道:


    “林天之前也享受過這種待遇吧,還真是...不錯呢。”


    (林天:不是哥!你真的覺得舒服?)


    因為站著不好施展開,所以陸沉又拿出了那張毯子,讓陸浮躺在上麵後,他俯下身軀,左手撐著地麵,右手遊走在陸浮的胸膛上繼續著治療。


    一邊治療,陸沉一邊開口說道:


    “所以到底是怎麽迴事?可以說道說道了吧。”


    感受著一陣一陣清晰的疼痛,陸浮睜開了眼眸,暗自調動神魂之力穩固心神,讓自己的語氣盡量不受影響,隨後才開始講述了起來。


    “迴宗之前我已經打探到了一尊武尊存在,當時雖然沒把握,但還是想著一鼓作氣拿下那人的。”


    “後來林天那個狗...咳咳,那個臭小子不是被什麽人追殺嗎,你又著急忙慌地找我,那件事就先擱置了。”


    “現在想來,幸虧你當時打斷了我的節奏,不然我還真可能栽在那人手裏。”


    聽得此言,陸沉好奇地問道:


    “東洲一個自我封禁的武尊能有這麽強?”


    當初他在靖都的潛龍峰底的地宮內也見過藏在其中的天武尊者。


    雖然並未交過手,但對方給他的壓迫感似乎並不強啊。


    陸浮淡笑道:


    “你想拿那個天武尊者舉例是吧?”


    “你是蛔蟲啊!這都能猜到?我的心靈鏈接是關著的吧。”


    陸沉登時一驚!覆在陸浮傷口上的手猛地一按,便開始了自我檢查。


    “嘶!!!”


    陸浮瞳孔一瞪!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聽到聲音,陸沉才注意到自己的動作似乎粗魯了些,他趕忙抬起手,有些驚慌地低下頭在傷口處吹了吹,帶著歉意說道:


    “啊!對不起對不起!吹一吹就不痛了。”


    看著陸沉下意識的舉動,再感受著傷口處傳來的酥癢感,陸浮深唿吸了兩次後,笑著說道:


    “沒事,不痛。”


    (林天:哥!你才是真大哥!)


    陸浮將自己的目光從陸沉一上一下跳動的高馬尾上慢慢挪開,繼續講道:


    “據我所知,那位天武尊者的實力恐怕還在中洲一些同級別的武尊強者之上。”


    “但我當初去窺探之時發現他氣血虧空嚴重,僅剩的能量隻能用來維持生命。這樣的存在往往是最可怕的,因為他足夠無所顧忌,如果逼急了,自爆了領域之心就麻煩了,所以我換了個人選。”


    “你當初還去靖都探過?”陸沉抬起頭問道。


    突然消失的酥癢感讓痛感重新占據了上風,陸浮一時間有些悵然若失,但他也不能說“你繼續”之類的話,隻得順著陸沉的問題解釋道:


    “當時就他離得近,所以去看了看,順便熟悉下東洲這些自封武尊的水平。”


    “看完我就走了,你放心,我一直藏於暗處,並未現身,畢竟你當時說過不讓我在大靖範圍內招搖,我可是很聽話的。”


    “又來,少說這種自誇的話。”陸沉調侃了一句後,繼續俯下身,一邊用嘴唇唿著氣,一邊繼續治療。


    這種痛與癢交織的感覺讓陸浮很是受用,他繼續說道:


    “迴宗之後,我針對領域之力修習了一些手段,並且算著你的生辰時間,打算差不多時間後就悄悄來一趟東洲,把那個藏在天心國皇宮地底的武尊強者拿下。”


    “天心國?好像在哪兒聽過。”陸沉喃喃了一句,但沒想起後也就沒在意。


    “三天前與你分別後我便去了天心國的國都,沒想到之前被我殺死的那個公主,似乎讓那位武尊有了警惕心,在皇宮四處布下了不少警示陣法。”


    “所幸我針對性地修習過一些手段,很快便找到了他的所在。”


    “一番大戰之後,終於耗盡了他的氣血,讓他坐化了,這才得到了這顆領域之心。”


    “耗盡了氣血?這麽難殺!”陸沉驚訝問道。


    陸浮輕笑道:


    “武尊強者不是武宗能夠力敵的,也幸好天心國的武尊似乎顧忌國都內的百姓,沒有選擇自爆。我也及時展開了幽冥宗的困陣,這才沒讓他跑了,胸膛這一劍就是他的臨死反撲,若不是他氣血之力衰竭,恐怕這一劍會將我攔腰斬斷。”


    聽著陸浮用輕鬆的語氣說著這麽驚險危急的經曆,陸沉不禁想到了當初周靜安對付天武尊者時,也是各種手段齊出,但最終也隻能用耗的方式來收尾。


    但周靜安當時準備充分,布局深遠,陸浮卻是逼著自己在三天之內完成了斬殺武尊的驚世之舉!


    隻為了不錯過陸沉的生日。


    這背後,到底還付出了多少啊...


    念及此,陸沉正在治療的手慢慢停下了。


    這家夥,居然為了自己的生日禮物,默默做了這麽多事,迴宗之後也還在謀劃著...


    陸沉抬起頭,帶著責怪的語氣說道:


    “下不為例,你的命,我在乎。”


    陸浮微微一怔,身上的痛感慢慢消失。


    他隻覺得自己似乎踩在了雲端,記不得許多東西,隻能下意識地開口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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