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江陵芸心裏直打退堂鼓,準備讓掌櫃的撤掉一些菜時。


    寧興嵐卻豪爽地點了點頭,“哦,五萬嘛,小問題,上菜吧。”


    江陵芸登時瞪大了雙眼!


    “你認真的?是五萬,不是五千!好貴的!”


    寧興嵐再次呆住了。


    他想的是江陵芸竟然在想著幫他省錢!


    天呐!這也太賢惠了吧!


    她心裏果然有我!


    於是寧興嵐更豪放了,他拍了拍胸脯說道:


    “江姑娘不用擔心,不過些許小錢罷了。”


    然後他對著掌櫃的自信說道:


    “你盡管上就是,再來幾壺上等的靈酒。”


    掌櫃的點了點頭,伸出手要錢。


    寧興嵐卻是一臉平靜地說道:


    “嗯?你找我要啊?我沒錢啊。”


    “啊?!”


    掌櫃的瞬間呆愣當場。


    “您...您不是讓上菜嗎?現在不是要賴賬吧?”


    江陵芸和林天均是神情一緊,這家夥不會是想大家均攤吧?


    林天想著:“完了!自己的兜比臉都幹淨,給六哥買完禮物後,連能當的東西都沒了。”


    江陵芸想著:“這家夥不會是看出來我在戲弄他,現在想要反過來戲弄我吧?”


    而陸沉則是一臉淡定地拿起了筷子,一邊吃一邊看熱鬧。


    他這個樣子讓林天心裏一陣著急:我的哥啊!咱真沒錢了,你吃得這麽幹脆真的好嗎?


    正在氣氛無比尷尬之際,寧興嵐極為淡定地開口道:


    “我出門從來不帶錢的,都是我哥幫我結賬。掌櫃的,你先上菜就是,後麵派人去寧府找我哥來結賬就行。”


    掌櫃的猶豫片刻後,礙於寧家的麵子還是應下了。


    然而他剛一離開雅間,就叫來了一個小廝,讓他現在就去寧府請寧家大少寧青川來一趟。


    不然要是讓寧大少這個護弟狂魔誤以為他們酒樓把寧興嵐當冤大頭宰,就不好了。


    ......


    菜上齊後,江陵芸和林天遲遲不敢動筷子。


    但陸沉從上第一道菜開始,手中的筷子就沒停過,到現在都吃了七八分飽了,而且還是盡挑著貴的吃。


    寧興嵐見陸沉這般豪爽,頓時覺得十分投緣,隨即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


    “我怎麽感覺兩位有點眼熟啊?我們是不是在其他地方見過。”


    林天微微一愣,迴答道:


    “那日江小姐被青川兄圍堵時,我和六哥...額...也就是這位陸公子,我倆都在場啊。怎麽,你不記得了?我當時就站在江小姐旁邊啊。”


    林天心裏有些無語,合著這家夥那天眼裏就隻有江陵芸是吧?


    他和陸沉那麽大兩個人都看不見?!


    陸沉則是淡然一笑道:


    “寧少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那日青川兄為難江小姐,還是我家小天給她解的圍呢。”


    “哦!”


    寧興嵐突然一拍腦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哎呀!我想起來了,兩位不就是絕色榜榜首的沉玉公子和潛龍榜排在我哥前麵的星劍公子嘛,失敬失敬啊。”


    聽得此言,陸沉繼續淡笑,林天依舊無語。


    合著寧興嵐想起的是這個啊,看來那天是真的無視了他倆。


    幾人一邊聊天一邊吃東西,林天也不再拘謹,跟著陸沉開始吃起來。


    他想著反正有六哥在,總不至於留下來刷盤子吧。


    三個男人相談甚歡。


    原本心裏不太安穩的江陵芸,見得幾人如此放鬆,心裏也漸漸放下了不安。


    她想著,既然寧興嵐自己要逞能,那就不能怪她了,於是也跟著一起吃起來。


    見得江陵芸開始動筷,寧興嵐暗暗一笑,


    “總算有反饋了啊,嘿嘿!江姑娘吃東西的樣子好可愛啊。”


    林天摩挲著酒杯,愣愣地看著寧興嵐,心中有些不解,


    “這小子傻愣愣地盯著江陵芸狼吞虎咽的樣子幹嘛呢?”


    “還傻笑?這樣子也太憨了吧。”


    隨後他轉頭看了看陸沉,嘴角緩緩揚起一個弧度,暗道:


    “還是我家六哥好看啊,吃飯都這般優雅,舉手投足間的氣質著實令人著迷啊......”


    兩個傻小子盯著身邊的人,各自想入非非。


    江陵芸抓起一隻雞腿啃了一口,在注意到了寧興嵐直勾勾的眼神後,不自覺地低頭看了下。


    “自己好像確實有些粗魯了。”


    江陵芸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但這也沒辦法,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風餐露宿、專心修煉,好久都沒有好好吃一頓美餐了。


    今天這一頓確實上佳!她一打開胃口就有些收不住了。


    此時被寧興嵐這般盯著,她不禁微微側臉,遮掩住了泛紅的臉頰。


    雖然被這眼神盯得很不自在,但吃人家嘴短,她一時間也不好說什麽,隻得選擇了無視。


    陸沉此時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於是帶著好奇的語氣問道:


    “對了寧少爺,那日青川兄當街教訓惡奴一事,至今還令陸某印象深刻呢。”


    “不知後麵迴府,青川兄是如何處置那個管家的啊?”


    陸沉那天就看見了那個管家有一瞬間的眼神不太對勁,不知是不是錯覺。


    但他隱約覺得那日之事恐怕不似表麵那般簡單。


    那個管家看起來年紀也不小,就算想為寧興嵐出氣,手段也著實是拙劣了些,很容易被識破,那天就被寧青川當場教訓了。


    如果寧青川是那種不講理的紈絝子弟,可能還真會讓管家的陰謀得逞。


    但從寧青川的表現來看,他顯然是個願意講道理,而且知錯改錯的人。


    作為管家不可能不清楚自家少爺的性格,那為何還會那般搬弄是非呢?


    寧興嵐聽得此問,原本帶著笑意的臉上陡然轉變為一抹哀傷,


    “唉,那管家已經死了。”


    “啊!”


    江陵芸突然驚唿出聲,她沒想到那日那個管家竟然死了!


    “你們寧家刑法這麽重?那天不是說已經揭過這事了嗎?”


    寧興嵐心裏登時咯噔一下!


    “沒有沒有!我們家氛圍挺好的。”


    寧興嵐內心os:可不能讓江姑娘對我們寧家產生不好的印象,以後要是不願意來我家玩可怎麽辦。


    寧興嵐歎了口氣解釋道:


    “其實那天迴去後,我哥雖然很生氣,但也已經當街處罰過管家了,而且念在他為我寧家勞苦多年,又是因為我才...”


    寧興嵐頓了一下,而後繼續說道:


    “所以我哥隻是解除了他的管家職務,將其遣返迴老家安心養老。”


    陸沉眼眸微眯,心中暗道:“果然,這裏麵還有事兒。”


    寧青川如果真想殺那管家,一個自家的奴仆當場就可以殺了,還不會觸犯靖都律法。


    而且當時打完管家,他還給了丹藥,若真想殺人,又何必多此一舉。


    寧興嵐接著說道:


    “後來我哥主動跟父親請罪,說自己行事衝動,誤會好人,自行去了祖宗祠堂挨了一百鞭子,然後在祠堂跪了三天呢。”


    林天麵色一正,他沒想到寧青川居然是這樣一位正直到極點的人,對自己也絲毫不徇私,當真了得!


    江陵芸也是麵色一變,對寧青川的印象稍微好了一些。


    “難道那名管家是因為傷重而死?”林天問道。


    寧興嵐搖了搖頭,而後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


    “是自盡。”


    “自盡?!”


    此言一出,江陵芸頓時麵露驚異之色!


    她不敢相信那個咄咄逼人的寧府管家,竟然會自盡?


    寧興嵐繼續說道:


    “三天前,下人們準備將他送迴老家時,發現他已經自盡於房內了,並且還留了封遺書。”


    “說他愧對寧家,辜負了我哥的信任,無顏苟活於世,隻得以死謝罪。”


    “我哥當時都懵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那副樣子,他以為是自己逼死了管家,很是自責。”


    “那你們為何沒有公開死因呢?現在好多人都在議論是青川兄殺了自家管家。”陸沉出聲問道。


    寧興嵐長歎一聲,


    “唉......你們不知道,那管家的老家有個風俗,自盡的人不能葬入祖墳。”


    “所以我哥才決定不公布死因,並且嚴令府內人不得泄露真相。為了讓管家能入土為安,他寧願自己背上一個心狠手辣的惡名。”


    說著,寧興嵐轉頭看向江陵芸,認真說道:


    “我哥啊就是責任心太重了,江姑娘,雖然他上次行事粗魯,但那也是因為我,他本質上是個很好的人。”


    話音落下,眾人皆是唏噓不已。


    江陵芸卻突然想到,“那你泄露給我們沒關係嗎?”


    寧興嵐難得有機會與江陵芸說話,他立刻擺擺手道:


    “無妨無妨,江姑娘你,哦...還有兩位仁兄都不是小人,興嵐還是信得過三位的,何況,我也沒把江姑娘你當外人啊,嘿嘿。”


    看著羞澀撓頭的寧興嵐,江陵芸忍住了想要一拳打在他臉上的衝動。


    林天則是覺得他的話裏有一句有些耳熟,什麽不當外人......


    陸沉此時卻是突然抬頭看了看門外,而後輕輕一笑,悄然將椅子往後挪了幾步,選擇了一個可以縱觀全場的角度,準備欣賞即將登場的一出好戲。


    這時,門打開了。


    一道清朗的聲音隨之響起:


    “是啊,他們不是小人也不是外人。就我是個外人唄,被自家弟弟賣了還得來幫著結賬。”


    寧興嵐聽得此聲,身軀猛地一顫!


    他當即把頭一縮,顫巍巍地起身看向了站在門口的,一臉鐵青的寧青川。


    “嘿嘿,哥,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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