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趙大地出現了一副壯觀的場景,十餘萬平方公裏的地麵上,齊軍蒙頭猛衝,神衛軍拚命阻攔,飛虎軍則在齊軍背後一直不緊不慢的跟隨著,用火炮與空軍的炸彈來逐級削弱齊軍的有生力量。


    韓向方和傅宜生兩人都將騎兵玩出了花,但一直沒有爆發大的戰鬥,畢竟在普遍裝備馬拉機槍車後,連最後一件胸甲都已經舍棄掉的現代騎兵是完全無法抵抗子彈的。


    天津衛被飛虎軍陸戰二旅和北洋艦隊共同掌控,有點自由港的味道。


    西北側的馮煥章部中央軍與晉軍開始打起配合來,每天象征性地交戰,不到午時就各迴各家吃飯。


    但從長治、上黨地區鑽出來的晉軍卻趁著飛虎軍追擊齊軍的功夫,占領了正定和保定,將控製地域推出了太行山脈。


    奉軍出工不出力,郭鬆齡帶著南線奉軍一直在齊軍右翼晃蕩,好像隨時要發起攻擊一樣,但總是觀賞神衛軍被痛打的戲碼。


    而和陸戰一旅一道蹲在壩上地區的第八旅還在吃草搓麻將,時不時和飛虎軍搞個小聯誼,見識見識他們的新式裝備,順便蹭一頓他們的大餐。


    但在山海關背後,京奉鐵路上軍列不斷,部隊的調動日益頻繁,好像有什麽大動作。


    京城百業日益蕭條,有眼力見的早就收拾細軟家當,帶著江淮銀行的存單,租一輛車,跑的越遠越好!


    從京城的火車站上車,出關之後前往錦州或營口,那裏有通往人民黨控製地域的定期航線。


    信不過人民黨的會多轉一趟車,跑到了旅順口,從那裏坐船前往鬆江,再搭上前往港島、星港或者歐美的輪船,或者直接搭上三菱的客輪,前往日本。


    但鬆江府在被人民黨施加了封鎖政策後物價飛漲,貨幣已經失去了意義,黑市蓬勃發展,交易方式退迴到以物換物的原始方式上。


    在那裏等船的功夫,身上的大洋很快就被消耗一空,而鬆江府也不允許開設江淮銀行的辦公點,連錢都取不出來。


    不少人直接成為了乞丐,或者在最後的瘋狂中飲恨而去,他們留下的錢財就成為了一筆死賬,這些舊時代盤剝出來的資金被全部投入到新時代共和國的建設中,為其添磚加瓦。


    朱良鋒對這些錢袋子的出奔懊悔不已,現在戶部的各處銀庫內已經不剩下多少龍洋,自己和太後的私庫裏倒是還有些餘錢,但這筆錢是不能動用的!他們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為了緩解軍費不足的問題,朱良鋒又開始效仿曆史上的先進經驗,使用粗製濫造的國庫券強行兌換百姓手中的銀洋,


    連江淮銀行都接到了通知,要求他們在三天內將保險庫中的龍洋全部交割給戶部。


    京城分行的行長隻是看了一眼就將通告丟進了垃圾桶,現在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指手畫腳了,也不看看和江淮銀行做生意的都是誰。


    第一支信托基金購買的大頭就是皇家子弟,他們更是將祖上的收藏全部送到了江淮的保險庫中,戶部想來討要這筆錢財,先問問朱良鋒那小子給不給!


    有了江淮銀行這個帶頭不鳥戶部的存在,各國銀行都沒有遵守戶部銀行頒布的條例,而葉軒麵對這些人也沒有什麽特別好的辦法,隻能作罷,黑市裏國庫券和廢紙沒有區別,大家都在用龍洋和江淮幣直接交易。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底氣,大部分人還是老老實實接受了一遝看上去就模糊不清的油墨紙幣,


    朱良鋒還算要點臉,沒有把他的畫像以及諸位先帝印在這些指定就是收割民間財產的粗製紙幣上,拿在手裏一點都沒有龍洋的質感,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為了籌措款項,朱良鋒還將皇家收藏的古玩字畫拿了出來,交給江淮銀行辦了一次拍賣會,


    有價值的都被江淮銀行直接買了下來,贗品被他們聯手做局,坑一波不懂行的洋人,


    雖然西歐瓷器,例如德法等高端陶瓷業在工業革命後已經占據了歐洲主流市場,但這年頭貴族隻是衰弱可還沒有退出,各種附庸風雅的暴發戶也樂得抬高一下東方古董的價值。


    他們抱著各種東方瓷器迴了家,吹噓這是馬可波羅帶來的珍品,實際上全是景德鎮前年才燒的普通官窯,交給西口那邊專業做舊的人倒手出來的貨色。


    有了皇帝的帶頭,下麵的大臣和宗室也紛紛效仿,一時間京城文玩市場出現了畸形的繁榮,


    朝奉們每天要過手上百件各朝各代商周上周的物件,讓他們的老花眼都愈發嚴重了。


    朱良鋒還將國子監與太醫院中的龜甲龍甲全都一掃而空,他搞不懂劉瑞為什麽要收集這些東西,現在國內還沒有掀起研究甲骨的風潮,大家還是將其當做一種藥材,也就隻有冤大頭才會高價收購這些東西了。


    但知曉這些甲骨文價值的劉瑞反倒覺得自己大賺特賺,他早就吩咐羅城在打完開封戰役後迅速前往安陽,國內第一支專業考古隊將前往那裏探尋民族之源。


    眾所周知,在東亞這塊土地上,其他周邊國家最怕的便是自古以來這句話。而這玩意兒可是以後自古以來宣傳的重要根據,可得小心看著點。


    白花花的銀洋到手後,征兵官終於開始全負荷運轉,在短短三天之內湊出了五萬人的新軍京營,讓京城的防守力量紙麵上達到了十萬人的規模。


    陸戰一旅和奉軍第八旅也接到了調令,從壩上草原轉移到京城附近,負責防衛工作,


    他們從草原的夏季待到秋末,即將入冬的時節,吃了不少草原的羊肉,終於要準備打仗了!


    尋準州坐在空軍提供的偵察機上,下方就是正在交火的齊軍與神衛軍,麵對神衛軍的阻擊,齊軍隻留下小股部隊與他們糾纏,主力部隊不理不睬,直接高速從他們身邊通過。


    “齊軍肯定是嗑藥了,我們在他們頭上晃悠有三四天了,他們每天都能前進50公裏,步伐從來都沒有亂過,沒有因為長時間高強度行軍而掉隊的,這簡直不像是一支由人組成的軍隊,更像是機器人!”


    尋準州最近看凡爾納的小說有點上頭,都快要以為齊軍是不是做過機械改造了。


    “我看也是,就是不知道這種藥物的功效與副作用,隻靠藥物是不能維持住一支部隊的,他們肯定還有其他手段,比如說最傳統的重金懸賞和封侯拜將,斬將奪旗陷陣先登,得其一便聞名全軍。”


    蘇裕看到下麵的軍隊嘖嘖稱奇,齊王當真是好手段,竟然將一支速成的軍隊練到如此程度,交火三個多月,現在還能完成破陣後長途行軍,


    此人不除,定當是飛虎軍大患!


    不過好消息是,京城不遠了,那裏是齊王的天堂,也一定是齊軍的墳墓,


    經過外交上的連橫合縱,齊軍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滿分武力是救不迴來零分的政治的。


    可以馬上得天下,卻不可馬上治天下,更何況齊王恐怕連天下都得不到。


    “可惜了,我們說不定都無法與他們交上手,這樣一支軍隊消失在政治算計下,實在是可惜呀!”


    尋準州嘴上說著遺憾,但讓飛機掉頭返航的動作可不慢,飛虎軍的火箭炮已經打過來了,爆炸的氣浪會讓這架小飛機產生無法控製的顛簸,他可不想死在齊王前頭。


    呂軍指揮部隊在山東的山地丘陵中快速穿行,當麵之敵已經將主要力量全部收縮到濟南城中,廣大農村地區拱手讓給了飛虎軍。


    這在戰術學上挑不出毛病,畢竟己方不占優勢的情況下,依托堅城關隘等地利進行逐級抵抗是最有利的選擇。


    可作戰不一定拘泥於教科書上的應對方式,呂軍利用對方的死板將敵人一步步趕到絕境,


    濟南守軍的後勤線路陷入到穿插部隊和遊擊隊的襲擊中,甚至不少據點都被杜光亭團長指揮的裝甲部隊攻克,嚴重威脅他們的後方。


    在經過開封戰役的洗禮後,杜團長的戰術素養更上一層樓,對裝甲兵的指揮更加得心應手,經常利用聲浪與煙塵偽裝,讓送到濟南的情報總是誇大他們的規模,


    守軍指揮陳自如少將還以為自己身後鑽出來一支幾百輛各式裝甲車輛的大軍,不得不在還能控製的地界與交通線路周圍設下大量巡邏隊,還從所剩不多的火炮中抽出一部分組建機動炮隊,嚴重削弱了抵抗呂軍的力量。


    隻不過這種丐版機動炮隊怎麽看都十分玄幻,


    上個世紀80年代出品的格魯森57毫米架退式山炮是曾經夏國軍隊最偏愛的基層支援火炮,


    該炮一直被沿用到歐戰中,工部還開發了新彈藥並改進了炮架,來讓其能夠繼續堪用。


    這種除了輕和簡單易造外毫無亮點的火炮是齊軍為數不多可以自產的火炮,被陳自如的手下架上驢車,需要在100米距離上才能用榴彈擊穿三號戰車的正臉裝甲,隻能說聊勝於無,但極大牽製了本就不多的齊軍炮兵。


    一切看似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但順風順水的人民黨卻收到了日本的外交照會,要求他們停止對濟南的進攻,因為他們在山東有“特殊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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