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城內能跑的人全都各使手段出了城,反正沒人願意和一幫鎮嵩軍留在開封共生死,圖他們搶兒搶女搶老婆嗎?


    身無分文的人跑向南方,穿過正在熱火朝天挖土的飛虎軍陣地,跟著指引和先前跑出去的老鄉,一路跑到內務部隊設立的收容點才停下來,


    飛虎軍不為難人,還給發田發糧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河南,


    連原先準備進關中的饑民都調轉方向,用雙腳丈量東西的距離,在龜裂的大地上拖家帶口的行進。


    身家殷實的富人則疏通守軍,帶著大量馬車從城北出門,就近渡過黃河,準備逃離傳說中劫富濟貧,吃人不吐渣子的飛虎軍,


    想起江右商幫全軍覆沒的故事,他們沒由來的心神不寧,一定是人民黨在謀劃他們!


    還沒跑多遠,他們就看到晉軍的旗幟,這裏還算處於晉王的控製下,但開封被打下後也就不清楚了。


    “老總,我們是開封的災民,北上逃難的,通融通融。”


    老爺使了個眼色,管家心領神會的從馬車上拿下一個檀木小箱,解開上麵的魯班鎖,露出了奪目的金光。


    “隻要老總高抬貴手,李某必定大有酬謝!”


    連長的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上手檢查了一下小金魚,


    純度很可觀,可以算得上赤金,絕對不是什麽鍍金的貨色假冒的,


    正麵上用江淮人民黨推行的宋體簡化字工工整整陰刻的標識:


    江淮銀行100克金條。


    背麵則是熔鑄的時間與純度標識。


    這家銀行的可信度極高,甚至連國庫與戶部銀行都不得不承認金條與銀洋規格以江淮銀行為標準,


    江淮出品的銀洋直接被外國人看做夏國的法定貨幣,比那些實際含量隻有標注含量三分之二的劣質品好多了。


    “你們這是在考驗我呀,用金條考驗部隊,誰經受得了這樣的誘惑?”


    老爺一聽這話,心中大喜過望,他就怕這些兵痞收大筆的過路費,看來眼前的長官還不是那麽貪心。


    “長官,您要是喜歡,這些小鯉魚全都是您的!”


    接著他就招唿一家人上了馬車,準備繼續開溜,隻有進了山西他才放心。


    “唉,有這麽多錢有什麽用,腦子跟不上呀!


    你給我的是我的,你不給我,你的不就是我的?


    就當今生用錢買個教訓,下輩子長點記性吧!


    嘶......也不對,下去還得喝孟婆湯,看來下次得放他一碼。”


    連長一揮手,路邊的士兵端起手中的晉造湯姆遜,打到50發的大彈鼓被掃光,螺旋形散熱器和防跳器都冒出縷縷白煙。


    馬車的大梁在數百發點四五手槍彈的打擊下直接散架。


    富商到死也沒想明白這些人為什麽接了錢財還要害命,


    隻能說他之前過得太順了,亂世中光有錢才是肥羊,有槍又有錢才是大哥。


    連長挑起門簾一看,裏麵的人平均身上中了二十多發子彈,大羅神仙也救不迴來。


    後麵幾車財物倒是沒人開槍,他一箱箱打開,


    前麵都比較俗氣,大部分是上好衣物和錢箱,


    後麵盡是些書畫文玩,琺琅玳瑁,裏麵還有些官窯瓷器精品,


    可惜最大的一個被剛剛的流彈打碎了,要不然起碼值個大幾千大洋!


    “你們每個人從錢堆裏抓一把,就當是送他們去見菩薩的辛苦錢。”


    連長的話讓晉軍士兵歡唿起來,有的士兵膽子大一點,還想要的更多。


    “連長,我能不能換一張字畫?”


    “怎麽,你曉得門路?”


    “這倒不是。”士兵抓了抓自己帽子。


    “主要還是覺得這上麵沾了文氣,我弟弟還在上學,想讓他讀書努力點。”


    連長點點頭,從成堆的書畫中隨意抽出一張兩尺見方的小帖,看上去龍飛鳳舞,寫的啥也看不懂,但隻有幾十個字,


    在他樸素的觀念中,書法這種東西寫的越長越好,最好來個上萬字,這種小玩意肯定不值錢。


    “就這個吧,行不?”


    “行行行,隻要是帶字的東西都可以!”


    連長不知道,這一送就把平複帖直接送了出去,日後天下第一帖的名頭上來後,估價能達到超過八億!


    羅城沒有管從黃河跑掉的人,海軍想進入黃河起碼也得等鐵路修好,


    京杭運河早就堵塞了,根本運不上來。


    不過開封城內的船隻數量不多,要不然出城也用不著交納萬元過河費,根本無需擔心鎮嵩軍從黃河跑路,


    就算是後世遊過黃河也是一種挑戰。


    在他的指揮下,三個師圍住開封,剩餘一個師外加剛剛組建的赤衛部隊負責圍點打援,


    基本上是一帶三的配合,一個營的飛虎軍帶上一個團的赤衛隊,實在不行還有裝甲車隊。


    在中原這片百裏不見山的大平地上,裝甲車隊的威力被無限放大,往往十幾輛戰車的戰車連就能頂得上一個團的作用,更不用提裝甲戰車對鎮嵩軍土包子們的心理威懾力。


    孫凱想到未來可能還要在西南的山地中使用戰車與裝甲車,太陽穴的青筋直跳,轉頭就看見吳立清的戰車排押著上百號俘虜迴來了。


    這位“狐狸精”同誌在參加完福州戰役後就一直提交轉業申請,要求去開戰車!


    經過層層選拔與考試,他終於如願以償,從裝甲兵學院順利畢業,成為了一名第一代專業車長。


    裝甲兵學院說的好聽點是學院,實際上連教材都是他們現編的,戰車說明書都是工廠與前線修理站一點點拚湊出來,


    往往各種故障書上都沒寫,得拿著手電在戰車裏仔細找問題,


    他們都自嘲說自己不是裝甲兵,而是半個汽修兵。


    孫凱自己的戰車協同作戰理念還沒成熟,課上著上著變成辯論會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大家用的教材還都是手抄本,但這些並不妨礙他們探討這種戰爭巨獸在戰場上的運用。


    吳立清率領的戰車排都噴塗上大大的赤狐標誌,剛好和排長狐狸精的外號相對應,也有說法是他的戰鬥風格極端狡猾。


    “報告團長,戰車一排吳立清少尉向您報道!”


    少尉抓住戰車側麵的登車拉環,輕巧的跳下戰車。


    “小子,現在官話說的可以呀,起碼不會再聽成狐狸精了!”


    孫凱笑著打趣了一句,接著又詢問他這次出去的戰果以及過程。


    “還是老樣子,遠遠放幾炮,然後提速衝鋒,還沒開到近處他們就投降了,


    聽說是羨慕咱們的夥食,一點都沒有作為敵人的自覺!


    團長,有沒有大活呀?我天天出門感覺就是捉俘虜的,都快成愛捉人的立清同學了!”


    “咋滴,你還想去城內打巷戰?連我上次都被打傷了,你以為你是哪方神佛保佑,刀槍不入?


    戰車的最大優勢就在於機動性,可進入城中,擁有機動性的就是他們。


    想要獲取足夠的視野,光憑借視角受限的觀察窗和周視鏡是不可能的,必須要探出戰車來獲取信息,你怎麽應對打黑槍的?”


    “可是......”孫凱的批評直接打斷了吳立清的話,可言語中又流露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思。


    “不過要說沒仗打也不對,但不是在我們這,東路軍的呂軍長準備玩一次裝甲突入戰,聽說還要動用大家夥。”


    “什麽大家夥,不會是學校裏的鋼甲列車吧?”


    “你小子倒是靈得很,一點就懂,知道了就閉上嘴,好好準備,不要在外麵丟了我們裝甲兵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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