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四海集團提出的質詢以及後續人民黨代表發出的問詢,齊雲山先是辯解這些都是地痞流氓做的,他們乃是鬆江的毒瘤,行事完全無法無天,將自己的關係撇的幹幹淨淨。


    這種拙劣的謊言隨便便就能戳破,


    代表直接拿出了之前和哨卡部隊起了衝突,結果在優勢火力和刺刀術下全數覆滅的黑虎幫成員的供詞。


    上麵清楚的說明了他們的行為都是在英國領事和許勳的授意下。


    “證據白紙黑字擺在這,這總抵賴不了了吧?”


    結果他們還是小看了這位三教九流混出身的鬆江管家,


    人家很明白繼續在這件事情上糾纏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人民黨方麵人證物證俱在。


    於是他立刻轉換了新賽道,開辟新打法,


    大義凜然的控訴四海集團平價出售糧食的行為是在破壞鬆江府的自由市場!


    “鬆江擁有足夠的糧食,其糧價小幅度上漲是經濟規律在市場運作下的自然體現,無需人們幹涉。


    可四海商行的行為對於我巡撫治下的糧商來說是極大的威脅!


    我已經向巡撫申請了對四海商行的禁令,驅逐一切四海商行的工作人員,原先店麵全部查封,擇機售賣。”


    在外麵站崗的警衛一向脾氣火爆,聽著滿嘴仁義道德,高舉自由市場的怪論腔調,差點沒控製住自己的手,都已經放在了槍套的手槍柄上。


    齊管家可不知道自己剛剛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擦了擦滿頭的大汗覺得總算是將這一次事情應付過去了。


    他還想再做點補充性發言,繼續歪曲一下事實,可楊林已經受不了這個老頭子了,直接憤而離席,一腳踹開大門,巨大的聲響連在一樓辦公的劉瑞都能聽得見。


    “我再也不想和那個齊雲山談判了,這個人真是油鹽不進,滿腦子都隻有他的股票賬戶和銀行存款。


    你知道他怎麽跟我解釋四海分行的襲擊嗎?是赫爾墨斯降下的神罰!”


    “那個小偷保護神?我怎麽感覺還罵了他們自己呢?”


    劉瑞想了想腦子裏麵為數不多的古希臘神話知識,疑惑地問出了聲。


    “你下一步打算怎麽幹?他們算是已經徹底撕破臉了,光明正大的要把鬆江府變成他們的榨汁廠。”


    在瀏覽完最後一份關於央行籌建的文件,並附上自己的意見後,劉瑞放下自來水筆,好好伸了個懶腰,長時間俯身工作後猛然挺直,腰椎發出了哢哢的響聲。


    “讓104步兵師做好準備,隨時進城!


    這個時候就不要管什麽洋人的租界了,海軍陸戰隊隨時準備好在寶山一帶登陸,空降團加強城市環境下的低空空降訓練。


    如果朝廷方麵繼續僵持,我們就一鼓作氣拿下鬆江府!”


    就在兩人拿定主意,準備在談判破裂後直接圍攻鬆江府的同時,許勳的輪椅也被推到了浦西地區的趙家公館內。


    趙國棟終於見到了這位騎在自己頭上十多年的許家掌權者,


    卻已然是一副耄耋老人的模樣,頭發掉了大半,裸露在外的頭頂出現了大片的老人斑。


    長時間無法下地行走和縱欲生活,使得其身上的肌肉進一步萎縮。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除了身上的衣服,誰都無法將這個老頭與戰後力挽狂瀾,坐定蘇滬浙地區頭把交椅的許勳聯係起來。


    可許勳的眼睛依然是炯炯有神,眼眸中散發著毒蛇一般冷峻的兇光。


    “草民許勳在這裏拜見趙巡撫了,身體抱恙,無法行禮,還望巡撫大人有大量!”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拍馬屁都能拍的讓人心神暢漾,而許勳的這個馬屁,可以說讓趙國棟心膽都寒顫了一下。


    “不敢當,不敢當。許先生乃是前輩,我這小輩怎能受得了如此大禮?”


    “原來你還知道自己是小輩呀,不說的話,我還以為趙成福那家夥專門就是當告密人的呢!”


    看來這小子不擅長當間諜啊!老趙絕對不知道他兒子一來就把老底都揭了,自己是明牌跟人家打呢!


    “我來呢,也就是問你一件事,萬一劉瑞那小子打過來了,你是站在我這邊,還是站在他那邊?”


    老趙從基層縣官幹起,一步步爬到巡撫職位,這幾十年來宦海生涯讓他的心性磨練許久,可照樣還是被許勳的話驚出了汗水。


    “屬下永遠忘不了是如何得到巡撫一職的,趙家這些年的積蓄都是在許家的庇護下拿到的,如果飛虎軍真的打進來,我一定會帶著緝私隊和海關警察上前線!”


    許勳點點頭,隨後又開口說道。


    “行,有你這份心咱就放心了,但你的兵一年槍彈都摸不到幾次,用來打仗太勉強了。這樣吧,你把槍彈全送到凱兒那,我讓羽林虎賁兩個師的長官過去領。”


    這就要奪我的兵權了?卸磨殺驢也沒這麽快吧,況且現在磨還在我身上呢!


    權衡再三,趙國棟最終還是應了下來,畢竟要是真動起手來,恐怕他會死的莫名其妙。


    他死都不要緊,但許勳能知道兒子所說的話,那就證明他的身邊肯定有安插的眼線,


    按照許勳這段時間變態的想法來看,恐怕兒子會先走在他前麵呀!


    在先前的奔襲作戰中,剛剛定型的三號戰車跋山涉水,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但他們也遭受到了超高比例的機械故障,諸如冷卻液之類的耗件大量損耗,


    不少戰車的發動機也出現了小故障,一開動後就隆隆作響。


    炮膛和槍管也在作戰中大量消耗了使用壽命,必須要進行更換。


    趁著雙方在鬆江地區對峙的功夫,孫凱麾下的裝甲部隊按照輕重緩急,分別進入縱隊的收容維修所或後方的大修廠。


    而在裝備檢修的期間,除了部分戰士配合廠方進行維修外,大部分都在浦口地區休整,


    外出遊玩的人絡繹不絕,就好像戰爭已經結束了一樣。


    畢竟在狹窄又炎熱的戰車裏長途奔襲十幾個小時,對於戰士們生理、心理都是極大的考驗,


    就連孫凱在結束作戰後都瘦了快20斤。


    這名目前全國最具有裝甲部隊指揮經驗的軍官沒有像他的戰士們一樣放鬆,而是與德國顧問不斷地進行交流心得,


    同時在他們的指導下,逐步將自己的作戰經驗轉化為理論知識,投放到《火力》期刊上。


    隆美爾對於裝甲部隊十分的感興趣,雖然他之前多是指揮步兵單位進行作戰。


    盡管在歐戰時,德國人並沒有過於重視坦克的作用,他們僅僅生產了20輛a7v坦克後便宣告結束,


    但他們手頭上仍然繳獲了超過百輛的英法坦克。


    馬克四號坦克在換裝了比利時57毫米火炮和德製mg08機槍後,還和在英軍服役的姊妹坦克之間爆發了世界上第一場坦克戰。


    兩名同樣年輕的軍官經常湊在一起,用並不熟練的中文和德語進行雙向交流,


    最終咬咬牙報了一個語言學習小組,開始努力鑽研在亞洲和歐洲都算得上困難的語言。


    就在孫凱為自己的第一篇理論性論文完成而興高采烈時,他的門被一名傳令兵敲響了。


    “孫司令,請迅速將你的部隊官兵們召迴,有一項特別艱巨的任務將交給你們。”


    老孫趕緊穿上軍裝,跟著傳令兵往前敵軍委會的大樓走去。


    在路上剛好碰到了隆美爾,考慮到顧問團的消息一向比他們得到的要早還精確,於是便悄悄向他打探打探。


    “豫中大變,朝廷中原戰敗,估計是打算向你們總督求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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