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辦公室。
張嵐玉沒有坐等，李東到的時候，張嵐玉正在欣賞那尊黃金貔貅。
見李東進門，張嵐玉抬頭笑道：“這麽久了，你這好像沒什麽變化啊。”
李東一邊示意她坐下聊，一邊笑道：“能有什麽變化。
辦公室又不是家，來這除了辦公就是辦公，你以為我跟許聖哲似的，辦公室奶孩子呢。”
“噗嗤！”
張嵐玉失笑道：“都說你欺負許聖哲欺負成習慣了，隨時隨地吐槽他，看來不是傳言，而是事實。
既然如此，這尊貔貅怎麽還留著？”
李東笑了笑，拿起茶壺給她倒了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
喝了一口，李東才接話道：“吐槽不代表恨他，閑著也是閑著，找個人欺負欺負也挺有成就感的。
至於貔貅，這可是黃金的，不留著難道還扔了？”
張嵐玉再度失笑，接著有些惋惜道：“可惜了，你快結婚了。
要不然，和你在一起，我覺得應該挺有意思的。”
說罷，張嵐玉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又好笑道：“話說迴來，中老年企業家就不說了，去青年企業家辦公室，我不是第一次了。
一般情況下，很少會給我倒茶。
咖啡，飲料，紅酒都有，而且之前都會問一問我的意見。
唯獨到了你這，二話不說就是茶水一杯，你在女人麵前都是這麽強勢嗎？”
李東愣了一下，好一會才搖頭道：“真沒在意，我這倒是有紅酒和咖啡，你需要嗎？
不過聊聊天談談話而已，我覺得茶葉也挺好的。
當然，你要是喜歡，那我讓白素給你弄，平時我一般都是喝茶。”
張嵐玉輕笑一聲，在李東對麵坐了下來，搖頭道：“不用，茶葉挺好的。
我就是一直覺得，你和其他企業家不一樣。
說句心裏話，從你這樣家庭走出來的大企業家，一般到了這時候，很容易出現心理懈怠和偏差。
大多數人都會有這個階段，包括現在的老一輩企業家，在剛崛起的那幾年，都會有這種心思。
可唯獨你，我發現好像幾年來，沒出現太大的變化。”
李東輕笑道：“你說的變化是什麽？
暴發之後開始奢侈享受？
還是失去了前進的心思，光想著守財了？”
李東放下茶杯，靠在沙發上笑嗬嗬道：“這種心理，其實我也有過。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我要這麽多錢幹嘛，現在有這麽多錢夠我花一輩子了。
買幾套房子，買幾輛豪車，錢多點再買艘遊艇，帶著各種各樣的美女去海上開無遮大會……
有這種想法很正常，在暴發階段，我相信很多人都這麽想過。
可等你熬過那段時期，你就會覺得沒太大的意義了。
而且現在，該有的我都有了，房子車子，女人，地位，成就感，我一樣不缺。
到了這時候，你就會覺得之前的想法沒有太大意思了。”
張嵐玉好奇道：“你說的倒是簡單，可這個時期一般人都很難熬過去，你呢，怎麽熬下去的？”
“我？”
李東失笑道：“我還不簡單，忙唄，你又不是不知道。
忙的你暈頭轉向，忙的你連上個廁所都覺得時間長了，忙的你一上床就睡著了，哪還有那麽多想法。
而且我這個時期持續的很短，等我忙完了，我發現我已經站在想象之外的巔峰了。
這時候，那些想法自然就消散了。”
張嵐玉點了點頭，麵帶笑容道：“不管怎麽說，你是我為數不多佩服的人之一。
或者說，比我年輕的人當中，你是我唯一佩服的。
窮不失誌富不癲狂，能做到這些的人太少太少。”
李東聞言笑眯眯道：“前半句我接了，窮日子我過過，最艱難的時候，我連吃頓飯都是問題，出門坐公交都發現沒錢，步行走了十幾裏就為了賺那十幾二十塊錢。
再難，我也不偷不搶不犯法，靠自己掙錢。
最後，我撐下來了。
所以窮不失誌，我還是能厚著臉皮接下來的。
至於不癲狂，也就你這麽想了，現在外界誰不說我李東狂妄無邊。
你說這話，倒是讓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張嵐玉沒在意他後麵的話，而是有些好奇心爆發道：“你還有這個階段？你不是高中時期就創業致富了嗎？
高中剛畢業，身家就有數百萬了吧？”
李東眯著眼道：“那都高三了，之前也苦，再說你以為起步資金就那麽容易賺來的？
所以有時候，我特別羨慕你們這些人。
別誤會，我不是眼紅誰嫉妒誰，你們能享受這樣的條件也是你們自己父輩創造出來的。
我就是單純的羨慕，所以我也立誌要做這樣的人。
不是你們這些人，而是讓我的兒女成為你們這樣的人。
富二代我是當不了了，給富二代當爹，那就成了我最大的夢想。
現在，我這夢想算是實現一大半了。”
張嵐玉挑眉，半晌才道：“你這話應該當著許聖哲的麵說，總覺得你是在罵人。
另外，到現在，你才實現了一大半夢想，難道現在你還不夠有錢？”
“那倒不是，錢不是最主要的。
有錢，那也得守得住才行。
守不住，那就不是錢，是炸彈。
我呢，現在的目標就是把這些炸彈都給提前引爆了，若幹年後，讓我家的富二代專心享受就行。
要不然，別給我絕後了，那就慘了。”
這話一出，張嵐玉眼神都有些發亮。
盯著李東看了好一會，張嵐玉才輕聲道：“以前沒看出來，你注定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想想，真的挺羨慕沈茜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幾句話，讓我心髒有些加速了。
李東，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我死灰複燃嗎？”
李東訕訕道：“當你朋友，才跟你聊幾句，你可別給我找麻煩了。
好男人多了去了，我算哪顆蔥。
行了，不扯這些，今天找我有別的事沒？”
“越是這樣，你越讓人心動，李東，真的不考慮考慮？名分什麽的，我不是太在意的。”張嵐玉笑的有些玩味，有些肆無忌憚。
李東微微蹙眉，張嵐玉見狀又笑道：“開個玩笑，別太認真了。
跟你這種人在一起，壓力太大，還不如找個普通男人過一輩子。
今天來找你，第一，老朋友有段時間沒見麵了，來敘敘舊。
第二，我堂妹知道我認識你，想給你做個專訪，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第三，你昨晚不是說京城地區門店要撤離嗎？
我一個朋友托我問問你，有沒有轉讓的意向，他們可以全盤接下來。”
李東沒急著說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這才緩緩道：“專訪暫時就算了，最近我事情比較多，也沒工夫做這些。
至於你朋友，哪家的？
口氣可不小，全盤接收遠方京城的門店，規模不上百億，不敢說這話。”
“萬客隆。”
張嵐玉簡潔明了，直接說出了對方所屬企業。
李東一聽就搖頭道：“不可能。”
在華夏，客隆超市很多，萬客隆，洪客隆，重客隆，京客隆……
而萬客隆，是客隆超市在華夏的鼻祖。
這家一開始以批發為主的倉儲超市，背景不小。
幕後股東是荷蘭shv和華夏中糧幾家聯合成立的合資企業。
shv投資公司，年營收超過百億歐元，也是千億級營收的大集團。
中糧不必說，在華夏雖然名聲不顯，實際上也是堪比華潤甚至超過華潤的國企。
這樣的合資企業，在華夏地區，有國企做後台，按理說李東轉讓也沒太大關係，這不是單純的外資。
可就在08年開年不久，棒子的樂天收購了shv手中49%的萬客隆股權。
而這49%的股權，是擁有經營權的，也就是說，另外的大股東中糧實際上是不具備萬樂隆超市經營權的。
出售給萬客隆，也就變相地轉給了樂天，李東可不會幹這種事。
張嵐玉聞言失笑道：“就不聽聽報價？
對方很有誠意的，起碼，比起其他企業，報價不會低。
你的心思，我知道一些。
可萬客隆也有國企的股份，你所擔心的，我覺得沒有太大的必要。
再說，既然是做生意，我覺得你沒必要考慮太多的場外因素。
這次你們全線從京城撤離，一般的企業沒有這個實力接盤，京城如今混戰的厲害，非零售集團恐怕也不敢貿然入場。
而零售巨頭企業當中，如今在華夏，也就沃爾瑪和高鑫幾家有這個實力。
可這幾家，外資痕跡比萬客隆重的多。
對方承諾，可以不使用樂天的招牌，而是繼續沿用萬客隆的牌子……”
李東擺擺手道：“不談這個，要敘舊就敘舊，繼續談下去，沒太大意義。
要是單純的中糧想收購，沒問題，我歡迎。
哪怕他們之後再轉手，那是他們的事，我不管。
可想從我手中直接收購，不存在這個可能。
還有，外資零售如今在華夏還有生存空間嗎？
連家樂福都老老實實地退出了，樂購和麥德龍這些巨頭，現在也都是打醬油的貨色。
怎麽，樂天還沒死心？
你告訴你朋友，別想太多，老老實實地退出最好，繼續進場，遲早也是完蛋的命。
還有，你朋友不少啊，外資企業都有說得上話的朋友了。”
張嵐玉有些失笑，誰還沒幾個朋友。
他們這些人，說一聲朋友遍天下可不是假的。
就連沈茜，朋友也是一大堆，不過和李東不處於一個圈子而已。
認識一些外資的高管，太正常不過了。
張嵐玉也沒多說這個，笑道：“你不同意就算了，就是有些可惜了。
對方可是承諾了，給我1%的傭金。
這要是真能賣出去50億，一筆就賺了5000萬，這損失你給我補償一些如何？”
李東無語道：“跟我有啥關係，你現在窮的連飯都吃不上，還等著你們支援我呢。
還有，1%的傭金，也太小瞧你張嵐玉了吧。
沒有5%，你搭理他們幹嘛？
話說迴來，要是真有5%，你跟我說，我迴頭跟他們簽約試試，隻要賠償金不超過2億5000萬，咱們就坑他們一把。
賠償他們一個億，我們還能賺個1億5000萬……”
張嵐玉有些無力，這家夥腦袋裏到底想什麽呢？
當然，她也知道，李東隻是開個玩笑罷了，遠方的名聲都不止這個價，十倍都不劃算。
不過今天來李東這，她的幾個任務算是都失敗了。
專訪沒有，中人也沒當成。
張嵐玉也不算失望，她早有預料，順理成章的事。
李東雖然在外界名氣很大，可要說專訪，還真沒做過。
不是沒有媒體邀請他，甚至連央視和時代周刊亞洲分刊的人都邀請過，不過都被李東拒絕了而已。
他看著高調，實際上本質上是個低調至極的人。
除非專訪對他有實實在在的必要性，他才會接受，要不然他不答應才是正常的。
至於萬客隆那邊，張嵐玉也就順口說說，她不說，萬客隆也會找別人來說，來給李東說一句，提個醒就行。
沒再繼續這些話題，而沒了這些話題，兩人好像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李東端著茶杯沒吭聲，張嵐玉也一直盯著他的茶杯走神。
過了一會，張嵐玉起身笑道：“那我先走了，過幾天我恐怕又要走了，有空的話，約小蕊她們一起出來吃頓飯，就當為我踐行吧。”
李東也站了起來，笑道：“沒問題，隨時都行。
不過世界再大，平川還是根，也別跑的全世界沒影了。
年紀也不小了，找個人組建家庭，挺好的。
還有你堂妹那，要是堅持的話，跟白素約一下，我抽空做個簡短的專訪也問題不大。”
張嵐玉瞥了他一眼，好半晌才道：“這算什麽？勸我找個人嫁了，你心裏好受點？
有時候，特討厭你這樣，優柔寡斷的。
既然拒絕了，那就拒絕的幹脆點，別跟娘炮似的，心裏覺得難受，還想著要不要補償一下……”
李東嘴角抽搐，悶悶道：“那行，你走你的，我就不送了，以後也別跟我打交道，看著你就煩。
都老女人了，我勸幾句還跟我較上勁了。”
“混蛋！”
張嵐玉罵了一句，轉身就走，這混蛋玩意毒舌起來比女人還可惡！
張嵐玉沒有坐等，李東到的時候，張嵐玉正在欣賞那尊黃金貔貅。
見李東進門，張嵐玉抬頭笑道：“這麽久了，你這好像沒什麽變化啊。”
李東一邊示意她坐下聊，一邊笑道：“能有什麽變化。
辦公室又不是家，來這除了辦公就是辦公，你以為我跟許聖哲似的，辦公室奶孩子呢。”
“噗嗤！”
張嵐玉失笑道：“都說你欺負許聖哲欺負成習慣了，隨時隨地吐槽他，看來不是傳言，而是事實。
既然如此，這尊貔貅怎麽還留著？”
李東笑了笑，拿起茶壺給她倒了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
喝了一口，李東才接話道：“吐槽不代表恨他，閑著也是閑著，找個人欺負欺負也挺有成就感的。
至於貔貅，這可是黃金的，不留著難道還扔了？”
張嵐玉再度失笑，接著有些惋惜道：“可惜了，你快結婚了。
要不然，和你在一起，我覺得應該挺有意思的。”
說罷，張嵐玉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又好笑道：“話說迴來，中老年企業家就不說了，去青年企業家辦公室，我不是第一次了。
一般情況下，很少會給我倒茶。
咖啡，飲料，紅酒都有，而且之前都會問一問我的意見。
唯獨到了你這，二話不說就是茶水一杯，你在女人麵前都是這麽強勢嗎？”
李東愣了一下，好一會才搖頭道：“真沒在意，我這倒是有紅酒和咖啡，你需要嗎？
不過聊聊天談談話而已，我覺得茶葉也挺好的。
當然，你要是喜歡，那我讓白素給你弄，平時我一般都是喝茶。”
張嵐玉輕笑一聲，在李東對麵坐了下來，搖頭道：“不用，茶葉挺好的。
我就是一直覺得，你和其他企業家不一樣。
說句心裏話，從你這樣家庭走出來的大企業家，一般到了這時候，很容易出現心理懈怠和偏差。
大多數人都會有這個階段，包括現在的老一輩企業家，在剛崛起的那幾年，都會有這種心思。
可唯獨你，我發現好像幾年來，沒出現太大的變化。”
李東輕笑道：“你說的變化是什麽？
暴發之後開始奢侈享受？
還是失去了前進的心思，光想著守財了？”
李東放下茶杯，靠在沙發上笑嗬嗬道：“這種心理，其實我也有過。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我要這麽多錢幹嘛，現在有這麽多錢夠我花一輩子了。
買幾套房子，買幾輛豪車，錢多點再買艘遊艇，帶著各種各樣的美女去海上開無遮大會……
有這種想法很正常，在暴發階段，我相信很多人都這麽想過。
可等你熬過那段時期，你就會覺得沒太大的意義了。
而且現在，該有的我都有了，房子車子，女人，地位，成就感，我一樣不缺。
到了這時候，你就會覺得之前的想法沒有太大意思了。”
張嵐玉好奇道：“你說的倒是簡單，可這個時期一般人都很難熬過去，你呢，怎麽熬下去的？”
“我？”
李東失笑道：“我還不簡單，忙唄，你又不是不知道。
忙的你暈頭轉向，忙的你連上個廁所都覺得時間長了，忙的你一上床就睡著了，哪還有那麽多想法。
而且我這個時期持續的很短，等我忙完了，我發現我已經站在想象之外的巔峰了。
這時候，那些想法自然就消散了。”
張嵐玉點了點頭，麵帶笑容道：“不管怎麽說，你是我為數不多佩服的人之一。
或者說，比我年輕的人當中，你是我唯一佩服的。
窮不失誌富不癲狂，能做到這些的人太少太少。”
李東聞言笑眯眯道：“前半句我接了，窮日子我過過，最艱難的時候，我連吃頓飯都是問題，出門坐公交都發現沒錢，步行走了十幾裏就為了賺那十幾二十塊錢。
再難，我也不偷不搶不犯法，靠自己掙錢。
最後，我撐下來了。
所以窮不失誌，我還是能厚著臉皮接下來的。
至於不癲狂，也就你這麽想了，現在外界誰不說我李東狂妄無邊。
你說這話，倒是讓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張嵐玉沒在意他後麵的話，而是有些好奇心爆發道：“你還有這個階段？你不是高中時期就創業致富了嗎？
高中剛畢業，身家就有數百萬了吧？”
李東眯著眼道：“那都高三了，之前也苦，再說你以為起步資金就那麽容易賺來的？
所以有時候，我特別羨慕你們這些人。
別誤會，我不是眼紅誰嫉妒誰，你們能享受這樣的條件也是你們自己父輩創造出來的。
我就是單純的羨慕，所以我也立誌要做這樣的人。
不是你們這些人，而是讓我的兒女成為你們這樣的人。
富二代我是當不了了，給富二代當爹，那就成了我最大的夢想。
現在，我這夢想算是實現一大半了。”
張嵐玉挑眉，半晌才道：“你這話應該當著許聖哲的麵說，總覺得你是在罵人。
另外，到現在，你才實現了一大半夢想，難道現在你還不夠有錢？”
“那倒不是，錢不是最主要的。
有錢，那也得守得住才行。
守不住，那就不是錢，是炸彈。
我呢，現在的目標就是把這些炸彈都給提前引爆了，若幹年後，讓我家的富二代專心享受就行。
要不然，別給我絕後了，那就慘了。”
這話一出，張嵐玉眼神都有些發亮。
盯著李東看了好一會，張嵐玉才輕聲道：“以前沒看出來，你注定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想想，真的挺羨慕沈茜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幾句話，讓我心髒有些加速了。
李東，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我死灰複燃嗎？”
李東訕訕道：“當你朋友，才跟你聊幾句，你可別給我找麻煩了。
好男人多了去了，我算哪顆蔥。
行了，不扯這些，今天找我有別的事沒？”
“越是這樣，你越讓人心動，李東，真的不考慮考慮？名分什麽的，我不是太在意的。”張嵐玉笑的有些玩味，有些肆無忌憚。
李東微微蹙眉，張嵐玉見狀又笑道：“開個玩笑，別太認真了。
跟你這種人在一起，壓力太大，還不如找個普通男人過一輩子。
今天來找你，第一，老朋友有段時間沒見麵了，來敘敘舊。
第二，我堂妹知道我認識你，想給你做個專訪，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第三，你昨晚不是說京城地區門店要撤離嗎？
我一個朋友托我問問你，有沒有轉讓的意向，他們可以全盤接下來。”
李東沒急著說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這才緩緩道：“專訪暫時就算了，最近我事情比較多，也沒工夫做這些。
至於你朋友，哪家的？
口氣可不小，全盤接收遠方京城的門店，規模不上百億，不敢說這話。”
“萬客隆。”
張嵐玉簡潔明了，直接說出了對方所屬企業。
李東一聽就搖頭道：“不可能。”
在華夏，客隆超市很多，萬客隆，洪客隆，重客隆，京客隆……
而萬客隆，是客隆超市在華夏的鼻祖。
這家一開始以批發為主的倉儲超市，背景不小。
幕後股東是荷蘭shv和華夏中糧幾家聯合成立的合資企業。
shv投資公司，年營收超過百億歐元，也是千億級營收的大集團。
中糧不必說，在華夏雖然名聲不顯，實際上也是堪比華潤甚至超過華潤的國企。
這樣的合資企業，在華夏地區，有國企做後台，按理說李東轉讓也沒太大關係，這不是單純的外資。
可就在08年開年不久，棒子的樂天收購了shv手中49%的萬客隆股權。
而這49%的股權，是擁有經營權的，也就是說，另外的大股東中糧實際上是不具備萬樂隆超市經營權的。
出售給萬客隆，也就變相地轉給了樂天，李東可不會幹這種事。
張嵐玉聞言失笑道：“就不聽聽報價？
對方很有誠意的，起碼，比起其他企業，報價不會低。
你的心思，我知道一些。
可萬客隆也有國企的股份，你所擔心的，我覺得沒有太大的必要。
再說，既然是做生意，我覺得你沒必要考慮太多的場外因素。
這次你們全線從京城撤離，一般的企業沒有這個實力接盤，京城如今混戰的厲害，非零售集團恐怕也不敢貿然入場。
而零售巨頭企業當中，如今在華夏，也就沃爾瑪和高鑫幾家有這個實力。
可這幾家，外資痕跡比萬客隆重的多。
對方承諾，可以不使用樂天的招牌，而是繼續沿用萬客隆的牌子……”
李東擺擺手道：“不談這個，要敘舊就敘舊，繼續談下去，沒太大意義。
要是單純的中糧想收購，沒問題，我歡迎。
哪怕他們之後再轉手，那是他們的事，我不管。
可想從我手中直接收購，不存在這個可能。
還有，外資零售如今在華夏還有生存空間嗎？
連家樂福都老老實實地退出了，樂購和麥德龍這些巨頭，現在也都是打醬油的貨色。
怎麽，樂天還沒死心？
你告訴你朋友，別想太多，老老實實地退出最好，繼續進場，遲早也是完蛋的命。
還有，你朋友不少啊，外資企業都有說得上話的朋友了。”
張嵐玉有些失笑，誰還沒幾個朋友。
他們這些人，說一聲朋友遍天下可不是假的。
就連沈茜，朋友也是一大堆，不過和李東不處於一個圈子而已。
認識一些外資的高管，太正常不過了。
張嵐玉也沒多說這個，笑道：“你不同意就算了，就是有些可惜了。
對方可是承諾了，給我1%的傭金。
這要是真能賣出去50億，一筆就賺了5000萬，這損失你給我補償一些如何？”
李東無語道：“跟我有啥關係，你現在窮的連飯都吃不上，還等著你們支援我呢。
還有，1%的傭金，也太小瞧你張嵐玉了吧。
沒有5%，你搭理他們幹嘛？
話說迴來，要是真有5%，你跟我說，我迴頭跟他們簽約試試，隻要賠償金不超過2億5000萬，咱們就坑他們一把。
賠償他們一個億，我們還能賺個1億5000萬……”
張嵐玉有些無力，這家夥腦袋裏到底想什麽呢？
當然，她也知道，李東隻是開個玩笑罷了，遠方的名聲都不止這個價，十倍都不劃算。
不過今天來李東這，她的幾個任務算是都失敗了。
專訪沒有，中人也沒當成。
張嵐玉也不算失望，她早有預料，順理成章的事。
李東雖然在外界名氣很大，可要說專訪，還真沒做過。
不是沒有媒體邀請他，甚至連央視和時代周刊亞洲分刊的人都邀請過，不過都被李東拒絕了而已。
他看著高調，實際上本質上是個低調至極的人。
除非專訪對他有實實在在的必要性，他才會接受，要不然他不答應才是正常的。
至於萬客隆那邊，張嵐玉也就順口說說，她不說，萬客隆也會找別人來說，來給李東說一句，提個醒就行。
沒再繼續這些話題，而沒了這些話題，兩人好像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李東端著茶杯沒吭聲，張嵐玉也一直盯著他的茶杯走神。
過了一會，張嵐玉起身笑道：“那我先走了，過幾天我恐怕又要走了，有空的話，約小蕊她們一起出來吃頓飯，就當為我踐行吧。”
李東也站了起來，笑道：“沒問題，隨時都行。
不過世界再大，平川還是根，也別跑的全世界沒影了。
年紀也不小了，找個人組建家庭，挺好的。
還有你堂妹那，要是堅持的話，跟白素約一下，我抽空做個簡短的專訪也問題不大。”
張嵐玉瞥了他一眼，好半晌才道：“這算什麽？勸我找個人嫁了，你心裏好受點？
有時候，特討厭你這樣，優柔寡斷的。
既然拒絕了，那就拒絕的幹脆點，別跟娘炮似的，心裏覺得難受，還想著要不要補償一下……”
李東嘴角抽搐，悶悶道：“那行，你走你的，我就不送了，以後也別跟我打交道，看著你就煩。
都老女人了，我勸幾句還跟我較上勁了。”
“混蛋！”
張嵐玉罵了一句，轉身就走，這混蛋玩意毒舌起來比女人還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