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
當鋼印落下來的那一刻，秦雨涵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
沒有和上次一樣落淚，默默地接過離婚證書，秦雨涵自嘲道：“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原以為是別的顏色才對，沒想到還是紅的。
你該和民政部建議一下，改成別的顏色才對。”
李東沒吭聲，這時候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秦雨涵也沒有繼續下去，起身道：“走吧，恢複了單身，仿佛覺得脫去了一層枷鎖，空氣都新鮮了許多。”
李東聞言跟著起身，兩人一起往外走去。
而他們身後，幫他們辦理離婚手續的，還是上次的那位中年婦人。
直到他們走了，中年婦人才搖頭不已，這些有錢人，結婚離婚跟玩似的。
這才結婚多久？
不過想到網上說的情況，中年婦人也覺得可以理解，十有八九是李東這位大亨移情別戀了，現在來離婚倒也正常。
正常歸正常，中年婦人心裏還是有些鄙夷。
因為李東出身東平，在東平包括整個江北，李東的名聲都很好。
哪怕他不斷放炮，形象也都是正麵為主。
可現在，在中年婦人眼中，李東的形象也好不到哪去。
拋棄發妻，找了個官二代結婚，這不是當代陳世美麽！
當然，李東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就算鄙夷，也不能當著李東的麵露出這種姿態，迴頭暗地裏鄙視唾罵倒是沒問題。
婦人正想著這些，樓梯間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一個梳著大背頭的中年男子就進門匆匆道：“剛剛李東來了？”
婦人連忙起身道：“局長，是李東。”
“辦離婚的？”
婦人連忙點頭道：“嗯，張副局長打了招唿。”
要不是副局長打了招唿，今天才大年初七，民政局是不辦理業務的。
東平這邊，都得到大年初八才正式辦理業務。
說起來，李東和秦雨涵，也是開年東平第一對離婚的對象。
李東作為華夏知名的豪富，大企業家，這點小忙，自然有人樂得幫忙。
別說已經初七了，就是大年初一，他想辦事，也有人願意幫忙開後門。
局長一聽，頓時挑眉道：“檔案給我看看。”
婦人連忙將手續和檔案遞給了大背頭，大背頭拿起看了一會，接著拿著檔案道：“我先拿迴去看看，迴頭送過來。”
婦人也沒在意，畢竟是首富的婚姻狀況，感興趣的一大把，局長感興趣也正常。
這時候，大背頭又道：“數據庫還沒更新吧？今年提交數據是什麽時候？”
“現在還沒恢複辦公，年前的已經提交了，開年的檔案起碼得等正月結束才一起提交。”婦人馬上迴複道。
09年的時候，全國各地的婚姻狀況幾乎都沒進行全國聯網，也沒開始實時更新。
一般情況下，都是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按月進行數據提交更新。
有些地方結婚離婚少的，檔案積累不嚴重的，按季度提交數據更新都沒問題。
這也造成，這時候重婚的情況比較多。
隻要不在同一地進行登記，你在其他地方就算結婚了，也查不到你的婚姻情況，或者在你結婚之後短時間內，別的地方檔案顯示的還是未婚。
這時候，哪怕不換名不換身份證，進行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結婚都沒問題。
大背頭聽到過了正月才提交數據庫，也沒再問，拿著檔案下了樓。
婦人見他走了，四處看了看，見大廳沒人，也收拾了一下東西，匆忙走人。
假期還沒過，要不是副局長打了招唿，她才懶得過來加班。
……
樓下。
大背頭拿著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等了好一會，電話才接通，一接通，對麵人就道：“小陳，有事？”
雖然大背頭年紀早就超過了40，塊頭也不小，可被人稱唿小陳，大背頭沒有絲毫不滿，連忙堆笑道：“王局，有點事跟您匯報一下，不知道您這兩天方便嗎？”
電話那邊的人有些不太樂意，敷衍道：“我這幾天挺忙的，你有什麽事電話裏說就行，明天我還得去省裏一趟。”
見市裏的老大不願意見麵，大背頭略顯失望，隻好道：“是這樣的，您上次不是說關注一下李東的情況嗎？
今天他迴東平了，一迴來就辦了離婚手續。
所以我跟您說一聲……”
“什麽！”
電話那邊的人聲音忽然拔高了起來，急忙道：“離婚了？”
“對，離婚了，剛辦的。”
“……”
微微沉默了一會，王局說道：“我知道了。”
見王局要掛電話，大背頭連忙道：“王局，他離婚檔案還在我這邊，現在還沒提交到市裏，要不我給您送過去？”
“檔案……”
王局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半晌才道：“這樣，檔案先給我送過來，你那邊暫時不用存檔。”
大背頭一聽王局要自己送過去，頓時喜笑顏開道：“好好好，我馬上給您送過去，王局，要不晚上一起吃頓飯吧，聽說南街開了家新酒樓，味道挺不錯的……”
“……”
……
就在李東他們離開民政局不到半小時。
京城。
民政部。
一間辦公室中。
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掛斷了電話，接著就微微蹙眉，喃喃道：“離婚了？”
不過想想好像也挺正常，畢竟馬上要和杜家的閨女結婚了。
原以為這家夥膽大包天，不會在乎這個，沒想到最後還是慫了。
男子有些失望，考慮了片刻，拿著手中的那部手機再次打通了一個電話，電話一通，男子馬上道：“東平那位離婚了，這事還做文章嗎？”
“離婚了？”
“對，就剛剛。”
“財產分割呢？”電話中的人顯得有些失望。
原本李東結婚的事，在數據庫更新之後，他們就知道了。
不過李東結婚，隻能說是八卦，沒有任何用處。
曝光這個，也沒有絲毫效果。
可等到李東宣布，和沈茜結婚的時候，不少人忽然察覺到了，可能有利用到的機會。
以李東的尿性，指不定他就沒在乎這個，又或者他離婚，遠方集團會出現分割，這就是大事了。
所以大家都在默默等待著，等待著李東和沈茜的婚期到來。
誰知道，這時候李東離婚了。
“沒做分割，離婚協議沒有這些。”
“蠢貨！”電話中人罵了一句，接著又道：“可以壓下來嗎？不用太久，壓到他和那位再領證就行。”
男子微微蹙眉，想了想道：“就算壓下來，用處也不大，日期都在。
除非……”
“除非什麽？”
“檔案丟了，入不了庫，反正是在非工作日辦理的，直接不承認有這事，這個倒是可以試試。”
一聽男子這麽說，電話對麵的人沉吟道：“對你有麻煩嗎？”
男子有些得意地笑道：“一個縣城民政局的檔案丟失了，怎麽也不會和我牽扯上關係。
就算事後鬧騰，隻要經手的人都不承認，大不了冷藏一段時間。
我想，其他人都知道該怎麽選擇的。
不過從這方麵入手，真的有效果嗎？”
“試試再說，不管有沒有，給他和木土先生插根刺也好。
何況，事情真要鬧大了，不見得他能躲過去。”
“試試倒是沒問題，他太目中無人了！
這麽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不把一切看在眼裏的商人。
隻要你們能把他弄的身敗名裂，我們馬上就有借口接管基金會，從基金會入手，也許能給你們意想不到的幫助。
我太清楚這些私人基金會了，其中問題很多，想要找，全是漏洞。”
“看看再說吧。”
電話那邊的人沒有多說什麽，這位現在還怨恨著呢。
之前遠方慈善基金的慈善晚會，募集了大量資金。
按照慣例，這些募集來的資金，本來就不能全部交給遠方慈善基金自己來運營。
結果遠方倒好，募集了4個多億的資金，非要截留4億，留下一點零頭交上來。
為了這事，民政方麵這邊出麵了好幾次。
結果先是沈茜出麵談判，接著杜安民施加壓力，然後川蜀那邊的劉書記也出麵施壓。
那時候，民政部受到了不小的壓力和非議。
可民政部這邊也是有火難發，慣例之所以成為慣例，那是每個人都認可的事。
而李東非要覺得自己與眾不同，想要打破這個慣例。
到處找人施壓不說，他自己從頭到尾根本不露麵，幾乎無視了他們。
到後來，李東被逼無奈之下，才拿出了2億，仿佛施舍一般，交給了正規慈善機構運營。
然而，之前造成的影響依舊沒有平息，後期也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民政部這邊，厭惡李東，那是正常的。
尤其是，李東態度傲慢，一副布衣傲王侯的姿態，讓很多人都大為不滿。
李東雖然有錢，雖然富貴，可在華夏，他再有錢，那也得守規矩。
如今，李東偏偏不願意守這個規矩。
後期遠方慈善基金的運營，幾乎不通過政府機構，這也是讓男子極為不滿的原因之一。
遠方慈善基金，如今已經成為華夏第一私人慈善基金組織。
尤其是遠方內部達成了協議，每年分紅利潤的5%進入慈善基金協會，維持基金會運營，更是讓人眼紅不已。
遠方集團，08年利潤接近200億！
當然，08年遠方這邊困難，並沒有按照之前的內部協議撥款分紅，不過上次李東從京城迴去之後，七拚八湊地還是弄了3個億進入了慈善基金會。
3個億，也不算小數目了。
而且李東承諾，隻要遠方這邊接下來資金沒有這麽緊張，隨著利潤的增加，5%的盈利投入基金會，是一定會做到的。
08年要是按照5%來算，那就是10個億。
後麵哪怕李東做不到承諾說的那樣，每年最低5個億還是有的。
這還隻是遠方這邊的撥款，基金會自己也有業務在運營投資，加上網絡募捐這一塊，遠方現在也拿到了資格。
遠方pp、微博、商城、萬卡通，都開通了募捐功能。
每年保守估計，一個億左右那是最少的，這還是沒有大事，遠方也沒有大肆宣傳的緣故。
再加上遠方想把東星慈善夜打造成固定的慈善晚宴，以李東的人脈和遠方的地位，光是一次慈善晚宴，募集到的資金就不會少。
亂七八糟的加在一起，遠方慈善基金一年下來，起碼有六七億以上的資金入賬。
這樣的慈善基金組織，誰能不眼紅？
一年是這麽多，十年呢？
而李東太獨了，置監管機構於不顧，這本就不是正常情況。
不過因為李東最近風頭太大，名氣太大，有些事眾人也隻能默認，隻能看著。
可李東忘了，他結婚離婚，可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關鍵時刻，稍微弄點手腳，李東也要麻煩纏身。
正如電話中那人所言，哪怕不能把李東如何，也能讓他和杜安民心中紮根刺才對。
離婚了，那是二婚頭，雖然有些不好聽，可畢竟不犯法，離婚的大亨也不是一個兩個，這點有些詬病，但是不關乎其他。
杜安民就算知道了，心裏不快歸不快，大概也不會說話。
可要是沒離婚呢？
重婚呢？
到那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掛斷電話，男子敲了敲桌子，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看看戲也好，反正自己也不損失什麽。
李東和沈茜還真以為自己不知道，他們讓人盯著那筆錢呢。
兩億是不少，可一錘子買賣，真的多嗎？
要是能接管了慈善基金會，逼迫李東妥協，以承諾繼續支撐基金會投入運營，那才是大買賣。
妥協是門藝術，這個世界誰都在妥協。
不管是誰，不管位置多高，不管財富多少，所有人都在妥協。
唯獨李東，他真的以為自己例外？
得罪的人一茬接著一茬，上次在京城差點捅出了天大的簍子，早就讓人印象不好。
要是在他大婚之際，爆出醜聞，誰都遮掩不了。
到了那時候，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就到了。
男子心中暗暗想著，自己要求不高，隻要基金會，名正言順的事。
李東要是願意妥協，而又在無法一棍子打死的情況下，自己可以出麵幫他擺平重婚的麻煩。
這樣一來，也不算得罪死了。
總之，自己可進可退，倒是比別人要方便的多。
遠方集團再強，真崩塌了，自己也分不到一分，反而弄巧成拙，說不定基金會就徹底倒了。
與其如此，賣個好，說不定還能收獲更多。
越是想下去，男子越是愜意，有時候，還是該講策略的，誰能想到，一件小事，自己能將機會擴大到最大。
一個年入六七億的基金會，和整個遠方比起來，不是太起眼，大概也沒多少人在意到這個才對。
當鋼印落下來的那一刻，秦雨涵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
沒有和上次一樣落淚，默默地接過離婚證書，秦雨涵自嘲道：“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原以為是別的顏色才對，沒想到還是紅的。
你該和民政部建議一下，改成別的顏色才對。”
李東沒吭聲，這時候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秦雨涵也沒有繼續下去，起身道：“走吧，恢複了單身，仿佛覺得脫去了一層枷鎖，空氣都新鮮了許多。”
李東聞言跟著起身，兩人一起往外走去。
而他們身後，幫他們辦理離婚手續的，還是上次的那位中年婦人。
直到他們走了，中年婦人才搖頭不已，這些有錢人，結婚離婚跟玩似的。
這才結婚多久？
不過想到網上說的情況，中年婦人也覺得可以理解，十有八九是李東這位大亨移情別戀了，現在來離婚倒也正常。
正常歸正常，中年婦人心裏還是有些鄙夷。
因為李東出身東平，在東平包括整個江北，李東的名聲都很好。
哪怕他不斷放炮，形象也都是正麵為主。
可現在，在中年婦人眼中，李東的形象也好不到哪去。
拋棄發妻，找了個官二代結婚，這不是當代陳世美麽！
當然，李東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就算鄙夷，也不能當著李東的麵露出這種姿態，迴頭暗地裏鄙視唾罵倒是沒問題。
婦人正想著這些，樓梯間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一個梳著大背頭的中年男子就進門匆匆道：“剛剛李東來了？”
婦人連忙起身道：“局長，是李東。”
“辦離婚的？”
婦人連忙點頭道：“嗯，張副局長打了招唿。”
要不是副局長打了招唿，今天才大年初七，民政局是不辦理業務的。
東平這邊，都得到大年初八才正式辦理業務。
說起來，李東和秦雨涵，也是開年東平第一對離婚的對象。
李東作為華夏知名的豪富，大企業家，這點小忙，自然有人樂得幫忙。
別說已經初七了，就是大年初一，他想辦事，也有人願意幫忙開後門。
局長一聽，頓時挑眉道：“檔案給我看看。”
婦人連忙將手續和檔案遞給了大背頭，大背頭拿起看了一會，接著拿著檔案道：“我先拿迴去看看，迴頭送過來。”
婦人也沒在意，畢竟是首富的婚姻狀況，感興趣的一大把，局長感興趣也正常。
這時候，大背頭又道：“數據庫還沒更新吧？今年提交數據是什麽時候？”
“現在還沒恢複辦公，年前的已經提交了，開年的檔案起碼得等正月結束才一起提交。”婦人馬上迴複道。
09年的時候，全國各地的婚姻狀況幾乎都沒進行全國聯網，也沒開始實時更新。
一般情況下，都是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按月進行數據提交更新。
有些地方結婚離婚少的，檔案積累不嚴重的，按季度提交數據更新都沒問題。
這也造成，這時候重婚的情況比較多。
隻要不在同一地進行登記，你在其他地方就算結婚了，也查不到你的婚姻情況，或者在你結婚之後短時間內，別的地方檔案顯示的還是未婚。
這時候，哪怕不換名不換身份證，進行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結婚都沒問題。
大背頭聽到過了正月才提交數據庫，也沒再問，拿著檔案下了樓。
婦人見他走了，四處看了看，見大廳沒人，也收拾了一下東西，匆忙走人。
假期還沒過，要不是副局長打了招唿，她才懶得過來加班。
……
樓下。
大背頭拿著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等了好一會，電話才接通，一接通，對麵人就道：“小陳，有事？”
雖然大背頭年紀早就超過了40，塊頭也不小，可被人稱唿小陳，大背頭沒有絲毫不滿，連忙堆笑道：“王局，有點事跟您匯報一下，不知道您這兩天方便嗎？”
電話那邊的人有些不太樂意，敷衍道：“我這幾天挺忙的，你有什麽事電話裏說就行，明天我還得去省裏一趟。”
見市裏的老大不願意見麵，大背頭略顯失望，隻好道：“是這樣的，您上次不是說關注一下李東的情況嗎？
今天他迴東平了，一迴來就辦了離婚手續。
所以我跟您說一聲……”
“什麽！”
電話那邊的人聲音忽然拔高了起來，急忙道：“離婚了？”
“對，離婚了，剛辦的。”
“……”
微微沉默了一會，王局說道：“我知道了。”
見王局要掛電話，大背頭連忙道：“王局，他離婚檔案還在我這邊，現在還沒提交到市裏，要不我給您送過去？”
“檔案……”
王局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半晌才道：“這樣，檔案先給我送過來，你那邊暫時不用存檔。”
大背頭一聽王局要自己送過去，頓時喜笑顏開道：“好好好，我馬上給您送過去，王局，要不晚上一起吃頓飯吧，聽說南街開了家新酒樓，味道挺不錯的……”
“……”
……
就在李東他們離開民政局不到半小時。
京城。
民政部。
一間辦公室中。
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掛斷了電話，接著就微微蹙眉，喃喃道：“離婚了？”
不過想想好像也挺正常，畢竟馬上要和杜家的閨女結婚了。
原以為這家夥膽大包天，不會在乎這個，沒想到最後還是慫了。
男子有些失望，考慮了片刻，拿著手中的那部手機再次打通了一個電話，電話一通，男子馬上道：“東平那位離婚了，這事還做文章嗎？”
“離婚了？”
“對，就剛剛。”
“財產分割呢？”電話中的人顯得有些失望。
原本李東結婚的事，在數據庫更新之後，他們就知道了。
不過李東結婚，隻能說是八卦，沒有任何用處。
曝光這個，也沒有絲毫效果。
可等到李東宣布，和沈茜結婚的時候，不少人忽然察覺到了，可能有利用到的機會。
以李東的尿性，指不定他就沒在乎這個，又或者他離婚，遠方集團會出現分割，這就是大事了。
所以大家都在默默等待著，等待著李東和沈茜的婚期到來。
誰知道，這時候李東離婚了。
“沒做分割，離婚協議沒有這些。”
“蠢貨！”電話中人罵了一句，接著又道：“可以壓下來嗎？不用太久，壓到他和那位再領證就行。”
男子微微蹙眉，想了想道：“就算壓下來，用處也不大，日期都在。
除非……”
“除非什麽？”
“檔案丟了，入不了庫，反正是在非工作日辦理的，直接不承認有這事，這個倒是可以試試。”
一聽男子這麽說，電話對麵的人沉吟道：“對你有麻煩嗎？”
男子有些得意地笑道：“一個縣城民政局的檔案丟失了，怎麽也不會和我牽扯上關係。
就算事後鬧騰，隻要經手的人都不承認，大不了冷藏一段時間。
我想，其他人都知道該怎麽選擇的。
不過從這方麵入手，真的有效果嗎？”
“試試再說，不管有沒有，給他和木土先生插根刺也好。
何況，事情真要鬧大了，不見得他能躲過去。”
“試試倒是沒問題，他太目中無人了！
這麽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不把一切看在眼裏的商人。
隻要你們能把他弄的身敗名裂，我們馬上就有借口接管基金會，從基金會入手，也許能給你們意想不到的幫助。
我太清楚這些私人基金會了，其中問題很多，想要找，全是漏洞。”
“看看再說吧。”
電話那邊的人沒有多說什麽，這位現在還怨恨著呢。
之前遠方慈善基金的慈善晚會，募集了大量資金。
按照慣例，這些募集來的資金，本來就不能全部交給遠方慈善基金自己來運營。
結果遠方倒好，募集了4個多億的資金，非要截留4億，留下一點零頭交上來。
為了這事，民政方麵這邊出麵了好幾次。
結果先是沈茜出麵談判，接著杜安民施加壓力，然後川蜀那邊的劉書記也出麵施壓。
那時候，民政部受到了不小的壓力和非議。
可民政部這邊也是有火難發，慣例之所以成為慣例，那是每個人都認可的事。
而李東非要覺得自己與眾不同，想要打破這個慣例。
到處找人施壓不說，他自己從頭到尾根本不露麵，幾乎無視了他們。
到後來，李東被逼無奈之下，才拿出了2億，仿佛施舍一般，交給了正規慈善機構運營。
然而，之前造成的影響依舊沒有平息，後期也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民政部這邊，厭惡李東，那是正常的。
尤其是，李東態度傲慢，一副布衣傲王侯的姿態，讓很多人都大為不滿。
李東雖然有錢，雖然富貴，可在華夏，他再有錢，那也得守規矩。
如今，李東偏偏不願意守這個規矩。
後期遠方慈善基金的運營，幾乎不通過政府機構，這也是讓男子極為不滿的原因之一。
遠方慈善基金，如今已經成為華夏第一私人慈善基金組織。
尤其是遠方內部達成了協議，每年分紅利潤的5%進入慈善基金協會，維持基金會運營，更是讓人眼紅不已。
遠方集團，08年利潤接近200億！
當然，08年遠方這邊困難，並沒有按照之前的內部協議撥款分紅，不過上次李東從京城迴去之後，七拚八湊地還是弄了3個億進入了慈善基金會。
3個億，也不算小數目了。
而且李東承諾，隻要遠方這邊接下來資金沒有這麽緊張，隨著利潤的增加，5%的盈利投入基金會，是一定會做到的。
08年要是按照5%來算，那就是10個億。
後麵哪怕李東做不到承諾說的那樣，每年最低5個億還是有的。
這還隻是遠方這邊的撥款，基金會自己也有業務在運營投資，加上網絡募捐這一塊，遠方現在也拿到了資格。
遠方pp、微博、商城、萬卡通，都開通了募捐功能。
每年保守估計，一個億左右那是最少的，這還是沒有大事，遠方也沒有大肆宣傳的緣故。
再加上遠方想把東星慈善夜打造成固定的慈善晚宴，以李東的人脈和遠方的地位，光是一次慈善晚宴，募集到的資金就不會少。
亂七八糟的加在一起，遠方慈善基金一年下來，起碼有六七億以上的資金入賬。
這樣的慈善基金組織，誰能不眼紅？
一年是這麽多，十年呢？
而李東太獨了，置監管機構於不顧，這本就不是正常情況。
不過因為李東最近風頭太大，名氣太大，有些事眾人也隻能默認，隻能看著。
可李東忘了，他結婚離婚，可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關鍵時刻，稍微弄點手腳，李東也要麻煩纏身。
正如電話中那人所言，哪怕不能把李東如何，也能讓他和杜安民心中紮根刺才對。
離婚了，那是二婚頭，雖然有些不好聽，可畢竟不犯法，離婚的大亨也不是一個兩個，這點有些詬病，但是不關乎其他。
杜安民就算知道了，心裏不快歸不快，大概也不會說話。
可要是沒離婚呢？
重婚呢？
到那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掛斷電話，男子敲了敲桌子，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看看戲也好，反正自己也不損失什麽。
李東和沈茜還真以為自己不知道，他們讓人盯著那筆錢呢。
兩億是不少，可一錘子買賣，真的多嗎？
要是能接管了慈善基金會，逼迫李東妥協，以承諾繼續支撐基金會投入運營，那才是大買賣。
妥協是門藝術，這個世界誰都在妥協。
不管是誰，不管位置多高，不管財富多少，所有人都在妥協。
唯獨李東，他真的以為自己例外？
得罪的人一茬接著一茬，上次在京城差點捅出了天大的簍子，早就讓人印象不好。
要是在他大婚之際，爆出醜聞，誰都遮掩不了。
到了那時候，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就到了。
男子心中暗暗想著，自己要求不高，隻要基金會，名正言順的事。
李東要是願意妥協，而又在無法一棍子打死的情況下，自己可以出麵幫他擺平重婚的麻煩。
這樣一來，也不算得罪死了。
總之，自己可進可退，倒是比別人要方便的多。
遠方集團再強，真崩塌了，自己也分不到一分，反而弄巧成拙，說不定基金會就徹底倒了。
與其如此，賣個好，說不定還能收獲更多。
越是想下去，男子越是愜意，有時候，還是該講策略的，誰能想到，一件小事，自己能將機會擴大到最大。
一個年入六七億的基金會，和整個遠方比起來，不是太起眼，大概也沒多少人在意到這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