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部長,你認為可信?”


    陸海說迴第一個問題。


    現在他也認為,玉山一夥人準備強行截殺彭俊雄,是件小事。


    和第二件事相比的話。


    周嚴沒有馬上迴答,把事情快速在心裏過一遍,這才點點頭。


    “人不可信,消息應該可信。”


    “專程把我叫到家裏,說一個完全不靠譜,很快就會被戳穿的假消息......”


    “如此無聊的事,我做還差不多。李部長不至於。”


    陸海被周嚴說的笑起來:“你很有自知之明。”


    周嚴笑笑:“不過李部長肯定另有打算,絕對不是真心找我合作。”


    “利用我解決彭俊雄以求自保。”


    “順便除掉玉山那些一向不聽他指揮的人。”


    “讓吳家在無人可用的情況下,不得不倚重他。”


    “看起來合情合理,也確實值得李部長冒險與我合作。”


    “但我覺得,這依然是表麵文章。”


    “我算計他什麽,他知道。”


    “他算計我什麽,我還沒想明白。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陸海看了周嚴一會兒。


    “你就這麽自信,可以應付玉山那些人處心積慮的攻擊?”


    “如果警方不能公開參與,憑你自己,真能確保安全?”


    周嚴嘿嘿笑:“陸叔叔,彭俊雄具體怎麽處理,還沒談好吧?”


    “總不可能說放掉,就直接扔在大街上。”


    “在這方麵想想辦法,我覺的還是有把握的......”


    “還有第二件事,其實也一樣。”


    不等陸海繼續問下去,周嚴搶先說道:“要是談把握,談多詳細的計劃,就都沒法幹。”


    “說難聽點,講規矩,按計劃。除了耽誤時間浪費機會,不會有別的收獲。”


    “所以我才來找您......”


    ......


    “你......真的想好了?醜話說在前頭,那小子,做事不靠譜是出名的!”


    “萬一有事,老子也不一定能幫的上你!”


    郝國盛的牙都快咬碎了。


    一邊說話,另一隻手上的筆,用力敲著筆記本。


    仿佛那是周嚴的狗頭。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我答應過周嚴的。而且現在......已經......那些人已經見過我......”


    郝逸堅持。


    一開始,郝逸去滬上,由於有沈三友跟著,郝國盛並沒太放在心上。


    周嚴讓郝逸幫他做事,自然不會是什麽好事。


    不過住在鬧市區的正規醫院。表麵上有周嚴安排的人,暗中有自己的人保護,安全方麵不會有問題。


    在接到周嚴電話前,郝國盛一直是這樣想的。


    除夕過後,正如周嚴預料的,郝國盛承受著巨大壓力。


    一迴到帝都,就連續被大佬約談。


    歹徒發動襲擊,目標是政府高級官員。還是負責安全部門的高級官員,性質非常嚴重。


    何況不是普通的歹徒,不是偶發性事件。


    是一群帶有政治目的的極端分子,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襲擊。


    在北疆問題上處理不夠得力,進展遲緩。


    發生過春明車站事件後,沒有引起足夠重視,造成較為嚴重後果......


    郝國盛以及整個安全部門,受到嚴厲批評。


    上麵的態度很明確。


    事關重大,安全部門所謂穩紮穩打,希望在掌握詳盡確鑿證據,有絕對把握情況下采取行動的指導思想,是完全錯誤的。


    郝國盛有苦難言。


    工作就是這樣。不出問題,你可以有很多自由裁量權,上級不會輕易幹涉。


    但出了問題,那對不起。無論你以前做的事情多合理都沒用。


    “誰害病誰吃藥”,這是規矩。


    領導要先定性,你做的不夠好。


    有這個前提,日後事情處理好了,是領導英明,高瞻遠矚。


    處理不好,是你一開始就方向錯誤。雖然上級及時糾正,但依然造成嚴重後果。


    郝國盛自然明白其中的關鍵。


    拋開官場上的彎彎繞,上麵也不會允許有這樣一群人繼續折騰。


    穩定超過一切。


    春明車站也好,興南縣也好。所有人都能看出,單憑那些鐵勒人,不可能躲過公安機關和安全部門的眼睛,深入內地搞事。


    內鬼,這是非常犯忌諱的事。又是上麵最不願意處理的事。


    這個難題落到郝國盛頭上,郝國盛就是所有人選中的“背鍋俠”。


    處理的好,不一定有功勞。


    處理不好,那沒話說,老老實實承擔所有領導責任。


    也正是因此,郝國盛對那些鐵勒人,隻是厭惡。


    真正恨的,是那些利用這些極端分子搞事的人。


    安全部門內部問題,他現在沒時間處理。


    尤其在初一到初三,出現數起中高層領導死亡事件之後。


    熔斷機製。郝國盛再熟悉不過。、


    一旦關鍵節點熔斷,想繼續查下去,不能說絕對不可能,但難度極大。根本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和班子成員溝通好。


    春節假期結束,馬上調整馮寬的工作,同時降低他的涉密權限。


    把這個不穩定因素踢到角落,處理完正事兒,在慢慢收拾。


    好在和老領導談過,王書記明確的給予了支持。


    意味著一旦行動開始,安全部門會得到紀委以及部隊方麵的支持。


    眼下,郝國盛需要盡快完成情報收集,並以此做出計劃上報。


    這個節骨眼上,周嚴跳出來添亂,郝國盛頭大如鬥。


    江省公安廳上報,鐵勒人最近在內地將會有集中行動,以此策應青陝和北疆。


    而彭俊雄和鐵勒人有密切聯係,很可能會知道更重要的信息。


    對於周嚴要拿彭俊雄釣魚,郝國盛是非常支持的。


    他沒辦法強行扣下彭俊雄,就指望著周嚴的野路子可以奏效。


    誰知道周嚴不把全部精力用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還分心折騰別的。


    並且陰險的拉自己生病的兒子下水。


    沒辦法阻止周嚴,也管不了自己的兒子。


    郝國盛被迫妥協。


    從本就不足的人手中,抽調可靠的外勤來配合周嚴。


    “事情辦不好,看我怎麽收拾你!”


    郝國盛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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