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六十公裏到金沙薩。不過前麵十公裏就有駐軍,咱們這樣過不去。”


    張繼普從車上下來,走到周嚴身邊。


    周嚴活動著腰:“魏東辰還沒消息?你們安全部門的精英,到底行不行啊?”


    張繼普笑:“我肯定不行,不過魏組他們一定行。”


    “金沙薩形勢複雜,估計有什麽事情耽擱了。”


    “那就暫時在這休息一會兒。我哥才出發,到這裏還有一會兒呢。”


    周嚴說著,隨意在路邊坐下來。


    傭兵們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閑聊,餘滿江的隊伍則分散在四周警戒。


    “老餘,你找了多少人?”


    周嚴朝餘滿江喊道。


    餘滿江小跑過來。


    “答應來的,有三隊人,估計四五十個人吧。”


    “我請示過宋總,宋總說我們在金沙薩的人,也會幫忙。”


    周嚴哂笑:“宋總不夠意思啊,這是準備躲著我?”


    “算計我,害我白白冒險,一根毛都沒撈到。好處全被你們占了。”


    “我說讓他給我個交待,他就弄幾個人給我使喚。真是敷衍!”


    餘滿江不好接話,隻能賠笑。


    前兩天周嚴和花選峰通電話時,他在旁邊。


    周嚴痛斥花選峰的話,餘滿江聽的清清楚楚。


    雖然不認識花選峰,但公司裏誰都知道花選峰的地位。


    宋永軒都會因為被花選峰誇一句而高興半天。


    結果到周嚴這裏,似乎也就那麽迴事。


    不止說話不客氣,態度甚至可以用惡劣來形容。


    從那次開始,餘滿江在麵對周嚴時,更加小心起來。


    能和花選峰那樣說話,能把宋永軒沒事就拿出來罵幾句,這種人不是他能招惹的。


    而且,接觸時間雖然不長,但餘滿江確定周嚴是個小心眼,記仇的人。


    這次去金沙薩,周嚴並沒有找宋永軒。


    餘滿江還是把消息上報。


    果然不出所料,宋永軒當即拍板,讓公司在金沙薩附近的人都過去支援。


    討好談不上,修複關係的意思算是坐實了。


    不過周嚴並不領情。餘滿江在心裏稍稍同情了一下自己的頂頭上司。


    被周嚴記恨,屬實會比較麻煩。餘滿江確定這一點。


    周嚴沒注意餘滿江的臉色,他正在饒有興趣的“偷窺”。


    車子的另一側,呂進和雲晴正在說著什麽。


    雲晴似乎很激動,呂進......似乎也很激動?


    “哎呀,又摸刀子......嗐!怎麽沒拔出來!”


    周嚴拍大腿!


    “媽的!現在這破手機可真落後!”


    周嚴嘀嘀咕咕,餘滿江一臉黑線。


    幾分鍾後,周嚴驚奇的看到呂進兩人朝自己走過來。


    “我可什麽都沒看到!看到了我也不會告訴嫂子!”


    周嚴做驚恐狀。


    呂進無奈:“領導,你別坑我!”


    “哈哈,開個玩笑嘛!怎麽了?”


    周嚴正色起來,挪著屁股遠離雲晴。


    “周先生,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雲晴說著,毫不避諱的盯著餘滿江。


    餘滿江連忙說道:“你們談,我去聯係一下金沙薩的人。”


    說完急匆匆走了。


    “什麽事?千萬別說加錢!地主家現在也沒餘糧!”


    周嚴很是警惕。


    雲晴展顏一笑:“他們說的沒錯,你確實不像個當官兒的。”


    “周先生,聽說你這次來,要找一個叫雲霄的人?”


    周嚴點頭。


    “是啊。雲霄......你叫雲晴,不會是你哥哥弟弟啥的吧?”


    雲晴點頭:“如果你們要找的是礦業協作會的會長雲霄,那應該是我哥哥。”


    “同父異母的哥哥。”


    “什麽?什麽協會?不是,真是你哥哥?”


    本來是開玩笑的周嚴懵逼了,有點語無倫次。


    “礦業協作會啊?你不知道?”


    雲晴奇怪道。


    周嚴搖頭:“不知道,聽都沒聽過。”


    “我要找的這個雲霄,是礦業集團非洲分公司的經理。管著礦業集團在非洲的大部分礦場......”


    “你說的這個協作會,我沒聽人提起過。”


    雲晴蹙起眉頭:“我和他很少聯係,他具體做什麽工作,我也沒問過。”


    周嚴想了想:“名字一樣,又都和礦有關,我們說的應該是一個人。你現在能聯係上他?”


    雲晴搖頭:“暫時聯係不上。我聽呂進他們說起雲霄這個名字,就打過電話。”


    “我們常用的那個號碼已經停機。”


    “不過我在他的一個郵箱裏留了信,他看到後一定會聯係我。”


    周嚴看看手表。


    “還有時間,不介意的話,講講你和你哥哥的事。我有點好奇了......”


    雲晴隨意的坐下:“也沒什麽曲折離奇的。”


    “我爸以前是軍人,兩山輪戰的時候是個營長。”


    “因違違反俘虜政策被處分,開除軍籍。”


    “我爸的前妻,就是我哥的母親死的早,他是爺爺奶奶帶大的。”


    “我爸從部隊迴來後和我媽結婚,生的我。”


    周嚴微微點頭。


    兩山輪戰,因為打的太艱苦太殘酷,雙方都打出真火。


    尤其猴子全民皆兵,經常弄些老弱婦孺搞偷襲。


    當時我們這邊吃了不少虧。


    到後麵,前線的人寧可被處分也要保命或者為戰友報仇。


    有一大批人因此被處分。


    “我爸是被開除軍籍的,迴來也沒工作。後來就和幾個以前的戰友跑出來去。”


    “具體做什麽,家裏也不太清楚。”


    “我隻知道經常會有人來家裏送錢。再後來,有個叔叔來家裏,說他死了。”


    “雲霄會讀書,成績好。我比較笨,不愛上學。”


    “後來我爸的一個戰友把我弄去當兵。再後來......”


    確實是個沒什麽意思的故事。


    也許是雲晴沒有講故事的天賦。


    也許是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特有的平平無奇。


    周嚴不禁想起何陽的老父親,想起興南縣原來的縣長劉誌明。


    也許以後當別人講起他們的故事,也隻是這樣三兩句話。


    也隻是這樣,讓人感覺平平無奇。


    生老病死,悲歡離合,愛和不愛,原來都是具有時效性,是有保質期的。


    周嚴的感慨很快被打斷,張繼普跑過來湊近周嚴小聲道:“魏組他們出事了!”


    “出事了?!很嚴重?”


    “嗯。他們和一隊中情局的人動手。具體原因還不清楚。”


    “七對五,老魏他們還吃了虧。兩名同誌犧牲。老魏傷的也不輕。”


    “我去!這麽猛?”


    張繼普麵色凝重。


    “咱們和中情局都是老對手,彼此水平相差不大。除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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