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我下午到桂城。準備跪迎!”


    “陣容怎麽樣?”


    周嚴不理謝天極的囂張,直接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我隻能當副組長。應該算豪華吧。”


    “滾遠點,誰問你這個。”


    “還可以還可以。反正我們這個組,除了組長,都是很專業的。有兩個老同誌,算專家級了!”


    周嚴鬆口氣:“那就好。具體情況,隻能等你們審計過程中再商量。”


    “臨海那邊,有情況你可以找集團辦公室汪主任,自己人。”


    “等等!”


    謝天極叫到:“你不招待我?和我坦白點什麽?”


    “沒時間。等我辦完手裏的事,咱們在碰頭。反正你一時半會兒是走不掉。”


    謝天極不說話。


    “幹嘛?你非要見我幹什麽?!”


    “見你幹什麽?當然是想勸你!老周,我打聽過,越想越覺得不靠譜。”


    “為什麽你要親自去呢?一不合規,二不合法!”


    “而且你......打也不能打,也沒像樣的身份。”


    “滾遠點!”


    周嚴笑罵。


    謝天極卻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老周,我拿你當朋友。咱們是共患過難的。”


    “我實話和你說,這事不管是不是你自願的,都不對勁。”


    “你自己作死,我能理解。但就像你說的,很多人都知道你要去。沒人阻止,甚至還提供幫助。”


    “這不是有病嗎?指望你過去橫掃一切?傻逼才會這樣想!”


    “咱們就是普通人,升官發財當然好,但也......”


    謝天極這確實是在替周嚴著想。


    在謝天極看來,周嚴是狂妄自大,甚至利欲熏心。其他人,甚至包括王家,都在拿周嚴當槍使。


    疏不間親,即便是普通人交往,謝天極說這樣的話,也是比較缺心眼的表現。


    身在官場,那就更加不合適。如果周嚴不領情,謝天極很可能因為這些話,得罪所有人。


    “嘿嘿!老謝,你雖然智商不高,好在情商也不高。”


    “滾!沒和你開玩笑!”


    謝天極怒了。


    “我知道。這事肯定很蹊蹺。但我要過去,也是有自己打算的。”


    “被人利用那是肯定的,不過我要試試。”


    “放心吧。談不上冒險。呃,隻要不被人家弄死......”


    整件事情,周嚴自己也很難解釋清楚。


    一開始從三泰項目出事牽出孔鎮陽,推測吳斌想通過臨海集團拖王鵬飛,甚至陸海下水。


    這已經是周嚴能想到的,最嚴重的情況。


    後麵一係列的證據也似乎印證了周嚴的猜測。


    召集一些人,找到孔鎮陽,拿到他們想陷害王鵬飛的證據,周嚴最初的計劃僅此而已。


    雖然也考慮過親自去一趟,也僅僅是考慮。


    之所以想去看看那邊的真實情況,好奇心才是主要原因。能不能順便撈好處,並不重要。


    但隨著最近幾件事之後,了解的事情越來越多,各方麵的態度也越來越微妙。


    除了王鵬飛明確反對,其他人似乎都有意無意的放任,甚至暗中推動周嚴親自去找孔鎮陽。


    吳家的阻擾,一開始表現的明顯,受挫之後就偃旗息鼓,當然也不正常。


    也難怪連謝天極這個不太了解內情的人,都感覺周嚴在被利用,被人當槍使。


    被利用無所謂。以周嚴的處境,沒有利用價值才是最可怕的事。


    和幾個大佬都談過,綜合在一起,周嚴大概看懂了當前的局麵。


    高層要整頓對外援助這一塊。積弊多年,天知道有多少人牽涉其中。


    吳常健想鞏固在江省的勢力,想吃下臨海集團海外業務中更多的灰色利益。從而引起的一係列爭鬥,一定是引起了高層的注意。


    於是,這就成了一個契機。


    揭開鍋蓋的把手出現了。


    有人想揭開蓋子,有人想按住。鍋裏的,各懷心事,鍋外的暗中較勁。


    至於自己,周嚴隻能說,很幸運,也很不幸的被當成一塊抹布。


    揭蓋子的人想拿抹布墊手,以免被燙到。按住的人想把抹布毀掉,顯示自己的力量。


    鍋裏的,在觀望抹布的下場。以便決定是投降還是垂死掙紮。


    有許多人在看周嚴的笑話。


    一個自以為攀上高枝的家夥,被人利用去送死,還沾沾自喜的利欲熏心者的笑話。


    無論結局如何,都可以當成日後的談資。


    周嚴也在等著看他們的笑話。


    抹布就抹布吧。抹布裏藏著小勺子,鍋蓋揭開,撈點湯喝,總不過分吧?


    大方向是不會錯的,勝負大概率也是確定的。


    即便失敗,周嚴也確信自己不會吃太大虧。


    前提是,別把命丟在那邊。


    單純指望身邊這些人,自然是不夠的。必須給自己這些人上幾道保險。


    老爺子同意周嚴去,相應的保障當然會有。可這還不夠。


    保命這種事,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裏。


    不久之後,呂進迴來。


    檔案局的人發現,才露麵的新局長,又走了。


    不同的是,沒坐他那輛騷包的賓利,而是開了一輛單位的車子。


    於是,劉星的小辦公室變的熱鬧起來,幾個領導換著班的來關心劉星。


    可憐的劉星都快哭了。


    雖然知道周嚴不帶著他,是為他好。可.....也別把自己丟在這被圍觀啊!


    周嚴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圍觀。


    最終答應來見花選峰,是因為花選峰說的幾個信息確實很有用。


    既然對方有誠意,聊一聊也沒什麽。


    沒想到要和自己聊的,不止花選峰一個人。


    “周局長,別介意。我們幾個是不請自來。花總事前也不知道。”


    似乎看出周嚴的心思,一個普通話很蹩腳的人首先開口。


    丁全,礦業集團全資子公司海騰礦業的董事長。


    周嚴在記憶裏搜索,毫無印象。


    不過知不知道也無所謂,這幾個人的身份來意,周嚴已經猜出個大概。


    都是在非洲有利益牽扯的人,而且都是從上一輩手裏接過的。


    吳常健想吃掉的,至少一部分是他們的東西。


    而高層想要收迴的,也大多和他們有關。


    沒人想把吃進去的再吐出來。


    周嚴笑著不說話,眼睛卻一直觀察著花選峰。


    為什麽花家會出頭管這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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