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兵工集團。


    一場小範圍的會議正在召開。


    “三年前就該結束的協議,為什麽還在生效?這種事被查出來......”


    主持會議的人憤怒的拍著桌子:“各位!是要殺頭的!”


    “你們平常搞點小動作,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


    “這麽大批的貨,還涉及一些敏感類目,你們也敢下手?”


    “腦殼硬還是利欲熏心?”


    其餘四人都低著頭,沒人敢說話。


    “我給你們三個月時間,把所有問題清理幹淨!”


    “你們自己找人出來,去向組織說明問題!”


    “從今天開始,再有人動非洲那邊的心思,別怪我不講情麵!”


    主持會議者發泄完怒火,終於稍稍緩和語氣,給出最後的意見。


    “趙總,我們也知道後果的嚴重性。不過......現在是不好撤出來。”


    “出問題的不止我們,還有臨海那邊。”


    “現在的局麵是,軍方有人在內部追查。臨海那邊,因為吳家亂來,也引起上麵的注意。”


    “是啊!聽說臨海那邊問題很大。有人保留了相關證據,包括礦場股權分配的原件和......”


    另外一人說著,偷偷看看主持者的臉色,才接著說道:“和一部分通過臨海的渠道出去的裝備清單!”


    會議室中再次陷入長久的沉默。


    “先這樣吧。你們把自己的屁股給我擦幹淨!其餘的,我想辦法聯係一下花家......”


    主持人有些頹然的揮揮手,示意其他人離開......


    冀省省政府。


    馮兆祥剛剛開完會,迴到辦公室還沒來得及坐下,桌子上的紅色電話機便響起急促的鈴聲。


    “你準備一下,一周內要去江省。”


    電話中,低沉的聲音讓馮兆祥立刻挺直了身子。


    “好的,我馬上做準備。工作交接已經差不多......”


    馮兆祥恭敬的迴答。


    “交待你的事,可能要提前!這件事有一定的風險,如果你有顧慮,現在還可以提。”


    電話裏的聲音不疾不徐,聽不出什麽情緒。


    馮兆祥心裏一驚:“提前......到什麽程度?”


    “越快越好!江省那邊,有人會配合你,替你把準備工作做好。”


    馮兆祥放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


    這是一場豪賭。


    贏了前途無量,輸了萬劫不複。


    但他沒有勇氣拒絕,也沒有理由拒絕。


    站隊這種事,一點選擇,就沒有太多迴旋餘地。


    “好的。我到江省,稍微熟悉一下就......”


    “不,你沒有熟悉情況的時間。”


    電話裏的聲音打碎了馮兆祥最後一絲僥幸:“對方已經在查臨海的事情,並且很可能掌握了一定的證據。”


    “境外的部分,有別人負責處理。國內必須加緊些,雙保險才行。”


    “你可以先從外圍入手,打亂他們的步驟。”


    “比如,王書記的那個孫女婿......”


    ……


    自從被陸海強行送迴帝都,吳斌一直沒有主動找自己的老子談過。


    今天被吳常健喊到辦公室,吳斌心裏還是有點虛。


    “這幾天住在哪裏?為什麽不迴家?”


    吳常健臉色不好,語氣也很生硬。


    “住酒店。有點事情要談......”


    吳斌低聲說。


    他對吳常健還是有點畏懼的。因為家裏並不是隻有他一個男孩子。


    吳家這一輩,也不是隻有他一個男丁。


    “做事情,要看清楚重點!和那個周嚴鬥來鬥去,最後還吃了虧。”


    “你就沒自己反省一下?”


    “動用那麽多資源,是讓你去江省找人鬥氣的?”


    吳常健聲音愈發冷。


    “爸,我都是按照計劃辦的。沒有特別針對周嚴。”


    “雖然我沒證據,但這件事肯定不對勁!周嚴是神經病,總不能......”


    吳常健敲敲桌子:“你自己利欲熏心,一到江省就忙著弄那幾個礦,還怪別人?”


    吳斌睜大眼睛:“爸,你是說......不應該啊!”


    “徐公子沒必要為難我吧?大家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那也要有你我之分。”


    “你給我記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合作,都不是鐵板一塊。”


    “如果你百分百相信所謂的盟友,你遲早會吃大苦頭。”


    吳斌臉上浮現出一絲戾氣:“草他媽的!我就說事情不對勁!”


    “爸,還有李叔和彭俊雄,他們之間似乎也不對勁。”


    吳常健嗤笑:“我剛剛說的,你沒聽懂嗎?”


    “俊雄和李濟同當然不可能一條心。李濟同一個市委書記,很多事還要看彭俊雄的臉色,早就不滿。”


    “現在進入省常委,自然更不想繼續看著彭俊雄坐大。”


    “不過他們再鬧,也是自己人之間的矛盾。”


    “吳家在江省,太過於依賴他們兩個。他們不和,才是對的。”


    吳斌不服氣:“那也不能耽誤正事兒!”


    “放屁!耽誤正事兒的是你!”


    “如果少花點心思在搞錢,搞女人上麵,會給人家可乘之機?”


    “另外,你身邊那些廢物,除了狐假虎威,借著吳家在外麵搞事情,關鍵時候什麽作用也沒有。”


    “我先安排一個司機給你!其他的,你好自為之。”


    吳斌這次不敢反駁,也沒辦法反駁。


    牛自武耿山這些人,欺負欺負普通人很管用。


    但真正遇到硬茬子,簡直不堪一擊。吳斌也非常不滿意。


    自己的人甚至遠遠不如衛江的手下生猛。


    幾次衝突,所有參與的人中,自己的人連配角都算不上,完全是一群小醜。


    “人分三六九等,禦下之道,首先要分清楚什麽是有用的人,什麽是工具!”


    “和周嚴幾次衝突,你占過一次上風,為什麽不繼續?”


    吳常健問道。


    吳斌張大嘴巴,好半天才迴過神來:“爸,你是說外邊的那幫人,可以用?”


    吳常健不置可否,而是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文件袋。


    “拿迴去好好看看!看懂了,就讓你再去江省。看不懂,你就別再摻和這件事!”


    ......


    類似的情景,幾乎在差不多的時間,發生在不同的地點,不同的人之間。


    水流開始加速,巨大的漩渦在逐漸形成。


    有人警惕,有人準備逃開,有人毫無察覺。


    也有人似懂非懂的一頭撞上來。


    比如周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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