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點。


    自從林夢夢和張強走後,院子裏很少傳出香味。


    劉誌軍和胡海全兩個人做飯不行,每次吃肉也煮的不好吃。


    今天知青點的幾個女知青一起去公社買東西。


    他們三個沒有坐牛車,一起走路到公社。


    她們到公社先去了郵局,看看有沒有家裏來信?


    張紅梅和於麗麗倒是沒有信,就是楊來娣有一封信。


    她拿到信後,出來郵局打開一看,臉色有瞬間的驚喜,隨後轉變為難看。


    張紅梅和於麗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這是出了什麽事情。


    一個上午,楊來娣一直心不在焉的和她們兩個逛著。


    可她們本來說好的要來買雪花膏的,看著張紅梅和於麗麗兩人一人買了一盒雪花膏。


    張紅梅好奇道:“你不買嗎?不是說來買雪花膏嗎?”


    楊來娣搖搖頭:“我不買了,你們買吧!剛剛我媽來信說我弟要結婚了......”


    她的話沒有說完,張紅梅她已經懂了。


    於麗麗瞥了眼楊來娣,無所謂道:“不就一瓶雪花膏,沒有多少錢,你就買唄,塗到臉上你自己舒服。”


    楊來娣搖搖頭“不買了。”


    張紅梅買了一斤雞蛋糕,於麗麗買了一斤雞蛋糕,還有一斤紅糖。


    三人就這麽迴去了。


    路上,楊來娣若有所思,到最後她鼓起勇氣道:“紅梅姐,麗麗,我娘讓我寄點糧食迴去,可我的糧食都不夠吃。”


    “你們能不能借我一點,到時候我還你們?”


    張紅梅一聽忙搖搖頭:“不是我們不想幫你,咱們的糧食都差不多,我們也不夠吃,就不能往外借了!”


    於麗麗也是這個心思,她家裏條件雖然比這兩人的好,可她的東西也不會外借。


    這糧食借了出去,八成是迴不來的。


    她可不是大善人!


    楊來娣一天掙的工分,還不夠她自己吃的,怎麽能有多餘的糧食還給他們?


    於麗麗開口勸道:“你弟弟結婚,你辛辛苦苦掙得糧食寄迴去,那你吃什麽?我要是你,我就當沒看見這封信。”


    她兩句話說的楊來娣臉都紅到脖頸。


    可她娘說了,要是不寄的話,就不認她這個女兒了。


    眼下這兩人是一點都借不出來,可弟弟結婚耽誤不了。


    她迴去後,鼓足勇氣去找了劉誌軍,想到劉誌軍上次她表白的時候,二話不說就給她了十塊錢。


    這次應該會借給自己吧!


    她囁嚅著小聲說道:“劉知青,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一點糧食?”


    劉誌軍煩躁的很,這個女人又想幹嘛?


    上次不是明確拒絕了嗎?


    他是一點都不想和這個女人摻和。


    他幹脆利落道:“不借!我們還不夠吃,你把你的借給我?”


    楊來娣弄了個大紅臉。


    低著頭跑開了。


    胡海全看著楊來娣走了,他朝劉誌軍豎起大拇指問道:“老劉,你做的對,你不喜歡她就不能和她摻和。”


    楊來娣又問了其他幾個男知青,可都是口氣一致:“沒有多餘的糧食,不借!”


    她傷心窩在床上哭。


    於麗麗煩的很:“我都跟你說了,你家裏的破事兒你還是別管了,管來管去苦的是自己,何必呢?”


    楊來娣哭的更大聲了。


    所有知青幾乎都問了除了胡海全,林夢夢和張強,還有一個雲凝煙!


    好像還有一個男知青沒有問,但那個男知青存在感太低了!


    她都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長的也一般,平時也很少和她們說話,所以她記不得這個人。


    難道真的要去向雲凝煙開口嗎?


    可雲凝煙一定不會借給她!


    她也沒有膽子去問雲凝煙借糧食借錢。


    這兩天趙衛國一直在偷偷的觀察楊來娣。


    楊來娣接糧食的這個事是個契機。


    他平時在知青點不聲不響,但楊來娣這個事他真的有點心動。


    他幾乎是知青點最大的人,已經23了,要是能娶到楊來娣,再生個一男半女的。


    他以後迴城就不用再想著找媳婦兒了,楊來娣雖然長的不咋樣,以後好好養養,保養保養應該也不差。


    他思索著怎麽把對象和楊來娣處上。


    楊來娣的家裏又寫了幾封信催她往家裏寄糧食。


    可她一點糧食都沒借到,她不能寄。


    寄走了自己的糧食,她自己就要餓肚子。


    最後在家裏的催促下,她不得以去找雲凝煙。


    趙衛國卻偷偷的跟著她。


    可她一點都沒發現。


    她艱難的敲開雲凝煙的家門。


    開門的依舊是霍君山。


    她聲音很小:“霍同誌,我找雲凝煙有事,能讓我見見她嗎?”


    霍君山二話不說直接關門。


    楊來娣不死心,大門被她拍的啪啪響。


    最後雲凝煙還是出來了。


    她眉頭擰在一起,覺的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


    這次又是來找她要麵霜的?


    她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楊來娣:“有事嗎?”


    楊來娣扣著手指,兩個食指的指甲都被她扣下來一層。


    她才鼓起勇氣開口:“雲知青,我知道我很唐突,但我實在沒有辦法,我想問你借點糧食,你放心,等分了糧食,我一定還給你!”


    雲凝煙疑惑:“借糧食,你自己的糧食呢?”


    她難堪的答道:“我弟弟要結婚了,家裏讓我寄錢寄糧食,可我所有人都借遍了,沒有辦法才來找你的。”


    她說完這句話,眼睛的早已存下來的濕意,就這麽流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難堪,還是因為傷心。


    雲凝煙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借給你,我們家就霍君山一個人幹活,他掙的也就夠我們兩個吃的,借不了。”


    她說完就要去關門,可楊來娣卻拉住她的手說道:“雲知青,我知道你能拿的出來,霍同誌一個人掙那麽多,你們借給我一點,也餓不住你們的!”


    霍君山已經有點不耐煩,這個人怎麽迴事,都說了不借,還這樣死皮賴臉的!


    他語氣生硬:“凝凝說了不借,就不借,趕緊走!”


    楊來娣嘴角抖動,看樣子已經快要哭了。


    雲凝煙又多說了一句:“不是我不幫你,這年頭誰家也不寬裕,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憑什麽幫你呢?”


    “你自己的溫飽都解決不了,還要去幫助家裏人,你這是不自量力!”


    雲凝煙兩句話,就把楊來娣的自尊傷的體無完膚。


    楊來娣傷心至極,她失魂落魄的走了。


    可雲凝煙說的輕鬆,家裏的弟弟等著她的糧食,還在等著她的錢要結婚。


    可她該去哪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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