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恐懼感籠罩著祖恭,自己最大的依仗龍神鎧全部碎裂開來,甚至連他身上的皮膚也開始開裂。但正當他以為死神就這麽忽然而至的時候,一切都是戛然而止。


    空氣停止了流動,他的血液順著開裂的皮膚開始不斷的下落,他麵色駭然的看著前方,隻見冽還保持著最後那個姿勢,隻是這個時候,已經閉上了眼睛。


    他死了。


    一個為追尋姐姐的天級殺手,一個身懷奇技的弟弟,在最後一刻,用自己的力量守護了姐姐,就想姐姐當初守護著他那樣。。。


    或許很多人不明白為什麽他明明擁有浮屠神道,卻在自己已經麵臨死亡的時候才使用,這似乎並不怎麽理智,甚至好像可以用蠢來形容。仟千仦哾


    但這就是一種執著,好像人皇對於人族的那種執著一樣。他大可以逃離,但還是到了獸族,做著他最後該完成的事情,每個人內心可能都有這樣的執著,如果能夠理解他,那你也就理解了自己的執著。


    。。。。。。


    這樣的戰鬥給祖恭的感覺無疑是無比震撼的,但他的確無法理解,為什麽冽明明有這樣的實力,卻不早早的用出來。但唯一能夠肯定的是,他用的是一種超乎自己想象的術法。


    這種了解,根源於他對自己的了解,他知道自己有多強,他知道龍神鎧的防禦到底到達了一個什麽樣的層次。但越是如此,他的內心就越是感到震撼,還有一些無法抹去的驚恐!


    他真的遇到了無法理解的對手。


    但祖恭的念頭一動,如今自己也是受傷,龍神鎧也是破碎了開來,已經不可能繼續追擊了。他急忙的跑到了元詩的旁邊,祖恭鬆了一口氣,好在元詩並沒有給戰鬥波及到。


    他望著元詩那絕世的容顏,卻不知道自己該抱著一種怎樣的態度。


    。。。。。。


    “你看得出來吧。”


    麵對著帝鈞突然的一句話,祖恭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元鳳,她是因為你才成為元鳳的。”


    “但她似乎有意的和我保持距離。”


    帝鈞無奈的一笑,不過這也難怪,祖恭成為祖龍之後便是一直在閉關修煉,也不可能這麽容易看的出來元詩的心思。


    但對於帝鈞這種活了幾千年見過了無數大風大浪的人來說,這些小年輕心裏想的什麽他可是一清二楚,畢竟他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


    “我聽說你們似乎以前就認識。”


    祖恭講出了自己的經曆,帝鈞也是點了點頭。


    “是這件事情。”


    對於這件事情他還是有些印象的,畢竟是一個相當肮髒的交易鏈,作為獸神的帝鈞更是無法忍受這樣的情況出現,人族的這條交易鏈,在根本上的貶低獸族,將他們看作了可以隨意交易的商品,這等於是在赤裸裸的打他的臉,打獸族的臉!


    “從一個鳳族的被驅逐出家族的旁係,到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元鳳,她可是為你犧牲了許多啊。”


    祖恭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對於元詩,他從來沒有抱著其他的什麽感情。畢竟那次的事情,他隻是單純的當做了自己的任務,但元詩把他當成了什麽,他可就不敢保證了。


    “她需要你。”


    “需要我什麽?”


    “你的祖龍血脈是完全覺醒的,但是元詩沒有,她的血脈還並不精純,她無法完全釋放出她的力量,而且我想,保持著這樣一種掙紮的狀態也是相當痛苦的。”


    “在獸族,你是唯一一個擁有遠古血脈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能夠幫的到她的人。”


    。。。。。。


    想到這裏,祖恭抱起了元詩,再走向了剛才爆發火海的那片地方。獸族並不是全滅,還是活下來的一些人,不過他們在最後的一年還能不能有戰鬥能力就另說了。


    而在祖恭離開之後,另一個人的聲音則是出現在了已經死去的冽的旁邊。


    這不是禍亂宇的參加者,應該來說禍亂宇之中也沒有任何人會認識他。他望著冽最後死去的模樣,心中也是感歎了一聲。


    “小姑,你這又是何苦呢?”


    來者是浮屠蒼玄,正是在百獵會之中與神途交手的那個人,但不同於浮屠冽的是,他對於浮屠神道的理解必然是要深得多了,又過了這幾十年,他的實力比起原先更是強了不知道多少。


    殘留有浮屠神道的痕跡,但蒼玄能夠感受的出來,這裏麵所蘊含的也隻有一些很基本的東西,看起來小姑並沒有將完整的浮屠神道教授給他們。


    有一人在他的身邊出現,他囑咐了幾句,那個人就帶著冽的屍體離開了。而浮屠蒼玄抬頭望向天空,隻是默默的想到:


    “小姑似乎還有一個孩子,而且如果情報沒有錯的話,應該還是一個姐姐,按照輩分來看,應該也是我的妹妹,她現在在什麽地方?”


    。。。。。。


    至於極道這邊,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渾身是血的巫馬月蝕背著凜到達了洞穴之中,看著兩人的傷勢,盎然和千璿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極道也是心中一沉,果然是出事了,這樣的情況發生,不出事才顯得奇怪。


    “這怎麽會變成這樣?!”


    千璿看著昏迷不醒的凜,這已經是可以危機生命的外傷了,除了全身的氣息潰散,內髒移位之外,背後的那一次外傷,估計可以讓她癱瘓好一段時間了。


    “我們遇到那個祖恭了。”


    巫馬月蝕邊說著邊取出了魂石,這都是冽的資源。不過對於凜來說,這可能就是現在救命的東西,畢竟如果盎然沒有魂力的話,治愈術就沒有任何的作用。


    巫馬月蝕一五一十的講出了發生了的事情,所有的臉色都是相當的陰沉。是的,但凡隻要是不傻的人都猜到了,這一切都是沈音的手筆,她遊走於這兩方之間,不斷的用手段加深兩者的矛盾,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極道你進來一下!”


    千璿的語氣有些焦急,極道也知道估計是要用到自己能力的時候了。沒有和外麵的人商議,就走進了衣物間。


    冽身上的衣物和血肉全部都黏在了一起,即使千璿的動作已經的小心了,但是把碎步從她的身體裏“拔”出來的時候還是會看到一些晶瑩的血肉。


    雖然凜現在的狀態是赤裸著,但她的外傷實在是很重,已經完全看不到之前的那光滑細膩的肌膚了,現在隻能看到將碎布從她的體內拔出來的各種疤痕,還有攪在一起的血肉,看上前其實是相當的滲人。


    而盎然此刻頭上也冒著冷汗,凜的生命力流失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不過好在有魂石的支撐,她還能勉強的維持。


    極道的臉色也是相當的沉重,當即講道:


    “需要我做什麽?”


    “極道,你的魂力是最為充裕的,我需要你固定住她的全身的每一處血肉。”


    千璿這麽講極道也知道她要做些什麽了,凜現在的內部情況極其的不樂觀,斷裂的碎骨以各種角度插入了內髒裏麵,她的身體已經極其的不穩定,但要想將這些碎骨清除,就必須要拔除。如果沒有固定血肉,固定血液的話,估計會有血液噴濺,魂力潰散的風險。


    但固定她身體內的每一處血肉是極其消耗魂力的,在所有人之中也隻有極道有源源不斷的魂力來源,當然這隻是在一段時間之內,隻不過極道可以吸取一段時間休息一段時間,體內的魂力也能夠大致的保持一個平衡。


    這必然是一次相當漫長的“手術”,千璿拍了拍臉頰,也是隨即開始了。


    極道盯著千璿的麵龐,作為一個醫者,在治療病人的時候,擁有著遠超其他人的專注。很快密密麻麻的汗珠便是布滿了她的麵頰和額頭,看著那一片片斷裂成魚骨一樣的白色碎骨被一點點的拔出,她也沒有注意到極道此刻正在看著她。


    專注的人是很美的,至少對於極道來說是這樣。當一個人認真的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她有著一番獨特的美感,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最為美麗的一幅風景畫一樣,再加之千璿本就國色天香,更是給這樣的畫麵加分不少。


    但極道也隻是欣賞了一會,千璿不可能極長時間的保持全神貫注,這樣就算是修煉者也不可能吃得消,她還需要極道用神識掃描出那些碎骨所在的位置,不過這也是一個苦力活。


    。。。。。。


    直到太陽掛在了天空,將人的影子變換的越來越短,千璿才長出了一口氣,結束的一瞬間她身體都是一軟當即就是要癱倒了下來,畢竟她原先的魂力就不足,又長時間的消耗精力,很容易的感到虛弱。


    但極道接住了她,盎然也是收迴了自己的能力。或許是因為太累了,當千璿躺在極道懷中的時候便是直接睡著了,極道盤坐在地上,對盎然點頭示意。


    他輕撫著千璿那冰藍色的發絲,摸著她那有些微微發燙的而頭,將被汗水粘住的頭發輕輕的撥弄開來,仔細的盯著她的麵頰。


    這是她的妻子。。。


    在這一瞬間,極道真的有一種想要親吻下去的衝動,隻不過這種想法也僅僅是閃過了一下而已,他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


    其他人也是走了進來查看凜的傷勢,她的臉色已經是好看了許多。氣息也不再是一長一短的了,千璿確實是累了,以她的狀態,居然直到傍晚的時候才醒了過來。


    巫馬月蝕也沒有將那戒指裏麵的東西藏著掖著,每個人幾乎都拿到了魂石,因為他們很清楚,下一次和祖恭見麵,就應該是決戰的時候了。


    巫馬月蝕將冽的遺言告訴了極道和千璿,他和凜其實並沒有什麽接觸,這樣的言語,應該還是讓和凜最熟悉的兩人來說比較好。


    凜醒來的時候先是驚恐的大叫了一聲,極道和千璿見狀也是跑了過來,但凜卻還有些驚魂未定,看她的麵容似乎又是在經曆什麽可怕的事情,她抱著腦袋,不顧身體的虛弱居然就想要跑出去!


    她被千璿抱在了懷中,千璿就像是在安撫一個孩子一樣的在安撫她,不過好在漸漸的,她也是平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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