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風波逐漸平息,聚集起來的眾人也不禁是屏息凝神,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看著綰綰憂心忡忡的樣子,羽也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我們已經做了我們能做的所有事情了,相信古神們。”


    綰綰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時也沒有人繼續往這個約定好的地點來,欒神夢環顧一周,這才沉聲道:


    “極道和天弦沒有來。”


    毫無疑問,極道的計策起到了關鍵的作用,如果真在這裏和天魔死磕,那麽他們都會葬身於此。這時候眾人也是將目光投向了之前與天弦一起行動的天問,正是他一直遊走於這城中各處並留下異次元,才構成了這一次的傳送。


    “天弦走到一半就離開了,並讓我繼續行動。她離開得很焦急,我也來不及問她要去做什麽。”


    “難道是極道那裏出了什麽問題?”


    這時候欒神夢也迴憶道:


    “我和他的聯係也突然斷開,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我這邊被幹擾到了。但是出來之後,也沒有聽到他那邊有任何聲音。”


    綰綰一聽心中也是閃過了一絲不安的感覺,當即要動員所有人要出發前去尋找兩人。但這個時候欒神夢的一聲“等等”卻是讓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他。


    “在這之前,我們這裏還有兩個人需要處理。”


    話音剛落,欒神夢便是舉刀對準了隱匿在人群後方的祖恭和元詩,元詩心中突然一緊,而祖恭也是默默地往前站了一步。


    “你和那個天熵是什麽關係?”


    旁邊的修士不免是紛紛讓開,隻留下了兩人被圍在了中間。綰綰眼神也有些變得奇怪,她似乎也才意識到,祖恭和元詩自從在戰鬥之後,就失去了所有的蹤跡,直到這個時候才突然出現。


    “你們兩個不是監察隊的人。”


    軒轅淺也是往前站了一步,並繼續講道:


    “我在進來之前看過了監察隊所有人的名單,直到那個神識天魔離開這裏之後我才反應過來,你們那個監察隊上根本沒有你們的名字,是你們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讓神識天魔修改了所有知情者的認知。”


    軒轅淺此言一出,所有人均是一驚,不禁是離祖恭更遠了一些。而欒神夢也是事先看過名單,這才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


    眼看兩人沒有迴應,欒神夢的刀尖上也是光芒一閃,但這個時候綰綰也是突然站在了兩撥人中間,阻止了欒神夢的出手,並轉身對祖恭說道:


    “你,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祖恭沉默了片刻,便開始開口。


    “我能。”


    他和元詩的確不是監察隊的人,至少說,一開始不是。但是他們來到這裏也的確是有自己的目的,事實上,兩人無法進入古族監察隊也不是什麽無法通過考核,而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通緝犯。


    這個通緝犯倒不是因為他們殺了什麽監察隊的成員,而是因為當時在元詩突破帝境的時候,出了一些問題,整個人的狀態非常糟糕,迫切地需要某一種靈藥,但以當時兩人的拮據,根本沒有多餘的什麽條件能夠交換這種靈藥。


    當時的祖恭不得已隻得是打劫了一個古族的車隊,並且打傷了一些人員。之後便是進入了通緝的名單上,這些年他們東躲西藏,直到前段時間聽說了這裏的事情。


    這是一個機會,如果能夠在這裏對古族剿滅天魔提供了某些幫助的話,那麽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不是什麽難事。就算幫不上忙,就當來找一找機會。


    他們一早就來到這裏踩點,但卻不料遇到了他們意想不到的情況。他們在進入一個建築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之前的監察隊隊長留下的關鍵信息。


    信上說,這個地方非常的詭異,他的隊員有時候會產生一些很嚴重的認知偏差。而他似乎知道敵人即將到來,故而留下了這份“遺言”,並在信中最後寫到,如果有人能夠發現這信件,請繼續履行監察隊的責任,將這信件交到古族隨後要進來的人手上。


    兩人當時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但是他們還沒有機會把這東西送出去。那天魔就憑借著不知道什麽手段知道了這件事情,搶先一步找到了他們。


    。。。。。。


    “然後你就到我們這邊當臥底了?”


    欒神夢冷笑一聲,祖恭不置可否,但顯然事情就是這樣。這是他們唯一能夠活命的可能。


    “牆頭草,無論哪邊贏了你最終都能夠活命吧,或許還能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你這樣一點信念都沒有,隻顧自己利益的人想要進監察隊,簡直是做夢!”


    欒神夢當然生氣,監察隊的成員,可以說每一個都在刀口舔血,一直在和這個世界的黑暗勢力做著鬥爭,沒有一點犧牲的覺悟怎麽可能到這個崗位上,這個人上位簡直是對監察隊的侮辱!


    綰綰一聽也是沉默了一會,才緩緩講道:


    “你走吧。”


    “我不會感激你。”


    綰綰這個時候卻是搖了搖頭: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我放走你,是因為你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做出什麽真正出格的事情。但祖恭,你記住,如果你有一天真的站在了天魔的隊伍之中,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綰綰的眼神堅決,一字一句都有種不容置疑的味道。元詩本想說些什麽,但被綰綰的氣勢壓倒,也是往後退了一步。祖恭聽完,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指向了一個方向:


    “天弦在這個方向,我過來的時候看到她了。”


    “多謝。”


    綰綰的話語沒有什麽感情,或許是真的對祖恭感到失望,兩人已經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數千年的時光,真的已經改變了他太多太多,綰綰現在已經完全生不起一絲一毫複仇的欲望,在她看來,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已經完全不是一個層級的人了。


    眾人即刻動身,而祖恭和元詩也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他們在這邊找到了剛剛醒來還沒有什麽力量的天弦。她隻是不斷的唿喊著他們去救極道,整個人狀態似乎還很不穩定。


    在指定的區域搜索,最終,欒神夢的通徹視界讓他第一個找到了極道。這是在一個倒塌的廢墟之中,極道全身浴血,緊閉著雙眼,身上還插著一把半斷的長槍。


    在這廢墟之下,還有另一具屍體,欒神夢招唿其他人過來之後。便是開始研究起這個人來,在他看來,能夠把極道傷成這個樣子的,必然是數一數二的強者。


    但是當他靠近之時,卻是大驚失色,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都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夠再普通的聖賢境界修士,總不可能修士死了之後依舊能夠維持著隱藏的法門。


    看著花容失色的天弦,跑過來緊緊抱住了極道,並且哭得這麽傷心,兩人似乎真的經曆了一場生死死別,欒神夢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之後是綰綰,以及其他的一些聖賢境界修士。


    顯然,在這些人眼中,這件事情已經瞞不過去了。


    但看極道這個樣子,又看天弦依舊焦急,所有人都沒有說什麽,隻是默默地幫極道處理了傷勢。所幸,他雖然傷得很重很重,已經危及生命,但欒神夢來得及時,還是把他從鬼門關拉了迴來。


    做好一切之後,天弦默默地背起了極道,一聲不吭地往迴走,一路上似乎看不到任何一個人擋在她的身前。


    。。。。。。


    晚上,當極道終於醒來,天弦從傷病房之中走出來的時候,她發現和極道相識的人都在等著他。


    “你們也都知道了,極道他現在已經不過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修士,所以以後有事情,不要再麻煩他了。”


    真正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所有人的臉上還是閃過了一抹不敢置信的神情。尤其是欒神夢,他臉色緊繃,雙拳也是握得很緊,沉聲道:


    “我要和他談談。”


    “他不是你的對手了,不用談了。”


    天弦說話有氣無力的,站起來也是搖搖晃晃。綰綰這個時候開口講道:


    “古族之中有不少的法門,或許我們能幫他。”


    天弦聽到這裏卻是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並之後朝著綰綰吼道:


    “從來隻有他幫你們,什麽時候你們能夠幫他了!”


    綰綰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而天弦在極為罕見的有些情緒失控發怒之後。便是掩麵開始哭泣,這一下就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完全沒有了穹宇之巔冠軍的那種威嚴和氣勢。


    “抱歉。。。抱歉。。。綰綰,我知道是我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天弦居然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麵,欒神夢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做什麽,整個人猶如木頭一般直直地立在原地,直到他聽到極道的傳音。


    綰綰和軒轅淺上前安慰天弦,而欒神夢則是走進了病房之中。


    極道虛弱不堪,隻能夠堪堪躺在床上,隻有一隻眼睛能夠微睜著。看到欒神夢走近,他的眼珠也是緩緩轉到了那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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