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鬱川技能持續時間跟敵人的實力和數量有關。大殿之上的侍衛獸仆,加上螳刀螳鋒和域皇總共也就幾十人,以他的技能等級,應該能持續很久才對,然而他發現係統上顯示的技能剩餘時間,正在以可怕的速度減少!


    轉眼的功夫就已經隻剩下幾分鍾了!


    蒼鱗已經從神力束縛中掙脫,除了域皇大殿上的其他人根本受不住他一擊之力,包括“螳刀”、“螳鋒”在內都在眨眼間被他的力量摧毀的連灰都不剩。


    而這兩人在被殺死的一瞬間,他們的身體卻像是被打散的煙塵一般,消失於空中。傅鬱川這才意識到,就像先前他們殺死的“螳鋒”死而複生一樣,他們兩人的本體並不在這個大殿。


    域皇的身體裏匯聚了不知多少獸人的生命力和意識,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試圖脫離傅鬱川技能的控製。


    域皇和蒼鱗是同族,又活了不知多少年,天賦能力有多少也是未知,蒼鱗沒有用自己的力量去攻擊,以免被他反利用補充自己的損耗。蒼鱗直接化出了獸型,用最原始獸類角鬥,和域皇交手。


    兩頭獨角龍族的拚殺讓整個聖殿都為之震動搖晃,支撐著大殿的石柱,被龍尾掃到一連串的倒下去,大殿上方的巨岩石塊紛紛墜落,有的直接把大殿的地麵砸出了坑洞裂紋,露出下方的巨樹木身。


    “吼——”


    在咬住域皇的脖頸的一瞬間,蒼鱗的獸瞳變得血紅一片,下一秒那頭不知活了多少年獨角龍族巨大的龍頭被生生的咬斷,滾落在大殿地麵上。


    身體已死,然而一直用元神力量壓製著域皇意識的傅鬱川,卻壓力倍增!


    虛空之中,幻化出無數獸人的麵孔身體,他們飛速遊動嘶吼著,最終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新的意識體,朝大殿之上的蒼鱗奔湧而去。


    遠在聖城門外的傅鬱川肉身吐出一口鮮血,大殿內的元神虛體瞬間黯淡下來。


    巨樹宮殿的動靜,讓聖城的許多獸兵獸人注意到,紛紛朝這個方向趕來。傅鬱川感覺到無數獸人朝這裏圍聚,忙把剩下的一個僵化技能最大範圍的用出,而此時他先前向係統發出的求救申請已經有了迴應!


    域皇的意識再強大,失去身體後,他能存在的時間也很短暫,且會越來越虛弱,而就在蒼鱗將其徹底滅殺的時候,另外一種強橫的力量加入了他們的對決——那是來自靈荒神的神力。


    傅鬱川拚著元神消散將靈荒神神力阻擋在外,蒼鱗似是有所感知,巨龍憤怒的朝空中傅鬱川所在的方向嘶吼,他身體裏一瞬間爆發出的強大能量,與傅鬱川的元神力量凝合在一起,在與靈荒神神力碰撞之時,難以想象的能量強波直接將整個空間都撕扯出了一個缺口。


    來自空間裂縫的吸引力,將巨龍和域皇的的意識,連同附近所有的活物死物全部吸了進去。


    傅鬱川知道空間裂縫的可怕,拚命想用元神的力量拉扯住巨龍,可空間的力量別說是他,就是真正的仙人也未必能對抗,就在傅鬱川撐不住要跟蒼鱗一起被卷入空間裂縫的時候,他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助力,將他的元神拉扯了迴去,而下一秒巨龍便消失在了空間裂縫之中……


    “蒼鱗——!”


    ***


    傅鬱川再次醒來的時候,首先對上上的是一張秀氣的書生臉。隨即看到那青衿玉麵的書生旁邊,站著一位氣息詭異的俊美男子,對方似是覺得書生離傅鬱川太近,忍不住伸手把人拉到自己身邊。


    傅鬱川恍神片刻,才認出那個玉麵書生是誰,他有個聊齋世界的商友,名字就叫書生,本來是個鋼管直男,結果穿到了那個純愛版的聊齋世界,被各路男神撩的也不自覺彎了。


    傅鬱川一度以為這家夥日後的伴侶怕是不止一個,誰知對方還是堅守住了底線,沒真的放飛自己,還是從諸多蛇精病追求者手上逃了出來,選了他自己真正動了心喜歡的。


    “見過宋帝王。”傅鬱川和書生是老友了,縱然書生現在也算是個小地仙,可他們之間行禮就太過疏遠客氣,不過書生家這位伴侶,他卻必須要行禮以示敬重。


    “二位在救我的時候,可曾看見一頭巨龍?它如何了?”傅鬱川不等宋帝王反應,便著急問道。


    宋帝王是十殿閻王之一,司掌黑繩地獄,是真·閻王·死神。


    他一身黑衣王袍,側身避過傅鬱川這一禮:“你身上聚集一方大界大氣運,所在大界又非本君轄下,即便本君是閻王,你也無須向本君行禮。”


    書生直接將宋帝王擠過去,朝傅鬱川道:“阿川你不知道我來的時候你有多兇險,差一點就比卷進那個空間裂縫了,你說你們家兩口子跟人打架動靜未免也太大了,把一方世界都打出了個洞,要不是這次小魚跟我一起來,肯定來不及救你。”


    “你家那頭龍,小魚雖然沒來得及一起救下,但他在你家龍身上丟了一簇命火,隻要小魚這邊的生火不熄滅,就證明你家那位還活著。”


    說著書生用胳膊懟了懟宋帝王,後者看起來威嚴煞氣又古板,卻意外的聽從書生的話,伸手反掌燃起一簇白色的生火。


    “他沒事。”宋帝王板著臉道。


    書生見他麵上擔憂之色不減,也知他在擔心什麽,便又道:“阿川別怕,小魚跟我說那龍厲害的很,生命力極強,距離破碎虛空隻差一線,既然空間裂縫都傷不到他的性命,隻要他借用空間之力越過這一線,迴到這裏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能真正破碎虛空的強者,在我們那世界也是頂牛的上仙了,不像我這種閻王家屬的仙位,戰五渣一個。”書生為了安撫傅鬱川,故意把話說得酸溜溜的。


    傅鬱川知道書生心意,勉強露出一抹笑容。


    他心裏清楚,空間裂縫的時間跟靈荒絲毫不同步,說不定他在靈荒等上百年千年甚至萬年,也未必能等到蒼鱗從裏麵出來。


    可友人在這,他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糟糕,讓對方擔心,便強打起精神謝過他們二位,帶他們迴東角大陸。


    主域大陸域皇已死,靈荒世界卻沒有影響,這證明已經有其他人接替了域皇的位置,撐住了缺口,至於那人是誰,除了蒼鱗不作他想。


    主域大陸聖城大多數成年的獸人,先前都把生命和意識奉獻給了域皇,剩下的那些幼崽和雌性,還有少數的雄性獸人,脫離了域皇的意識控製之後,已經慢慢恢複普通獸人的生活。


    而主域大陸其他獸城的獸人,尊崇的本就是維持這個世界存在的域皇,如今域皇湮滅,世界缺口由蒼鱗支撐,他們的信仰自然就轉移到了新的“神明”身上。


    書生的賬戶等級要高過傅鬱川,和宋帝王的契合度也很高,所以他們在靈荒的滯留時間要遠遠超過傅鬱川當初在廖開陽那裏待的。


    主域大陸前往四角大陸的隧道通行令,一直由主域的獨角龍族掌控,域皇已死,但他們一族並未歸順新的聖皇,而是從自己族內選出了繼任者。


    傅鬱川先前受傷頗重,但震懾他們這些獸人的實力還是有的。新任聖皇還未降臨主域大陸,獨角龍族生性驕傲,卻也不願同聖皇的獸侶對抗。


    就在傅鬱川帶著兩位友人返迴東角大陸的過程中,他感覺到當初留給巨陽的靈符被碾碎了!


    傅鬱川心下凜然,在出了隧道之後,與兩位好友直奔東角大陸。


    在到澤域的一路上,經過的諸多小獸域,皆被人屠戮的一幹二淨,而傅鬱川遠遠便看到澤域上方籠罩的魔法罩已經被破開了大半。


    “這裏的死氣太重了。又是人為,天道怕是會降下天罰。”宋帝王突然道。


    他話音剛落,就見原本晴空一片的蔚藍天空,天色開始暗沉下來,空中漸漸聚攏起厚重的烏雲雲層。


    書生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支筆,朝著宋帝王腦袋就是一下子:“先前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隨便說話,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烏鴉嘴。”


    宋帝王默默無言。


    不等三人反應,那雲層中的雷電已然劈落,整個澤域連同周邊的獸域,都成了一片雷區,天罰之雷不斷劈下,不消片刻,除了澤域尚有魔法罩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成了一片廢墟。


    傅鬱川正要上前,卻被書生一把拉住:“你元神受傷,本就損害極大,現在過去不是送死?那是天罰!”


    “這些人造的孽,上天自要懲罰,你過去也沒用!”


    傅鬱川自然是知道這點,可獰灰他們還留在澤域王城中!


    “天罰不是隻劈作孽者,為何旁人也要牽連?”


    書生道:“這裏應該是發生了大規模的屠戮戰爭,戰爭之中誰人不手染鮮血,又有什麽無辜可言。”


    一道驚雷落下,傅鬱川能感知到他給巨陽的靈符又被碾碎了一張。


    他飛至高空去看澤域王城的情形,發現整個王城沒有受到一絲損害,也沒有天罰降落在王城。事實上,澤域所在的雷區,看起來聲勢浩大,卻是天罰力量最弱的一塊地方。許多仍然保有魔法罩的獸城,天雷還沒有徹底降落的時候,力量就被魔法罩給消融了。


    就在傅鬱川剛想鬆口氣的時候,他看到澤域上方出現了讓他驚心的一幕——


    獰灰化出獸型跳躍至王城宮殿的至高之處,而他的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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