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鬱川仔細打量小雞崽這次挑出的這顆蟲卵。


    黑蟲的蟲卵隻有指甲蓋大小,但相比體積更細小,以致普通人肉眼都看不清的黑蟲而言,這蟲卵的體積已經很大了。


    傅鬱川將這顆蟲卵小心地拈起——蟲卵外麵是一層薄膜,稍有不慎就會破裂。先前他就不小心弄破過一顆蟲卵,裏麵的黑蟲幼蟲還未完全成型,沒有蟲卵的保護蘊養,很快就會死去。這倒沒什麽,麻煩的是,薄膜裏充斥著一種透明的蟲液,對幼蟲而言是難得的養分,但對其他生物而言卻有極強的腐蝕性。


    當時若不是傅鬱川躲得快,這會兒手上估計得缺幾根指頭。


    讓他意外的是,這種蟲液對饕餮神雞卻起不了任何作用,甚至傅啾啾在吃蟲卵的時候,像是吃完肉,喝湯一樣,把蟲卵裏麵的蟲液吸食地幹幹淨淨。


    這顆蟲卵從外表上看,傅鬱川看不出與其它蟲卵有什麽不同。但拿在手上,就能感覺到,這顆蟲卵要比別的蟲卵要沉一些。


    小雞崽伸著脖子探著毛茸茸的小腦袋,黑豆似的又黑又圓的眼珠緊緊盯著傅鬱川手裏的蟲卵。


    “啾啾!啾!”


    傅鬱川見它著急了還開始催了,隻能將蟲卵遠遠放開,右手雙指並攏,一道淩厲的火風襲向蟲卵——而出乎意料的是,這次蟲卵上的薄膜,並沒有在他的攻擊下破裂。


    受到攻擊後,蟲卵周身泛起一道能量屏障,像是一層水紋,波動幾下,便又消隱下去。


    傅鬱川瞅了一眼激動地跳起來啾啾叫著的小雞崽:呦,看樣子這次還真讓這小東西挑對了?


    不過他還是高興地太早,傅鬱川之後又陸續試了幾次攻擊,連火麟弓,火麒劍都用上了,也不見那層壁障破開。


    這看似薄薄一層的能量屏障,竟然出奇地堅.挺!


    這期間,小雞崽一直用好奇的目光,看著傅鬱川來來迴迴忙活,每次攻擊被能量屏障隔散的時候,小雞崽還發出歡悅似的啾啾聲。像是看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


    傅鬱川想了好幾種辦法也沒用,然後把視線轉向了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小雞崽。


    正蹦躂著的小雞崽,頓時被看得僵住,然後縮了縮因為吃了大量蟲卵而顯得有些珠圓玉潤的身體。


    “我不行,你來。”傅鬱川輪廓秀致的下巴朝小雞崽點了點,示意它上。


    小雞崽立馬撲扇著一對肉肉的翅膀“蹭”地躥過去,繞著那顆蟲卵轉了兩圈,看了又看,最後用雞喙輕輕一啄——


    保護著蟲卵的那道能量屏障瞬間破碎。


    傅鬱川:“……”果然他是專業不對口嗎?好氣哦。


    小雞崽把蟲卵裏麵的蟲液吸食幹淨,然後正要去吃那隻看起來已經死去的幼蟲的時候,傅鬱川忽然有一種不妙的預感,連忙抓住它快速後退數米,隻是已經來不及。


    那隻死去的幼蟲身上,突然之間飛出一隻長得比細小的幼蟲還要更小十倍的飛蟲,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朝傅鬱川飛過來鑽進了他的身體。


    傅鬱川痛地悶哼一聲,拚命控製自己的手,將小雞崽丟到一旁,用靈識向它傳達:


    “走!”去找你爹!


    剛出生沒多久的小雞崽,完全搞不明白現在發生了什麽事,急的啾啾啾地叫,然後見傅鬱川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理它,小雞崽最終飛躥著出去……


    -


    蒼鱗不信憑那隻黑蟲子能屏蔽自己的感知,他更願意相信另外一種可能。


    在靈荒,能躲避他感知的生物不是沒有,樹靈域就剛好有一個——


    地母巨樹。


    然而現今整個樹靈域黑蟲肆虐,地母巨樹自身難保,她拚命也想保護的……恐怕也隻有那個據說可以跟地母巨樹溝通的木蜚了。


    情況越是緊急,蒼鱗的模樣反倒是越淡定,他仔細打量著這個巢穴,據他所知,靈荒所有蟲類的巢穴並非是無規律的隨意挖建,它們往往會根據等級來安排蟲室分布……


    隨著赤炎的吼聲愈來愈頻繁,蒼鱗在蟲室中幾乎可以說是橫衝直撞,遇到壁壘,隻要不涉及支撐蟲室的主壁,根本來不及去找洞口,直接就是撞穿過去。


    在橫穿十餘個蟲室之後,蒼鱗找到了母王蟲所在的蟲室!


    蟲室裏麵的石壁上滿是黑漆漆的粘液,在靠近母王蟲軀體的位置,石壁上還被粘著一個獸人。


    那個獸人低垂著頭,長發遮住了大半的樣貌。但蒼鱗從他裸.露出來的身體部位看出,這個獸人……並不是純血樹靈獸人。


    蒼鱗將視線落在前方母王蟲龐大的身軀上,古怪的是,自從他進入蟲室到現在,母王蟲沒有絲毫動靜,連眼睛也是閉闔的。


    如果不是身軀還有輕微的起伏,那無聲無息的模樣,讓人看起來會以為它早就死了。


    黑蟲狡猾,蒼鱗也不管這黑蟲子想玩什麽把戲,隻伸手五指張開,像是隔空抓住了某種東西一樣,猛地緊緊收攏。


    與此同時,前方母王蟲身體頓時四分五裂,漿液四濺。


    蒼鱗露出一個十分嫌棄的表情,將那些母王蟲身體的屍塊蟲液全部分解掉,就在那些蟲屍屍塊慢慢減少快要消失殆盡的時候,突然從一塊頭部的屍塊之中飛出一隻極小的飛蟲!


    蒼鱗本以為這隻飛蟲要攻擊的是自己,誰知那飛蟲卻突然掉頭轉向旁邊石壁上的獸人,鑽進了他的身體。


    以蒼鱗的目力,哪怕蟲屍昏暗,也能將那隻飛蟲看得一清二楚。


    隨著那隻飛蟲鑽進身體,石壁上的獸人像是從昏睡中醒過來一樣,慢慢抬起頭。


    蒼鱗在看清楚對方的臉時,瞳孔一縮。


    他見過這個獸人,不是在樹靈域,而是在王宮有關獨角棘甲龍一族的獸皮卷宗上。


    雖然從外形上已經看不太出對方小時候的模樣,但那雙異色的雙眼他卻是記得。


    這個獸人……是某個澤域王族與樹靈域的獸人結合產下的後代。


    其實諸方獸域一直都有互相通婚,混血的獸人並不算稀奇,如果對普通的種族而言,混血的獸人甚至能覺醒更強的能力,但對已經是靈荒最強大的澤域王族而言,混血可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如果另一方是澤域的獸人還好說,如果是別的獸域的……雙方生下的孩子,必定會很虛弱——與正常的澤域王族後代相比。


    許是怕自己的孩子在澤域王族之中受到歧視,眼前這個混血獸人的的父親,也就是那個澤域王族,在自己死之前,讓獸仆將他的孩子送出了澤域。


    之後那孩子的蹤跡一直成迷,再也沒有出現過。


    蒼鱗先前來過樹靈域多次,也聽曾經的木獂說過,這一代能與地母巨樹溝通的長老,是一個年輕的混血獸人,隻是沒想到這個木蜚就是他們王族裏已逝先輩的後代。


    由於地母巨樹的力量屏蔽了木蜚身上的氣息,直到木蜚清醒的前一刻,他都沒有感覺到對方身上有絲毫王族血脈的力量。


    “原來是澤域之王到了。”在木蜚清醒後,石壁上困著他的粘液慢慢脫落。


    解脫束縛的木蜚,朝蒼鱗的方向邊走邊道:“怎麽,蒼主這是要殺了我嗎?”


    蒼鱗冰冷的豎瞳看著他,臉上漠然無波。


    木蜚指了指自己胸口:“來啊,殺了我。”


    “說來巧合,這具身體裏一半的血液,跟蒼主是相同的。對一個混血的雜種而言,能死在血脈純正的蒼主手上也算是一種幸運了。”


    蒼鱗看了他半晌,然後薄冷的雙唇微啟,仿若恩賜一般地開口說了一個字。


    “好。”


    原本還一副邪魅狂狷模樣的“木蜚”聽到之後臉色大變,正欲變出蟲型鑽地逃跑,卻已太晚,直接被蒼鱗一爪穿透了胸膛。


    那隻寄生木蜚身體的飛蟲在木蜚死之前躥出,眼見周圍沒有可供它寄生的生物,竟然想死命一搏,想要鑽進蒼鱗的身體。


    蒼鱗不耐煩地把這隻飛蟲用兩根手指捏住,那飛蟲想去鑽咬他的手指……隻是咬了半天也沒能咬破他的皮。


    最後飛蟲像是認命一樣不再動彈,向蒼鱗傳遞意識道:“隻要蒼主放了我,我以後可供蒼主驅策,到時候有蒼主在,加上黑蟲一族的力量,獨角棘甲龍一族統一靈荒所有獸域都不在話下。”


    “別說蒼主沒有統領諸方獸域的想法,這次您願意來樹靈域,不也是為了趁機占領樹靈域麽?”飛蟲一副“我比誰都懂你”的語氣道。


    蒼鱗知道這飛蟲是母王蟲的本體意識,蟲族向來狡兔三窟,母王蟲絕不可能把所有的本體意識都存放在身體裏,這隻飛蟲也不過是一小部分,其餘的大部分本體意識,才是徹底殺死母王蟲的關鍵。


    “就憑現在的你?”蒼鱗不屑地看著被自己捏的半死不活的飛蟲。先不說他有沒有一統諸方獸域的野心,要是真挑了這麽隻蠢蟲子當幫手,那才是藥丸。


    母王蟲蠱惑人心的力量在蒼鱗麵前根本是小巫見大巫,若真要論蠱惑,蒼鱗當初沒用多少力氣,傅鬱川在看到他的眼睛後,就無法動彈了。


    飛蟲還想說什麽,蒼鱗卻沒有給它這個機會,手下一用力便將它捏死分解了。


    母王蟲的這部分本體意識消亡,蟲穴裏原本圍著赤炎攻擊的蟲兵蟲將,立刻失去操控,一隻隻宛如無頭蒼蠅一般開始在蟲巢裏麵四處亂躥!


    赤炎周身壓力驟減,迅速脫身,一路嗅著大魔王的味道趕過去。


    -


    此時傅鬱川還在蟲卵樹穴裏昏迷不醒。


    他體內的靈識正在跟母王蟲的本體意識,搶奪身體的控製權。


    那隻鑽進傅鬱川身體的飛蟲,是母王蟲大部分的本體意識。黑蟲幾乎占領了整個樹靈域,母王蟲吃掉了無數的樹靈獸人滋養出來的本體意識,在蒼鱗跟前或許仍不夠看,但對傅鬱川而言絕對是強勁的對手。


    而母王蟲本沒有把傅鬱川放在眼裏,以為憑自己強大的本體意識,能很快侵蝕控製這個澤域次王的身體。


    澤域次王是蒼主的獸侶,隻要控製了次王,就算蒼主再如何強大,也會有所顧忌。


    隻是母王蟲卻沒有想到,這個澤域次王看似不起眼,身體裏的意識卻很古怪,不同於它吃掉任何一個種族的獸人,那種意識帶著一種非常強橫的能量,比傅鬱川展現出來的實力要強大地多。


    母王蟲幾次對傅鬱川的靈識進行攻擊,都沒有得逞,反倒是隨著時間流逝,它自己越發虛弱。


    而在蒼鱗分解掉母王蟲遺留在蟲軀裏的,另外一小部分本體意識後,母王蟲侵入傅鬱川身體裏的本體意識更加虛弱了,甚至連發動攻擊都難。


    傅鬱川的靈識嚴實地守著他身體的控製權,但他知道憑自己的靈識的強弱,或許可以拖延一段時間,但不可能一直拖下去,母王蟲的本體意識也在漸漸變弱,現在就是看他們誰能撐得更久,誰能撐到最後誰就是勝利者。


    -


    蒼鱗跟著小雞崽找到蟲卵樹穴的位置時,看到的不是小雞崽告訴他的昏迷不醒的傅鬱川。


    而是看著虛弱卻很清醒的傅鬱川。


    “你終於來了。”


    “過來扶我一把,我站不起來了。”


    傅鬱川額上冒著冷汗,麵如白紙,像是在承受某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蒼鱗看著他,眼神裏絲毫沒有往日看伴侶時的熾熱,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森寒。


    周身纏繞的暴怒情緒,讓身後的赤炎吼都不敢吼,嗚嗚兩聲躲到了遠處,而小雞崽死抓著哥哥豹耳,跟著藏了起來。


    此時的蒼鱗,像是一頭被觸了逆鱗的龍。


    -


    海域。


    瀾滄龍族海王宮。


    藍鰭聽著狂鯊龍族族長狂牙的迴報,不悅地在王宮內翻了個身。


    龐大的身軀,掀起一陣海浪,立時將狂鯊龍族族長震飛出去。


    而外麵還有一頭個頭小上很多的黑尾巴瀾滄龍,鑽進王宮,湊到大瀾滄龍身邊,用腦袋蹭了蹭父親的身體。


    大瀾滄龍被兒子蹭的渾身舒暢,先前被狂鯊龍族族長破壞的心情馬上好了起來。


    “兒子,今天去哪裏玩了?”


    小瀾滄龍擺著鰭尾似乎很高興地道:“今天去了海岸上!”


    大瀾滄龍聞言沒說什麽,化出擬態,是一個雙鬢處長著龍鰭的高大男人。藍鰭拍了拍兒子的尾巴:“不是說讓你這段時間不要往岸上去的嗎?”


    小瀾滄龍也化出擬態,五六歲孩子模樣小獸人還不能完全控製擬態,下半身還是大大的龍尾。


    “我知道,是岸上有很多蟲子,父親才不讓我去。但我是發現那些蟲子都死了,才上去的。”


    藍鰭聞言意外地看著兒子:“都死了?你確定?”


    “黑尾這不是你平常玩鬧的小事,你可不要騙父親。”


    黑尾被父親質疑,不高興地擺擺尾巴:“父親要是不相信,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不止是靠近海域的澤域邊城,其他幾個獸域的邊城那些黑蟲都死了。現在他們那些陸地獸人正在慶祝歡唿呢。”


    藍鰭聞言露出一個笑容來,一把抱起兒子:“走,跟父親上岸再看看去。”


    -


    樹靈域。地母巨樹蟲卵樹穴內。


    “果然騙不了蒼主。”母王蟲控製著傅鬱川的身體,帶著試探意味地走向蒼鱗。


    它可沒忘記,之前蒼鱗在殺死木蜚時候,可是沒有絲毫手軟。


    獨角棘甲龍一族果然都是一群冷血獸人。


    然而,直到母王蟲走到蒼鱗幾步遠的地方,對方都沒有朝它發動攻擊。


    “蒼主上一次動手不是很果斷麽,怎麽這次……是下不了手了?”母王蟲的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蒼鱗眉峰緊皺,露出一副猶豫不定的模樣。


    母王蟲見狀更為解氣,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道:“蒼主,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想吃掉控製你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你想要這個身體的主人活下去,那就跟我訂下獸皮契約,答應我將其他澤域王族進貢給我,讓他們成為我的食物,我的養分!”


    “隻要我們訂下契約,我可以立刻從這具身體裏出來,然後把你的次王完完整整地還給你。”


    “我的耐心有限,還望蒼主盡快做決定。”


    蒼鱗盯著它好一會,突然冷笑出聲道:“是你的耐心有限……還是你能控製他身體的時間有限?”


    母王蟲原本強硬的氣勢頓時一弱。


    “失去一部分本體意識的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痛?”


    “尤其是當你發現,那部分本體意識被我分解後,我的力量還順著在削弱蠶食你剩下的本體意識時,是不是很恐懼?”


    “就算你的意識比他的強大,但你又能撐上多久?”


    蒼鱗一針見血地直指母王蟲要害,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緊張擔憂。


    而母王蟲被戳到了痛腳,當即大吼:“就算我撐不了多久,你以為你這個次王又能撐多久?你覺得他的意識在我的吞噬下,能撐到你將我殺死?“


    “蒼主,你也別裝了,我知道你現在很擔心你的次王,他是你認定的獸侶,你能眼睜睜看著我和他同歸於盡?”


    說到最後母王蟲笑了起來,隻是它現在用的是傅鬱川的身體,當蒼鱗看到傅鬱川臉上的笑容的時候,不禁閉了閉眼……


    “你的條件……”


    “住口!”


    說這一句的不是傅鬱川身體裏母王蟲的本體意識,而是真正的傅鬱川。


    “不要擔心我,我沒事,這蟲子的本體意識快消亡了,蒼鱗你相信我,我能撐下去的……”


    蒼鱗對上傅鬱川的雙眼,第一次嚐到了自己被蠱惑的感覺。


    “我相信你。”


    下一瞬,傅鬱川的身體再次被母王蟲控製。


    母王蟲的語氣裏帶著氣急敗壞:“我再如何虛弱,也是吃下了整個樹靈域獸人的王蟲,你真的以為憑你次王的能耐能抵抗到最後?”


    “別猶豫了蒼主,再猶豫下去,結果隻會剩下一個,就是我跟你的次王同歸於盡!”


    “閉嘴!”


    蒼鱗不耐地低吼道。


    -


    澤域邊城瀚城。


    水蛇族守衛在看到不遠處走過來的一大一小的身影時,上前一步叱問:


    “站住!你們是哪裏來的獸人,可有通行黑令?”


    藍鰭摸摸隻有寸長的藍色短發,笑得憨厚和氣道:“我是海域的獸人,奉命來瀚城進行今年的海貨交易。我沒有澤域的通行令,不過我有海王的令牌。”


    水蛇族守衛聞言一愣,隨即機智地反問道:“奉命來瀚城交易這是公事,怎麽還帶著兒子來?當這是遊玩呢?我可從來沒聽過海域還有這個規矩。”


    藍鰭被噎地無言。


    一旁的黑尾暗暗朝父親遞去一個鄙視的眼神:父親好笨!


    “誰說我是他兒子,你看我跟他長得像嗎?”黑尾不得不站出來替老爸圓謊。


    一旁的藍鰭聞言:……


    “你看看我,明明他是我的獸仆,我才是這次交易做主的人。別看我年紀小,我可是海域貴族。”說著黑尾還驕傲地擺了擺自己漂亮的黑尾巴。


    水蛇族守衛麵上雖仍舊一副嚴肅正經的模樣,內心已經被小獸人萌的不能自已,忙跟著道:“不錯不錯,以你的年紀,擬態能到這個模樣,本身的種族必定是高等級的海域貴族。”


    隨即他再看一旁為了掩飾實力,刻意醜化擬態的藍鰭——


    “而且你確實跟他長得一點都不像。”顏值相差這麽大,怎麽可能是父子!一定是他剛才花眼了!


    真·親爹·藍鰭:……


    什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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