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鱗墨綠的眼眸盯著懷裏人的麵容良久,伸出一隻手作勢要撫向他的麵頰。


    傅鬱川卻敏感地微微側頭,避過他修長好看的手指。


    這家夥的手勁可不是說笑的,方才他的下巴被捏了片刻,一直到這會兒都還在隱隱作痛。


    再說了,“摸臉”這種動作太過親昵,他不習慣。傅鬱川可沒忘記,之前自己傷心難過的時候,可是決心如果再見到蒼鱗,絕不靠近他的。


    雖說這種決心,一看就是注定會自打臉的-_-


    傅鬱川認為自己必須再矯情矯情,不然總覺得有點丟臉。


    蒼鱗長眉微挑,收迴手,似是毫無不悅地平淡開口:“你一門心思想要登上峰頂……是想要寒炎奇花?”


    傅鬱川沒有迴答,但他神情已然默認。


    蒼鱗見狀,薄唇微揚,露出一個足以讓人目眩神迷的微笑。


    然而說出的字眼卻帶著徹骨的寒意:“那麽記住,從現在起,不要拒絕我的任何要求,更不要讓我有絲毫的不悅,否則……”


    “我就毀了那朵花。”


    傅鬱川聞言抬頭看向他,似乎努力的想從眼前人身上,找到一絲他看著長大的那隻鱗蜥曾有的貼心蠢萌,遺憾的是,除了翻倍增漲的壞脾氣,與更加惡劣兇殘的心性,再沒有半點小時候的影子。


    傅鬱川強忍心中的失望與惱火,冷淡地點點頭,半個字都不想同他說。


    見他順從地點頭,蒼鱗麵上冷意倒是去了一些,用一雙大掌將傅鬱川的雙手包在自己掌心,送向唇邊輕淡一吻,語氣和緩道:“就像這樣,不要拒絕我,聽我的話,乖乖的,不要做出任何反抗我的舉動,你想要什麽,隻要這片大陸有的,我都能給你取來。”


    傅鬱川原本還在生氣,卻被他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震地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雖然遲鈍,但不代表不通人事,蒼鱗對他做的這些舉動,又是摟抱又是想摸臉,現在還親上了他的手,這怎麽看也不像是對待故友的態度啊!


    還是說獨角棘甲龍一族有什麽基因缺陷,腦子不太正常?


    傅鬱川自認不是gay,尤其他麵前的還不是人類,獸型是頭恐龍,還是食肉恐龍,就算這頭恐龍的擬態是罕見的俊美,他也沒有半點……好吧,他承認,確實還是有那麽點感覺的。


    這不能怪他,人類骨子裏就有顏控的天性,他覺得他在麵對蒼鱗這張美顏時候能保持鎮定,已經很給人類長臉了!真的!


    傅鬱川覺得自己手上被蒼鱗親到的位置,像是快要燒起來一樣,陣陣發熱。他很想高貴冷豔的把手抽迴來,然而這是不可能的,首先他的力氣跟恐龍沒法比,其次,對於這頭恐龍先前的威脅,他在強硬了幾秒後就慫了。


    他又不是傻,做什麽想不開,非要跟一頭陸地霸主的恐龍作對。他是想要尊嚴,但對著一頭恐龍的時候,害怕一下又不是多丟臉。


    傅鬱川很快給自己做好心理疏導,然後盡力無視了自己一直被對方親昵緊握住的手。


    蒼鱗對此很滿意,當下也沒有同他癡纏太久,握了一會便鬆開,轉而道:“冰窟裏有些難纏的東西,你不必進去,在這等我一會。”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掠過,留下道道殘影,而原本站在傅鬱川身前的人早已不見。


    傅鬱川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被他遺忘了。


    “吼——”


    就在他愣神時,空中傳來一陣帶著委屈憤怒的豹吼。


    傅鬱川:“……”


    他就說怎麽一直感覺有什麽東西被他忘記了似的,原來赤炎被他忘在了半山腰!


    赤炎爸爸有罪,爸爸對不起你!


    在看到主人的一瞬間,赤炎帶著悲憤想要撲進主人的懷裏,好好表達一下自己剛才的委屈與害怕,誰知在快要靠近傅鬱川的時候,騰躍的豹身硬生生在空中轉了個方向,拚著在地上狼狽地滾幾番,也要遠遠的避開主人。


    傅鬱川這才看清楚,赤炎不知何時從巨型狀態,變成了隻有半米長的幼豹狀態。此時正趴在雪地上,瑟瑟發抖,半點也不見昔日的威風凜凜。


    傅鬱川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剛才蒼鱗同他親昵,不用赤炎給他傳遞訊息他也知道,這會兒自己身上肯定滿滿的都是蒼鱗的氣味。


    別說是赤炎,換任何一個澤爾域的獸人過來,對著滿身蒼鱗氣味的傅鬱川,要是敢不被嚇得跪下,他就喊對方一聲“英雄”!


    炎龍豹隻是四階妖獸相當於六級的進化獸人,比尋常炎龍豹要厲害的赤炎,撐死也隻能勉強對陣七級進化獸人。


    這點實力,在已經不知進化到多少等級的蒼鱗麵前,明顯還不夠塞牙縫的。


    方才在山腰,傅鬱川就被蒼鱗的威壓壓製的絲毫不能動,赤炎自然也沒好到哪裏,一直縮趴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也不知蒼鱗是有意還是無意,當時他就像是沒看見赤炎一樣,直接把它忽略……不對,他自己也把赤炎給忘記了_(:3」∠)_


    誰讓赤炎當時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連氣息都收斂起來了,生怕蒼鱗盯上它。而他那會也被蒼鱗嚇得夠嗆……


    好吧,說來說去,全都是因為他們兩個太慫包了,對著蒼鱗就沒一個能站起來擼的。


    傅鬱川現在很想過去給赤炎一個愛的撫摸順毛,然而為了減少它的心理陰影,卻不得不忍痛與赤炎保持距離。


    就在一人一豹大眼瞪小眼沒多久,峰頂冰窟之中突然傳來一聲震耳的咆哮——不是蒼鱗的龍吼,而是另外一種陌生生物的咆哮聲!


    傅鬱川心下莫名一刺,抬腳就想往冰窟的方向走去,就在走到冰窟洞口的時候,不料冰窟內卻傳來蒼鱗沒有絲毫溫度的斥責聲:


    他一字一句地道:“忘記我的話了嗎,不要做出任何,讓我不悅的事情。”


    傅鬱川難得有些控製不住情緒,煩躁的攏起秀致的眉峰。


    而在他猶豫著想繼續朝冰窟裏走的時候,洞內再次傳出一陣冷斥:


    “給我迴去!”


    隨著這聲冷斥的是一股巨大的推力,直接將傅鬱川掃離洞口數米遠,摔在地上。


    傅鬱川隻覺喉間一陣腥甜,被他強硬按捺下去,立刻盤膝運功調息,片刻後,卻還是沒壓住吼間,吐出一口鮮血。


    赤炎聞到主人鮮血的味道,努力克製自己的畏懼,朝主人連連低吼著爬過來。


    “瑪德,力氣大了不起?”傅鬱川擦去嘴角的鮮血,縱是向來斯文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赤炎在旁邊不停用腦袋拱著他的身體,圓溜溜的獸眼裏寫滿了擔憂。


    傅鬱川看得心都化了,伸手在赤炎身上好一陣揉捏,半晌才又想起剛才直接把他揍飛的某獸,心中冷嗤一聲,“就這脾氣這手勁,這輩子都是注孤生的節奏。”


    正反他沒那個本事去管冰窟裏的戰況,索性掏出幾顆迴春的丹藥吞下,自行調息起來。剛才蒼鱗推他那一掌,也不知用了他多大力道,反正這內傷沒三五天是養不好了。


    傅鬱川不知道的是,先前將他推出山洞的力道,可不是蒼鱗故意去推他的,而是剛好他跟洞裏的那隻蠻獸對戰時,巨大的衝擊,讓周圍騰升起一股氣浪,剛好把想要進到冰窟裏的傅鬱川給震飛了。


    一個周天運行完,再睜開眼時,傅鬱川便對上了一雙,毫無曲線感的黑袍也無法遮掩的大長腿。


    盯著麵前的長腿半晌,傅鬱川費力收迴眼神,抬頭看向對方。


    蒼鱗朝他伸出一隻手。


    “跟我來。”


    傅鬱川知道他這是已經把冰窟裏的危險清除,要帶自己去摘寒炎奇花。


    這朵奇葩,摘下後一息之內就會凋零,必須迅速用穀書繁給他的特質玉盒裝起才能保存。


    蒼鱗顯然是清楚這一點,所以沒有直接為他采摘。


    不過拉著他走了幾步後,蒼鱗卻突然頓住了腳步,迴身不知從哪裏掏出來兩顆獸珠。


    “給你。”


    傅鬱川猶疑地看向他,這兩顆獸珠,一顆是十級蠻獸鯊齒雪甲龍的獸珠,一顆是未知等級的冰窟怪物的獸珠。價值高到難以估量。


    畢竟如此高等級的蠻獸,就算是蒼鱗不放在眼裏,但也不是說碰見就能碰見的。


    而且據他了解,獨角棘甲龍一族占有欲非常強,這兩顆獸珠是蒼鱗的東西,這麽輕易送給他,有點不符合獨角棘甲龍的設定。


    蒼鱗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麵色平靜地說了一句,讓傅鬱川無比難忘的話。


    “不管你要不要,我的東西,也都屬於你。”


    傅鬱川:“……”


    臉上迅速升起的溫度,讓傅鬱川沒辦法自欺欺人——他再一次被蒼鱗撩到了!


    不對,他為什麽要用“再”字-_-!


    ……


    “再”字什麽,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他很想抓住蒼鱗的脖子,惡狠狠警告他,不要再跟說這種曖昧不清的話,他們種族不同,型號不配,是沒有好結果的!


    然而事實卻是,他漲紅著臉默默收下了那兩顆獸珠。


    傅鬱川在心裏無比唾棄自己,卻又同情地為自己點蠟。


    等等。


    他仿佛……


    又忘記了什麽?


    “嗚……”


    某個山壁角落裏,傳來一聲低低的弱氣豹吼。幼豹形態的炎龍豹,戰戰兢兢地探出腦袋,本想去尋找主人身影,卻不期然對上了一雙冰冷的深度琥珀黃的豎瞳。


    赤炎:好可怕!氣息恐怖就罷了,眼睛還會變色!明明對著主人的時候不是這個顏色!


    如果鳴巫長老在這,一定會能為它解惑:獨角棘甲龍,幼年和成長期都隻有一種琥珀黃的瞳色,隻有在完全成年後,才有兩種不同的瞳色——墨綠和琥珀黃。正常狀態,這兩種顏色的轉換,隻證明獨角棘甲龍有輕微情緒變化。


    但顏色深度加大後,卻又分別代表各種不同的欲.望。


    其中深濃度的墨綠代表著,興奮,以及交.配的欲.望。


    而深度琥珀黃——


    代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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