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萍剛走沒多久,唐迦南的電話就打迴來了。


    接電話的正是陸管家。


    她極為鎮定十分安然地告訴他說:“風小姐看完報道,就出去了。”


    唐迦南頓時發火,語氣極為嚴厲,“我不是叫你把它收起來,暫時不要讓她看見的嗎?!你是怎麽做事的?”


    “對不起!”陸管家的認罪態度分外誠懇,“我還沒來得及收起來,她就看到了……”


    “好了!”唐迦南沒空聽她的解釋,厲聲道,“你去看看,她的手機有沒有帶在身上?”


    “風小姐走的時候什麽也沒有帶。”


    “如果她迴來,立刻打電話給我。”。


    唐迦南說完掛斷了電話,用力踩一下油門,將車開得飛快。


    風從敞開的車窗灌進來,貼著他的側臉刮過去,掩在墨鏡下的眼睛裏閃動異樣的光。駕車速度過快,拐彎處差點兒出事,這才讓他稍微冷靜了下來,不由得又想起剛才和父親的一番談話。


    地點在書房。


    唐湛臨窗而坐,房間裏飄散著淡淡的茶香。他手捧一盞碧綠瓷杯,嫋繞的茶霧升騰起來,沾了眼睫眉毛,濕潤得仿若沾染了晨露,那雙深邃的眼睛也顯得格外難測。


    “沒錯,你是拜托過我,但那並不代表我一定會做到。你已經是成人了,出了事情,應該想辦法解決,而不是質問別人,更不應該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就算那個人曾經答應過幫你,就算他是你的父親,也都一樣。”


    “風家何等勢力,這點兒小事根本不需要你去操心。這時候,你應該問問你自己,你是真的愛她,還是僅僅為了和我鬥氣?”


    “一個人所處的位置越高,責任也就越大。你可以鋪張揮霍,可以和女藝人傳傳緋聞,玩玩感情遊戲,但絕不能是風萍……她不同於你以前交往過的任何一個女人,你必須搞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麽。”


    唐湛的聲音低沉淳厚,分量十足。唐迦南有幾次想要插話,都被他那格外有力的手勢給阻止了……非常典型的唐湛式談話方式。


    唐迦南為自己感到好笑,為昨天在飛機上萌生的溫情感到好笑。他永遠是不成熟的,思想幼稚的、做事欠妥的、瞎胡鬧的。隻有唐湛才是最正確的、從不出錯的,他的名字就是正確的同義詞。


    誠然,風家勢力驚人,他也相信風萍肯定有辦法解決,可他身為她的未婚夫,答應過幫她想辦法,就應該盡到責任。現在的情況,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無用處。而父親失言不算,還義正詞嚴地把他教訓了一頓,他居然去拜托他?真是蠢透了!


    唐迦南再次用力踩下油門,車子飛馳出去。


    他一整天沒有進食,也不覺得餓,大腦裏一片混亂,除了剛剛從父親那裏得到的刺激,對於風萍的那個前男友,他也萬分好奇,奈何報上寫得語焉不詳。


    撰稿者不知從哪裏挖到的消息,著力渲染了風萍以前的窘迫生活,連她經常光顧的餐館也知道,並把她曾經住過的公寓形容得像人間地獄。至於她和前男友的那段戀情則寫得遮遮掩掩,欲說還休,甚至還刊登了一張糊塗圖片,吊足了讀者胃口之後,毅然決然地來了個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迴分解。


    可想而知,下期銷量必定大增。


    唐迦南固然也渴望知道後事,但還是決定在下期出刊之前把這件事解決。他放緩車速,思索片刻,撥電話給助理楊凡,“你馬上去查一下娛樂周刊的背景資料,越詳細越好,盡快給我消息。”


    同一時間,方君浩也在查詢這家八卦周刊的資料,但遭到了風萍的阻止。她坐在方君浩的書桌上吃著揚州炒飯,喝著方伯韜珍藏多年的紅酒,一邊道:“不用查了,肯定是周新竹在搞鬼,不會有第二人選。”


    方君浩從電腦前抬起頭看她,皺眉道:“她看起來似乎沒有這麽蠢啊?”


    “我的耐心有限。”風萍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道,“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她們安分一點兒嗎?”


    “還有比事實更好的說明嗎?你隻需要做迴你自己,所有謠言都將不攻自破。”


    “為了這點兒事暴露自己,不值得!”


    “你和唐迦南訂了婚,暴露是遲早的事。”


    ……


    “說真的,我有點兒搞不明白,”方君浩仰身躺在椅子上,疊手枕著腦袋歎氣,“唐迦南這個人放蕩不羈,負麵緋聞一籮筐,就算有幾分男性魅力吧,但比他優秀的男人還是有很多的,你何必非得和他搞在一起呢?”


    風萍沉默頃刻,笑道:“我記得你曾經問過我,這幾年在外麵究竟收獲了什麽。”


    方君浩看向她,靜候下文


    “除了歲數的增加,我好像也沒有收獲什麽,隻是慢慢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這世上的很多東西,你沒有辦法每一件都拿到最好的那一份。你在某個地方得到了,勢必要在另一個地方失去。以前我不明白這個道理,每樣東西都想要最好的那個,可是,生活不會總如你所願,我隻是學會了接受現實。”


    這一下輪到方君浩怔住了。他本來是隨口問問,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倒不是被她的道理震住了,而是忽然發覺她真的不是當年的小丫頭了。


    風萍見他表情呆滯,不由得一笑道:“聽不懂啊?好吧,我換個說法,如果你以為你有錢或者地位尊貴,就更有資格得到愛情,每個人都應該愛上你,而你完全不需要努力和付出,那麽你就錯了。”


    “可是愛情這種東西,有時候,你努力了,也未必能夠得到……”方君浩說得小心翼翼,像是怕刺激到她似的。


    “沒錯。”風萍笑起來,“但是努力過,遺憾會少一點兒。我當然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人都比唐迦南優秀,可是最優秀的那個,我不一定會喜歡他,他也未必就中意我。感情沒有絕對,事情也沒有完美,完美是靠人的努力。”


    “嗯哈!我知道了。”方君浩連連點頭,“你繞來繞去地囉唆半天,就是為了替唐迦南說話。我希望他也能有你這樣的度量。據我所知,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自己的女人比自己強,到時候,你可不要哭哭啼啼地來找我。”


    “到時候的事,到時候再說吧。”風萍微笑,“我們還是先來解決眼前這件事。”


    “這有什麽難的?”方君浩不假思索道,“你有錢,可以讓全世界都恨你。你想要做什麽都可以。”


    風萍聽他這口氣,分明是沒把她的話當一迴事,不由得擰起眉毛瞪他。


    方君浩被瞪,依然叫苦,“為什麽這種小事也要由我來做?為什麽不把矮人大叔叫過來。”


    “矮人大叔是真正的高級人才,這種小事你做正合適。”


    “我禮拜五飛巴黎。”


    “走之前把事情處理好。”


    “我立刻通知下去,收購周氏的股票,我想他們肯定會感到十分刺激。”


    風萍拿他沒轍,隻好明確下達指令道:“讓他們的負責人道歉,承認這是一則假新聞,和這則新聞有關的記者、責編全部開除。”


    “微臣領旨!”


    “嗯……”風萍蹙眉想了想,又補充道,“這家集團最好能夠停止出版發行這本惡俗的八卦周刊,作為他們道歉的誠意。”


    “一切都將如您所願,我親愛的女王陛下。”


    “還有一件事……”


    “你哪裏惹來這麽多麻煩啊,我的大小姐!”方君浩捏著嗓子,想哭。


    “是別人找我麻煩啊~”風萍比他還想哭。


    “這位勇士是誰??”


    “就是你上次見到的那個管家,她真的是太討厭了,”風萍的語氣聽起來感觸極深,“我真是受夠了她。”


    “不是吧,你跟管家吵架?”方君浩微微吃驚。


    “我也不想這樣,但她真的很討厭。”


    “你跟唐迦南談過嗎?”


    “沒有。”


    “為什麽?”


    “我高估了自己,以為自己的脾氣已經很好了。”


    方君浩哈哈大笑,“這麽看來,你未來的婚姻生活有麻煩了。”


    風萍皺眉,“你是在幸災樂禍嗎?”


    方君浩連忙收斂容色,“不敢,不敢。”


    “唐迦南對你的緋聞有什麽想法嗎?”


    “方君浩,你怎麽跟八卦記者似的?”


    “因為這是大家都想知道的……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外麵有很多人在等著看你們什麽時候分手……?”


    “看來幸災樂禍也是人類的劣根性之一。”


    “到底怎麽樣?”


    “他出去了,我們還沒有碰過麵。”


    “哇!”方君浩表現詫異,接連哇了兩聲,“考驗的時刻到了。”


    “是嗎?”風萍不以為然,站起身道,“我得去健身房運動一下。”


    方君浩聞言,立刻低頭看著顯示屏,“請便。”


    風萍走到門口,打開門又轉過身來,“對了,禮拜五去巴黎的飛機上給我留個位置。”


    “嗯?”


    “一個城市待得太久了,會悶,我也趁機出去透透氣。”


    “好的。”


    方君浩一直專注電腦,直到她關上門離開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蹙眉撅嘴發愣,疑惑她是不是膽怯了。


    不過,網絡那頭傳來的訊息重新吸引了他的注意。對方提供的資料顯示,這家出版集團的董事和周家私交頗好,看來風萍沒有冤枉周新竹,難怪那個記者敢那麽放肆地寫她,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方君浩惋惜似的搖了搖頭,十指快速敲打鍵盤,把風萍的意思傳達出去,並給出時間期限,必須在這個禮拜五之前搞定。對方自然沒有二話,傳來一個戴墨鏡的冷酷表情和ok手勢。


    方君浩很滿意地按下待機鍵,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休息一會兒之後,他開始著手禮拜五飛巴黎的一些資料。他不知道,這時候另有一則新聞正在緊急炮製中,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灰姑娘昨日才脫下水晶鞋,被人曝光過去的貧困史,翌日忽然又灑出一把豪門辛酸淚。有記者的錄音為證,麻雀變鳳凰的日子一點兒也不好過,灰姑娘在唐家的地位極差,就連管家都可以對她出言不遜,諷刺她是拜金女,甚至要求她離開唐家……記者無法自控地流露情緒,表示自己當時非常震驚,幾乎懷疑聽覺出錯。


    消息一出,原本就討論得熱火朝天的網友們頓時就像被打了雞血,更加沸騰了。各類匪夷所思的猜測、評價、感慨暫不細述,單說唐迦南看到這則新聞的反應……


    他太吃驚了,和那個以為自己的聽覺出錯的記者一樣,他以為自己的視覺出錯了。


    仔細閱讀了報道之後,他掀開兩個沙發墊都沒找到手機,最後隻好用沙發旁的座機撥打電話。電話剛一接通,他就冷冷道:“我不敢相信你那樣說?!”


    “阿南,請您聽我解釋……”陸管家顯然也看了報道,語氣忐忑,通過聲音能夠想象得出她麵如死灰的表情。


    “去對記者解釋吧!”唐迦南打斷她,忍不住咆哮起來,“你怎麽可以那樣說?是誰給你的權利?你以為你是誰?你怎麽能夠那樣跟她講話?我知道你對她有些敵意,但是我沒想到你竟然這樣……這樣無禮!”


    “阿南……”


    “閉嘴!我告訴你,我和她訂婚不是你所以為的小孩子過家家,不是走著瞧,看到更好的就換人。我和她訂婚是因為我愛她,她就是唐家的女主人,聽清楚了嗎?”


    “是,我明白了。”


    “你最好能得到她的原諒。”


    “是。”


    唐迦南不再廢話,重重地掛斷了電話,依舊是餘怒未息。


    背後一把沙啞的嗓音問道:“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唐迦南側頭一看,易爾陽穿白色睡衣,披頭散發地抱一個破舊枕頭站在門口。他走過來,問道:“你剛剛說你愛她,昨天晚上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我昨晚喝醉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那你總該記得欠我兩百萬美金吧?”


    唐迦南沒心情和他開玩笑,直接把一份報刊扔給他,“看看這個,真是氣死我了……”


    易爾陽好奇地撿起報紙,匆匆瀏覽了一遍,也不由得微微皺眉,底氣不足地安慰他,“會不會是記者亂寫?你先跟風萍確認一下吧,別一上來就罵人。”


    “風萍根本沒有迴去。”唐迦南低頭按住太陽穴,宿醉讓他頭疼,“她沒有帶手機,我沒法跟她聯係,她現在肯定對我很失望。”


    “失望?”


    “我答應過她,不讓這件事情曝光的……”


    “什麽事?”易爾陽一時糊塗,眨了兩下眼睛,忽然會過意來,“你是指她和前男友這件事啊,如今網絡這麽發達,你這是給自己出難題……”


    “我走了。”唐迦南不再答理他,轉身尋找自己的外套。


    “等一下,等等……”易爾陽急忙阻止他,“那件事是真的?”


    唐迦南根本不答理他,徑自穿上衣服,到衛生間去準備洗把臉走人。


    易爾陽像個跟屁蟲一樣地跟著他,無法相信地表達他的驚訝,“我的天,她可是風萍啊,身家資產無法估量,而且相貌出眾、韻致動人,有哪個傻蛋會放棄她呢?”


    聽聽這話說的,不明就裏的人,沒準以為他在諷刺唐迦南呢!


    “我的手機呢?”唐迦南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問道。


    “手機?”易爾陽一愣,“哦,想起來了,昨晚你喝醉了,我當了你的接線生。”


    “誰找過我?”唐迦南立刻問。


    “肯定沒有風萍。”易爾陽也馬上打破他的幻想,“但唐詩找過你,她跟我說了你們在紐約的事,她覺得很抱歉。”


    “在你的房裏嗎?”唐迦南不欲多談,推開他走向房間。


    “她當時喝醉了,事後感到非常自責、難過。”


    “那事跟她沒關係。”


    “那事確實和她沒關係,但因為你的過錯,卻讓她遭到了非常嚴重的困擾。”


    “什麽?”唐迦南側目豎眉。


    “她本來隻是去酒吧放鬆一下,喝多了一點兒,根本不算一迴事。結果你玩失蹤,把大家都給驚動了,這樣一來,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紐約買醉的事,同事們會怎麽看她?她在北辰還算個新人,這有損她的形象。”易爾陽為自己的校友考慮得十分周到,“你得幫她挽迴一下。”


    唐迦南聽得微微發愣。


    紐約迴來之後,他還沒進過公司,風萍的事情都還沒有搞定,哪有心思去考慮唐詩?這時經由易爾陽的提醒,皺眉道:“她想得也太多了吧,我都沒那麽想過。”


    “她一貫心思細膩,你就當……”


    “行了,行了,迴頭我會處理的。”


    易爾陽嗯了一聲,又想繞迴剛剛的話題,“風萍那個……”


    唐迦南找到了手機,舉起來“啪”的一聲,直接就把手機貼到他嘴上,皮笑肉不笑道:“對不起,我不接受任何采訪!”


    易爾陽拍開他的手,罵道:“你這家夥真是沒良心啊,傷心了就來找我喝酒,喝醉了就睡在我家,我提供你沙發、酒精,還有一雙海納百川的耳朵和一張守口如瓶的嘴,可是你卻絲毫不懂迴報……”


    最後一句是對著門板吼的。


    唐迦南已經恍若未聞地飄然而去。


    因為滿身酒氣,他得先迴家換身衣服。傭人見到他都有些怯怯的,陸管家生平第一次遭到她心愛的二少爺如此嚴厲的斥責,她感覺很委屈,很沒麵子,尤其當時淩伯正在身邊。她一個根深蒂固的服務多年的人被罵了,太沒麵子了,很有理由地躲起來傷心了。


    唐迦南沐浴換裝完畢,推開風萍的房門。一切如昨,床鋪略顯淩亂,她的粉色睡衣還垂在床沿上,仿佛她人就在更衣室或洗漱間,叫一聲就會出來的樣子。


    他想起昨夜的溫存,幾疑是夢。


    玫瑰金手機陷在粉色棉被裏,閃著信號燈。


    他走過去拿起來一看,有幾通未接來電。除了他自己的號碼,還有一個陌生來電。耐不住好奇心的驅使,他翻看了手機,裏麵隻存有一個號碼,是他的,還有幾條信息,也都是他發的。盡管知道她不常使用手機,唐迦南還是略感意外,又有一種幸福在體內炸開。同時他也就更加自責了,因為他沒有兌現諾言。他平時也未見得是這麽有責任感的一個人,因為對象是風萍,責任感便格外強烈起來。


    他駕車去辦公室,一路上都在琢磨那個陌生來電。


    來電時間是五點十七分,號碼挺吉利,很容易記,絕不可能是什麽騷擾電話,那會是誰呢?他想撥過去問問,又覺得太失禮了,對方若是“風炳辰”那樣的朋友,不免尷尬……


    他心情煩躁,一進辦公室就吩咐秘書道:“把楊凡叫過來。”


    “他今天上午沒過來。”


    “什麽?”


    整個上午,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唐迦南再一次火山爆發,“馬上都十二點了,他還沒來?他在搞什麽鬼?”


    秘書嚇了一大跳。


    “給他打電話,讓他馬上到我辦公室來!”


    “是!”秘書說著就拿起電話。


    “先叫阿九進來。”唐迦南放緩語氣道。


    “好的。”


    稍後,阿九敲門進入辦公室。


    唐迦南劈頭就問:“怎麽樣?”


    阿九答道:“風小姐在時光酒店,整晚都沒有離開過。”


    意料之中。


    他哼了一聲,硬邦邦的臉部線條緩和了不少,隨手翻了翻辦公桌上的文件,忽然換了個話題,“今天的新聞,你看了嗎?”


    “那個,還沒有……”阿九心裏略作躊躇,立刻選擇說謊。他雖早知陸管家對風萍不敬,但堅決秉持不涉足老板家事的原則。


    唐迦南又哼了一聲,張嘴準備說些什麽,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他看了一下,立刻接起來問道:“我昨天交代你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阿九耳聽他的語氣,不禁暗自同情楊凡。


    但楊凡不知在電話裏說了什麽,老板的神色隨即趨於柔和,點頭“嗯”了兩聲,一邊對他揮揮手,示意他先出去。


    他頓時如蒙大赦般逃離現場。


    話說boss大人平時吊兒郎當、惹是生非,把他的桀驁不馴留給了家人,荒唐風流留給了媒體,但麵對員工時簡直溫和得過分,大發雷霆的狀況甚為罕見,以至於稍微發點兒小火也令下屬們戰戰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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