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徐徐抬手就是一巴掌朝著王秀蓮扇了過去,就算是兔子被惹急了,也會紅眼。王秀蓮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喬念之也一並給罵進去。


    那一耳光,徐徐確實用足了力道,但也控製了力道,畢竟她還是有分寸。而王秀蓮卻順勢就跌倒在地上,開始唿天搶地的哭嚎:“徐芙蓉,你竟然敢打我?徐正鋒你養出來的好女兒……唉喲!好痛啊!頭好暈,全身都痛,我是不是快死了?報警!我要報警!徐芙蓉要謀殺我啊……”


    明明很假,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可偏偏徐正鋒卻信了。他原本脾氣就暴露,這會一被刺激,愈發一發不可收拾了。


    “不要臉的東西!混賬!王八蛋……”


    他一邊罵,一邊揮起球杆就開始砸客廳裏的東西。就像瘋了一般,見東西就砸。


    “住手!爸爸,住手!”


    徐徐衝上去,想要阻止徐正鋒。可徐正鋒卻像是根本看不到她一般,揮起球杆連同她一塊砸。如果不是喬念之及時拉開徐徐,徐徐鐵定會被打的不輕。


    客廳裏一片狼藉,一邊是繼母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哭的唿天搶地,罵的不堪入耳;一邊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如瘋了一般見東西就砸,嘴裏不停的罵著她,罵著喬念之,同樣的不堪入耳。耳邊仿佛有無數道噪音,腦袋嗡嗡作響,亂成一團,似乎打了無數個結,怎麽解都結不開。


    不要罵了!不要哭了,不要吵了,不要砸了!


    不想聽,不想看!


    “啊!”


    她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崩潰的大叫。


    不是太脆弱,而是喬念之對於她來說太重要,太重要了。努力了那麽久,隻為自己能變得更好,隻想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麵展現在他的麵前。而這一刻,太過狼狽,太過不堪,甚至連她自己都覺得惡心,仿佛一瞬間就迴到了十年前,那個懦弱,自卑,可憐,一無是處的自己。


    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維持的美好被悉數摧毀,而“劊子手”卻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她最親的人。十年的努力,她以為自己已經離喬念之越來越近了。可這一刻,她又被打迴了原形。那個她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明明就在她的眼前,明明觸手可及,可卻那麽遙遠。他和她,依舊是雲泥之別,隔著千山萬水,怎麽跨也跨不過去。所以,她憤怒,無力,絕望,乃至崩潰。


    眾人皆是一愣,不說喬念之,這樣的徐徐連徐正鋒和王秀蓮都不曾見過。雖說王秀蓮並不待見徐徐這個繼女,可卻不得不承認,她就像是一顆頑強的雜草,不管經曆多大的風雨,哪怕奄奄一息,她都能在第二天滿鮮血複活。可這一刻,她卻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


    “徐徐!”


    喬念之完全被嚇倒了,不是害怕,隻是擔心徐徐。他蹲下來,伸出手慢慢去擁抱徐徐,想安撫她。可他的手剛碰到徐徐,就被她大力的推開了。喬念之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


    徐徐撿起地上的花瓶碎片,站了起來,抵在脖子上,雙目赤紅,瞪著徐正鋒和王秀蓮,聲音冷如冰霜。


    “滾!給我滾!”


    徐正鋒和王秀蓮皆是一震,有些愣愣的看著徐徐,驚到忘記了下一步的動作。


    “是不是要我現在死在你們的麵前,你們才會開心?”


    徐徐握著碎片的手猝然收緊,鋒利的口子逼近如雪的肌膚,瞬間就劃破了一道口子。


    “徐徐……”


    喬念之想上前阻止徐徐,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她會傷害自己。


    “滾!讓他們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他們!”


    徐徐聲嘶底裏的大叫,握著碎片的手不曾放鬆。仿佛她隻要聽到一個“不”字,就會讓自己血濺當場。


    “好,好,好!你先別衝動,我讓他們馬上出去。”喬念之看著徐徐的目光是恬靜的,溫柔的,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當他轉而看向徐正鋒和王秀蓮時,不再是一開始的憤怒,也不是冷洌,而是滿滿的殺氣。“出去!”


    在喬念之那樣的目光,不說王秀蓮,連徐正鋒都有些發怵。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彼此,皆是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害怕。


    而喬念之卻一秒鍾都不想多等,看了徐徐一眼,然後走向徐正鋒和王秀蓮。


    “你,你,你想幹什麽?”


    徐正鋒握著球杆的手緊了緊,已生了退意。


    沒想到的是喬念之卻是拿出手機,報了警。


    “警察局嗎?我這裏是xx別墅區。有人私闖民宅,蓄意傷人……”


    最後的理智,讓他選擇了報警,而不是自己動手。


    “還愣著幹什麽?快走啊!”徐正鋒這下急了,拉起王秀蓮就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不忘對著喬念之叫囂。“睡了我的女兒,休想就這麽了事,你給我等著!”


    徐正鋒和王秀蓮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喬念之還將大門給關上了。徐徐這才卸下了防備,丟掉了手中的碎片,仿佛瞬間被抽光了力氣一般,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這就是我的家庭,我的家人……”


    她的語氣是那樣的悲涼,又是那樣的無力。仿佛在喃喃自語,又像是特意說給喬念之聽的。


    喬念之也坐在地上,然後伸手將徐徐擁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平素有些清冷的聲音,此時卻是柔和的,特別的溫柔。


    “沒事了!有我在,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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