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子奴看著他,沒有說話,心中當是明白了他說這話的意思。


    消失這麽久,無論怎樣都是會被懷疑的,更何況,夜南冥,從一開始,就並不是那麽相信自己,自己但是又對他提出了那樣的要求。


    鬱塵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便離開了。


    後子奴站在院子裏,看著緊閉的房門,欲言又止,到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初櫻本想出門去找找看秋濯,看看能不能找到點有用的消息,畢竟也快迴去了,她不希望自己留這麽個遺憾在這裏。


    剛開門,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後子奴。


    “櫻姑娘,好久不見。


    後子奴臉上掛著友善的笑,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初櫻就是覺得她並不是個善良之人。


    “可是有事?”


    她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著麵前的後子奴,上一次在酒肆遇到她,她也是這幅笑容,讓她極其不自在。


    後子奴笑容依舊,看上去沒有任何攻擊性,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練就了什麽本事,可以將自己轉變得這般純良無害。


    “想跟你聊聊。”


    後子奴看著一直對自己沒有什麽好感的初櫻,開口解釋道。


    初櫻卻是毫無預兆的笑了,“可是我卻覺得,自己跟你好似並沒有什麽好聊的。”


    “我想今日的話題你應當是很喜歡聊。”


    後子奴依舊自信,就好像初櫻一定會答應自己一樣。


    “哦,那你說說看。”


    “櫻姑娘想必是曾經失憶了,對以往的事情忘了個清楚是嗎?”


    後子奴看著她,仍舊是笑意滿滿,初櫻臉色亦沒有變,但是眼底的眸色卻明顯沉了沉,冷聲道:“你想說什麽?”


    “還請你放心,我並沒有害你之意,隻是看你這日子實在過得辛苦,遂想跟你提個醒,這南疆有一種蠱,名曰鳳凰蠱,可以生白骨,濟死生,亦可恢複前世記憶,你若是真心想找迴自己之前的記憶,不妨可以去試試。”


    她說這話的時候,真的讓人察覺不到絲毫的別有用心,但是初櫻不傻,她知道,後子奴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來跟自己說這些的。


    臉色暗了暗,“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


    關於自己失憶的事情,知道的人並沒有幾個,她到底是怎麽知道的?難道是夜南冥?


    但是他不像是那種人,答應了自己的事情,是絕對不會說的。


    後子奴依舊是笑,隻是笑得讓人有些不舒服。


    “如果我說我隻是想跟你化解誤會,你會相信嗎?”


    “不相信。”


    初櫻也迴答得幹脆,這麽精明的一個人目的怎會如此單純?


    見她不信,後子奴也不強求,“既是如此,那就當我沒說好了。”


    說罷,便跟初櫻微微行了行禮,“先告辭了,”遂轉身離開了。


    初櫻心中不甚痛快,卻又不願意跟她繼續說下去,相跟著便出了門。


    城中並無什麽異常,她一直都覺得秋濯的消失和蕭無衣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隨去了蕭無衣的府邸。


    剛上房頂,便聽到裏麵傳來絲竹之聲,順著屋簷滑下去,找到那發出聲音的地方,便聽到了蕭無衣的笑聲,帶著幾分醉意。


    自從憐笙繼任祭司之後,他好像就一直抱病不出門,而且南疆位高權重的大臣紛紛倒戈,迴歸憐笙和南莫,這對他來說一個不小的挫傷。


    可是他仍抱奪取祭司之位的心思,精心準備了這麽久,殺了那麽多人,算計了那麽多事情,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這麽輕易地就放棄的。


    透過窗戶縫隙往裏麵,就看到蕭無衣左右擁著好幾個女子,快活得很 。


    心中露出幾分鄙夷,旋而轉身往後院去了。


    院子裏到處都是女人散落的衣裙,這不得不讓人懷疑蕭無衣近來到底是有多放縱自己。


    將後院的房間幾乎都找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都是些正在休息的女子,抑或是空房間。


    就在準備轉身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細微的鐵鎖的聲音,立馬就停下來了。


    屏住唿吸,仔細分辨這生意,就在此時,那聲音又響起來了。


    她目光迅速鎖定了一間房間,那鐵鏈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但是她已經可以肯定就是從那個房間傳出來的。


    走到門口,一隻手按在自己的含光劍上,另一隻手在門上戳開了一個洞,便清楚的看到裏麵躺在床上的女子緩緩坐了起來,一抬頭,目光直直看向門口,初櫻心髒當即一頓,停了半拍,難以置信的是居然就是自己想要找的那張臉,那個人。


    隻見秋濯兩眼空洞無神的看著門口,不知道有沒有看到自己,卻沒有任何反應,宛如一個木偶人。


    她悄無聲息的推開門,秋濯眼神閃爍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複了冷漠,垂下眼簾,不願意再去看。


    她以為是蕭無衣又來折磨自己了。


    初櫻關上門站在門口,看著地上那條手腕粗的鐵鏈一直延伸到她的腳下,心疼不已,還未開口便已經先紅了眼眶。


    “秋濯!”


    聲音略微有些哽咽,秋濯卻在聽到初櫻的聲音的時候瞬間變了臉色,身子猛地僵住,抬起頭,看著真真切切的是初櫻,先是驚愕,接而是恐慌。


    “初櫻,你怎麽進來的?”


    她語氣都有些顫抖,聲音更是沙啞,神情卻是無比的空洞無力。


    就像一個人,被折磨到極致,那種木然。


    初櫻吸了吸鼻子,二話不說上前檢查她腳上的鐵鏈,“先不說這些,我救你出去。”


    可是當她撥開她的裙子卻瞬間愣住了,因為那鐵鏈,有一部分是生生打進秋濯的腳掌上的,想必肯定是有大夫來處理過傷口,以至於現在鐵鏈和腿上的肉是長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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