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櫻點頭,“我答應你我不走了,你不要說話了,大夫很快就來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耐心,全然沒有一點脾氣。


    夜南冥見她不走了,算是微微放心了些,卻一直不願意鬆開她的手。


    “來人。”


    初櫻想到竹息是南風仙境的人,而且醫術了得,一定是有辦法的,遂連忙喊人。


    侍衛來了,她立馬開口道:“你馬上去東苑找那個叫黃岐的隨從大夫過來,就說是我找他,切記不要聲張。”


    “屬下遵命。”


    那侍衛走後,初櫻再看看麵前的臉色蒼白的夜南冥,心中埋怨更甚,“你明明知道自己有傷在身,為何還要喝酒?”


    “本王以為沒什麽大礙的。”


    夜南冥試圖為自己辯解,但是初櫻根本就不買賬,臉黑下來,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王爺還真當我是三歲小孩,不明事理,王爺都這麽打的人了,也莫要為自己的不理智找借口了。”


    夜南冥臉上一閃而過一陣尷尬,力不從心的笑了笑,“本王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了。”


    他認錯倒是挺快,隻是初櫻現在並不在意他是不是真的知道錯了,而是在擔心他到底會不會有事。


    楚司衍,最好不要再出現了,不然下一次,她一定要找他把今日夜南冥所遭受的雙倍要迴來。


    “王爺,秋濯姑娘來了。”


    鬱塵話剛說完人就進來了,手下剛出門就碰到了秋濯,將情況告知給秋濯之後又去請大夫去了。


    初櫻一直都以為秋濯是大夫,所以也很是客氣。


    看到秋濯進來,自己也十分識趣的讓到一邊,卻忽略了自己身上的血漬。


    “王爺,讓秋濯先替您把把脈吧。”


    對於夜南冥現在的情況,秋濯已經全部知道了,但是按理說是不應該發生這種事情的,所以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夜南冥看了初櫻一眼,把手放到桌子上,丫鬟打來熱水,初櫻洗了手,默不吭聲的站在一邊。


    “王爺可是飲酒了?”


    秋濯聞著這屋子裏還有淡淡的酒氣,再聯想到夜南冥的症狀,遂開口問道。


    初櫻想都沒想就幫著迴了一句:“還不止喝一點。”


    夜南冥覺得自己委屈,他是真的該阻止之前鬱塵跟自己強行加的罪名,害得自己現在是有苦說不出了。


    明明就隻喝了幾杯而已,怎麽就來的一壇酒?


    秋濯聽完看了初櫻一眼,再看看夜南冥,小眼神裏都藏著笑,嗯了一聲,“如此說來,便是由於飲酒而引起的並發症了。”


    “請問情況嚴重嗎?”


    初櫻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王爺這幾日切記再也不能吃任何刺激性食物了,吃清淡一點,休養一段時間,會慢慢好起來的。”


    秋濯說完,侍衛就帶著竹息來了。


    初櫻一見,示意讓竹息過來,跟夜南冥解釋道:“這是黃岐,醫術了得,我若是有什麽不適或者受傷,都是他幫我看的,王爺,讓他幫你診診脈吧。”


    秋濯將竹息上下打量了一番,也跟著起身,讓開位置。


    夜南冥看都沒看竹息,隻是淡淡嗯了一聲,初櫻都開口了,他根本就不會拒絕。


    竹息將醫藥箱放下,恭恭敬敬的走到夜南冥麵前坐下,從醫藥箱裏取出工具,方才開始跟他把脈。


    一邊的秋濯卻是一臉的不屑,心想著竹息是在故弄玄虛。


    竹息其實現在心裏是非常矛盾的,不是一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此時坐在自己麵前的這個男子,是自己一心想要帶著初櫻躲得遠遠的男人。


    可是誰曾想到,兩人竟然鬼使神差的又重新相識了。


    而且看這狀況,兩人應當是熟識很久了。


    “怎麽樣了?”


    初櫻忙追問,竹息抬頭看了她一眼,再看向夜南冥,開口道:“王爺現在氣息紊亂,血氣倒流,不能再施針了。”


    “你胡說,王爺內傷嚴重,若是不施針見淤血排出來,到時候定會危及生命。”


    秋濯第一次被人這樣否定,來不及細想,立馬出言為自己辯解。


    相反竹息倒是要冷靜得多,根本就不為所動,而是淡淡道:“若是繼續施針下去,才恐會真的危機王爺的生命。”


    在場的人紛紛愣住了,因為兩個人完全就是兩種極端。


    各持己見。


    初櫻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夜南冥看了秋濯和竹息一眼,淡淡道:“你們都先出去吧,容本王考慮一下。”


    “王爺,你的病情不可以再拖了。”


    秋濯神色著急,趕緊提醒道。


    夜南冥不予迴應,隻是看了鬱塵一眼,鬱塵就連上前沉聲道:“秋濯姑娘請。”


    秋濯沒有辦法,恨恨的瞪了竹息一眼,十分不情願的出去了。


    竹息也跟著起身,解釋道:“屬下並不是說秋濯姑娘的方法不對,隻是因為王爺身體情況特殊,實在是不應該繼續施針。”


    說完再看向初櫻,“屬下先迴去了。”


    初櫻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什麽好,這種事情,還是要看夜南冥是怎麽想的。


    “那你覺得本王該怎麽治療?”


    竹息剛走沒兩步,夜南冥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而竹息剛才那一番話,被請出去的秋濯也聽得清清楚楚的,雖然心中還是對竹息非常不滿,但是轉念一想,他也懂醫術,定不是故意要跟自己作對。


    冷靜下來,迴頭往寢殿看了一眼,先行離開了。


    房間裏,竹息停下來,轉過身,“王爺若是信得過屬下,不妨讓屬下試一下。”


    “幾成把握?”


    初櫻立即開口追問一句,雖然她很相信竹息,但是這種事情,還是不能開玩笑,畢竟夜南冥身份尊貴的,是萬萬不可掉以輕心的。


    “九成。”


    竹息語氣堅定且自信,因為他知道夜南冥體內流淌著初櫻的血液,而初櫻的血液又非同尋常,多以對症下藥他遠比剛才那個氣勢洶洶的小姑娘要有把握得多。


    “好,看在綿綿的麵子上,本王便信你這一迴。”


    夜南冥也爽快,任何人都有可能來害他,但是綿綿不會,她沒有裏有害自己,而且他也相信她。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吧,連帶著竹息,他也選擇了相信。


    竹息跟夜南冥行了禮,“多謝王爺的信任,屬下已經竭力而為。”


    隨後,在竹息的吩咐下,鬱塵準備了藥池,將竹息開出的藥全部抓迴來。


    初櫻則隨著的竹息在廚房熬藥,夜南冥喝了藥,此時正在休息。


    “櫻姑娘,王爺當真是為了救你而受的傷?”


    兩人並排坐著,初櫻手中拿著扇子,開口問道。


    初櫻嗯了一聲,以示確認,“是楚司衍,我親眼看到一掌的力量全部都打在了他身上。”


    如果他不是為了過來救自己,就不會受傷的。


    “如此看來,那楚司衍,答應也不是個等閑之輩。”


    竹息按照自己的思維來看的話,楚司衍這一掌若是換了其他人,肯定對方早就命都沒有了。


    “王爺的情況是不是很嚴重?”


    初櫻想了一下,開口問道。


    畢竟這種事情,還是要問清楚心裏才有底。


    竹息抬頭看著她,想了一下,問:“想聽實話嗎?”


    初櫻點頭。


    竹息便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這樣跟你說吧,常人若是挨了這一掌,必死無疑。”


    初櫻聽完,眼神略微滯了一下,她是可以想到非常嚴重,隻是沒有想到這麽嚴重,竟然到了性命攸關的地步。


    “竹息,你會救他的對不對?”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想必是真的很擔心。


    可是竹息現在關係的並不是夜南冥的傷勢,而是初櫻的狀態。


    他現在真的前所未有的擔心,初櫻會不會再次卷入和夜南冥的感情糾葛中。


    可是事情都已經悄無聲息的發展到這一步了,還有挽救的地步嗎?


    “你放心吧,王爺的情況並沒有那麽糟糕,不會有大礙的。”


    他出言安慰,隨即站起來,倒了一碗藥,“我在這裏照看著,你還是先迴去吧,不然殿下若是發現你在這裏,定然又要責備你了。”


    其實他心裏也清楚,夜離澈若是知道了,對夜南冥得仇恨定然會更深,所以不管怎麽樣,他都要想辦法阻止初櫻和夜南冥再繼續下去了。


    就算兩人現在沒有什麽,但是這並不說明以後兩人之間不會發生什麽。


    以防萬一總比措手不及要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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