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原則,在初櫻這裏,都幻化成了泡沫。


    初櫻看著麵前的夜離澈,麵對他的苦苦哀求,並非無動於衷,更多的,是自責。


    “阿櫻,你迴答我好不好?”


    見她一直不說話,夜離澈變得著急起來,開口追問道,迫切的想要得到她的迴答。


    初櫻怔怔的看著他,她覺得此時此刻,已經不是自己到底願不願意的問題了,更大的問題,是她就像是被推到一個無法迴頭的絕境之中。


    除了答應,她別無他法。


    她不知道一個人到底在什麽情況才會有這種情況,但是此時此刻的她,就是這樣的。


    夜離澈分明什麽都沒有做,隻是祈求自己給他一個機會,更沒有威脅她,她卻不得不答應。


    “阿櫻!”


    夜離澈或許是瘋了,才會這麽急切的想要得到一個迴答。


    可是就算他瘋,也是被初櫻和夜南冥給逼瘋的。


    他真的太害怕失去初櫻了,之前就與她擦肩而過,就錯過她了,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失去她了。


    初櫻抿著唇過了好久,才開口迴了一句“好!”


    明明隻有一個字,她卻感覺是用了自己全身的力氣說出來的一樣。


    夜離澈終於等到了她的迴答,似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情緒也隨之穩定下來,柔聲道:“阿櫻,我一定會努力的,謝謝你。”


    他已經決定好了,無論初櫻答不答應,從南疆迴去,他都要娶她為太子妃。


    他迴去便去請求王上降旨賜婚,他不僅要光明正大的娶初櫻進門,還要昭告天下,給她極盡奢華隆重的婚禮。


    一切的一切,他都要高於當年夜南冥給她的那場婚禮。


    初櫻當然不知道他是這樣的想,隻是麵對他情緒的轉變,心中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壓抑得很。


    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和夜離澈相處的時間越來越久,這種壓抑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殿下,手下的人在縣丞府上的花園裏挖出了一個殉葬坑。”


    外麵梵聽站在門口,聲音著急。


    初櫻和夜離澈臉色幾乎是同時發生了變化,初櫻腦海中迴蕩著“殉葬坑”三個字,緊張不已。


    夜離澈幾乎也是瞬間站起來的,沉聲道:“進來說。”


    梵聽收到命令,推開門,看了一眼初櫻被包裹起來的手,再看向夜離澈,氣都還沒喘勻,“今日早晨,王爺命屬下和鬱塵一起帶人去縣丞大人府上的花園裏挖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剛翻開一片泥土,一股惡臭就撲鼻而來,屬下察覺情況不妙,便命人將整個花園挖開來,是一個活人坑。”


    梵聽可能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殘忍的的畫麵,如今說起來都覺得宛若做夢一般。


    而此時,夜南冥房間裏,鬱塵也在跟夜南冥稟報這件事情,所說的話和梵聽說的話相差無幾。


    但是夜南冥的反應並沒有夜離澈那麽激動,因為這完全是他意料之中的 。


    將手中酒杯而放下,淡淡道:“知道了,去告訴太子,我在樓下等他。”


    不管怎樣都要公孫分明,他雖好因為綿綿的事情跟夜離澈鬧了不愉快,但是在這等大事上麵,他相信夜離澈不會沒有分寸,不懂輕重的。


    “屬下這就去。”


    鬱塵退出去,心中還在為方才清晨的事情納悶,想著夜離澈早上那麽生氣,現在也不一定護答應和自家王爺一起去。


    不過夜南冥既然在這樣安排,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出去剛好看到夜離澈從房間出來,快步上前,在夜離澈麵前停下,趕恭敬道:“殿下。”


    夜離澈看到他,並沒有好臉色,大有一種夜南冥已經殃及池魚的感覺,冷聲道:“有事?”


    “王爺說在樓下等殿下一同前去處理。”


    “不必了。”


    不出意料,夜離澈拒絕得毫不猶豫,鬱塵身子微僵,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南疆之行漫長,且多生事端,還請王兄公私分明才好。”


    就在鬱塵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夜南冥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他立馬讓到一邊,畢竟這件事情是夜南冥引起的,自然是需要他自己出麵解決。


    夜離澈見夜南冥沉步而來,冷哼一聲,“九弟若是換做我,不見得比我還冷靜。”


    說完就轉身下樓去了,並不打算給夜南冥解釋的機會。


    夜南冥這段時間似是已經對夜離澈的臉色習慣了,不以為然的跟著下樓。


    “王兄,公是公,私是私,如今這案子越發撲朔迷離起來了,王兄當真就不需要臣弟的幫助?在這裏耽擱的時間久了,若是誤了正事,父王怪罪下來,你我兄弟二人誰擔待得起?”


    夜南冥一口氣說了許多,目的可想而知,就是變著法兒的想要跟夜離澈和解。


    可是他方才才做了傷害初櫻的事情,夜離澈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就原諒她了,臉上依舊不好看,也不做任何迴答,直接帶著梵聽就出去了。


    “走吧。”


    夜南冥見他不理自己,也不生氣,吩咐了一句,跟著出去了,留下啞然失聲的鬱塵。


    他望著自家王爺,越來越覺得他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


    從南風仙境迴來之後,他還從未見他如此愛說話,如此活潑過。


    雖說是和太子殿下鬧矛盾了,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對夜南冥刷新認知。


    而此時樓上的初櫻,一直思索著梵聽說的話,心中好奇越甚。


    “竹息,你說到底是什麽人,竟然用那麽多活人殉葬?”


    看著正在對麵給自己磨藥粉的竹息,她忍不住開口問一句。


    竹息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繼續磨藥粉,半猜半就道:“是在縣丞大人府上發現的,而且剛好縣丞大人死了夫人,應該就是縣丞大人做的了,不過向來也著實讓人震驚,一個小小的縣丞竟然要動用這麽多的熱呢為自己的夫人殉葬,到底是要有多大的膽子?”


    古往今來,能用活人殉葬的墓主人一般都是非官既貴,非帝王家族不可,可是小小縣丞,竟然僭越到如此地步。


    “若是這樣說來,那縣丞大人應該並沒有死,而是在第一具屍體被發現之後,畏懼殿下細查查到原因,降罪於她他,先跑了。”


    和竹息待在一起比跟夜離澈待在一起要讓人自由些,也不壓抑,整個人都會輕鬆許多,所以話自然也就多了些。


    竹息嗯了一聲,“興許是這樣,不過這件事情顯然會震驚方圓十裏的人,想瞞也瞞不住了,那縣丞若是被抓到了,肯定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那我們去看看可好?”


    初櫻提議,反正悶在房間裏也著實無聊,還不如出去看看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竹息抬頭看了她一眼,眼裏滿是抗拒,“都是一些腐爛了的死人,有什麽好看的。”


    他倒是有點不明白初櫻的愛好了,放著客棧不好好呆著,非要去看那麽血腥的場麵。


    可是初櫻並不這樣認為,“你說你們若是一直讓我做這籠子裏的金絲雀,以後若是遇到個什麽危險,我連自救的能力都沒有,那到時候又怪誰?”


    什麽都不讓她去看,什麽都不讓她知道,更不讓她接觸,那自己跟一個廢人有什麽區別?


    “櫻姑娘,你這是謬論,這跟要不要帶你去縣丞府看熱鬧根本就沒有關係。”


    竹息麵對她的一番謬論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將兩件毫無關係的這麽牽強的聯係到一起,放在任何人麵前,都無法說服對方的。


    可是初櫻還在鍥而不舍社的試圖說服竹息,最後竹息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看著她受傷的手,“你全身皮膚好不容易長出來,現在可是受不得任何傷害,而且還已經傷了一塊,你確定要出去?”


    初櫻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忽然靈光乍現,將自己許久都不曾使用的含光劍取出來,“我用它防身,誰要是敢傷害我,我就給她一劍。”


    她一邊說一邊比劃著,竹息趕忙讓她把劍收起來,這含光劍來曆特殊,隻要是稍微懂劍的人就可以看出來,如實被人發現了,豈不是就是在明目張膽的告訴別人,她身份特殊?


    “那竹息你說我該怎麽做?”


    “老老實實呆在客棧,等皮膚徹底長好了,你就是想去騎馬射箭,上天下海我都不攔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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