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澈不顧現在夜已深,起身就準備離開,卻被初櫻一把抓住,“殿下不要衝動。”


    她拉著夜離澈的手,不讓他去。


    夜離澈的手被他抓著,轉身神色痛苦的看著她,心中懊惱萬分,“阿櫻,我不能讓你這樣白白受了委屈。”


    若是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讓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初櫻知道他不甘心,但是,她是真的不想去招惹夜南冥了。


    在橋上的時候夜南冥就已經答應過她了,隻要她敢上去,他就不會再找她任何麻煩。


    “殿下莫要因為我傷了與王爺的情誼。”


    與此同時更重要的是,她並不想將事情鬧大。


    此次南疆之行才剛剛開始,若是夜離澈和夜南冥有了矛盾,後麵的日子必定會過得很煎熬。


    夜離澈如何會依她的,怒氣未消,在她身邊坐下來將她重新抱進懷裏,語重心長的勸到:“阿櫻,你知不知道這次我們若是去晚了,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他數到一般,吸了一口氣,克製住自己憤怒又心痛的情緒,一字一句道:“很可能你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可是他明明知道,夜南冥用內力封住了的初櫻的心脈,隻要夜南冥不死,初櫻就一定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而他之所以要這樣說,無疑是別有用心,可是有由誰會知道,他這樣說的同時,心中有多少酸楚?


    本以為一切都會越變越好,本以為夜南冥和初櫻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可是誰知道,偏偏事與願違,夜南冥就算失憶了,都要繼續折磨初櫻。


    初櫻知道他說的問題的嚴重性,也知道他是真的在擔心自己。


    抓住他的手,咳了兩聲,堅持道:“殿下答應我,不要去可好?我現在已無大礙了,以後我定當寸步不離殿下,王爺也答應了,不會再找我麻煩。”


    她不知道夜南冥為何獨獨對她這般苛刻,我和嘟嘟要處處針對她,但是現在,心中縱使有再多的不甘心,她都選擇退一步。


    兩人在這件事情上起了衝突,夜離澈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可是初櫻隻想息事寧人。


    就在此時,外麵突然就響起了敲門聲。


    “誰?”


    兩人之間第一次出現了不和諧的氣氛,夜離澈心裏開始有些後悔,但是又有點放不下麵子,剛好這個時候有人敲門,他便趁機轉移了注意力。


    “鬱塵求見殿下。”


    門外,鬱塵端著托盤,裏麵放著一碗湯藥,恭恭敬敬的等著裏麵的人說話。


    一聽到是鬱塵,夜離澈臉幾乎是瞬間就再次黑了下來,“有什麽事?”


    “王爺說綿綿姑娘受傷的事情他確實有過失,特地讓屬下熬好了湯藥送過來,給綿綿姑娘陪個不是。”


    鬱塵一五一十的說道,心中也有幾分納悶,因為他沒想到,夜南冥既然會跟一個婢女賠不是。


    想著大抵是這婢女是太子殿下現在極其在乎的人,所以顧全大局才這樣做的。


    夜離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假寐的初櫻,她明明聽到了,但是並沒有任何反應。


    站起身來,冷聲道:“進來吧。”


    鬱塵得到準許,立馬小心翼翼的推開門進去了,看了一眼正看著自己的夜離澈,忙低下了頭,“王爺說,還請殿下不要再生他的氣才好。”


    他將夜南冥吩咐的話一一傳達了,等著夜離澈迴話。


    夜離澈臉色並不好看,隻是沒有發作罷了,冷聲道:“藥放下就出去吧。”


    他並沒有對夜南冥帶來的話做任何迴應 ,鬱塵也很是疑惑,但是並不敢多問什麽,隻好將手中的藥放下,帶上門退了出去。


    夜離澈迴頭看向初櫻,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開口問了一句:“阿櫻可否答應本殿一件事?”


    他語氣有些生硬,這是在吃醋的人慣用的口氣。


    初櫻沒有睜開眼睛,隻是動了動眼皮,開口道:“殿下但說無妨。”


    “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阿櫻都不要離開本殿可好?”


    他語氣突然又軟了下來,帶著幾分商量,幾分懇請。


    初櫻睜開眼睛,扭頭看著他,許久才問了一句:“到死嗎?”


    “若是可以,生生世世我都不希望你離開。”


    初櫻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隻是那樣怔怔的看著他,思緒複雜不已。


    夜離澈上前,在她身邊坐下來,眼中看不出來到底是個什麽情緒,隻是讓人看起來,很心疼。


    初櫻也不例外,看著此時此刻在自己麵前好言好語的夜離澈,心疼得竟有些想哭。


    “我答應你,若非不可變更的因素,我便不離開殿下。”


    不可變更的因素,是一個很難界定的詞。


    或者說,沒有人可以明明白白的規定說明,到底什麽事才是不可變更的因素。


    夜離澈臉上漸漸露出喜悅之色,重新將她攬進懷裏,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麽,到最後也隻是說了一句:“我也會一輩子陪在你身邊。”


    初櫻見他如此開心,竟覺得此時的夜離澈根本不是一個沉穩睿智的太子,而是一個任何一點小事情就可以非常滿足的小孩子。


    從來沒有主動擁抱過他的初櫻,第一次嚐試著抬起手,抱住了他。


    夜離澈非常明顯的感覺到了,身子微微一滯,顯然是沒有想到。


    而此時相隔不遠的房間裏,夜南冥冷眼看著麵前的鬱塵,甚至有些懷疑,“你確定他什麽都沒說?”


    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去跟夜離澈緩解關係,可是對方竟然根本就不領情,連一句話都沒有。


    鬱塵非常肯定的嗯了一聲,“殿下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讓屬下把藥放下。”


    “綿綿如何?醒了沒有?”


    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鬱塵低下頭沒有去看夜南冥,如實稟報道:“還沒有醒。”


    因為他進去的時候蚊帳是放下來了的,根據當時的情況,並且有看到初櫻有任何動靜,想必是還沒醒。


    “你確定還沒醒?”


    他都輸了那麽多內力給她,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醒。


    被他這麽一問,鬱塵突然也有點不確定了,抬頭看著他,愣了一下,“屬下,也有些不確定。”


    “那你到底是有沒有看清楚。”


    夜南冥語氣陡然提高了些,鬱塵也有點無奈,隻好說,“當時床帳放下來了,屬下見她沒有動靜,不知道是沒有醒還是睡著了。”


    夜南冥頓了兩三秒,臉色陡然冷下來,頗有些不滿的看了他一眼,“本王讓你送藥過去,難道不知道什麽事情該搞清楚,什麽事情不該搞清楚?”


    鬱塵:“……”


    一臉無辜的我、望著夜南冥,“屬下以為王爺隻是讓屬下送藥過去。”


    他怎麽知道從來不會在意別人的宸王會突然關心起人來。


    夜南冥聽他這麽一說,立馬又不自覺的板起臉,“好了,出去吧。”


    “那還需要屬下去打聽一下嗎?”


    鬱塵有些不放心的問了一句,夜南冥想了一下,轉過身,漫不經心的迴了一句:“不用。”


    聽到他這麽說,鬱塵雖然心中還是有點擔心,但是看他這樣子,應該是暫時沒問題了,遂行了禮,退了出去。


    人走之後,夜南冥方才轉身,走到窗戶邊上,打開窗戶,看著外麵。


    夜深人靜的晚上,並無半點喧鬧,蟲鳴聲不斷,整個鎮子都是一片祥和。


    可是沒有人知道,這寧靜的表麵下隱藏著多大的危機。


    第二天,初櫻早早就被樓下的喧鬧聲吵醒了,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夜離澈那張安靜的睡顏。


    眸子猛的正大,臉色大變,顯然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和夜離澈睡在一起了。


    稍稍往後挪一下,試圖跟他保持距離,可是她剛動了一下,夜離澈就醒了,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找初櫻。


    一伸手就摸到初櫻的手了,這才稍稍送了一口氣,睜開眼睛,還沒說話就先笑了起來。


    “醒了?”


    他見她臉上有驚慌之色,不由更加歡喜了些,開口詢問道。


    初櫻有些無措的嗯了一聲,作勢就要起來。


    卻被夜離澈一把拉住了,“別動。”


    初櫻一愣,就看到他翻身起來,仔細的看著自己的臉,一開始是有些抑製不住的喜悅,但是很快,就變得有些複雜了。


    “怎麽了?”


    她望著他,心中突然就變得有些忐忑了。


    “阿櫻,你的臉……”


    他看著她,有些癡癡的開口,還沒說完,初櫻就一把推開他,翻身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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