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著渾身劇烈的疼痛,將兩隻手抓在地麵上,艱難的爬向阿覓。


    襟離看著狼狽不堪的兩人,冷笑一聲,毫不留情的將手中掌印推了出去。


    很明顯,他早就對初櫻和阿覓動了殺心,殺了阿覓,才能逼瘋初櫻。


    初櫻剛爬到阿覓身邊,看到那掌印竟然躲都不躲一下,而是淒涼無比的對阿覓說了一句,“師父,對不起,徒兒給你丟臉了。”


    說完就緩緩閉上眼睛,不願意再掙紮。


    阿覓見狀,哪裏肯啊,奮力將她往旁邊推開,用自己的整個身子擋住那一掌。


    可是那一掌,明明就是正對著阿覓的啊。


    襟離本想想殺的人,是阿覓啊。


    “不要!”


    初櫻趴在地上,看著那一掌正中阿覓的胸膛,極致的睜大了眼睛,眼中血絲瞬間奔湧而出,喉嚨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音淒涼尖銳。


    那一刻,時間就仿佛靜止了一般。


    在菩提山阿覓被抽筋剝皮的那一幕瞬間浮上腦海。


    她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像是被抽去了所有骨頭一樣,喉嚨裏咕嚕出聲,她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臭丫頭,快起來了。”


    “我的小祖宗啊,我答應你帶你出去還不好?”


    “怕什麽,有師父在,誰能耐你何?”


    “要叫師父,沒大沒小的。”


    “放心啊,我很快就帶你離開這裏,不讓你受任何傷害了。”


    “丫頭,等我迴來,我一定會讓你和孩子平安無事的。”


    ……


    她本以為阿覓隻是出去幾天,可是自從那日走後,再見,便是永別之日了。


    她沒想到,自己這次來見阿覓,竟然會是這樣。


    是襟離,是襟離突然換了對象,本來該死的人,是她啊。


    “為什麽?”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眼淚已經在地上暈開了一片,她最後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隻是望著襟離,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樣,“你知不知道阿覓是我最後的親人?為什麽,我到底與你有何愁何怨,為何要這般趕盡殺絕?”


    她一邊說一邊哽咽的揪著心髒。


    “因為你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初櫻,阿覓也有錯,錯在不該把情絲還給你。”


    襟離語氣冷漠無比,沒有絲毫感情。


    初櫻不明白,反聲質問:“難道阿覓把情絲還給我有錯嗎?愛一個人有錯嗎?就該死嗎?”


    “對,該死,他把情絲還給你就該死,你愛上夜南冥更該死。”


    襟離突然變得失控,失聲大吼。


    所有打亂了他複仇計劃的人,都該死。


    那怕是自己的女兒,愛上了自己的仇人,都該死。


    “丫頭!”


    倒在地上的阿覓虛弱的聲音傳來,初櫻迴頭,奮力爬向他,可是襟離還沒有打算放過他,冷笑一聲,“阿覓,念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兒上,我便讓你死個痛快。”


    說完手中利刃已經出鞘,迅速在上空旋轉,初櫻驚恐的張著嘴,“不要,不要……”


    阿覓卻絲毫不在意,隻是看著初櫻,沒說一個字,一張嘴,口中鮮血就會奔湧而出:“初櫻,若是來生,我定要好好護你周全。”


    此生他不能護她周全,是他太高估了人類的感情,是他忘了,襟離早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說完,將手中的一個冰冷的東西放到她手上,然後送開了她的手。


    “阿覓,不要,不要……”她的聲音變得顫抖,早已經泣不成聲,最後無可奈何之下失聲痛哭,“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求求你了,阿覓,不要……”


    她從阿覓的眼裏,看到的是無盡的遺憾和心疼。


    他肯定是在遺憾自己沒能陪著初櫻走到最後吧。


    眼看著劍紛紛落下,直直插入阿覓的身體,初櫻體內被壓製的內力瞬間衝破所有束縛,隨著一聲尖叫,她周圍瞬間被一團濃鬱的黑氣籠罩住,可是阿覓已經沒有任何反映了。


    他身上插滿了劍,那張本就蒼老的臉上早已經血跡斑斑,肉也是鬆鬆垮垮的掛在臉上,經脈盡斷,五髒六腑具被震碎,初櫻隻是看了他一眼,滔天的仇恨就瞬間席卷而來。


    “終於是入魔了,哈哈哈,那你就下去陪阿覓吧,剛好他也缺個伴。”


    說完便觸碰了牆壁上的機關,真個地麵開始四分五裂,初櫻第一反應是去把阿覓的屍體扶起來。


    可是此時此刻的阿覓已經如同一團軟泥,根本就扶不起來。


    地麵迅速下限,她還在試圖將阿覓從地上撿起來,卻連同著阿覓一起下墜。


    就在倏忽之間,一道黑影迅速從門口竄進來,直奔初櫻而去。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哈哈哈……”


    襟離看著那道黑影,立馬變得激動不已,口中喋喋不休的重複著。


    他精心設計這麽久,等了這麽久,為的就是這一天啊。


    如今,就算初櫻不殺夜南冥,他們也不能活著從裏麵出來了。


    蛇域鬼沼可是他這麽多年精心設計的,人一旦掉下去,就會被各種劇毒無比的蛇蟲啃咬,被厲鬼撕扯,最後,連魂魄都出不來。


    初櫻身子在下墜的過程中腰間突然就多了一隻手,她迴頭,對上的便是夜南冥那雙平淡如水的眸子。


    “別怕,有本王在。”


    他丟下一句話,便借助阿覓身上的鐵鏈將三個人固定在半空中。


    可是此時初櫻的眸子裏已經被i一團黑氣所包裹,根本就不會對夜南冥產生絲毫感情。


    機械的眨了眨眼睛,隨即一抬眸,便一掌將他推了出去,自己抓著一條鏈子帶著阿覓退向另一邊,夜南冥也抓住一條鏈子被推到了相反的方向。


    初櫻不去看他,隻是看著下麵,那裏麵撕心裂肺的嘶吼聲,以及不斷探出頭來的毒蛇,紛紛想著他們吐著信子,似是在等待著自己的口中美食一般。


    “小櫻,過來。”


    夜南冥大聲厚吼道,作勢就要過去,卻被初櫻一道黑氣擋開,他知道,她已進入魔了,隻是花辭的禁錮還在她體內,她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罷了。


    “夜南冥。”


    初櫻開口了,夜南冥立馬應了一聲,“本王在,小櫻,快過來,本王帶你出去。”


    他語氣帶著商量的意味,卻聽到初櫻冷笑一聲,反問:“你覺得,你今日還能出去嗎?”


    她話音剛落,夜南冥的神色就僵了一下,看著初櫻,沉默片刻,漸漸的竟笑了起來,“初櫻,你真的認為你的父母是本王殺的嗎?”


    “是。”


    初櫻迴答得斬釘截鐵,冥婆不會騙人,也沒有必要騙她,而是阿覓也親口承認了的,所以夜南冥,不是你沒有殺我的父母,而是你忘了啊。


    可是,殺了人並不是因為一方忘了就可以若無其事的啊。


    “所以,你今日是想要本王償命是嗎?”


    夜南冥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第一次變得有些底氣不足。


    初櫻看著他,斬釘截鐵到:“是。”


    隻聽得夜南冥嘴角微微勾了勾,並沒有笑出聲,看著初櫻的眼神變得有些戚哀,艱難開口道:“那你可不可以答應本王一件事?”


    初櫻冷笑一聲,“你覺得你還有資格跟我講條件?”


    “生下孩子。”


    夜南冥不理會她的質問,見她不應,遂啞聲祈求到,“求你,生下孩子。”


    他從來不曾求過任何人,如今卻因為初櫻腹中的孩子乞求她。


    說來也嘲諷,這場景,一如當初從未下跪求過人的初櫻抱著離兒跪在他麵前求他一樣。


    隻是,他沒有下跪的機會了。


    “孩子?”


    初櫻冷笑一聲,“那你可知道,從離兒去世之後,我就再也沒有了做母親的資格?”


    她一字一句,字字錐心,那種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體會到的。


    夜南冥臉色一僵,“你說什麽?”


    可是初櫻卻不願意再解釋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如今的她,仿佛已經沒有了任何活下去的理由了,所有在乎她的,她在乎的人,都離她而去了。


    “所以夜南冥,今天,我們該做個了斷了。”


    說完,她抬頭看了一眼上麵正在看好戲的襟離,無邊的恨意席卷至眼底,冷笑一聲,幽幽道:“我說過,我會跟你拚命。”


    話音剛落,手中鐵鏈已經被甩了上去,直奔襟離而去,襟離眸光一閃,迅速躲開,眼看著初櫻要上來了,他顧不得那麽多,立馬雙手結印,打開頂上的機關,一張鐵網迅速落下,卻在下落的一瞬間被初櫻毫無預兆的震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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