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多了幾分冷漠之色,看著麵前看了一眼宸苑的方向,冷哼一聲,“都說王爺真心難得,我倒是很想看看,到底有多難得。”


    不是說她跟初櫻相似嗎?她也很想知道,自己與初櫻,到底相似在哪裏了。


    沒幾日,夜南冥一如往常,進宮同王上商議政事迴來,剛進宸苑便瞥見院子裏有一抹俏麗的身影,瞬間怔了一下,所有塵封的迴憶再次被喚起。


    他定眼看過去,樹下,熟悉的身影正倚著樹幹熟睡,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


    那夜在櫻花樹下與初櫻初次見麵的場景再次浮上心頭,或許是情緒壓抑得太久了,抑或是心結難解,他鬼使神差的邁開步子,朝著那抹倩影走去。


    跟在後麵的鬱塵不由擔心的看著樹下的獨孤清羽,他深知,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在懸崖邊上起舞。


    若是成功了,她定受寵,但是若是不成功,便是萬丈深淵。


    立在不遠處,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夜南冥的變化。


    他一身華服未換,修長偉岸的身影漸漸靠近獨孤清羽,獨孤清羽或許是喝多了,或許是裝的,並沒有醒。


    夜南冥在她身邊停下來,難得耐心的蹲了下去,就這樣隔著三尺的距離定定的打量著麵色駝紅的獨孤清羽。


    獨孤清羽能感覺到夜南冥此時此刻正看著自己,砸了咂嘴,胡亂擦了一下嘴,閉著眼睛小聲嘟囔了一句又沒有了反應。


    夜南冥沒有動,她也沒有動,而此時一旁的鬱塵卻是緊張得不行。


    夜南冥就這樣沉默無言的將她打量了個遍,眉宇間也有疑惑,糾結,痛心。


    各種情緒,奔湧而至。


    “王爺,不要不理清羽。”


    獨孤清羽唿吸之間盡是酒氣,想必是喝了不少。


    此話一出,夜南冥的神色明顯變了變,卻沒有說話,隻是靜默的看著她。


    獨孤清羽似是很是委屈,皺著眉將頭往旁邊一偏,夜南冥動作極快,伸手接住了她的頭,不讓她倒下。


    獨孤清羽順勢抱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蹭了蹭,那溫暖細膩的的皮膚讓夜南冥神色微漾,卻始終沒有開口。


    “清羽以後一定乖乖聽話,王爺不要不理清羽,不要不要我……”


    說著說著竟哭了起來,滾燙的熱淚滴落在夜南冥的手心,不知道為何,夜南冥隻覺得心中一陣痛意襲來。


    曾幾何時,他的手心,已經沾染了太多初櫻的眼淚。


    明明一再承諾不會再讓她受任何委屈,可是到了最後,卻是他,讓她受盡了委屈。


    鬆開手,站起來,麵色冷然,“送她迴去。”


    說罷轉身,準備離開,卻不料反被獨孤清羽一把抓住了袖子。


    “王爺,是清羽的錯,清羽不該來晟州,不該跟櫻姐姐一起欺騙王爺,不該讓櫻姐姐和我一起會蒼國,更不該瞞著王爺櫻姐姐的下落……”


    獨孤清羽似是準備孤注一擲了,就連後麵的鬱塵,都被她這些話給嚇到了,提著心看著二人。


    果不其然,一聽到初櫻,夜南冥的臉色便瞬間黑了下來,冷眼看著獨孤清羽,她還在哭,聲音也悶悶的,“王爺,那孩子,櫻姐姐本來就沒有準備要。”


    “你喝醉了。”


    夜南冥聲線低沉冰冷,不為所動。


    可是鬱塵看得出來,他在克製,不讓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


    “不,我沒醉,那孩子確實是王爺的,可是櫻姐姐本就不想要,想流掉那個孩子,隻是後來因為孩子已經很大了,才不得已生下來,卻是在孩子出生的當天就讓人送走了。”


    獨孤清羽還在說著, 卻沒注意到夜南冥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夜南冥沒有再說話,隻是冷眼看著她,就在大家都以為獨孤清羽已經無可救藥的時候,夜南冥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讓在場的人都驚住了。


    隻見他突然將獨孤清羽打橫抱起來,轉身往外走。


    鬱塵在吃驚之餘,趕忙跟了上去。


    依偎在夜南冥懷裏的獨孤清羽幽幽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跟在後麵的鬱塵,再看看不遠處正在默默注視著這一切的後子奴,眼中盡是得意之色。


    然而後子奴看到這一幕並沒有多大的反應,相反卻是氣定神閑的笑著,那樣的笑裏麵,藏了太多的情緒。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是活得最明白的人,卻也是活得最糊塗的人。


    獨孤清羽本來沒有醉,大抵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和夜南冥接觸,那沁人心脾的清香,以及他淺淺的唿吸,都無一不讓他癡迷。


    將臉貼在他胸膛上,靜靜的聽著他的心跳,迷迷糊糊的,竟真的睡著了。


    整整一夜,夜南冥在獨孤清羽房間裏,都沒有出來。


    直到次日清晨,他才從裏麵出來。


    阿桑等他走了,立馬進去看獨孤清羽,隻見她還在沉睡,兩隻手放在被子外麵,並沒有穿衣服。


    阿桑心中又驚又喜,想要喊醒獨孤清羽,卻想到她昨晚定然是累了,所以沒有去喊她。


    獨孤清羽睡了很久,醒來之後隻覺得全身都像是被什麽碾過了一樣,酸痛不已。


    “阿彩。”


    她開口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門立馬局被推開了。


    阿彩從外麵進來,臉上喜色明顯,在她床邊跪下,爽聲道:“恭喜公主。”


    恭喜?


    獨孤清羽還是有點沒反應過來,有些疑惑的看著她,反問:“有何事要恭喜我?”


    阿彩被她問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竟然還紅了臉,低下頭,小聲迴稟道:“昨夜公主喝醉了,是王爺送公主迴來了,而且……”


    她停頓下來,沒好意思說出口,不過獨孤清羽已經明白了,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竟然什麽都沒穿。


    臉上不自覺泛起一片紅暈,有些害羞的咬著嘴唇笑了起來。


    “王爺,是什麽時候走的?”


    “今日天亮,便早朝去了。”


    阿彩如實稟報,見獨孤清羽臉上掩飾不住的喜色,自己心中也開心不已,“恭喜公主,終於活得王爺垂愛了。”


    “他的寵愛,如今便隻能屬於我了。”


    獨孤清羽笑著掀開被子再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心情終於舒暢了,重新躺下去,“阿彩,去幫我取衣服來了,我想泡個澡。”


    “奴婢這就去。”


    阿彩說完就忙起身出去了,獨孤清羽獨自留在房間裏,望著重重簾幕,努力迴憶著昨晚上與夜南冥發生的一切,可是她隻記得在院子裏發生的事情,後麵的,竟都記不起來了。


    想到這裏,未免有點失落,因為那麽美好的事情,她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洗完澡換好衣服,梳洗完了之後她便起身說要去看看夜南冥,但是過去了才被告知夜南冥進宮之後一直沒有迴來。


    無奈之下隻得迴去,在路上突然想到自己既然已經跟夜南冥同房,那一定就會有孩子,到時候自己便可以母憑子貴了。


    “對了,阿彩,你說王爺要將公孫安陽和小世子送走,可是真的?”


    “迴稟公主,千真萬確,應該就是這段時間的事情了。”


    初櫻心情大好的笑了笑,“那小世子從出生到現在,王爺都沒有去看一眼,不知道到底是因為那小世子身世有問題,還是單純的不受王爺待見。”


    “咱們不需要去關係這麽多,隻要他們走了,以後這宸王府,就隻有公主一個人獨掌大權,獨得王爺寵愛了。”


    阿彩在她身側提醒道,這無疑又讓獨孤清羽歡喜了幾分,一瞬之間,她覺被自己的苦日子總算是要熬到頭了。


    夜南冥一整天都沒有迴來,獨孤清羽特地換了新衣,熏了新香,一直等著他。


    殊不知此時夜南冥,正在竹林小居裏,與瀧居對弈。


    周圍燭光點點,在幽深的竹林裏更顯得悠閑靜謐,兩人都沒有說話,似是真要較出個高低來。


    最後夜南冥將最後一字落下,聲線幽幽,“四哥,你輸了。”


    瀧居看著麵前的棋局,無奈的笑了笑,“每每跟你下棋,都是要等到最後才知道自己早就入了你的圈套,心服口服,心服口服啊。”


    夜南冥也笑,“四哥承讓了。”


    “別說得這麽客氣,你好久不曾來找我下棋,此次親自前來,又有何事需要我幫忙啊?”


    瀧居就知道,夜南冥但凡來找他,定然是有事情需要自己幫忙的。


    不然,他又怎麽肯屈尊來這裏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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